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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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種召喚的感覺實在太過微妙,微妙到杜子騰也從未體驗、無法形容,好奇如杜小爺,自然決定:不論那裏麵有什麽,他都要親自去探個究竟!

    不待闖塹弟子再交待什麽,杜子騰略作調息之後便已再次躍向摩劍崖。

    無驚無險的前三百步過後,那仿佛帶著生命的各種劍氣再次來襲,已有過一次經驗,杜子騰這次進入狀態更為迅速,他隻將眼前劍氣當成千軍萬馬洪流中湧來的一個個對手,戰陣之中,敏銳果斷決心勇氣,缺一不可,若說之前特訓中杜子騰隻是總結了每種情境下的應對方案,因此杜子騰的反應之中還帶著幾分遲滯生澀的話,這一次,他卻是將符籙應戰之道徹底融會貫通,應對越發地嫻熟流暢。

    在摩劍崖下,守塹弟子仰望靈瀑,第一次清晰完整地看到杜子騰的符道戰法,心中掀起驚濤駭浪。

    他守塹多年,見過一個個弟子從初時的劍道懵懂到闖過之時的劍道初成,就仿佛一塊塊劣石打磨出屬於自己的棱角,而今日,他又見識到了這一塊與眾不同、從初始就叫囂自己與眾不同的頑石是如何綻放璀璨光華的。

    守塹弟子久久駐足觀看,讓一些闖塹失敗的弟子有些好奇,這守塹人大家都有些熟知,應該早對闖塹之事司空見慣才是,平日多是維持秩序,甚少見他這般長久停步、專注觀望,難道,又有哪位天縱之才在闖塹?

    漸漸地,即使遠遠地在磨劍崖底仰望,無人指認,也絕不會錯認守塹弟子在關注的是哪一個闖塹弟子——越來越多的目光投注到那快要闖過六百步關卡的杜子騰身上,而目光一旦投注就同守塹弟子一般,再難移開。

    原因實在太簡單了,其餘劍修向上攀爬時,皆是以劍招應對靈瀑中的劍氣,故而,劍氣交匯時激起靈瀑如一朵小小浪花,或大或小那總歸還是與靈瀑一體,然而,竟有這麽個奇葩,時而火球爆炸將靈瀑炸出一道短暫缺口然後趁機上爬,時而竟然化出一道土障阻出靈瀑,時而身形借著風勢變幻詐騙靈瀑攻擊轉移方向……

    一眾和諧的小浪花中,杜子騰赫然就是這個最不和諧的因子。如果說別人闖塹的風景都相對穩定、也相對音單調,那杜子騰闖塹的風景毫無疑問就是個萬花筒,千變萬化,隻叫人好奇他下一步到底會用什麽樣匪夷所思的手段來應對劍氣。

    “那……不是劍修吧?”

    “自然不是,看那模樣,好像是法修?”

    “這這這,這也行?!你們方才看到了麽,他是不是做了一個球將自己包起來阻隔了劍氣?”

    “我也看到了,方才劍氣激發之下是出現了一個球,這是什麽法訣,雖然隻阻了一息,卻也好生厲害!”

    “等等,法修在靈瀑中施放法訣能應對得這般神速?”

    “呃,在下不才,正是法修,靈瀑中靈氣那般狂暴,在下曾經試過,前一二百步還可勉力施訣,但像上麵那位這般萬無可能,除非是金丹修士,否則在那狂暴靈氣中這般消耗,早就靈氣枯竭而亡了。”

    說話這法修卻不是橫霄劍派的弟子,近日這磨劍崖向眾多正派修士開放,隻叫橫霄劍派弟子猜測紛紛,不知道是不是該采信於他。

    “快看快看!馬上要六百步了!!!”有人激動地打斷了這技術猜測,直接嚷嚷道。

    一時間,觀看的修士再無暇分神再去討論杜子騰到底用的是什麽手法,皆是聚精會神牢牢盯著磨劍崖六百步那道無形的關鍵之處:這可是第一個要闖到六百步關卡的非劍修,他到底過不過得去?

    六百步之所以如此令人關注,隻因為這是磨劍崖極其重要的一個分水嶺,那意味著離成功隻有幾步之遙!即使在此處失敗,對於劍修而言也意味著你已然磨礪出了自己的劍元,意味著你已經是個真正的闖塹者,而不是個來嬉笑打鬧的參與者。

    放眼看這磨劍崖便知,六百步是一道怎麽樣的存在:那些闖塹的修士從上到下的分布,就像有人從上麵倒芝麻粒似的,越到下麵越多,尤其是在剛剛起步的地方,已經多得堆起來了,而六百步上,卻隻是零星掛了幾粒,十分稀罕。

    數雙眼睛的注目下,杜子騰竟那般以各種令人眼花繚亂、他自己完全胸有成竹的應對方式一步一步越過了六百步關卡。

    磨劍下竟同時響起長長的抽氣聲:“嘶!過去了!”

    “這……當真有不是劍修的弟子能真正闖塹……”

    “原來還能這般動用法訣來闖塹,在下一定要再試試!”

    “法修看起來也有強者,不弱於我等劍修之輩啊。”

    “也不知道那位同門到底是景曉院還是玄達院的弟子,好像外門法修都在這二院中吧?真想向他好好討教一二,真是太了不起了!”

    一眾驚歎豔羨中,守塹弟子看到杜子騰就這麽闖過了六百步還在向上攀爬,甚至爬得更加精彩——原先那激發各種神奇法術效果的節奏赫然加快,仿佛煙花一般毫不停歇地變化著花樣,守塹弟子卻是暗歎一聲,能驚動劍閣中那許多名兵,這杜子騰的闖塹自然不凡。

    在眾多猜測議論中,守塹修士卻是開口道:“方才闖過六百步的……是個符修,來自飛毫院。”

    這話仿佛一顆大石扔進湖麵,直激起千層浪頭。

    “這……這……這不可能!符修怎麽可能闖塹!”

    “飛毫院,那破落地方還有活人?怎麽可能有人來闖塹!”

    “嘁,守塹師兄所說,怎麽可能有假?再說,飛毫院的排名可還在廣場之上,我看著比你們錘落院要高點兒呢,別在這兒酸溜溜的,不過,他們居然有弟子敢來闖塹?我記得他們飛毫院好像連築基期都沒有……”

    “別胡扯了,沒築基怎麽可能爬到六百步?”

    “符修?”那些其他門派的弟子接受這個消息卻顯得少了一些先入為主、多了一些恍然大悟:“難怪!法修怎麽可能如此迅捷地使用法術,有這麽充沛的靈力!若符修那卻說得通了,隻要符籙充足……”“那也不易!你也是闖過的,那其中劍氣變幻無常,需要準備多少符籙才算充足?”“這倒也是。”“這橫霄劍派果真不愧為當世一等一的名門,聽聞劍修才是他們所長,這符修也這般厲害,隻叫人甘拜下風。”“甚是甚是。”

    沸沸揚揚的議論中,一眾修士呼朋引伴,越來越多的人前來圍觀這“非常規闖塹”模式,隻是任底下如何議論紛紛,闖塹的杜子騰還在艱難地一步步向上前行。

    六百步再向上……據許多經曆過的同門說,再向上一步都已經變得更加艱難,每多向上一步都已經是了不起的進步,隻要多向上一步哪怕是失敗都已經算勝。許多修士仰望著這以不同尋常的手法闖塹的同門,雖不知道他能達到到哪一步,但能親自見到這神奇的一幕,也激發了許多人的熱情:“符修亦能闖塹到這般地步?我等劍修弟子今後怕要更加勉強精進才不被拋在後邊啊……”“飛毫院的符修修為那麽低都能做到,我們丹修/法修/陣修/器修定然也能做到!”

    一時間,現場有越來越多的弟子被激勵得投入闖塹這項無底洞的事業中。

    而六百步之上的半空中,闖塹的杜子騰卻是另一副景象,完全沒有底下圍觀者想像中的誌得意滿、豪情盈懷,杜小爺一邊以前所未有的瘋狂速度激發著符籙,有時不是一張,而是三五張同時搭配使用才能堪堪應對這六百步之上的密集攻勢。

    而杜子騰臉上表情卻十分猙獰,還咬牙切齒地邊掏符籙邊罵:“叫你圍攻!叫你以多欺少!”

    此時,在他的視野中,之前敵人千軍萬馬,雖然不要臉車輪戰,起碼還有基本的道德底線是一個個排著隊上來的——那些劍氣、或者說劍閣中的飛劍好歹一次隻有一個/一把;而過了六百步那分水嶺之後,媽的,這tmd完全不是一個風格,居然是成群結隊不要臉的群攻,把杜小爺的臉都氣紫了!

    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

    聞訊趕來的方平、孟林麵麵相覷,杜子騰這次前來說是不成功就成.人【沒打錯字,杜小爺就是這個意思2,死活不讓他們來,這闖過了六百步的消息傳來,幾人實在忍不住跑了過來,隻是六百步之上的景象卻讓方平心跳加速。

    在其他修士看來,隻感覺到六百步之後,那些術法效果越發絢爛好看,節奏越來越快。但在這幾個符修看來,眼前這一幕實在太瘋狂,居然一次激發了這麽多符籙,還是不停歇地激發……這這這……

    孟林忍不住氣息有些虛弱:“同鐵師兄對戰時,他有使出這招麽?”

    方平腳也有些發軟看著高空之上的杜子騰:“……沒有,起碼我沒有見識過……”

    譚英雙眼也有些發直:“這小子難道是到了六百步之後,被逼急了?”

    幾人麵色都有些發白,心中難說是驕傲自豪還是震驚過度,還是心懸半空捏著把汗。

    一道女聲此時也許是因為太激動,那溫婉的聲線都有些語無倫次:“杜道友這這這……好生厲害!”

    方平幾人回頭一看,那雙平頰興奮得發紅的少女可不正是雲華山莊的雲婉。

    此時,她雙眼閃亮地盯著他們,名門弟子的風度早已忘卻,她的一眾同門根本沒辦法領會杜子騰此時那密集好看的絢爛節奏之下的可怕難度,看到飛毫院眾人,她按捺不住興奮地衝了過來說道:“我雖然之前同杜道友在理論上研討過符籙搭配和同時激發的可能,但這般毫無間斷地使出來,還是在天塹這等不容犯錯之地,需要消耗的精神簡直難以想像,沒想到杜道友竟真的辦到了,實在是……實在是太厲害了!”

    雲婉說到後麵,隻覺得自己笨嘴拙舌,根本難以概括杜道友這番壯舉的萬一。她隻將閃閃發亮的目光盯著磨天崖高處夾雜在繁雜法術效果中、若隱若現的人影上,心中欽佩膜拜已然澎湃到無以複加,連嬌小的身軀都開始微微打顫。若說之前杜子騰隻是她修行道中三人行必有我師的亦師亦友,現在,對方的背影已經高大到讓她根本興不起半點超越之心、隻想拜伏在地的程度。

    磨天崖高處,一種從橫霄劍派立派以來從未有過的絢爛風景此時上演:或是冰火相激轟然巨響中撕裂靈瀑最洶湧之處,或是千萬金刃匯聚成網將靈瀑短暫截流……

    而風景中央,杜小爺已經開始心如刀割淚流滿麵地碎碎念:“八靈石!”“五靈石!”“九靈石!”“不,這tmd要五個功績點!我擦你大爺的磨劍崖!!!小爺跟你沒完!!!!”

    狂暴靈氣中,底下修士完全不可能聽到,然而,借著護山大陣與職責之便,守塹弟子將一切聽個一清二楚,臉上表情頓時亦喜亦嗔:這麽個小子若當真闖過磨劍崖……真叫人期待執劍長老那張萬年不變的臉上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