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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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師兄!”“蕭師兄!”
    不知為何,杜子騰今天看起來似乎都很高興卻又隱隱壓抑這份興奮似的,證據就是,他們這些橫霄劍派的弟子今天俱被要求前去觀看那什麽萬國花魁大賽的決賽。
    葛麟忍不住道:“我說,我們就不能在客棧高處看嗎?我可是還有許多丹藥沒燒製好呢!”
    杜子騰白眼一翻:“你就著急這麽一分一秒嗎?這花魁大賽仙凡俱有,多好玩啊,看你年紀輕輕,越來越像小老頭,小心回頭老得快!”
    這昔日風流倜儻的公子哥兒,一聽“老得快”這麽惡毒的詛咒,頓時噤若寒蟬,再不敢開口。
    其他劍修一見這平日最為伶牙俐齒的葛麟都不能令杜子騰改變主意,便知杜小爺這是吃秤砣鐵了心,絕不可能再被說服,就是那些想說留在客棧繼續練劍的頓時也蔫了。
    而蕭辰卻緩緩道:“大家辛苦了這麽些時日,本就應該放下心事,好好休息一二,這大賽雖不過是些愉人耳目消磨意誌的喧嚷,卻可令你們磨礪本心,直指心性,亦是另一重修行,去去無妨。”
    蕭辰這麽一說,這活動登時拔高了一個境界,變成了修行途中發要的一次磨礪,一眾劍修登時肅然應是,這會場是非去不可了!
    杜子騰努力將自己心中要傾巢而出的吐槽憋了回去,媽的,這混賬可真是能瞎掰啊,明明他倆都知道到底是怎麽回事,這家夥卻能將這謊話說得如此天衣無縫,簡直叫杜子騰這等睜眼說瞎話的大行家也是自歎弗如。
    而羅明光幾人本來可去可不去,但蕭辰現在隱隱是眾人中劍道境界最高之人,雖不曾真正拔過劍,但平日論道之時,隨口幾句點撥都令羅明光有撥雲見日大徹大悟之感,這聽起來無甚意思的大賽連蕭辰都說可以磨礪本心,這幾人當下便也表示一定要去見識一二。
    蕭辰看了杜子騰一眼,杜子騰笑嘻嘻地道:“羅道友能一道同來,自是再好不過!”
    蕭辰目中似有思量一閃而過,而章老四卻是隱隱狐疑起來,這杜子騰讓他們這些人非要去這勞什子活動該不會有什麽貓膩吧?
    這等常年於底層摸爬滾打之人早練出自己那套生存嗅覺,既然羅明光這些外派之人能去,他們為何去不得?!
    章老四當即笑道:“我等還負有護衛諸位的職責,既然你們都去,我們自然是要隨行護衛一二的嘛,嘎嘎。”
    蕭辰深深看了章老四一眼,隨即道:“不過一場玩鬧,章道友大可……”
    杜子騰卻是接口笑嘻嘻地道:“想來就來唄!別後悔就行哦~”
    不知為何,杜子騰這番笑嘻嘻的言論驀然叫章老四心頭重重一跳,蕭辰卻是看了杜子騰一眼,不再說話,而章老四心中十分不安,卻又想到,他早已打聽過,這遂易城是早早就安排好了要有這場喧囂來吸引人流的,不過一場嬉鬧玩樂,又能有什麽大事?他在自己這班兄弟還有橫霄劍派、羅明光諸人麵前既已把話說到,自然不可能在沒有任何征兆的時候輕言退出,隻是硬著頭皮仰天打了個哈哈:“我說杜小兄弟,你大可出去打聽打聽,我章老四什麽時候後悔過!”
    杜子騰繼續嘻皮笑臉,竟也是不再多說什麽,直接在前麵領路去了,留下不明所以卻又隱約有些心驚肉跳的章老四等人、努力在心中告訴自己一定要按大師兄吩咐從此次喧嚷中磨礪好心性的劍派弟子、還有努力向橫霄劍派諸弟子靠攏的羅明光等人跟在後邊。
    在橫霄劍派一群人浩浩蕩蕩消失在會場中時,仿佛觸動了什麽機括一般,無數身影亦是悄無聲息地活躍起來,猶如一聲無聲暗流,洶湧澎湃,表麵不見動靜,暗裏卻隱約可見恐怖的驚濤駭浪在無聲無息地醞釀匯集,而那匯聚湧動的方向赫然亦是萬國花魁大賽的決賽會場!
    此時整個遂易古城不論內外城俱是張燈結彩,仿若歡度什麽盛大的節日一般,依舊沉浸在這難得的歡鬧中,全然不知暗處洶湧的一切。
    事實上也是如此,整個遂易古城都是圍繞著各種交易而存在,因此,整個遂易古城最主要的自然也是各種買賣人,買的和賣的。
    這般恐怖到前所未有的人流,不論是凡人商家,還是那修士店鋪俱是眉開眼笑,笑得合不攏嘴,至於那買的?現在整個遂易古城絕大多數皆不是奔著買東西來的,而是看熱鬧來的?
    什麽?你問仙凡交雜,泄露修真界秘密怎麽辦?
    啊哈哈,這麽多年遲來,遂易古城隻除了少部分凡人知道真相之外,所有到過此處的凡人皆知此處有不少能人異士,至於這能人異士的程度嘛……可以自行想像凡人對於那等隱世高人的評價:“飛花摘葉皆可傷人”、“百步之外取人首級”啦等等。
    這些對於修士來說哪算個事啊,但能偶爾糊弄一下凡人也成吧。於是,大家就達成這般默契,你就把我當成是那等飛簷走壁的高人好了,至於真相如何,這不重要啦啊哈哈。
    這等規矩雖然說來詼諧調侃,卻是遂易古城這等自修真界有史以來便存在、還能存在到現在的一個重要原由:以一種彼此輕鬆的方式將仙凡之間設立了一道無形的屏障。
    這種無形的塹溝,聽起來雖然寬泛到寬鬆,而事實上,這甚至比那等地理位置上的間隔更加遙不可攀——你會將自己隔壁日日笑眯眯向你問好的商鋪鄰居當成那等神話故事中的仙人來看待、甚至請求他收你為徒嗎?
    而所有至此處的修士亦有種微妙的共識,閉口不在外城凡人麵前談及修真界之事。這種感覺,就仿佛凡間那些權貴重臣之流絕不會在平民百姓麵前輕易提及朝堂重事:不光是為保密,而是一種種隱隱的階級分野,簡而言之,我們所生活的並非同一空間,你不必,或者說,不配聽我等之事。
    數千年以降,整個遂易古城便是基於這種心照不宣的邏輯存在著。甚至還出現一種意味深長的局麵:凡是在外城根底深厚、枝繁葉茂的那等大商戶,你永遠能在內城找到門頭一模一樣的,隻是,內外城所售的東西相同又截然不同,外城售賣製衣,那內城售賣的也許就是護體寶衣,外城若是售賣的是凡間零嘴,那內城同名的店鋪也許售賣的就是靈穀靈糖。
    甚至,遂易古城不乏那等在外城過著普通凡人生活、卻在妻小盡皆離世之後回到內城繼續修行的修士,其妻小、甚至子孫後代若無靈根,恐怕終其一生也不會知道自己的親人還有另一重這樣的身份:那神話傳說中長生不老飛天遁地的修真者。
    這般微妙的關聯,甚至說是隱隱的依存關係,還有那心照不宣的規則,便是整個遂易古城存在了數千年並將繼續存續下去的基礎。
    也是基於這等基礎,此時整個遂易古城才能有這般和樂融融、喜氣洋洋的氣氛,甚至還能看到修士與凡人彼此愉快交談,討論大家共同支持的姑娘。這一刻,在一個漫長卻冰冷殘酷、一個短暫卻充滿煙火氣息的生命交集的此刻,至少彼此的喜好可以讓他們拋卻那等殘忍到冷酷的隱形規則,彼此愉快地交談。
    “唉喲,劉兄弟你也喜歡如煙姑娘呀!不是我說,如煙姑娘歌舞俱佳,更是生得人美如畫,真不明白那邊那此人為什麽會支持別人。”
    “嗬嗬,我甫一入城便聽說她歌舞雙絕的名聲……”
    “哎!你是不是昨天入城在南城門聽到她親自唱了那曲……”
    “《憶故裏》!”
    “對對對!唉喲,劉兄弟你這運氣簡直沒得說了!老哥我在遂易城開這點心鋪子多少年了,才親自聽如煙姑娘登台三次!你倒好,一進城門就趕上了!這《憶故裏》確實是沒得說了,唱得我愁腸百結,我媳婦也喜歡得不行。”
    “哈哈哈哈,要不怎麽說我機緣不錯呢!”這劉姓修士一語雙關地道:“那《憶故裏》確實動人,總叫我想起當年還是……個鄉下普通小子的時候。”
    那點心鋪的老板卻並不明白修士言下之意,兀自點頭如小雞啄米:“嗨,可不是!人哪,也要講個緣法,這曲《憶故裏》勾起多少相思多少愁,若非有一般經曆緣故的,也不會因著這曲子喜歡上如煙姑娘了,這是一重緣法。現在咱倆之間也是這般,若不是因著一起支持如煙姑娘,咱倆都被組織到這會場的同一入口,哈哈,這遂易城這般大,就是劉兄弟光臨我的鋪子十回八回,我也不一定能認識你呢!這又是另一重緣法了,哈哈哈哈!”
    那劉姓修士卻也是哈哈大笑,外城凡人的點心鋪子嗎?這鋪子老板倒是對自己家的點心很有信心嘛,隻是別說十回八回,恐怕連一回他這金丹修士也絕不會光顧的,還一口一個“劉兄弟”,自己這真正年紀當這老板的爺爺輩都綽綽有餘,若要說出來,隻怕這凡人會嚇得失禁當場吧?
    若不是那日入城實在擠得慌,於茫茫人海中偶爾一聽這曲子,思及當年凡人時的際遇,恍惚間隻覺修真歲月倥傯無涯,生起塵世渺渺之慨,他恐怕確實是不會親臨此地,還要和一群凡人一同排隊入場的。哪怕是在場中有要事需辦,他也會另想法子,而不是與這等凡人並肩而行。隻是現下既然有共同愛好,並肩而行倒也不顯得那般無趣無聊罷了。
    二人閑聊間,轉頭一看,隊伍已經快到他們了。
    那守在入口處的看門人見到他倆,分別給他倆各遞上一件鬥篷:“今日會場規矩,請各位務必披上,不能因為各位的衣著打扮、支持標語影響諸位選手的發揮與表現,還請見諒。”
    這二人頓時麵麵相覷:“還要披鬥篷?”
    這看門人認真點頭解釋道:“不錯,今日的會場主題便是‘衣冠’,各位入場之後會分散開來,彼此間不能再聯係,最後投票的時候便是真正考驗諸位對於支持的選手忠誠度的時候,屆時不會有人在您的身邊幹擾您的決斷,各位雖是掩去真正的衣冠,其實卻是取下了平日遮掩內心的衣冠,真正聽從心的選擇來做判斷。”
    那點心鋪子的老板先是一怔,隨即竟是忍不住歎道:“這等思量果真沒令我等失望!大開眼界,大開眼界!好一個聽從心的選擇!!!如此這般,我相信如煙姑娘那般至情至性的歌舞必能令人真正動容贏得比賽!劉兄弟你說是不是!”
    他那“劉兄弟”此時麵色不悅,這稀奇古怪的安排打亂了他先前不少謀算,此時他口唇翕動顯是在同什麽人傳訊,在這點心鋪老板看來便有些心不在焉的不高興。
    他連連道:“劉兄弟你我可要看明白些,這等安排其實十分公平,既然所有人皆無法聚集在一處,那等憑借手腕在聚攏支持的普通貨色是萬萬比不過咱們如煙姑娘的!”
    那劉姓修士將將交待會一眾碧月城弟子務必看信號按“隱月”標記行事後,便才做出一副恍然的模樣:“極是極是,若非老哥你分說明白,我可就誤會了!此事必要聽老哥你的!果然你還是支持如煙姑娘時日更久,我可是遠不如你啦!”
    那點心鋪老板哈哈一笑,正要將看門人手中那件鬥篷接過轉而遞給劉姓修士,卻發現那看門人徑自伸手越過他將鬥篷親自遞到了劉姓修士手中,這點心鋪老板不免有些奇怪,卻見那看門人一臉淡定。
    而劉姓修士接過鬥篷一看,頓時“恍然”:他這鬥篷分明是件低階法器,與那鋪子老板的凡物全然不同,難怪這看門人親自遞到他手上,畢竟仙凡有別,若是弄混了,這樂子可就鬧大了。而且這鬥篷確實是可以隱匿氣息的,雖然低階,在這等場合若是修士本身收斂得當,確實如這會場方才宣傳所說,可以隱匿身份,“聽從心的選擇”。
    他自以為明白了這會場的安排,隻暗道這什麽稀奇古怪的花魁大賽怕也有修真界勢力在其中摻和,否則如何可能這般麵麵俱到?隻是這為隱匿氣息而設的安排倒也著實十分有趣就是了。
    而且,他心中嗬嗬一笑,他碧月城的“隱月”標記何等厲害,又豈是這等粗鄙簡陋的鬥篷可以遮掩的?若真是這般,他碧月城便也不用混了!
    這般“明白”了之後,劉姓修士便也接過這鬥篷,欣然披到了身上。二人相視一笑,便先後踏進了門內,而那老實盡職的看門人在接待下麵幾個入場者的時候,不動聲色激發了一道傳訊符。
    整個花魁大賽此時按方位開了六十四個小門,另一扇小門中,這個可憐的看門人遭遇了一群看起來極其古怪的家夥,眼前這些人一個個步伐僵硬、鼻頭翕動,直勾勾的目光衝著門內,似乎裏麵有什麽他們十分渴盼的東西一般,看門人隻在心中嘀咕,這是追求哪位姑娘,追求得都發了癔症了吧?
    但這般古怪模樣若是放在此時的遂易古城所有古怪之事麵前,似乎又算不上什麽古怪了,看門人也早已見怪不怪,他隻是出聲道:“各位,本次會場的規則是……”
    他話隻說一半,卻是戛然而止,並非他有意賣關子,而是眼前一幕著實太過詭異恐怖,那一雙雙原本呆呆盯著門內的眼珠子,竟是不約而同、整齊劃一地,在他開口之後,直勾勾地轉將過來,全部同時牢牢地盯在他的身上!
    那一雙雙眼珠竟是目露凶光、直愣愣地盯著他看,竟是叫他忍不住汗濕重衫,或者應該這樣說,這些人……看起來甚至都不似正常人類,看著他的眼神,不似在看一個人……倒像極度饑餓的野獸在盯著一塊肉……
    這比喻更令這看門人不寒而栗,甚至有些恐懼到雙腿發軟難以成言。
    這群人為首之人模樣粗豪,可談笑間卻是十分體貼,一步上前扶住這看門人道:“哎喲喲,小兄弟,真對不住,我這群弟兄皆是那等化外蠻民,可是嚇住你了?這可就是我們的不是了。”
    這看門人連連道謝,然後道:“是我膽子小,與諸位沒關係……”
    這粗豪的為首者卻是坦蕩笑道:“我這群弟兄沒見過甚世麵,我聽說遂易古城這般活動才領著他們前來看看這等大場麵,好叫他們知道這花花世界的滋味兒,特別是得叫他們明白什麽才是真正的美人兒,別老是看上那等粗胳膊粗腿的糙娘們!小兄弟你說是不也是?”
    這看門人忍不住哈哈笑了起來,卻見這群古怪的人麵上表情都未曾動一動,依舊皆是直愣愣地盯著他看,其中幾個甚至涎水淌到衣襟上都渾然未覺,他的笑聲便如被掐斷一般,飛到半空消逝無影。
    這為首之人回首一瞥,不甚在意地道:“嗨,這群蠻貨隻會說蠻話,小兄弟你可千萬別計較!”他回頭一瞥,臉上笑容未變,在這看門人看不見的地方,眼神中凶光比露,似在隱隱震懾,果然,這群古怪的家夥盡皆低下頭去,掩住那幾乎是泛著綠光的眼神。
    這看門人這才稍稍緩過氣來,然後對這為首者急忙將此次會場的安排道了出來,似乎是不想再同這群古怪的蠻族再多處一刻了。
    這為首者麵上卻是一副為難的表情:“這可怎麽辦?這群蠻貨小兄弟你也見著了,言語不通又粗鄙無禮,進去分散了,若衝撞著什麽人可怎麽辦哪?能否對我們通容一二?”
    這看門人十分為難,他是想把這些人趕緊打發掉,但職責所在,依舊盡心解釋道:“這位大哥你有所不知,我們這會場的安排早十數日便已定下,隻是為著整個活動不會有人從中趁機作假才保密這麽些時日,若是不披這鬥篷是絕計不會允許入內的。而裏麵那分散的模樣……我隻負責門外,裏麵另有他人負責,我卻也是不知的。”
    見這為首之人依舊眉宇間一片鬱鬱,看起來甚至有些森然可怖,倒似野獸披著人皮隻在偶然一瞥間露出血腥殘暴的真麵目一般,這看門人再次打了個寒噤。
    這為首之人連忙露出一副笑臉:“唉,我隻是怕有個萬一,壞了這會場的氣氛就不好了……”
    看門人此時已經堅決不想再同這群人打照麵了,連忙道:“不會不會,裏麵各處皆是有人在照應的,若真有什麽不妥,他們會將人帶出來的,您盡管放心好了。”
    這為首之人一挑眉:“有人照應?”
    看門人此時簡直是知無不言,他如竹筒倒豆子一般道:“是啊,那可都是從各國武館聘來的頂尖武師,甚至還有幾位……”這看門人左右看看沒有旁人,才悄悄附在這為首之人的耳邊道:“那幾位我聽說可是真正能飛簷走壁的高人!我都親自見過他們明明和我們吃喝一樣,卻能飛一樣地越過牆頭,你知道麽?這可是真正隱世的高人!最是厲害不過!絕不會發生什麽意外的!”
    這為首之人此時才笑得“輕鬆”起來:“這般,我就放心了。”連辟穀都做不到的低階修士,還能如何叫他放心呢?這為首之人笑得十分暢快。
    看門人一見事情順利,忙不迭地遞上了他們所需的幾十件鬥篷,這為首人接過鬥篷時一怔,隨即皺眉:“這……入場之人,每個人皆是一模一樣的鬥篷?”
    看門人努力點頭:“是啊,大家都一樣的!”
    這為首者回頭一瞥自己身後那群鼻端不住翕動的“蠻族”,冷冷一笑,嗬,任你再隱匿氣息的鬥篷,隻怕你也想不到,這世上,有些族群竟是憑借氣味而非氣息來追蹤的吧?嗬,修真界這些眼界陋狹之人怕是永遠想不到,修真界中的手段永遠防不住真正的種族天賦。
    在這隱約得意中,這為首者用一種古怪的語言不知朝這些蠻族說了些什麽,他們竟一個個接過鬥篷披到了身上。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這看門人竟是隱隱從剛才那門森寒的語言中,聽到出一種令人靈魂凍結的肅殺之意。
    臨進門之時,這為首之人竟是在這看門人肩頭重重一拍,露齒一笑:“多謝!”
    那鋒利雪白到不似人類的牙齒竟叫看門人恐懼得頭腦空白,竟是一時忘卻了所有禮儀沒有去謙遜一二,等得他回過神來之時,這群古怪的人早已經消失在門後。
    這一幕在六十四個小門中不斷重複上演,而那洶湧暗流亦即將一頭撞上恐怖暗礁卻並不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