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做新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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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眼睛一亮,“那,是不是要穿那種格格的衣服?”
何氏笑起來,“如今都民國了,哪來的什麽格格?不過規矩還是要遵守的,隻不過稍減了規格。這不,我已經叫了裁縫下午來家裏,給你做新衣服。”
“哇喔太棒了!”
我興奮的拍拍手,“我早就想穿穿那種衣服,該多美啊!!夫人我去!”
“這就對了,也正巧我一個人去參加婚禮怪寂寞的,有你陪啊我就舒心多了。”
兩個人隻顧著自己開心,完全沒顧及梁西木。
他皺了皺眉,看著我,“我沒記錯,你下月初難道不是期中考?”
她眼珠子轉了轉,立馬換上一副可憐相,看著何氏可憐兮兮道,“那夫人,我就不能陪你去了,我有功課要做,還要,還要考試!”‘
何氏心疼的看一眼我,她瞪一眼梁西木道,“西木你這是什麽意思?難道你不想讓我跟我去?”
“我沒有不同意,但是學業也要緊!”
何氏臉色蹭的一下就黑了。
她也不管梁西木,起身拉了我往自己房間去。
“走走走咱們先去看看料子,放心,他要是敢不讓你去,我打斷他的腿。”
兩人歡歡喜喜的上了樓,留下一臉無奈的梁西木。
雖然是這麽說,不過我到底還是知道梁西木為她好,因此跟他做了約定,他可以提前代替學校考她,考題任意出,隻要她過關,梁西木就放她去。
為了通過考試,我放棄了所有娛樂,吃飯睡覺之外的任何時間,全都用來複習功課。
傅雲亭很少見她這麽用功,不解道,“你平時功課也不差,怎麽如此害怕這個考試?”
我冷哼一聲,頭都不抬道,“爸爸,你真的以為西木哥哥會好好放我去?”
他出的題,一定會比學校教授難的多。
到時候她要是考不過,梁西木肯定會說,“我,你這種程度還得加油啊,所以哪裏也不要去了,安心在我身邊就好。”
想到這個我就來氣,她轉過頭看著傅雲亭憤憤道,“爸爸你說,他以後要是有了女兒,會不會也像現在這麽變態的對她??”
傅雲亭一愣,哈哈大笑起來。
“你們之間的事我管不了。”
一麵說,傅雲亭一麵往外去,到了門口,他忽然轉過身,“西木的女兒.....不就是你女兒?”
我一愣,臉蹭的一下就紅了。
“爸爸!!”
何氏她們這一支,認真說起來,是鐵帽子王肅親王豪格的後代。
雖說是到了民國,滿洲貴族已經全麵衰落,但是也有保得住家業的人,就算皇帝太後都不在了,也還在規規矩矩的按照滿人的舊禮生活。
何氏家裏便是這樣的情況,雖說王府已經不在了,可何氏嫁了梁仲林,自然撐得起王府的體麵。
我衣服沒做好,倒是新娘的喜服已經做成了。
裁縫送了衣服來,瞧見我,笑道,“小姐身材倒是跟新娘身材十分相似。”
何氏接過喜服,瞧一眼我,“你別說,到真是,”頓了頓,她眼睛一亮,“我,你試試這喜服吧?”
我一愣,慌的擺手道,“那怎麽行,這可是新娘喜服,我穿不得!”
“怎麽穿不得?雲娘都說了你跟婉佩身材像,你幫她試試,要是不行,現在改還來得及。”
雲娘是裁縫鋪的老板娘,跟何氏也算是老交情了,笑著勸道,“夫人說的是,小姐試一試,就當是幫我的忙,可好?”
兩人勸說下,我心頭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羞澀,她摸了摸裝喜服的盒子,應了下來。
三人去了何氏房間換,一打開盒子,我就被驚呆了。
她從未見過這麽美的喜服。
紅色的上好絲綢之上,用盤金繡的手法於通身都繡了遊龍戲鳳;到了雙肩,卻又用的是平繡,細細密密的繡了團鳳;
孺裙灑灑展開,佩子上拿金線繡了並蒂花開直垂至腳麵,美不勝收。
我直看的回不過神來,讚歎道,“若能穿這樣的喜服出嫁,真是死也甘願!”
何氏瞪她一眼,“什麽死不死的,就是要長長久久才好!”
一麵說,何氏和雲娘一起動手,很費了些功夫,穿好了衣服,又帶好頭飾。
何氏繞著我走了一圈,實在是驚豔的不知說什麽才好,幹脆將她拉到鏡前,歡喜道,“你瞧。”
鏡子裏的人兒,肌膚勝雪,體態妖嬈,美目流盼,桃腮帶笑;
盛裝禮服之下,那一雙眼眸卻好似一汪清泉,冷傲靈動之中頗有勾魂攝魄之態,自讓人魂牽夢縈。
雲娘忍不住讚歎,“不知誰家公子有幸,能娶得小姐這樣的妙人,”
何氏和雲娘對視一眼,但笑不語,正在這時,梁西木下班回家,來給何氏請安。他走到門口才要張口,看見我,先是一愣,待認出真身,眸子一顫,呆在了當下。
“我?”
他失神的開口,何氏笑道,“這是婉佩的喜服,我叫我幫著試試,沒想到還很合身,怎麽樣,我們我漂亮吧?”
梁西木走進來,在我麵前停了,大紅喜服映照之下,她容色勝雪,晶瑩如玉,如新月生輝,瑰姿豔逸,美豔不可方物。
他心裏有什麽轟轟作響,又似有什麽破土而出。
何氏別有深意看梁西木一眼,對雲娘道,“我瞧著還有一身吉服褂?”
“是,當初按您要求,一共做了三套。”
“那咱們去看看罷。”
雲娘陪了何氏去了裏頭梳化間,外頭就隻剩了梁西木和我二人。
他一直盯著她不說話,我以為自己這身不好看,訕訕笑了,道,“是不是不好看?我覺得跟我都不像了。”
梁西木喉間微動,終於找到自己的聲音。
“很美。”
他聲線微低,淡淡幾分沙啞,我忍不住抬頭去看她,她仰望的神情直直落入梁西木眼中,那雙眸子,閃耀著點點星光,可是倒映出的,卻是完完整整,他的身影。
是從什麽時候開始,她的眼睛裏心裏,都是他。
“因為我喜歡你呀。”
他又想起那一晚她跟他告白,也像現在這樣抬頭仰望著他,瞳仁漆黑,點點星光,倒影出他的影子。
她喜歡他啊。
“很美,”梁西木重複自己說過的話,抬起手,緩緩撫上她的臉龐。我如一隻受驚的小鹿,眨巴著眼睛看他,微張的紅唇像是在對他發出邀請。
梁西木慢慢低下頭,湊近她,我一驚,猛的抿住了雙唇。
她戒備的看著他,一動也不敢動,生怕他會親她。
她所有的心事都寫再臉上,梁西木看了她一會,忽然笑起來。
“你這是什麽意思?”
他故意問她,我臉一燒,惱道,“你,你靠我這麽近,想幹嘛??”
梁西木挑了挑眉,“我能幹嘛?你穿這麽漂亮,我想好好看看你啊。”
頓了頓,他邪邪一笑,對上她的眼睛,“你以為我想幹嘛?”
我一張臉騰的一下,火燒火燎。
她又羞又氣,明知他是故意捉弄她,卻說不出半個字來,隻好嬌羞瞪他一眼,轉身去了裏間。
日子過得很快,轉眼就要到出發的日子。
我平日裏功課並不拔尖,這次為了應付梁西木,拚了十足的力氣,總算是勉強通過了。
正當她興奮的不得了的時候,北平那麵一通電話,打碎了她的幻想。
“您說什麽,婚禮要推遲?”
客廳裏,何氏滿臉的惆悵,不知從何說起。我不解道,“可是出了什麽岔子,好好的,怎麽突然要推遲婚禮啊。”
這句話不說還好,一說起來,何氏眼眸中便有了眼淚。
“我哥哥說,婉佩....婉佩不好了!!”
何氏是真傷心,直哭的臉色發白,梁仲林趕忙勸了,生怕她再哭個好歹。
待送了何氏回房,梁西木一出門,就見我一雙眉頭皺的死緊,咬了手指站在臥室外頭發呆。
他走過去捏了捏她的臉,“幹嘛呢?”
我回過神來,下意識道,“西木哥哥,我想,婉佩姐姐突然病重,不是那麽簡單的事情。”
梁西木一愣,猛的明白過來。
“不許胡說!”
他嚴厲看她,自然是知道她什麽意思。
自從那一次之後,梁西木從心裏抵觸鬼神之說。
我被他斥責的沒了言語,梁西木也覺得自己太過分,好言道,“婉佩病了,就該好好治病,這個時候提鬼神之說,若是耽誤了她的病情可怎麽辦?所以答應我,這事你不要去我媽麵前亂說,好不好?”
我猶豫的看他一眼不說話,梁西木扶上她的肩膀認真道,“答應我!”
我抬起頭看他,梁西木的眼神別樣的堅決,我縱然心裏不願,可麵上也隻好答應他,“好啦,我不說就是了。”
可她到底沒忍住。
他們上次去捉妖,何氏是知道的。
況且她那個師傅底細,何氏也是略知一二。
“那咱們趕緊啟程吧,帶上你那個小師弟。甭管有病沒病,看過就知道了!”
何氏一臉的期待,就要去收拾行李,我忙的拉住了她,“可是西木哥哥不會同意的。要是他知道我來跟您說這些,他還不知道要怎樣生氣!”
何氏冷哼一聲,“西木那是書讀多了腦子讀壞了,老祖宗留下的玩意兒,都流傳幾千年了,就他是明白人??好了你趕緊回家收拾東西,咱們明兒就走。”
“明天?”
我大吃一驚,還想說什麽,無奈已經被何氏推出了房間,“你放心,西木那裏我自有辦法,明兒我過去接你,咱們直接走。”
這一夜,我翻來覆去沒睡好,又擔心婉佩,又怕梁西木生她氣。
才九點過,何氏便來了,她倒是輕裝,除了婉佩的喜服,也就帶了幾件行李。
我往她身後看一眼,就隻有梁仲林的副官在庭院裏等候,並不見其他人。
我忐忑道,“您跟西木哥哥說了嗎?”
“沒有啊,告訴他幹嘛?”
何氏說著,拉了她就走,我一急,猛的停了腳步,“您不告訴他,這要是真走了,西木哥哥回來還不恨死我!!”
何氏瞪她一眼,抬手戳上她的腦袋,“我說你這丫頭,怎麽就這麽怕西木?就算是喜歡他,也沒必要什麽事都聽他的吧?”
被突然戳破,我眸子一睜,臉唰的一下便紅了。
“夫人!!我,我才沒有....”
見她否認,何氏取笑道,“我,你好歹是我一手養大的,你那點小心思我會不知道?好了好了別廢話了,再說就趕不上火車了!”一麵說著,何氏不由分說拉了她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