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 離我們遠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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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從來不信這些。

    就算是現在,他也持懷疑態度。

    可是他知道,我一定能治好婉佩。

    我長長的睫毛忽閃了兩下,悠然下落。

    “一般人都不信這個,你扛槍打仗,見過的死人多了去了,不相信是應該的。”

    頓了頓,她裝作玩笑,“西木哥哥,我跟青司的世界和你的世界截然不同,你要不要考慮離我們遠一點?”

    梁西木還是沒有回應。

    等到我都已經要放棄他回答的時候,梁西木抬手握住了她的手。

    “我會一輩子在你身邊,”

    他淡淡開口,語氣平靜無波,“隻要你需要我,我絕不離開。”

    我一愣,一股潮熱猛的竄上眼眸。她轉過頭使勁眨了眨眼,硬生生將眼淚憋了回去。

    “你不怕我?”

    “隻要你不搗蛋不跟我作對,你做什麽你是什麽身份,我統統都無所謂!”

    暗夜中,她破涕為笑,轉過頭去故意道,“那如果有一天你結婚,新娘不是我怎麽辦!”

    梁西木嗤笑一聲,“那我也沒有辦法。”

    “梁西木!!”

    兩人說笑著,子夜慢慢來臨。

    陸青司頂著一頭雞窩頭偷偷溜進來,我瞪他一眼,“你還真睡覺了??”

    “不然呢,不是你說怕我瞌睡讓我先睡一覺?”

    我翻了個白眼,“你居然還能從床上爬起來,不簡單!”

    陸青司看一眼窗外的月亮,“咱們換了地方,他會來嗎,他要是不知道路怎麽辦?”

    話音一落,梁西木沒忍住,撲哧一聲笑出聲。

    我和青司轉頭去看他,梁西木挑了挑眉,忍了下來,倒是我,捂著嘴無聲的笑,正在這時候,房間門口嘀鈴一聲。

    陸長明來了。

    他推開門,小心的進入,隻是才進來,忽然身邊揚起幾道紅線,他隨即便被紅線緊緊的纏繞在一起。

    那些紅線被我施加了靈力,有意識一般,陸長明越掙紮,紅線就纏的越緊,不肖片刻,他就被捆成了粽子,倒在地上無助的掙紮。

    我站起身,從暗處走了出來。

    陸長明沒防備這房間裏麵還有其他人,待看見我,他臉一白,怒道,“是你綁的我?我同你無冤無仇,你為什麽要對我這樣??”

    我白他一眼,慢條斯理走到他跟前。

    “何婉佩也跟你無冤無仇,你為什麽要取她性命??”

    聽見婉佩的名字,陸長明身子一僵,好半天才固執道,“我愛她,我隻是想跟她在一起。”

    “好個大言不慚的我愛你,這真是我今天聽到的,最混賬的話!”

    我再不同他多說,看陸青司一眼,陸青司會意,裝模作樣的收了陸長明。

    第二日一早,何承禮按照約定,來接婉佩。

    他小心的看一眼我,拿眼睛問她,我點點頭,道,“先找大夫調養身體,婉佩陽氣耗損過多,這不是一朝一夕能補的過來的。”

    何承禮心裏一鬆,眼睛裏便有了淚意。

    他再不多說,朝我作了個揖,轉身帶著婉佩先行回府。

    待他們走遠,我又回到那個房間。

    陸青司和梁西木都在,我關上門,看二人一眼,示意陸青司放出了陸長明。

    陸長明身上的紅線已除,他整個人仿佛失去了主心骨,垂著頭站在地中央。

    我看一眼他,淡淡道,“我送你去投胎吧。”

    陸長明好半天沒說話。

    “我不能沒有婉佩,”

    他抬起頭,一臉堅決,“沒有她,我什麽都不是,投胎,又有何用?”我笑了笑,轉身在一邊坐了。

    “你說你愛她?”

    “我愛她如愛我自己!”

    “所以你就要取她性命??”

    陸長明皺了皺眉,道,“婉佩她也是願意的,如果不是何承禮,我和婉佩如今早就生活在一起,對於這個無情無義的塵世,我相信婉佩和我一樣,沒有留戀。”

    我直想大嘴巴抽他。

    “你說你愛她,那麽這二十來年,你做過什麽?”

    陸長明一愣,我繼續道,“我查了,你去世的時候二十有三,旁人家23的小夥子早就頂門立戶,為家人生計奔波,而你,仗著你父母老來得子寵你愛你,空有一身學問,一事無成。何承禮棒打鴛鴦或許是他錯,但你捫心自問,如果是你,你會將女兒嫁給一個一無是處什麽都不會身邊無寸瓦立足之地的年輕人?不消說何家這等富貴人家,便是尋常人家,嫁女兒都要三瓜兩子彩禮,你確信你拿得出來?”

    陸長明被我這番話說的麵上赤紅,吼道,“別拿你那些臭錢來侮辱愛情。”

    我冷笑一聲,“要是沒了這些臭錢,別說愛情,你連命都保不住!何婉佩也是命裏終有這一劫,居然看上你這等無用的男人。你但凡有點擔當,為了心愛的女人,至少要出去謀些事做養家糊口,可你倒好,瞧著人家萬貫家私至少要給婉佩用,你便可以同她花前月下你儂我儂不用再理會你自己是個窩囊廢的事實。你自己不爭氣,將自己氣死,如今居然膽大包天要來取活人性命,別說是何承禮,就是我女兒遇到你這樣的男人,便是打死她隻當我沒生過,都不能叫你生生禍害了去!!你還口口聲聲拿愛情做借口,我呸!你才是在侮辱愛情!!”

    我兜頭一陣罵,直罵的陸長明臉色蒼白說不出話來。

    好半晌,他後退一步,低著頭喃喃道,“可我真的喜歡婉佩。”

    “喜歡一個人,就要讓她幸福,你問問自己,你娶了婉佩,要她日日跟著你吃糠咽菜,你可心滿意足?看著心愛的女人因為自己的無能而受盡苦楚,這就是你要的愛情?陸長明,你自己不長進,便是神仙來,都幫不了你。”

    陸長明身子一震,兀然跪了下去。

    我歎口氣,走到他麵前。

    “你好好去投胎吧,希望你下輩子能真正知道,愛一個人,究竟怎麽做,才是對她好。”

    陸長明眼中有淚,看著我不說話,我回身看陸青司一眼,陸青司趕忙走上前來作勢要收他。

    就要消失之際,陸長明忽然看向我,難過道,“幫我跟她說一聲....對不起。”

    說罷了這話,陸長明便消失在空氣中。

    沒有了陸長明,婉佩的身體快速複原起來。

    大概是接受了陸長明的教訓,婉佩身子不知要何時才能好起來,何承禮便去侯家退婚。

    卻想不到侯家公子堅決不同意,直言要等婉佩完全好起來再說。

    眾人唏噓不已,隻道侯家公子有情有義,卻不知道他數年前自梨花樹下見過何婉佩,便情根深種。

    解決了婉佩的事,如今婚事作罷,何氏也打算轉道回華庭。何承禮夫妻苦留,奈何梁西木也有公務在身需盡快回去,眾人隻好一一話別,期待來年再見。

    火車終於開向回家的方向。

    我伸個懶腰,開心道,“終於要回家了!!”,梁西木卻是低頭看公文,不搭話。我有些奇怪,湊了過去。

    “你在看什麽?”

    “公文。”

    他淡淡丟出來兩個字,似乎是不想理她。我一愣,道,“你怎麽了?”

    隔了好久,梁西木才道,“我看你說陸長明的時候,挺像那麽回事,怎麽平日裏在我身邊,不是裝傻充愣,就是顧左右而言他。傅我,你裝的夠深,我居然沒看出來。”

    我麵上一熱,尷尬道,“沒,沒有啦,我就是隨便說說的。”

    梁西木頓了頓,抬起頭來。

    “傅我,我不會再被你騙了。我不會再拿你當孩子看了。”

    這話,不出意外的,就傳到了我耳朵裏。

    宋儀琳為此很是憤憤不平,奈何我自己不當回事。

    “他們說就讓他們說嘛,更何況方美靜的確出色。”

    “嘶,”宋儀琳推她一把,“你這是認輸了??”

    我笑了笑,“我的字典裏沒有認輸這兩個字!”

    “那你要抓緊啊,你是還小,可人家大少早過了適婚年齡!追求像梁大少這種極品男人,你就得快準狠,晚了可就沒得吃了!!”

    我被儀琳的話逗笑,道,“說的好像你很精通似的,那你怎麽還孤單一人??”

    宋儀琳揚了揚頭,驕傲道,“能配得上我的男人還沒出現,我不著急。”

    “行行行你說什麽都行,當心最後挑花眼挑一個癩頭,要後悔一輩子!”

    “你說誰要挑癩頭啦!傅我你給我說清楚!!”

    兩個人打打鬧鬧,一直走到快到宋儀琳家,我轉了方向朝梁西木軍部去,儀琳奇怪道,“這不是你回家的路,你要幹嘛去?”

    “去找西木哥哥啊,不是你說的要快準狠,我這就攻城略地去,拜拜。”

    她揮了揮手,轉身就走,儀琳笑罵一句,也轉身回了家。

    我到了軍政府,已經是快下班的時候,她才要進去,就看見洛衡和一個年輕小姐站在門口說話。

    年輕小姐一臉的含羞帶臊,倒是洛衡,彬彬有禮之中,透著股子拒絕。

    洛衡眼風一轉,看見我,表情一亮,猛的朝她招了招手,我不得已,隻好走了過去。

    “你怎麽才來?我等你好久了。”

    洛衡莫名來了這麽一句,一臉埋怨的看她,我知道他大概拿她做伐子騙人家,也不說話。

    果然,年輕小姐一聽說他有約了,一臉暗淡,但還是強撐著笑臉又說了幾句,才道別離開。

    年輕小姐一走,我立時不客氣道,“你又禍害人家女孩子了??”

    “冤枉!我們就在舞會上見過一次,她喜歡我,可我不喜歡她啊!”

    我瞪了他一眼,轉身往裏走,洛衡隨即跟了上去,“既然話都說了,幹脆我請你吃飯好不好?”

    我一笑,看著前麵直直道,“那不行,我也有約了。”

    “誰?梁西木?”

    我不說話,隻顧走自己的路,洛衡一把拉住了她。

    “你最近沒聽說過什麽流言?”

    我挑了挑眉,“聽說了,怎麽了?”

    “你不介意?”

    “這有什麽好介意的?方美靜優秀這是事實,不然西木哥哥也不會千方百計挖她過來。”

    洛衡一愣,上下打量她一番,納悶道,“傅我,你是真大度,還是在我麵前說漂亮話?梁西木升了方美靜的職,幾乎日日把她帶在身邊,兩個人形影不離,軍部流言都傳瘋了。你,真不介意?”

    我看了看他,忽然笑了,“方小姐優秀,西木哥哥需要她,兩個人一拍即合不是很好的事情嗎。”

    頓了頓,她大方看他,“我可是知道你們男人最能分得清上半身和下半身,年輕人,公私不能混為一談,O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