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四章 是機會也是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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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看他一眼,胸有成竹,“你讚成連朝奪回王位,就意味著這也是輪轉君的意思,不然你一個戴罪立功之身管這閑事?究其原因,我想還是朗烈這廝太瘋狂,不好控製,他若繼續當王,說不定有一日野心膨脹,會打破三屆平衡。而連朝,暫時不會有這個危險,對不對?”
說她無情,可她對所有人都一腔熱誠;
說她有情,她卻又能洋洋灑灑說出利用價值論。
他行走人間時日也不短,倒是頭一回遇到這樣的女子。
我眨了眨眼,嬉笑道,“怎麽樣,是不是覺得我很厲害??”
九離看她一臉得意,也不答話,抬手在她額間輕輕拍了一下,消失不見。
辦完了這些事情,我記掛著梁西木,下午放了學便去了官邸。
他看起來一切如常,並沒有什麽不妥。
隻是,
“啪”的一聲,梁西木合上了手裏的文件,抬起頭淡淡道,“你覺不覺得,你離我有點近?”
她的一雙眼睛都要貼在他臉上了!
我臉一紅,不好意思退回到座椅上,“哎呀,我也是關心我的好哥哥啊,怕你生病嘛。”
梁西木抬頭看她,並不說話,我被他看的心頭發虛,下意識摸了摸臉頰,“幹嘛這樣看我,我臉上有什麽髒東西?”
梁西木道,“我,你是不是又有什麽事情瞞著我?”
她說的沒錯,何止洛衡,現在在他心裏,她也是個小仙女。
我猛地瞪大了眼睛,擺擺手,“沒有沒有!西木哥哥,我隻是覺得你應該鍛煉鍛煉身體了,你看你整天坐著一動不動,這樣下去可怎麽得了,你可是個軍人耶,要增強體魄。”
梁西木忍不住奇怪的看了她一眼。
“你要是想說什麽就直接說,不要拐彎抹角,我聽不懂!”
我喉間一滯,想了半天,才道,“其實,我是在說我自己啦,我覺得我體力有點弱,稍微動一下就喘的不得了,所以我想鍛煉身體。可是,我一個人又無趣,所以….”
她眨了眨眼,賊賊的笑,“西木哥哥,你要不要陪我一起?”
這一次,是真輪到梁西木吃驚。
如果是以往,他會二話不說就答應,可是自從有了洛衡,我已許久不曾這樣對他撒嬌。
他皺了皺眉,道,“你想怎麽鍛煉?”
我一喜,站起身道,“早晚陪我去跑步就好啦,如何?”
梁西木想了想,道“好”,我歡呼一聲,扔下一句“那我不打擾你了”,歡快的出了門。
自那日起,梁西木早晚都去接她,二人或爬山或跑步,運動過程中,我暗暗渡靈力給他,因梁西木在運動中,靈力與他的身體竟漸漸融合。
自打開始陪著我跑步,梁西木整個人看上去似乎都不一樣了,臉色紅潤,精神百倍,不用旁人說,就連梁西木自己也覺得的確不一樣了。
晚上吃飯的時候,何氏笑道,“西木,我瞧著你最近狀態很不錯,看來啊這鍛煉身體是很有必要的。仲林,你也該學學小輩,別老貪杯,整日坐著不動,瞧瞧你這肚子,可是快趕上孕婦了!”
梁仲林臉一紅,不滿道,“怎麽就趕上孕婦了,當著孩子麵怎麽說話呢。”
何氏撇他一眼,今日心情好,她不同他計較。
“西木,過幾日叫我來家裏住兩天陪陪我,這陣子事多,我都好久沒來了。”
梁西木的筷子略微停了停。
說到我,何氏又道,“等會兒吃完飯,你還要去找我嗎?”
梁西木沉默半晌,淡淡道,“不,好像洛衡要給我打電話,今天她不出來。”
氣氛忽然變了。
何氏小心的看一眼梁西木,想說些什麽,可又怕說錯,正糾結著,丁鶴橋氣喘籲籲從外麵跑了進來。
“大少,屬下有事回報。”
梁西木看一眼梁仲林,“說。”
“於亭恩,死了!”
“什麽??”
梁西木詫異的看一眼父親,兩人對視一眼,極有默契的擱下筷子轉身上了樓。
臨澤之事,對於亭恩來說,是機會,也陷阱。
所幸梁西木不負眾望,應對得當,將於亭恩一舉擒獲。
隻要抓到於亭恩,那麽所有的罪責都可以一股腦的往他頭上安,屆時受牽連的,就不止他一人。
一切都看起來很順利,隻要於亭恩認罪,他身後的主謀,也得耗損幾分元氣。
可如今於亭恩居然死在了牢裏。
梁仲林心中有預感,這件事可能會起波瀾,果然不出所料,第二日,呈州方麵就打來電話,數名部長級官員質疑執法處,更有人懷疑他們殺人滅口,捏造罪證,陷害忠良。
一時間,原本已經收入監牢中的其他政治犯,也都為於亭恩喊冤,言他是被梁西木陷害。
而於亭恩的妻兒老小,甚至去了政府門口扯白棋喊冤,要殺了梁西木,為於亭恩平反。
薛彥和政府幾乎一夜之間就陷入了被動,四麵楚歌。
倒是梁仲林,卻還沉得住氣。
“人都死了,況且有照片和南方政府的證詞作證,於亭恩他翻不了身。”
梁西木皺了皺眉,“那如今該怎麽辦?”
梁仲林笑,“我倒覺得這是好事。經此一役,薛彥和可以更清楚的看到誰站在他的對立麵,誰要置他於死地,這是好事。”
“可我就怕,”
梁西木話沒說完,抬起頭看了梁仲林一眼。梁仲林幡然領會,“你怕他心軟,豁不出去?”
如今已經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他若撤回來,不但保不了自己,很可能會傷了自己。
畢竟薛彥和的軟弱,人盡皆知。
兩人一時之間都沉默了下來。
“再看看吧,”梁仲林靠在椅背上看著天花板,“不管結局如何,呈州方麵總要跟我們通個氣,看他怎麽決定吧。”
兩人正說著,梁仲林的副官廖暉來了。
他俯身在梁仲林耳邊耳語了幾句,梁仲林眼一眯,笑起來。
“這不,說曹操曹操到,薛紹臣的人來了。”
“在哪?”
“天香樓。”
天香樓,是妓院。
梁西木沉默良久,“恐怕華庭如今布滿了密探,您和我在這個時候逛妓院太奇怪了。”
“是啊,得找個既不引人注意,又可靠的人去才行。”
梁仲林想了想,忽然眼眸一睜。
他看梁西木,梁西木大約也猜測到了他的意圖,神情猛地一淩,卻被梁仲林截了話頭。
“我,最合適。”
“爸爸!”
梁西木大喝一聲,握了握拳頭。
“不要把我牽扯進這些事情來,她還是個孩子。”
梁仲林點點頭,卻不說話。
他說的沒錯,是不應該把我牽扯進來。
不過,這種風聲鶴唳的時候,能用的,也就隻有我了。
梁仲林不說話,隻是站起身往外去,經過他身邊,他拍了拍梁西木的肩頭,輕聲道,“西木,我知道我不是普通孩子。”
說罷了,他開門而去,就留下梁西木一個人在原地發呆。
梁西木從沒有想到,有一天,他會親自拜托我去做這種事。
他約了我出來運動,可是他卻隻是沉默的走路,並不開口。我好奇的看他一眼,道,“西木哥哥,你是不是有什麽事情要跟我說?”
梁西木腳下一頓。
好半天,他才轉過身。
“我,我和爸爸遇到了一件為難的事,想….”
後麵的事,他無論如何開不了口。
我眼眸一亮。
“怎麽,大爹爹要找我幫忙啊?”
梁西木皺了皺眉,下決心道,“呈州薛紹臣派了人來跟我們聯絡,但是現在情勢不好風聲很緊,我和爸爸都不能親自去,除了你,也沒有其他可信任的人。所以,爸爸的意思,是想讓你去。”
我怔了一下,忽然笑起來。
“我以為什麽事呢,不就是去接頭嗎,小意思!!”
她拍了拍胸脯,“你跟我說時間地點,我保證辦的妥妥帖帖天衣無縫!”
梁西木仍舊看著她,一雙眉皺的死緊。我抬手按了按他眉間,道,“你在愁什麽?怕我給你辦砸?”
梁西木內疚道,“不,我隻是覺得,不該把你牽扯進來。”
我咕嚕一下翻了個白眼。
“西木哥哥你在小看人啊。”
他還是把她當孩子。
“我知道你跟大爹爹都是為民做主的好官,所以為你們做點事,我心甘情願,難道要看著大片的土地落入那群小人手裏?誰才是我們的保衛者,誰是我們的欺壓者,我看的很清楚。西木哥哥,匹夫有責啊。”
梁西木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許久後,他揉了揉她的頭發,“那你準備準備,我隨時通知你。”
第二日中午,梁西木就打來了電話。
“今天晚上八點,天香樓冠字號房,一位叫徐淩水的客人,我會讓人把你裝扮成男人帶你去喝花酒,你們三人碰頭,他會交口信給你,時間到,會有人接你回一個地方,你在那裏住一晚,明日再回來。”
“徐先生,我們來晚了。”
帶我進來的人拱手一揖,笑著走了進來。而喚做“徐淩水”的男人聽見聲音,不緊不慢的轉過身,我一呆,又使勁看了看他的臉。
這,這不是薛紹臣麽!!
我當即呆在了原地。
帶他們進來的人走進房內,謹慎的在四周看了看,而後回到桌邊對著我她們道,“我就在外頭守著,你們動作要快。”
說罷了,他轉身便出了門。我忽然有些不知所措,隻好走了過去。
“薛….薛少。”
她不好意思開口,不知道自己叫的對不對。
薛紹臣微微驚訝,他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是我裝扮的不好?你居然認出了我。”
他這一說,我更尷尬了,愣在原地不知該說什麽,還是薛紹臣解了她的圍,給她到了一杯茶。
我大約是緊張,端起茶杯來喝一口,趕忙道,“西木哥哥知道來的人是你嗎?”
薛紹臣搖搖頭,“為保證絕對安全,誰都不知道來的是我。”
“可是,若是西木哥哥知道你來,他一定會想辦法親自來見你一麵,我覺得你跟我說,我怕我表達不清楚。”
薛紹臣想了想,道,“能跟西木當麵說自然很好,可是如今非常時期,不見麵就不見麵吧。”
“不,”我忽的站起了身,“這麽重要的事,您一定要和西木哥哥當麵說。您放心,我有辦法,我現在就去換西木哥哥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