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六章 惻隱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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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搖了搖頭,繼續拒絕地說道:“沒空。”

    卷毛大媽哭喪著臉,仿佛受了多大的委屈一般:“大師,我知道您是有真本事的人,要是連這些都不能打動您的話,想必那些普通的金銀鈔票等俗物就更難以進入您的法眼了,到底我怎麽做才能請您救救我啊。”

    “等等,你說什麽,什麽金銀鈔票?”聽到她的訴說我眼前不禁一亮。

    卷毛大媽哇哇地抽泣了起來,拿出一條手絹來擰著鼻子,哽咽地說道:“就是您出手捉鬼的勞務費啊,想來您是世外高人,也不會在意這些身外之物的。”

    “這……”我心中一陣遲疑,突然覺得這位卷毛大媽也挺可憐的,一定是被家中的鬼妖給折騰壞了啊,我不禁動了惻隱之心,“這個……本大師雖然不喜歡什麽身外之物,但是最近出門行俠仗義還真是缺少了一些盤纏,不知眼前的這位施主能出多少‘勞務費’啊?”

    卷毛大媽一聽事情還有轉機,三下兩下地擦幹了眼角的淚水,在我麵前伸出了一根又短又粗的手指,說道:“孝敬您這個數可以麽?”

    一根手指……這代表的是…?

    我試探地問道:“一千?”

    卷毛大媽搖了搖頭,用恭敬的語氣說道:“哪能呢,您是前輩大師,給您一千塊錢不是罵人麽。”

    “那是一萬嘍?”我有些激動地說道。

    卷毛大媽依舊搖了搖頭,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十萬您看行不行,我知道下午的時候剛剛得罪了您,那都是我不懂事,還請您別往心裏去啊,老話怎麽說來著,是‘大人不記小人過’。”

    “十萬!”我不由得驚訝地喊了一聲,當意識到周圍的乘客都向我投來好奇的目光時,才發現自己剛才的聲音實在是太大了,立刻又用手將自己的嘴給捂住。

    卷毛大媽以為我還是不滿意,咬了咬牙繼續說道:“隻要您肯出手,我立刻給您十萬塊錢,等把纏著我家的惡鬼給除了之後,我再給您湊十萬怎麽樣。”

    照她這樣說可就是二十萬啊,我的天!

    這回可終於知道上官家都是哪來的錢修房子、買豪車了,沒想到玄門中人掙錢竟是如此容易啊。

    我盡量壓製住心中的激動,表麵上假裝思考了一下,說道:“好吧,看你也實在是怪可憐的,況且我輩修士也一直是以匡扶正義,包保衛世界和平為己任,我就勉為其難地為你出一次手吧。”

    卷毛大媽聽到我肯去她家降妖之後,對著我一陣千恩萬謝,簡直就差下跪磕頭了。

    “郝施主,你先別心急,本大師出來的匆忙,連除妖捉鬼的符紙、法器什麽的都沒帶全,你總得容我回去準備一下對吧,否則出不了鬼再把它給惹毛了,不還得折騰你們麽,況且你說的那酬勞費不是也需要些時間準備一下麽。”我連哄帶騙地說道。

    其實,我對於此次除妖還是比較緊張的,還真得回家好好規劃一番,可不能像個愣頭青似的一腦袋紮進那個鬼屋中。雖說我已經不是第一次和鬼族接觸了,甚至還動手消滅過紋身鬼,但終歸還是運氣的成分大了一些。如果到時候捉鬼不成功的話,保不齊又得請紅格格出手相助才可以了。

    火車行駛到我家所在的小城後,我和郝春花交換了手機號碼,才在她的千叮嚀萬囑咐中走下了火車離開了車站。

    在坐公交回到家中的時候,看到爸媽正在廚房裏不停地忙活著,有桌子上麵已經擺放著不少好吃的了。

    “老爸老媽這是忙活啥呢,現在好像才上午九點鍾吧,這就做飯是不是太早了一些。”我好奇地問道。

    老媽帶著圍裙走出廚房,關切地說道:“咱們今天兩頓飯,好讓你吃完多歇一會,坐車很累了吧。”

    “不累不累,老媽你放心好了,自己兒子的身體還不知道麽,那可是杠杠的!”我笑嘻嘻地回答道,“有啥要我幫忙的麽,我來打打下手吧。”

    “有我跟你媽呢,哪用得著你啊,快去客廳看電視吧,自從放假難得逮到你小子。”

    在老爸的催促聲中,我隻得老老實實地回房休息了。

    上午十一點的時候,我們一家三口的“早飯”在一片其樂融融的氛圍中圓滿結束了。席間果然是談論到了我出門這麽久都幹了什麽的事情,不過好在我平常表現得不錯,外加編造的理由還算有信服力,老爸老媽也就沒有過多地追究了。

    在家的三天時光,我過得無比舒適安靜,真想永遠這樣下去,隻不過郝春花大媽每隔幾個小時都要給我過打電話來請安,真是讓人有些無語極了,要不是看在“勞務費”的麵子上差點就給她拉黑名單。

    為了不再飽受這頻繁的電話轟炸,我決定啟程去她家看看,因為距離不是很遠,想來用不了多久就能回來了。

    第四天清晨,我收拾好一些必備的東西,和父母說了一聲之後就啟程出發了。

    經過幾個小時的跋涉,時間沒有走到中午,我乘坐的汽車便到站了。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座破舊的長途汽車客運站站,我下車的地方便是在這座客運站的後院。按照郝春花發來的消息指示,我應該到前院去和她匯合。

    隨著人流一路向外走去,剛穿過候車大廳來到了正門口,就赫然看到一群西服革履的男女堵在了那裏,每個人的手中都捧著一把花束,眼含著熱淚的樣子,似是在迎接什麽人。

    “到底是誰會有這麽大排場,好像也沒聽說有哪個大明星來我們這裏吧,難道是我太孤陋寡聞了?”我不由得在心中一陣嘀咕。

    本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態,我剛想從人群的邊緣繞過去,卻聽到了一道熟悉的聲音穿過熙熙攘攘的人群傳到了耳邊:“大師,大師,大師在那裏!”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是怎麽一回事,那群接站的人呼啦一下子就圍了上來,對著我又是鞠躬又是獻花的,還真讓人有了種飄飄欲仙的感覺,難道是把我當成什麽大明星了,雖然咱長得還算有幾分小帥,但也沒什麽明星和我連相啊。

    不過我的這番疑問並沒有持續多久,就看到郝春花撥開人群走了過來,一甩那頭“泡麵”式的卷發,扯著嗓子說道:“大師啊,這盼星星盼月亮的,我們總算是給你盼來了。”

    “大……大媽,這些人都是你找來的,也不用搞出這麽大的動靜吧?”我疑惑道。

    郝春花繼續扯著嗓子回答道:“這些都是我家的保姆和門衛,他們聽說有救苦救難的大師來解救大夥了,都爭著搶著要來車站迎接您呢。”

    我尷尬地笑了幾聲,也不知該如何應對這種場景,畢竟咱可是沒個經紀人啥的。

    隨後,我跟著郝春花上了一輛高級轎車,那些迎接者們也各自回到了自己的車上,啟程向郝春花那座鬧鬼的房子行去。這長長的車隊行駛在城鎮的道路上,倒也有著幾分壯觀的感覺,透過車窗可以清楚地看到圍觀群眾們在議論紛紛的樣子。

    車隊駛出了柏油馬路,又在鄉村土道上開出了很長時間,我們才來終於到了一個偏僻的小村子。

    我心中不禁有些好奇,從郝春花平時的打扮和出手來看,怎麽說也應該是一個小土豪級別啊,怎麽還住在這麽偏遠的鄉下呢。

    郝春花似是看出了我的想法一般,對著我不好意思地幹笑了幾聲,但也沒有具體解釋什麽。而我屬於那人錢財替人消災的角色,自然也不會多嘴多舌地問個不停。

    最後,我們的車隊停在了一座豪宅大院的前麵。

    “對不起啊大師,還得麻煩您多等上一會兒,我已經派人去叫我們家的那個磨磨蹭蹭的老頭子了,想來他應該就快到了,咱們再稍微等會他。”郝春花一邊給我斟著上好的茶水,一邊帶著幾分歉意地說道。

    不多時,一個孱弱的大爺在保姆的攙扶下顫顫巍巍地走了過來。他身穿著睡袍,滿頭花白的頭發毫無光澤,臉上更是一副無精打采的削瘦樣子,好像被什麽事情給耗盡了經曆一般。不過按麵相來說,以這位大叔的年紀還不至於把精氣神耗損到如此地步才對啊,可他站在我麵前卻真切地讓人感受到了一種死氣沉沉的感覺,就像是一位行將就木的老人。

    根據郝春花的介紹,這位大叔的名字叫做楊根苗,是她的老伴兒。早年的時候,這兩口子也沒少受罪,每天起早貪黑地忙碌著,隻是到了後來才找到了發財的門徑,這日子逐漸過的好了起來,可惜的是楊根苗那副身體的底子早在年輕的時候就已經被累壞了。

    楊根苗似乎對於自己的姍姍來遲感到有些不好意思,他坐在郝春花的身旁對我說道:“大師啊,實在是對不起了,我這身體今天好像又差了很多,因此沒能去車站迎接您,還請您多多包涵啊。”

    這個老漢看起來倒像是個老實人,不似他的老伴兒郝春花那般骨子裏都透著一股精明。

    我最是不願意欺負老實人了,看到他抱歉的樣子也趕緊安慰道:“楊大叔太客氣了,您身體不舒服本就應該多多地臥床靜養才對,我即使沒人接站也能自己照過來的,何況郝大媽還帶著那麽多人等在出站口呢,您不用掛懷。”

    楊根苗聽到我這麽說之後,也似乎鬆了一口氣:“大師您能不怪罪我就真是太好了,之前我就聽這老太婆說起過,您是個心懷寬廣、大人大量的好‘先生’,今天一見麵了才知道您比老太婆說起的還要好啊。”

    聽到他的這番恭維,我都不禁感到有些不好意思了,像我這初出茅廬的新人還真沒多少和外人應酬客氣的經驗。

    客氣話說罷,楊春苗坐在椅子上搓了搓手,似乎有些話想說但又不知道怎麽開口一般。

    “楊大叔,您是不是還有什麽事情想要跟我交代的,要是有的話您直接吩咐就好了,我仔細聽著。”我好奇地問道。

    楊根苗點了點頭剛要開口,旁邊的郝春花用力拉了拉他的袖子,一使眼色就把話頭給搶了過去:“周大師啊,您坐了這麽遠的車,想必早就餓了吧,您就別理這個沒事找事的老頭子了,他能有啥正經事啊,我還是帶您去餐廳用午餐吧,想必保姆們也把飯菜準備的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