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章 做個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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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那以後,郝春花兩口子便由原來人們口中無比羨慕的致富小能手,一下子淪落為違法亂紀的壞分子,走在村裏的路上常常都會被人指著脊梁骨議論,兩個人的生活甚至連最開始都不如起來。
而就在她們最為窮苦潦倒的時候,突然有一個自稱“先生”的人找上門來,介紹說自己可以幫助郝春花她們渡過難關,甚至比被查處前還要富有幾百倍。
郝春花那是多麽精明的人啊,一轉念就想到怎麽會有天上掉餡餅的事情呢,況且這餡餅還準確無誤地掉到自己的嘴裏,於是有些不肯相信“先生”所說的話。
那位“先生”麵對她的質疑,也看不出不生氣,始終是一副笑嗬嗬的樣子說道:“你們的擔心我是能夠理解的,畢竟有些東西也不是你們這種普通人可以接觸到的,其實我也就是想和你們做個交易罷了,在這個交易中你們能得到夢寐以求的財富,而需要付出的代價就隻有那麽一點點。”
說完,“先生”的笑容就變得更加詭異了幾分。
郝春花被他那雙小眼睛看得有些發毛,但又無比貪心他所說的那些財富,還是忍不住出言問道:“什麽代價?”
“先生”似乎早就料到她會這樣問一般,得意地說道:“我這裏有一隻旺財鬼,可以幫助你們扭轉財運,輕輕鬆鬆地實現當富翁的夢想,而你們要做的隻不過是和它訂立一份協議或者說是契約而已。這份協議的內容就是:你們將來所生下的孩子,如果有男孩的話就要和這隻旺財鬼結成陰親。”
“啥是陰親?”沉默了好半天的楊根苗終於開口問道。
“陰親就是活人和鬼妖成親的一種叫法,人類結完陰親之後除了不能再和其他人結婚這一點外,其實也沒什麽太大的影響。怎麽樣,你們同意了麽,不同意我就去找別人了啊?”“先生”有些不耐煩地說道。
“這……”楊根苗似乎有些不妥的感覺,正在猶豫著。
而郝春花此刻早就被所謂的“財富”衝昏了頭腦,外加受夠了村裏人的指指點點,她想要發財,想要讓所有嘲笑過自己的人閉上嘴巴,於是沒有過多的猶豫,便一口答應了下來。
“春花,咱們倆是不是再仔細商量一下啊。”楊根苗出言建議到。
可是郝春苗連看都沒有多看他一眼,固執地說道:“商量個屁啊,這個家裏什麽時候有你說話的份了,我說這麽定下來就是定了!”
“先生”一臉滿意地看著這兩口子,也不知道他到底在盤算著什麽主意。
就這樣,在“先生”的主持與見證下,我麵前的這個小女鬼就和郝春苗那兩口子訂立了協議,小女鬼負責給郝春苗一家帶來數之不盡的財富,而郝春苗一家則承諾如果將來生下兒子的話,會在兒子三十歲之前迎娶小女鬼,讓雙方結成陰親。
果然,在小女鬼的幫助下,郝春苗不僅把從事林業生產的執照給順利地辦了下來,而且自己那山貨和樹木的生意越做越大,漸漸地積累出了萬貫財富,又成為了十裏八村人人羨慕的大富婆,從此走在村中終於可以揚眉吐氣了,再也沒人敢說她的一個“不”字。
故事講到這裏,一直還沒說到“先生”能從中獲得什麽好處,難道他隻是突如其來地“熱心腸”麽?
當然不是,在“先生”離開郝春花一家之前,留下了一串銀行卡的賬號,要求她們把每掙到的一筆錢都向這個賬號中打去一半,算作是自己幫助郝春花和楊根苗的酬勞。
聽著小女鬼的講述,我不禁對郝春花的財迷心竅和楊根苗的唯唯諾諾感到萬分厭惡,更是痛恨於那個“先生”的所作所為,如果不是他唯恐天下不亂地慫恿別人請小鬼,哪能有我今天的這些麻煩啊。
當小女鬼說完這段話的時候,我口袋中的符紙包突然顫動了幾下,似是在讚同她的話一般,也不知這紅格格到底在搞什麽鬼。
“哦,對了老前輩,我才不叫什麽小家夥呢,我的名字叫蓉蓉。”小女鬼補充道。
“好的蓉蓉,你之前所說的話我都已經了解了,可是現在你和這家人為什麽又鬧僵了呢,難道是他們違反協議不和你結陰親麽。”我繼續問道。
蓉蓉怒氣衝衝地瞪著一雙大眼睛,伸出小手向空氣中揮舞了幾下,用力地點了點頭說道:“騙子,他們都是騙子!”
原來,當蓉蓉幫助郝春花一家富裕起來之後,她們始終都不敢要自己的孩子,說白了就是在有意回避和蓉蓉訂立的契約。如果說有孩子而堅持不結陰親的話那屬於違約,但是兩個人偏偏不要孩子豈不是連鬼都沒轍了麽,誰叫之前的約定中沒有把所有的情況都說清楚呢。
不過隨著年齡的逐漸增長,村中許多同齡的夫妻都已經養育了自己的兒女,有人家的孩子已經開始準備著上小學的事情了。
郝春花和楊根苗這兩口子經過幾年間的財富積累,家境也算慢慢過的殷實了起來,但總是在忙裏忙外的同時感覺缺少一些家的感覺,歸根到底還是因為沒有孩子啊。
俗話說的好,孩子是夫妻之間情感的紐帶,要是連紐帶都沒有了,那兩個人的感情還不得遲早發生問題啊。
郝春花每天對著愁容不展的丈夫,這氣就不打一處來,兩個人之間的拌嘴吵架也就增多了起來。
直到有一天,怒氣衝衝的郝春花一咬嘴唇,發狠地說道:“行、行、行!我們要個孩子!”
“嗯好……啥,你剛才跟我說啥?”有幾分木訥軟弱的楊根苗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先是下意識地答應了一聲,隨後又覺得是不是自己的耳朵發生了什麽問題。
郝春花白了一眼自己那瞧不上眼的丈夫,帶著一股怨氣地說道:“我說咱們倆要個孩子,省的你每天在我麵前像個蒼蠅似的,嗡嗡嗡嗡地叫個不停。一會兒說什麽你父母在催著抱孫子啦,一會兒說什麽村裏人都在笑話你身體不行啦,我聽著都快煩死了。”
“可……可是,你忘了‘先生’和咱們說過的那些話了麽,要是咱們生了男孩可是要和旺財鬼結成陰親的啊,孩子長大後如果知道咱倆就這樣給他‘賣’了,那還不得恨死咱們啊。”楊根苗憂慮地說道。”
郝春花拍了拍丈夫的肩膀,滿不在乎地說道:“你怕個什麽啊,要是咱們生出的是個女兒不就什麽事情都好說了麽,還有瞅你那熊色,以為自己說生兒子就能生兒子啊,別在這做什麽春秋大夢了。況且我感覺那個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先生’有些可疑,沒準也就是個混吃混喝的騙子罷了,除了他隨便說出的那幾句話,咱倆有誰親眼見到過什麽旺財鬼啊。要我說咱們家能發財致富,靠的還是自己拚死拚活的積攢,真是虧了我這幾年還往他的卡裏打了不少錢,從今以後再也不打了,誰願意把自己的辛苦錢大把大把地扔給一個外人啊。”
“這……”楊根苗似乎覺得郝春花的做法有些不妥的地方,但一時間又說不上來是什麽地方讓自己感覺不對,於是隻能點了點頭,一切就都聽從自己老婆的主意了。
要說這楊根苗做人雖然木訥懦弱了一些,但是這運氣還真是沒得挑,從兩人說起那番話沒多久之後,郝春花就順利懷孕了。經過十月懷胎,一個大胖小子最終呱呱墜地。
經過了最開始當爹的喜悅之後,楊根苗又恢複了一副愁眉不展的樣子。
此時郝春花還在月子中,看到丈夫的德行不禁破口大罵道:“你這窩囊廢整天就知道拉著張臭臉,就和誰欠了你二百塊錢沒還似的,生了孩子以前是這樣,有了孩子以後還是這副德行。”
聽著老婆的叫罵,楊根苗自己又是一陣無語,也不知道該怎麽說:“我……我擔心咱們現在生出的是個大胖兒子,那等他長大之後不娶旺財鬼的話,咱們可是要遭報應的啊。”
“說你蠢你還來勁了啊,我不是都跟你解釋過根本就沒有什麽鬼不鬼的麽,咱麽能過上好日子全是靠著我每天的辛苦打拚啊,我說你就是被那天來的騙子給忽悠住了。退一萬步講,要是真有鬼的話咱們兒子不娶它,它還能一口吃了咱不成,還有沒有王法了啊!何況這些都是三十年之後的事情了,咱倆能不能有命活到那個時候還要兩說著呢,就別給自己添堵了行不行。”郝春花吵吵著說道。
聽過媳婦的這些話,楊根苗老實地點了點頭,也就漸漸地把這件事給淡忘了。
可是,他們兩個人可以忘記自己說過的話、訂立的協議,蓉蓉卻是萬萬不會忘記,她在繼續給郝春花兩口子帶來財富的同時,也在每天數著日子等待那個嬰兒快快長大,長大後就能跟自己結婚作伴了。
平靜的生活直到某一天的傍晚發生了轉折,當時楊根苗偷偷摸摸地打出了一個電話,正好被失落孤獨的蓉蓉給聽到了,楊根苗在電話的這一頭說道:“兒子啊,你一個人在外麵自己多保重,你也知道了咱家現在的情況,可千萬不要擅自回來讓家中的招財鬼發現啊,等過些日子我再去看你。我和你媽的身體都硬朗著呢,你在外麵就不用擔心我們了,不過你可要好好照顧身邊的媳婦知道不,她肚子裏可裝著咱們老楊家的大孫子呢。好了臭小子,我就不和你多聊了,免得你媽知道後又要說我不過大局。”
直到此時此刻,蓉蓉才知道了這件事情的真相,原來郝春花和楊根苗從一開始就不想讓兒子結什麽陰親,趕在他三十歲生日之前就給他送出了門,甚至早就瞞著自己在外麵安了家,有了自己的妻子和妻子腹中的孩子。
蓉蓉留著淚水,聽完楊根苗的電話,三十年來的期盼就這樣化為了飛灰,她心中的仇恨簡直就到了無以複加的程度,她恨郝春花和楊根苗,她恨這座別墅中的所有人,她恨這些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