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一章 不受歡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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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時,部隊的軍醫提著藥品箱跑了過來,從教官手中小心翼翼地接過瘦子,進行著緊急止血處理。
在肖碧玲和其他幾名老師的指揮下,圍觀的同學漸漸被疏散了,按照順序返回了各自的寢室,而最先發現現場的人則被留了下來協助調查。
瘦子剖腹的事情很快便在大一新生中傳開了,即使沒有到過現場的人也都開始討論著當時的情形,甚至還引起了不小的恐慌。
但大家注意到的都是瘦子那淒慘且驚悚的形象,沒有人留意到他下跪的方向,正是……五指山!
“吱呀”一聲,寢室的門被人猛然推開了,大步流星地走進來一位帶著金絲眼鏡的男人,二十多歲的年紀想來應該是某個班級的輔導員,即使是在深山中這樣“艱苦”的條件下,他也將自己的頭發打理得一絲不苟,隻不過這個人似乎很不會挑選發型,原本就是國字臉卻偏偏挑選了一個中分,將自己的臉襯托得更方了。
“鄒輝同學之前是住在這間宿舍吧?”金絲眼睛走進來後大聲問了一句。
幾秒鍾的時間過去了,沒有任何人有給他答複的意思,也許是大家都還沉浸在瘦子出事的震驚中沒有反應過來,也許是誰都不願意讓自己和這件離奇的案件扯上什麽關係,總之寢室中依舊是一片沉默的景象。
“你們班學生的譜子可是夠大的啊,老師在問話都沒人站出來回答麽,你們的班長呢,誰是班長?”金絲眼鏡一掐腰,有些不滿地吵吵道。
雖然看著這個自以為是的家夥有些不順眼,但畢竟他好歹也是學校的老師啊,我聽到他的話後還是站了起來,耐著性子地回答道:“對不起了老師,我們剛才還沒反應過來,讓您久等了。”
“沒反應過來?”金絲眼鏡冷哼了一聲,說道:“那你們班學生這反應可真是夠慢的了,怪不得海大一年不如一年,原來從招生上就沒把好關啊。”
屋子中的這十幾個人,哪個不是血氣方剛的大小夥子啊,在聽到金絲眼鏡這番冷嘲熱諷之後,有好幾個直接從自己的床鋪上走了下來,將他圍在了當中,大有一言不合就要動手的架勢。本來大家這心情就正不痛快呢,沒想到還有主動跑來添堵的家夥,那些沒有走過來的同學也都是一臉怒容地看向金絲眼鏡,眼睛中的火氣好隨時都會噴射出來一般。
我投給大家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示意他們不要衝動,畢竟我們都隻是學校中的學生,要是在寢室裏毆打了“老師”的話,倒是後讓肖碧玲也不好跟學校高層交代不是。
“這位老師,你有什麽正經的事情要和我們說麽,如果沒有的話,我們寢室的同學還有些私人的事情想要商量,還希望您能幫忙從外麵把門給帶上。”我在安撫好同學們的情緒之後之後,對金絲眼鏡說道。
金絲眼鏡似乎也終於意識到了寢室中的“不友好”氣氛,知道了自己有多麽不受歡迎。當然也可能是怕自己挨揍的緣故吧,他沒有在繼續那副陰陽怪氣的嘲諷:“一會兒你們挨著個去寢室旁邊的那間屋子,領導們有些事情要向你們調查。”
在說完這件事情後,他便灰溜溜地離開了我們的房間。
“調查?找咱們調查什麽啊!”
“還能是啥,就是早上發生的那件事兒唄。”
“靠,這是懷疑到咱們頭上了啊,他們不趕緊去抓凶手,在咱們身上費什麽勁啊!”
“就是,就是,這是把大夥當成殺人犯了啊!”
……
金絲眼鏡剛一離開,寢室中便像是炸了窩似的,爆發出一陣熱議,其中大多都是些不滿的抱怨之聲,讓人的耳朵在短時間內經曆了超負荷噪聲的考驗。
“好了,好了,兄弟們別再議論了,不就是去聊會兒天麽,咱們身正還怕影子斜麽?就當是領導們請咱喝茶好了,我先過去,你們按著順序跟上來啊。”我喊了一聲。
大家聽到我這位“班長”都帶頭接受調查了,自然也沒什麽可多說的,應了一聲之後又回到各自的床上繼續“閉目養神”。
也許是海大這座城市對我有著奇怪的影響吧,剛來到這裏才多久啊,光是接受盤查詢問就已經好多次了。
當我來到寢室旁邊那間不大的屋子時,裏麵已經坐著好些個人了。正中坐著的是三個中年男人,一個身穿迷彩軍裝,想來是部隊的領導;另一個穿著警服的,不用說也知道是在接到報警電話後趕來的警察;還有一個則是昨天下我給我們講過話的學校負責人。他們三個滿臉嚴肅地坐在那裏,大有一種三堂會審的感覺。
當我轉身將房門關上的時候,肖碧玲正拿著個本子坐在門口,在看到我後投來了安慰的眼神,似是在說不用擔心,這隻是程序性的問話。
“你最後一次看到鄒輝是什麽時候,他有沒有什麽異常的表現,他最近有沒有得罪什麽人?”不愧是警察同誌,一開口便拋出了一些列關鍵的問題。
在十多分鍾之後,我終於回到了自己的寢室,坐在下鋪的床上思考著今天早上發生的事情。此刻,同學們陸陸續續地被“傳喚”了過去,不少人因為是第一次麵對這種情景,還露出一副擔憂忐忑的表情。
我看了看坐在身旁的皮球,突然想起了他昨晚那副異常的表現,便開口問道:“皮球,你昨天晚上到底怎麽回事啊,為什麽會躲在被子裏哆嗦?”
皮球似乎沒想到我會向他問這個問題,一時間楞在那裏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才好。
他在一旁猶豫著,我也並不出聲幹擾,隻是靜靜地在看著他臉上神色的變換。
最終,這家夥一咬牙,帶著副“大義凜然”的表情說道:“我……我就跟你實說了吧,可是你可千萬別傳出去啊。瘦子昨天晚上回來的時候,眼睛冒著綠光,可真是嚇死個人啦!”
聽到皮球如此堅定的描述之後,我不禁陷入了一陣沉思。要說皮球這家夥平時一直非常老實,憑空編造出這件事情的可能性不是很大,如果他所說的都是實情的話,莫非是有鬼妖附到了瘦子的身上?
想到這些,那個保安隊長的形象突然浮現在了我的眼前,雖然這個“幕後黑手”受到了法律的製裁,可是他的主子還沒落網,難道是那個逃跑的鬼妖回來報複了?可是這中剖腹的手段也不像它一貫的作風啊,而且也沒發現瘦子是什麽“善陰之魂”!
昨晚和瘦子一起去廁所的人,還有睡在角落中的那個同學,可是從早上起床開始就再也沒有見到過他的身影,現在想去問問情況都找不到人,也不知他是沒聽說瘦子身上發生的事情,還是在故意躲著我們。
瘦子剖腹這件事讓我感到了深深的自責,畢竟種種跡象都暗示著這件事情有鬼妖參與其中,而我這個玄門傳人竟然沒有在事先發現任何端倪,當真是無比慚愧啊。此刻真是後悔坐車來這的時候將符紙包給放在了學校,想來紅格格她們即使在閉關之中也應該能夠感受到周圍是否有鬼氣波動吧,如果隨便給我個提示啥的,也比現在兩眼一抹黑強啊。
在沒有任何頭緒的情況下,我無聊地看著身邊的同學一個個前去接受詢問,而這一看就過了大半天的時間,因為發生了這麽緊急的情況,所有的軍訓活動都被暫停了下來,至於我們是不是立刻返回學校,目前上麵還沒有通知傳下來。
今天的午飯,我沒有和室友們一起去吃,而是找到了肖碧玲。
此刻的輔導員正皺著眉頭研究手中的一個小本子,這個本子我倒還真是不陌生,正是她在今天上午給同學們做筆錄用的。
“肖老師,研究什麽呢?”我來到她的身邊,輕聲問道。
肖碧玲抬頭看向了我,臉上寫滿了疲憊:“還能研究什麽啊,當然是今天早上發生的事情了,也不知道我今年到底走了什麽運,總是能遇到非常棘手的事情,之前是墜樓事件,現在又出了鄒輝剖腹這個情況,我這輔導員的生涯可真是太坎坷了。”
我深有體會地點了點頭,也不知道此時此刻該怎麽安慰她,畢竟我這心情也不是很好,她說的這兩件事我也都被牽扯其中。
肖碧玲看到我不說話,撩了撩頭發接著說道:“你也別太難過了,醫院方麵剛剛來過電話,幸好咱們發現、處理得及時,經過一上午的搶救,鄒輝已經脫離了生命危險,不過還得住在特護病房中觀察一陣子,等到時後他的傷情再好轉一些,我帶著你們宿舍的三個人一起去看望他。”
“瘦子沒死!”我激動得喊了一聲:“太好了,簡直是不幸中的大幸啊!”
無論怎麽說,隻要人活著所有的事情都會有轉機。
肖碧玲說的這個消息可以算是今早以來我聽到的最大喜訊了,同時這也讓我心中的自責稍微減輕了幾分,此刻隻要瘦子開口說出事情的原委,也就可以準備應對的法子了。
“那他有沒有說做下這個案子的凶手是誰?”我趕緊問道。
麵對我的興奮,肖碧玲搖了搖頭,回答道:“他目前還處於昏迷之中,警方和學校的人已經將他24小時保護了起來,等他恢複清醒之後,也許整件事情就可以水落石出了。不過根據現場勘查的結果來看,很可能是他是……自殺。”
自殺?
這怎麽可能!
我腦海中第一個反應就是推翻“自殺”的這個說法,要知道瘦子這個人平時最是惜命了,連不小心磕破個皮什麽的都要吵吵個老半天,怎麽可能會有膽子破腹自殺啊!而且稍微有點醫學常識的人都知道,剖腹這個死法最是痛苦,要經曆很長的時間自殺者才會真正死去,而死前所經受得身體上的疼痛,根本就不是常人能夠想象的。
“在警方勘察現場之後,根本沒有發現其他人的指紋或者可疑痕跡,他們推測鄒輝是在進行一些邪教活動,好像是在完成某種獻祭儀式。”肖碧玲看到我懷疑的目光後,接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