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九章 惹是生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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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這,他環視了和自己關係較近的族人,最後用目光在上官天浩的身上狠狠地刮了一下,仰起脖子對著上官嘯天說道:“堂兄,請恕弟弟我天資愚鈍,實在是不知道自己犯了什麽過錯,還請您指教一二。”

    聽到他的話,上官嘯天怒目圓睜,剛剛他已經從族人那裏聽說了事情的經過,沒想到在眾目睽睽之下,這個不爭氣的堂弟還敢矢口狡辯:“你先是縱容自己的兒子尋釁滋事,後來還對趙家公子口出惡語甚至準備大打出手,剛剛還當眾辱罵家主,難道這些都不夠麽,你是想把上官家的臉麵丟光不可麽!”

    上官嘯山愣了幾秒鍾,沒有想到家主會對剛才發生的事情了如指掌,他偷偷用眼角的餘光在圍觀的族人中掃了一眼,似是想要找出是誰給自己告的密一般。但這裏的吵鬧聲已經吸引了越來越多的族人,在上官嘯山的眼中每個人都有著值得懷疑之處,這要怪也指能怪他自己平時太過跋扈,把人都得罪的差不多了。

    “家主息怒啊,我剛才確實是情緒激動了一些,因此做出了不當的言行,全都怪天浩這個小畜生不肖,一時沒看住就跑出來惹是生非,我這也是著急要將他帶回去好好教訓啊,剛剛在言語間衝撞了家主和趙公子,實在是罪過。”上官嘯山已經沒有了剛才的強硬態度,態度變得愈加恭敬地說道。

    我雖然對這個五大三粗的家夥非常鄙視,但他這招“棄車保帥”還是挺讓人佩服的,沒出事之前嫌棄自己的兒子本事低微,落敗在我的手上,出了事情之後就立刻又把上官天浩推出來頂罪,這份狠辣和果決還真不是一般人能做出來的啊。

    照他這樣一說,自己是因為急於管教不肖的兒子,才說出了那些過激的言語,竟然從一個咄咄逼人的惡漢形象,生生轉變成了恨鐵不成鋼的“慈父”了。

    果然,旁邊幾位上官家長輩也乘機走了過來,紛紛為上官嘯山出言求情,畢竟罪名都落到了上官天浩的身上了,他們也樂得做一個順水人情。

    幾人中輩分最高的四長老說道:“家主啊,我看這件事小懲大誡也就可以了,嘯山他也是因為天浩受了傷,才一時衝動的嘛,好在這場互毆也沒真打起來,就讓他帶著天浩回去好好管教吧。畢竟,嘯山的父親,可是為了保護老家主才犧牲的啊,他們這一脈是對咱們上官家是有著大功的。”

    四長老在話裏話外,竟然將今天這件事定性為“互毆”,隱隱有著禍水東引的趨勢。此刻,不光是我感到萬分氣憤,連小白的眼底也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寒光。

    家主上官嘯天聽了這番話,神色之間也變得有些鬆動,似是有要放過上官嘯山父子的意思。

    四長老剛剛準備開口,我卻提前走到了上官天浩的身邊,苦口婆心地說道:“天浩啊,不是師叔我說你,你這性子實在是太容易衝動了,咱們畢竟是一家人,我可以不去怨你什麽,但你遲早是要獨當一麵的啊,這樣下去可怎麽行?希望你能在今後為人處世的時候多思考思考,別讓家主和你父親再費心了。”

    這番話我是以和事老的口吻說出的,周圍的人聽了隻會覺得我是在原諒上官天浩,同時也算給家主一個台階下。

    可是在上官天浩的耳中卻全然不是這回事了,尤其是我自稱為他的“師叔”,話中還帶有幾分教訓的意思,這就讓他那無比強烈的“自尊心”受到了刺激,此刻他正懷著對自己父親的怒火無處發泄呢,便立刻破口大罵道:“你算什麽東西啊,老祖宗那是老糊塗了,才肯收你當記名弟子,憑什麽在我麵前吆五喝六的!”

    上官天浩的話還沒說完,周圍的族人們立刻發起了聲討,這家夥諷刺我也還不打緊,說道底我也不是上官家的族人,但他的這句話卻是連奶奶也給卷了進去,奶奶幾乎將一生都奉獻給了上官家,更是被家族視為了中流砥柱,他番話一出口,可是闖了大禍。此刻,不僅上官嘯天剛剛緩和幾分的臉色瞬間冰冷了下來,就連一直為他們爺倆求情的五長老也是一副怒其不爭的表情。

    箭在弦上,上官嘯山充分發揮了自己“大義滅親”的表演天賦,對著兒子抬手就是一巴掌,將他的半張臉都給打偏了,後來又像是不解氣似的飛起一腳,給上官天浩踹翻在地:“你這個逆子,老祖宗也是你能說得麽,看我今天不要了你的狗命!”

    上官嘯山的這番“表演”,成功將人們的注意力吸引了過去,不少人都覺得他雖然跋扈了一些,但終究還算能識大體,現在為了維護老祖宗和上官家的聲望,對自己的兒子下手都毫不心疼。

    不經意間,大家夥竟然對他生出了幾分同情,覺得今天這件事情,他也是被一個“不肖子”給拖累了。

    上官嘯山走到上官天浩的身前,對他不住地拳腳相加,就好像地上這個不是自己的兒子,而是一個殺父仇人似的。不過,他的一道目光卻始終都停在上官嘯天的身上,似是再說:如果你不出言相勸,我就將人給打死,到時候你可要落得一個逼弟殺侄的惡名。

    旁邊的四長老被這番血腥的場麵給嚇住了,連忙上前想要拉住瘋狂的上官嘯山,可是他這樣一個頭發花白的老頭怎麽能攔下正當年的壯漢呢,無計可施之下,又來到上官嘯天的旁邊:“家主啊,你快去勸勸嘯山吧,他這是真想將天浩給打死啊。無論怎麽說,天浩也是你的侄子對不對,小孩子說錯了話,教訓教訓也就是了,可別真弄出人命啊!”

    聽到這番話,上官嘯天知道自己是時候站出來了,於是對正在“行凶”的上官嘯山說道:“好了嘯山,天浩他也是無心之失,略加懲戒也就可以了,你將他帶回家去好生管教吧,在這裏大打出的手像什麽樣子。”

    家主這邊話聲剛落,上官嘯山便停了下來,連連點頭稱是,做出一副唯唯諾諾的樣子。不過,怎麽看他的表情中都透露出一股陰謀得逞的味道,連那噙著淚花的眼神也流露出幾分挑釁的意思。

    上官嘯天此刻這麽說,也就意味著原諒了上官嘯山父子。最終,這件事還是被高舉輕落了下來,讓旁邊的四長老露出了一副得意的笑容。

    上官儀容和小白同時向我看了過來,似是在埋怨我非要去和上官天浩說話,如果不是這樣的話,他們可還沒這麽輕易被饒過。

    我並沒有在意珂兒她們的目光,而是麵帶笑容地向前走了幾步,來到上官嘯山的身前:“上官叔叔請消消氣,您雖然是為了維護老祖宗和上官家的聲譽,但將人打壞了總歸是不好的,不如趕緊請大夫來給上官天浩看看吧,他在這般年紀就成為了道士強者,怎麽說也是玄門中的修煉天才啊,可別在身體上留下了什麽病根隱患,影響今後的修為。”

    四長老似是沒聽懂我的話:“周天,今天的事情已經夠亂了,快別胡鬧了,天浩雖說已經觸摸到道士的門檻,但道徒和道士之間的差距可不容易輕易邁過,他有沒有突破,難道你比我還清楚不成?”

    沒等我再次開口,上官儀容便走了過來:“四爺爺,這您可就有所不知了,剛才天浩堂哥明明是使用出了‘岩甲符’,可神氣十足呢。”

    與此同時,周圍的族人們,也紛紛發出了聲音,為上官儀容的話提供佐證。

    “這……”四長老意識到情況有些不妙,看了一眼正在對我咬牙切齒的上官嘯山。

    上官嘯山被這道目光提醒之後,暫時放下了對我的憤恨,趕緊對著家主說道:“堂兄,我今天也算教訓了這個不肖子,現在就帶他回去,好好管教。”

    說罷,他就要伸手去提起癱在地上的兒子。

    我和上官儀容說了這麽多,作為家主的上官嘯天又怎麽能察覺不到情況的異常呢,立刻出言將他攔了下來:“嘯山,你剛剛將天浩侄兒打成重傷,我又怎能放心讓他這樣就回去呢,好在咱們的家醫也在現場,先讓他給天浩看看吧,如果有什麽隱患,也能盡早發現。”

    我和上官儀容對視了一眼,從彼此的眼中都看出了一種“瞧好戲”的神情,心中不由得暗歎一聲,果然是什麽事情都瞞不過這個妮子啊。剛才上官天浩實力暴漲的事情,是大家夥有目共睹的,而這種情況多半是由於服用了禁藥所致,如果能夠順藤摸瓜找到禁藥來源的話,那也夠讓上官嘯山父子喝一壺了。

    不過,上官嘯山雖然是個莽漢,但也不是頭腦愚蠢之輩,他十分清楚無論如何也不能讓家醫查探兒子的身體,否則禁藥一事就再也瞞不住了,於是走上前一把拉住了家醫胳膊,扭頭對著家主說道:“堂兄,我這個混球兒子犯了大錯,受到些教訓也是理所應當的,我知道您一向待人寬厚和善,不願意和一個孩子計較許多,看到他現在的樣子又動了惻隱之心,但是如果輕易就原諒了這個小畜生的話,您將來又如何能夠服眾呢,況且我下手的時候已經在掐著力道了,是不會對他的身體造成太大影響的,還是讓我直接將這個不肖子帶回去禁足吧,不要麻煩家醫操勞了。”

    上官嘯山的這番話中,竟然帶著三分懇求的語氣,想來他也是知道我們在懷疑什麽了,竟然主動打起了感情牌。與此同時,還給四長老使了幾個眼色,意思是讓他幫著說說情。

    四長老本身就是一個老狐狸,現在也從最開始的疑惑中反應了過來,開口說道:“家住啊,我看嘯山一片拳拳之心,為了維護老祖宗的聲望,就連對待自己的兒子也不溺愛半分,你不如就成全吧,況且那上官天浩竟敢對老祖宗不敬,此刻立即就著人為他醫治,確實讓很多族人難以信服啊。”

    家主看著這一唱一和兩個人,一時間也不好再多說什麽。另一邊的家醫看到這種情況也停了下來,垂手站在了一旁。隻有上官儀容似是突然關心起了上官天浩的傷勢,湊到了他的身旁,細聲細語地問起了病情。

    “啊!”

    正當現場情況麵臨進退兩難的時候,上官天浩突然發出了一聲淒厲的慘叫,讓大家的目光再次轉移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