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章 要出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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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隻見上官儀容倒退了兩步,滿臉歉意地說道:“對……對不起,天浩表哥我不是故意的,沒有踩傷上你吧?”

    此刻,上官天浩正捂著那條被陽火灼傷的手臂,躺在地上哼哼著,臉上全是冷汗,露出一副無比痛苦的表情。

    上官嘯天略微看了一眼,就知道是自己的女兒又在搞鬼了,但還是配合地問道:“珂兒,怎麽回事,你堂哥怎麽會這麽痛苦?”

    上官儀容恰到好處地表現出了驚慌失措的神情:“我……我不小心踩到堂哥的手臂了,都怪我不好,本來堂哥的身上就有傷,這可怎麽辦啊,嗚嗚……”

    說著,這妮子竟然捂著眼睛“哭”了起來。

    “你啊,總是這麽毛毛躁躁的!”上官嘯天訓斥一句,轉頭對家醫說道:“馬上為天浩醫治。”

    家醫得令之後,不再猶豫,跑過去為上官天浩仔細檢查了起來。

    上官嘯山和四長老還想再說些什麽,但卻被上官嘯天攔了下來:“你們不用勸了,天浩說什麽也是我的侄子,而且又是一個孩子,即使說錯什麽、做錯什麽,也不應該傷害他的身體啊!倒是堂弟你,別動不動就要出手傷人,實在是有失世家子弟的身份,你看孩子疼得在地上直打滾,再不及時醫治的話恐怕就要出人命了,你們難道想讓人們說咱們上官家容不下一個孩子麽?”

    事情說到這個份上,上官嘯山兩人自然無法再多說些什麽了,隻能狠狠地瞪了一眼還在哼哼唧唧的上官天浩,大感這個兒子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趁著家醫診斷的時候,我悄悄走到了上官儀容的身邊,看著她那早已多雲轉晴的俏臉,用隻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說道:“還是你這妮子有辦法啊,如果不是剛才那一腳,險些就讓這兩個家夥逃掉了。”

    儀容眼中閃現出一抹笑意:“其實我隻是順水推舟而已,真正要感謝的還是地上的天浩大堂哥,如果不是他努力配合的話,我這一腳可踩不出這麽大的作用。”

    看到我詢問的神色,她繼續說道:“之前,堂叔將所有過錯都推到他身上的時候,這家夥的神色就已經非常不悅了,後來堂叔又阻止家醫進行醫治,這可更加讓我的大堂哥心生不滿,他在看向自己父親的時候,甚至在眼中都是充滿了憤恨的,如同一個被搶走了玩具的嬰兒,隻要給他一個恰當的機會,他就會哭著喊著將玩具給要回來。”

    我微微點頭:“現在那個家醫,就是你所說的玩具了吧,上官天浩這麽鬼哭神嚎的,無非是想要讓家醫回來繼續給自己治療,也可以說,上官天浩這是在向自己的父親示威,報複他這樣冷酷地對待自己。”

    “沒錯,看起來你還沒這麽笨嘛。隻是可惜了堂叔的如意算盤,他極力想要掩蓋得事情,卻被一個不爭氣的兒子給攪亂了,如此看來,我這位天浩堂哥還真是很不肖啊。”

    上官儀容輕輕感歎了一聲,隨後便不再理我了,轉而目不轉睛地看著家醫的動作。

    不過,也幸好這次是他親自出手,否則也難以在治療的過程中找到一絲奇怪的地方。

    上官嘯天對著家醫溫和地笑道:“多謝姚先生出手了,您在上官家兢兢業業幾十年,今天還為了小侄不辭辛苦,真是讓我過意不去啊!現在,我這不肖侄子的傷勢怎麽樣了?”

    姚大夫拱了拱手回答道:“家主您言重了,我們姚氏一脈曆代都為上官家族人效勞,這是我應盡的本分,並沒什麽辛苦不辛苦的說法。堂少爺隻是受了些皮外傷而已,已經沒有大礙了,而且他身上所受的力道非常巧妙,雖然看似被打得鮮血直流,但其實並沒有傷到內裏,這一點您盡可以放心。不過我在為他查看傷口的時候,發現了一件奇怪的事情,不知道當不當講。”

    一旁的上官嘯山聽到這番話,臉上的神色已經漲得通紅了,姚大夫話裏話外的意思,明顯是在揭穿自己剛才“大義滅親”的舉動,隻是在做樣子啊。如果不是家主和眾多族人都在場的話,他恨不得立刻衝上去,將這個滿嘴跑火車的老頭子給撕成碎片。

    果然,族人們再看向上官嘯山時候,神色中已經充滿了鄙夷,大夥兒剛剛對他產生的一絲同情,頓時就蕩然無存了,而一種被欺騙後的憤怒,卻像是潮水一般湧了上來。

    然而,上官嘯山已經顧不得去關心族人們的目光了,因為此刻上官嘯天已經繼續問道:“姚大夫,您所說的怪事是什麽?這裏也沒有外人,您大可以直接講出來,莫非是我那天浩侄兒的身體,還有什麽隱患不成?”

    家醫姚大夫突然變得有幾分局促,似是下了一番決心之後,說道:“剛才我給堂少爺檢查的時候,發現他的血液中含著一絲黑氣,當時還不敢貿然認定那是什麽,於是反複驗證了幾次,那……那應該是……”

    說道這裏,姚大夫不安地看了一眼身旁的上官嘯山,在感受到他那近乎要擇人而噬的目光時,不由自主地打了一個寒顫。

    上官嘯天看出了某些端倪,重重地咳嗽一聲,雄渾的聲音中透出了家主特有的威嚴:“姚大夫,您可是上官家的老人兒了,有什麽話但說無妨,不論是上官家族人,還是我和老祖宗,都不會讓你受到絲毫傷害或者威脅的,不過前提是,你說的必須是實話!”

    “實話”連個字被咬得極重,一下子讓姚大夫回過了神:“家主,我姚老頭伺候了上官家幾代族人,從來不敢拿病人的身體狀況開玩笑,堂少爺他……他分明是吃了魂血丹!”

    這“魂血丹”三個字一出口,立刻引來了周圍族人的一片驚呼,就連原本預料到一些情況的上官儀容,也不禁喃喃自語道:“沒想到堂哥吃的禁藥竟然是那個東西,難怪他能一舉跨越道徒和道士之間的屏障呢。”

    魂血丹,是一種紅色的小藥丸,服用之後能讓人在短時間內激發出靈魂力量,從而引發極大的身體潛力,在藥力作用的時效內,玄門修為達到爆炸式的增長。不過,這種丹藥卻被整個玄門界列為了禁忌,不僅因為在服用它之後,會產生強烈的副作用,還因為其煉製方式極為傷害天和,成丹的最後一步竟然需要投入靈魂體!

    這裏所說的靈魂體包括各種鬼妖,但無論是惡鬼還是普通的魂魄,都歸於冥界統轄管理,如果玄門中人為了煉製丹藥就大肆搜捕熔煉它們的話,難免會破壞陰陽兩界的平衡,這無疑是一種極為自私與殘忍的舉動。

    因此,煉製魂血丹的人,很容易引起全體玄門勢力的排斥和抵製,幾乎所有世家都對這種丹藥諱莫如深。

    上官嘯天的臉色已經降到了冰點,怒視著地上的上官天浩喝問道:“你是怎麽會有這種邪藥的,還不如實招來!”

    上官天浩再也顧不上身體的疼痛,趕緊從地上爬起來,跪倒在家主的身前,哀聲道:“我不知道什麽是‘魂血丹’啊,一定是周天那小子串通了姚大夫,合謀來誣陷我,伯父您可要明察啊!”

    說著,他還用眼角的餘光,求救似的看向了自己的父親,希望他能說話將自己保下來。但上官嘯山此刻已經是自身難保了,以他那種自私的性格,為了保證自己安全,才不會去管上官天浩的死活呢,即使這位苦苦哀求的人正是自己的兒子。

    “好,好,好!”上官嘯天被這個侄子氣得有些胸悶:“你在這種時候竟然還要狡辯,在今天之前,周天與你根本沒有任何交集,他為什麽要誣陷你?姚大夫在上官家伺候了幾十年,從未有過什麽過錯,難道他也要和你過不去麽?你不僅服用禁藥,還無端誣賴旁人,我上官家是再也容不下你了!”

    上官天浩聽到這番,立刻癱軟了下去,家主的意思已經非常明顯了,這是要將自己趕出上官家啊,離開了這裏,也就意味著失去了錦衣玉食的生活。他沒有家族的庇護,又帶著服用“魂血丹”的惡名,今後絕對是寸步難行!

    距我半步遠的上官儀容聽到了這聲感慨,嘴角上升起了一個美麗的弧度:“天哥,你到現在還在認為今天的事情,僅僅是兩個少年之間的矛盾麽?”

    其實我心中也是有著一些猜想的,但卻不願意相信曾經看起來團結一致的上官家,內部之中也會有著這麽複雜的紛爭:“珂兒,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上官儀容的笑容加深了幾分,一雙眸子中透露出狡黠的神色:“你這家夥明明什麽都看出來了,還非要裝作糊塗,真是氣死人了。你真就不覺得堂哥服用的魂血丹,來得太過蹊蹺了一些麽,那可是整個玄門的禁忌啊,他這種養尊處優的世家少爺怎麽得到的呢,所以說,這件事的背後一定還有人在主使。”

    我的目光主動迎了上去,看向儀容那突然變得深邃許多的眸子:“沒錯,這些事情我也想過,但我的本意隻想讓這對父子受到一些教訓而已,沒想到最後竟然牽扯出了魂血丹,如果是一般的禁藥也就罷了,竟然是這麽歹毒的丹藥,看來今天的事情想要善了是不可能了。”

    之前,我不想看到上官嘯山父子輕易逃過懲罰,故意將事情引到上官天浩實力暴漲這件事上,但無論如何也沒想到他會有膽子服用魂血丹啊,任誰持有這種臭名昭著的丹藥,都無疑會受到整個玄門的責難,一個處理不好,就可能使整個上官家跟著受累。如果真發生了這種情況,我也有著難以推卸的責任啊,一想到奶奶那操勞的神情,我心中便升起了一陣愧疚。

    不過,上官儀容卻沒有我這種擔心,申請中有些輕蔑地看著正在求饒的上官天浩:“我本來也沒想讓這件事情善了,誰敢把壞主意打到我的親人朋友身上,那麽他可就要做好付出慘烈代價的準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