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0 無人可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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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麗娜在那兒有繁有簡的和謝正宇說著公司的事情,葉子安一副心魂恍惚的樣子,後視鏡隻能看見楊麗娜白皙脖間閃亮的項鏈,而謝正宇隻是偶爾詢問似乎在專心的翻閱文件資料,她看不見他的表情,口吻嚴肅而公式化。
葉子安猜不透他的意圖,窗外漸漸熟悉的建築一一閃過,葉子安又開始懷疑自己是在做夢,那午夜夢回時的擁抱還有清晨時分隱匿的輕吻卻清晰的印在腦海中,她甚至覺得那溫熱的氣息與溫度還殘留在皮膚上。
可是從她睜眼開始到上飛機到出機場到現在,這近二十個小時他們之間沒有任何的交流,眼神亦或是言語。
那人冷酷淡漠的好似陌生人,卻又如影隨行。
“就是莫之翰那組。”
直到某個名字出現在對話中,葉子安竟有些緊張的緩過神來,耳朵不禁開始聆聽著。
“不是拍完了嗎?”
“這種魔幻劇外景本來就不多,大部分都是攝影棚內搭景的戲,其他一些戲份都已經進入後期特效製作了。但導演非說後卿變飛屍以及被封印那段要到清坡嶺去拍。之前神魔戰的大戲就在那兒折騰了幾天,現在這兩場戲要再拍,要調整檔期的藝人不是一兩個,不知道又要耗多久。不是我說,請的腕多也是麻煩,前期檔期就磨合那麽久,我看這戲得近一年才結束,加上後期,今年年末能播出就不錯了。”
年末。
葉子安像被蟄了一般手指彈動了一下,這才從一個年末跨過來,那合同不撕也差不多等同於廢紙了,無非十幾日的光景而已。
哎,現如今這境況又算怎麽回事,自己為何還要賴在這裏?
她曾經那麽希望時間走得再快點,早點結束這荒唐可笑的一段交易以換一身輕鬆,現如今雖不再如此急迫以求解脫卻也期待著掙開這一切。
如果,沒有那麽多的人和事,一切能否簡單些,她是否又能理出頭緒看清楚自己到底是何心境。
近來發生的一切,讓葉子安如鯁在喉,卻始終不知要從何問起,又因何要問呢。沒來由的,一陣氣悶,煩躁至極!
“出入太大。”
“我已經和睿德的人談過了,他們旗下的藝人倒是好說,主要是韓憲和莫之翰,據說韓憲在國外拍戲,我倒是——”
“什麽?”
“最好謝總你找他談談——”
“娜姐,前麵停下車。”
葉子安愈來愈後悔,後悔自己在楊麗娜的一句話下就上了車,此刻在其詫異的目光下葉子安更覺得自己多餘和局促,唯有遠遠的躲開,遠遠地逃開她才能安寧。
如果找不到答案又何苦執著,隻要遠離一切就會隨時間的流逝而轉淡,沒有什麽是過不去的。
楊麗娜還想繼續說下去,見謝正宇一直看著車外逐漸消失的身影便也識趣的打住,可片刻後又嘴巴癢的不行說道:
“您怎麽惹她生氣了?”
謝正宇側頭看楊麗娜,眼底卻隱藏著一絲詫異望著窗外開始沉思。
生氣麽?因為抱了她還是被發現自己親了她?
“不是我說您,謝總,也就葉子安這麽耐性子的人能經得起磨。換哪個女人,誰忍得了,受得了啊!成天冷著臉不聞不問,一點也不體貼,看著也是夠了。”
楊麗娜完全不知謝正宇所思的一邊開車一邊開始經驗之談。
“您在國外是不是又招蜂引蝶啦?還是說因為莫之翰?不過也是,不說您以前的風流情史,就說這眼前和舊人不清不楚的,是我男朋友要這樣別說是吵架,他要是敢!我就敢閹了他!”
聽著楊麗娜的話,謝正宇眸底隨即閃著光亮,嘴角勾起笑意。
確實,葉子安生氣時就是如此,冷然的過分,言語間透著極力忍耐的怒意,他似乎都忘了。
隻是他從沒有想過葉子安會是因為楊麗娜所說的那些事情生氣,不禁問道:“你們女人都這麽想?”
“那當然,能不生氣麽?早鬧翻天了。在感情麵前女人最為小心眼,您還是早點坦白從——寬——寬的好。”
楊麗娜瞥見謝正宇一反常態的笑顏膽怯的噤了聲,她自問還是挺了解謝正宇的,這種私事不是她員工該妄議的。
“我可沒糾纏不清,是你說讓我找莫之翰談的。”
不料謝正宇沒有冷然變色,甚至把過錯都推到她身上,楊麗娜正不知如何接話,後座響起電話鈴聲,趁著紅燈的空擋將電話夠了過來。
“許朗?”
楊麗娜一看屏幕隨即雙眉豎起,謝正宇的臉又是一沉,細聽著電話裏的聲音,卻被楊麗娜栗子爆炸似的聲音蓋過了。
“喂!是我怎麽啦......給不了......她不在我怎麽給......什麽事......我轉告她......老娘我還懶得管呢!”
“你可上點心吧!”
最後,楊麗娜氣鼓鼓的把電話扔謝正宇懷裏,完全不顧自己下屬身份,猛地一踩油門又在臨時停車區一個急停,謝正宇一個慣性向前差點頭磕在副駕駛台上。
“下車!”
他還沒來得及問問許朗的情況更別說發飆了,人已被楊麗娜轟下車,隻留下一尾尾氣與他嗆氣。
女人,果然不好惹!
自問不是一個瀟灑的人,葉子安忽然才明白自己在內心底裏還是存有期盼的,感情的事情多是不受控的。
就像當初她從沒想過她會對謝正宇動心,明知不可為卻淡淡的希冀著;可當一向放蕩不羈的謝正宇那樣霸道粗魯的說他喜歡她並一再糾纏時,她卻害怕了。
即便是當年那樣熱忱的**峰自己還不是收不住人家的心,更何況現如今如此優秀卻風流浪蕩的謝正宇。
葉子安看著高速掠過的樹木,自卑的縮進陽光的陰影裏,我這樣無趣又平庸的一個人要怎麽在炫目的光亮下過活啊。
葉子安拖著行李無力地依靠在電梯裏,盯著牆內的廣告屏發呆。
“臻美容顏,炫舞人生,我是Kenny莫之翰。”
葉子安苦笑,一年前的廣告還在播,他是夠火的。
這人好似不曾侵擾,但那太過熟稔的如影隨形,甚至是對她的親和,葉子安若是不知情倒還真覺得他們隻是好朋友而已了。
所謂日久生情,溫情以克無非就是這般。
再看自己,最多也就謝媽看著高興罷了。
待嗒的一聲響鑰匙打開了房門,她才發覺身著淡蘭正西裝的謝正宇筆挺的立在門側。
他身後應聲而亮的燈光暈出一圈圈的光圈,隻能看見硬挺流暢的臉部輪廓卻熠熠生輝。
果然如此啊,葉子安不由的在心底低歎。
謝正宇略微低著頭,像在思索又像在等待什麽,見葉子安心不在焉的敞門而入便也欣然跟著並極自然的關上了門。
葉子安拉開客廳沉沉的窗簾,那不算**的太陽頃刻鋪滿半室,立在陽光下怔怔的,小心翼翼的轉身,又是這無言的尷尬,安靜的空氣使得她的嗓音聽著帶著幹裂的撕扯感。
“你——”
“我想過了,”
謝正宇於原地搶斷了葉子安的話頭,隨著他抬頭投來殷切目光,葉子安不由屏息握緊了雙拳,眼神躲閃眨了眨眼瞪大,努力讓自己看起來精神一點。
“無論如何還是想把你留在身邊!”
葉子安的心跳滯了一下,不及反應,人已被緊緊箍在懷裏,葉子安清晰的感覺到他的下巴用力抵在自己的肩膀上帶來的絲絲痛感,以及吐在脖頸間的氣息。
“不管你心裏還有誰,隻要你肯留在我身邊,我相信總有一天我會住進你心裏,幫你壘壁築牆,無人可犯!”
謝正宇想著這段時間以來自己因這個人是如何的輾轉反側翻腸攪肚,貪婪的嗅著她脖頸發絲間的氣息,嘴唇癡迷的摩挲著那片光滑,像個中du毒的癮君子,不能自拔。
無人可犯,無人可犯麽?
葉子安心驚,雙目酸澀,那背依青山的積雪山峰似乎猛地被撕開一道口子,陽光瞬息傾注而下,讓她止不住的掉眼淚。
“為—為什麽?”
半晌葉子安掌心的汗曝露在空氣中帶來一絲涼意,隨著放鬆的一口氣,葉子安口幹舌燥的吞咽了一下,謝正宇圈的她生疼有些喘不過氣,後頸的癢意讓她不禁扭了扭脖子卻換來那更深入的撫弄,肩膀也跟著顫抖起來。
為什麽是我?葉子安不明白。
“嗬嗬。我喜歡啊!”
葉子安的反應惹來謝正宇滿意的輕笑,“其實你也是喜歡我的吧,不然剛剛為何生氣呢?”
“誰,誰說我生氣?!”
力道稍懈葉子安立時掙開其鉗製,有些惱羞成怒的詰道,那強忍得淚水又不合時宜的掉下來。
“別哭啊!”
謝正宇的雙手還停留在其雙臂,抬手輕拭去葉子安臉上的眼淚,露出孩童般得逞的笑意。
“你因我生氣,我是非常高興的。”
“不要臉!誰說是為了你生——”
葉子安濕漉漉的眼睛囧慌的看著謝正宇,他怎麽能一反常態大言不慚說出此般話來。
“我可以吻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