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3 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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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抬頭,春意漸回,萬物漸蘇。
盡管南方的冬末春初多雨天,細細綿綿讓人忍不住臥桓床榻,但新的一年,總該是要有一個新的開頭。
葉子安和辛毓在二月二這天,帶安辛去理出生後的第二個頭。
“剃喜頭,迎好運,長大出人頭地!”
年輕的理發師不停的說說鬧鬧,比葉子安、辛毓二人更是嫻熟的逗著哭鬧掙紮的孩子。
“我回去了,子安姐!”
辛毓在熟睡的安辛額頭親了親,對葉子安輕聲說道。她已請了一周的假,再不回學校怕是要被指導員上門來問候了。
“那,路上小心!”
葉子安仍舊躺在床上,睜著惺忪的眼,昨晚安辛總是哭鬧不停,幾乎一夜沒合眼,快天亮了大人小孩才開始安心入睡。
“沒事,我找變態大叔送我!”
況思遠沒一天是安靜的,坐不住,春節過後葉子安幾乎沒見過他,她也沒心問他。
她這個老同學,上學時就是個人來瘋,碩博連讀後當了名心理醫生也是國內外到處瞎跑。葉子安一直覺得他自己才是有病該治的那個。
不同於葉子安的閑散日子,初八一過謝正宇的公司就正常上班了,他又開始新的一年新一輪的忙碌。
這天,大清早的趕著飛機去外市,自葉子安回東陽後他出差能免則免。但每年的這個時節,楊麗娜是差遣不上,今天隻能自己去一趟。
況思遠一路打著哈欠,開著車堵堵停停的送辛毓去機場。
“大——叔!讓你早點早點,非得卡著點來送,我誤了機的話看你怎麽辦!”
“哎呀!瞎操心什麽呀,早點當然得吃的啊!飛機在那兒自己跑不了的!”
“和你簡直有代溝!”
辛毓氣的把包扔在副駕駛台上,十分焦慮的看著車外蝸牛速度的車流。
“你見過那個誰嗎?”
“叮咚!叮咚!辛丫頭在嗎?叔叔問你話,要有禮貌!”
好一會兒後,況思遠騰出手點了幾下辛毓的腦袋,像摁門鈴似得。
“你個變態!哪個誰啊?”
辛毓一胳膊打開他,火氣衝天的吼他。
“哎呀!還有誰!”
“見過啊!”
辛毓雙手一抱,雙腳架上副駕駛台,洋洋得意,不屑的朝況思遠撇嘴笑。
“比你高比你帥比你有錢比你會撩,連姓氏筆畫都比你多!我說大叔,你就別惦記葉子安了!”
“誰說我惦記她!”
況思遠一巴掌輕揮辛毓的後腦勺,幫她拎了行李進機場,有他在怎麽可能會誤機。
“我這完全是出於六年同窗革命友情關心她!要惦記我也得惦記像你這種年輕小姑娘啊!”
“我呸!你個大變態!我看你就是想把同窗革命友情上升成同床革命情吧!”
“哎呀!辛丫頭!”
況思遠及時將人送至登機處,放下行李一把抱住辛毓,涎臉涎皮的在她額頭上啵了一下。
“小姑娘家家一口一個床上、上床的真不害臊!好啦!革命任務順利完成,你我自此一別,山高水長,再不相見!”
“我靠!你個死變態!占我便宜!”
辛毓憤惱的一擦她光亮的額頭,跳起來就要暴打況思遠的頭。
“走好吧!您嘞!”
況思遠有所預見的,拎小雞似得迅猛的捏了她雙肩將她推進安檢口,待她再回頭他已跨上了往上層的扶梯。
“跑得比狗仔還快!”
況思遠正瀟灑得意的吹著口哨嘚瑟,後衣領被人扯住,拉下剛跨上的扶梯。
“喂!喂!你個黃毛丫頭,有沒有點安全意識!”
況思遠兩手朝後企圖解開後麵的手,人被不穩的拽回地麵。
哎,這麻煩呀,不是你找它,就是它找你。
“親,你是不是認錯人啦?”
況思遠捂著生疼的左臉,動了動舌頭,含糊不清的對動手的人說道。他來東陽也就兩三次,可就認識葉子安和陳倩啊。
“打的就是你個人渣!”
況思遠躲過那人的又一記老拳,斂了一臉的和氣和笑臉,也回了對方一拳。
“大叔!”
辛毓在安檢內跳腳大喊,奈何那倆瘋子根本聽不見。她想拿手機給葉子安打電話,可隨身東西都還在安檢筐裏。辛毓跳下安檢台被安檢人員催促往前走,氣惱又無奈的跺腳往裏走。
“都活該!”
辛毓邊走邊回頭看了眼被安保人員分開的況思遠和謝正宇,葉子安這回又該頭疼了。
安然歲月下周一才開始營業,葉子安可以安心的休養幾日,但安辛自辛毓走後不久又開始哭鬧,任葉子安怎麽哄都安靜不了幾刻。
“疼死我了!”
況思遠門還沒進就齜牙咧嘴的在那兒叫喚,葉子安看著鼻青臉腫的人甚是不解。
“辛毓呢?”
“走了走了!”
況思遠不耐煩的說著坐到沙發上,拿手機照著仔細查看自己的臉。
“真倒黴!安媽媽,別杵著啊,沒藥也給我整兩塊冰啊!”
葉子安不耐煩的白眼他,到冰箱拿了碎冰裹在毛巾裏麵,一下放到他左顴骨處。
“哎呀!我的臉啊!”
“一個大男人這麽點傷跟個女人似的嚷嚷什麽!”
“我不是怕臉毀了被你嫌棄嘛!”
況思遠眯了左眼,訕皮訕臉的笑,一麵去接葉子安手裏的毛巾。
“葉子安!”
未關嚴的門砰的一聲被推開,葉子安的手僵在那兒,看著破門而入的謝正宇,紅腫著嘴角,橫眉瞪眼的看著她,全身瞬間殺氣騰騰。
“你——”
葉子安盯著他的傷口看,上次姚貝貝說他和人打架,怎麽還沒好?她又上下打量了一下,並未覺察到他哪兒有傷的樣子。
“你不能和他在一起!”
謝正宇躥過來將葉子安摁著況思遠臉上毛巾的手奪開,捏的她五指骨頭疼。
“他就是個渣男!”
況思遠一下站起來,驚異的看著謝正宇,扒拉著葉子安雙肩把她拉了回來,站在她身後,於耳側輕語。
“這不神經病嘛?打完還跟蹤到家裏來了!”
謝正宇看著兩人耳語的樣子眸內聚起冷光,葉子安聽完眉頭一皺甩開謝正宇的手。
“謝正宇,你犯什麽混!幹嘛又亂打人?”
“嗬!”
謝正宇聽完歪頭一笑,微微活動一下仍舊有些疼的臉部肌肉,狼顧鷹視的看著況思遠。
“我亂打人?葉子安,你眼瞎嗎,誰在亂搞你都看不見?”
這孫子在機場和葉子安的朋友搞在一起,他老遠就看見了,打他那是看得起他。葉子安不問問理由,不問問他是否受傷,開口便是責問他。
“我和你這人說不清。”
葉子安將地上的毛巾撿起,況思遠敏銳的察覺到事態走向,已閃身進主臥去看哇哇哭的安辛。
“那你就和他說清楚!”
“你別鬧行不行?”
葉子安聽見安辛哭,心裏就慌慌的,充滿無力感的朝謝正宇淡然說道。
“謝正宇,你動手打人還有理了?有這麽閑,該幹嘛就幹嘛去,別在這瞎耽誤功夫。”
葉子安越是袒護,謝正宇越是怒火衝天,越是要和她說出個黑白來不可。
“葉子安!”謝正宇上前去拉葉子安。
“葉子安!”況思遠抱著安辛求救葉子安。
葉子安將手裏的毛巾一摔,抱過哭的滿臉通紅的安辛,捂了他耳朵給二人厲下逐客令。
“滾!都給我滾!”
“知道了!”
謝正宇靜看著葉子安氣惱的樣子,一麵接了電話轉身離去。
“子安,他不會就是——”
“滾啊!”葉子安抱了安辛在胸口,朝況思遠大罵,“你沒長耳朵還是聽不懂人話!”
“呃……我滾!”
況思遠明顯被葉子安這震怒的樣子驚住了,印象裏她都是溫和或冰冷,這副模樣可是頭一遭看見。
然後,他放下車鑰匙,有些誇張又滑稽的傾斜著身子轉著圈的往門口快速挪步子。
“地上涼嘛!”
“好了,好了,不哭了。”
葉子安抱著安辛一麵拍一麵哄,安辛哭的直咳嗽,小臉更是紅得可怕。葉子安喂他水也不喝,奶也不喝,隻能抱著不停地走動,輕拍著一聲一聲的哄,直到他趴在肩膀上睡著。
37.5°,發熱。
葉子安匆匆跑到樓下藥店買了嬰兒退燒貼和酒精,來給安辛物理降熱。
折騰到下午,量了幾次體溫,又喂了奶,安心的熱度總算退了下來。葉子安鬆了一口氣癱倒在床上,一整天早餓過,抱著安辛睡過去。
安辛白天沒事,一到晚上就發熱如此反複,到第三日開始咳嗽,到醫院一瞧,扁桃體發炎了。醫生一句話,輸液不然就吃藥、做霧化。
葉子安選擇了後者,抱著時不時就哭幾聲的安辛坐在霧化室裏,心裏心疼得緊。
安然歲月新一年營業她還沒抽出空去看一眼,好在明天曾姐就從老家回來了。
“喂,安姐?是我,十一。”
電話那頭十一悄聲細語的,葉子安幾乎聽不清,她卻像怕被別人聽見一般。
“您明天有空嗎……不是,開業了,您不然還是抽空來看看。咱們二樓重裝有人搬過來了,是——”
葉子安聽見那邊一聲重物落地的聲音,接著是十一噔噔下樓的腳步聲,接著匆匆掛了電話。
“安姐,我先去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