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2 明明弱欺實則要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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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子安站在婦產科住院樓下,太陽明晃晃的照在一年四季常綠的鬆針上,積雪涑涑的融化滴答滴答往下滴。
葉子安挪了兩次腳,腳下是一片水漬,最終她隻是給杜美萱打了個電話,沒有再跨進那座樓內。
“子安,你當時妊娠反應厲害嗎?”
葉子安其實挺怕和人討論孩子的事情,以前是心悸現在也隻是生疏的摸索中。
“嗯?嗯,還好。”
葉子安喝著杯內的奶茶,有些心神恍惚的回答姚貝貝。
那日,葉子安問候過杜美萱就回了家,姚貝貝確實找她,過了好幾日才到市內陪她轉悠。
“我以前不太吃辣,最近卻特別特別饞辣的,可是李濤他們都不給我吃……”
葉子安撐頭看著日漸熱鬧的街道,這天氣太適合去室外活動了,也不知道謝正宇這會兒在幹什麽,公司似乎開始上班了吧。
“我本來覺得女人生孩子也沒什麽,你看那麽多女明星轉天就出院跟沒事人似的。但像美萱那樣確實很嚇人,你說……”
“葉子安,我從來沒有做過對不起你的事……我陪你……”
“喂!”
姚貝貝一拍葉子安胳膊,葉子安吃痛的手掉下桌,撐著的頭差點下巴磕在桌麵上。
葉子安這種一有時機或空隙就聯想到謝正宇的現象,像個危險信號在提示著她,可她又控製不住自己。
“和你說話呢,你魂兒跑哪兒去了?”
“你說什麽?”
葉子安很不好意思的衝姚貝貝笑。
“我問你生的時候是不是特別疼?”
姚貝貝難得的露出緊張害怕的模樣,愁眉苦臉的問葉子安。
“應該吧,我不知道啊。”
“你怎麽會不知道?”
“我,”葉子安摸了摸鼻尖,吸著鼻子,端起杯子說道,“我打了麻藥,不知道,醒了之後,挺,挺痛的。”
葉子安看著桌麵又在出神,她腦子很亂,心慌意亂。
“葉子安,你對大宇到底怎麽想的?”
姚貝貝抱著手盯著心魂不守,恍恍惚惚的葉子安看。
“他啊,不知道又在哪兒惹事了,竟然和人打架打進局子裏去了,還是蘇逸把他弄出來的。”
葉子安立時很吃驚的抬頭看她,喉間吞咽了一下。
“你說你這樣活著不累嗎?明明兩個人都還這麽在意對方,為什麽不幹脆點,和他好好過日子?”
“我沒有。”
葉子安抽了紙巾揉鼻子,小聲說道。
“那你剛剛那麽緊張?”
姚貝貝露出不以為意的笑,真搞不懂別別扭扭自欺欺人的有什麽勁兒?
“沒什麽,我最近眼皮總跳,總覺得要出什麽事。”
葉子安顧左右而言它。
“貝貝,我問你,若是李濤出軌,你會原諒他嗎?”
“那得看是精神還是**了。”
姚貝貝一愣,葉子安的思維跳躍的太快,她有些跟不上節奏,聽完她就知道,她現在這樣肯定是謝正宇鬧的。
真是個渾不吝!做朋友是挺輕鬆暢快的,做男朋友真的太……特麽糟心了!
“有什麽區別呢?”
葉子安顯然被姚貝貝的話給震驚了,是自己想不開麽,還是自己有問題?
“當然不一樣!精神出軌太恐怖了,天天和你在一起心裏想的卻是別人,你什麽感覺啊?單純的**出軌的話,頂多是與人發泄了一通。”
姚貝貝思索著,一麵摸了摸還未顯懷的肚子,微眯了下眼,繼續說道。
“不過,李濤他要是敢的話,我就親手閹了他!看他這輩子還敢看哪個女人,離了我,讓他人都做不了!”
“嗬嗬!他心裏既然裝著你,那又是出於什麽才要去做這傷害彼此的事呢?他是智障麽?難道是用下半身管著腦子的不成?”
葉子安被姚貝貝那鮮活多變的表情逗得不禁笑出聲。但她真的想不明白這個問題,**峰,謝正宇似乎都不是智商欠費的人,怎麽就做了這麽不符合邏輯的荒謬事呢?
“葉子安小姐?”
兩人被彼此問的或驚的一愣一愣,繼而都大笑對方的自相矛盾和女人都有的小心眼。
“是。”
葉子安緩過笑,看了眼不知何時出現的一個陌生男人,木然嚴肅的微低了頭問她。
“我家小姐請你去見一麵。”
“我不認識啊。”
葉子安大大的眼睛睜得更圓了。
“去了你就認識了,不放心的話,這位小姐一同去就是!”
姚貝貝挽了葉子安的胳膊朝她點頭微笑,讓她放心跟著那男人上了車,到了一家娛樂城的地下拳擊練習房。
淩怡瑋綁了個高馬尾,穿著身背心、短褲拳擊服,展露著令人豔羨的精健性感的完美身材,正在一壯碩的陪練下打得全身汗淋淋。
葉子安原本還提心吊膽,見到了人倒是一下放鬆下來,站一旁看著,靜等淩怡瑋打完漫長的一個回合。姚貝貝已不耐煩的撐手坐在一旁的台球桌上。
“她幹嘛?”
葉子安笑笑,從包裏掏出一小瓶水遞給姚貝貝。
“你來了?”
淩怡瑋出了練習場,朝葉子安甜美的笑著,那陪練和剛那男人立時恭敬的近身上前,一人解她攤開的兩手上的拳套,一人遞上一條白色運動毛巾。
葉子安隻是朝她微微一笑,對她傲慢又怠慢的態度見怪不怪。
“淩怡瑋,你想幹嘛啊?”
姚貝貝一下從台子上跳下來,十分不爽的大聲說道。
“誒?”
淩怡瑋先是疑惑的一愣,下一秒笑的非常乖巧的要去擁抱姚貝貝。
“這不姚學姐?好久不見!”
“裝!你繼續裝!”
姚貝貝往旁邊閃身一跳,抱住葉子安的一個胳膊,鄙夷又嫌棄的瞪著淩怡瑋。
“淩總,找我什麽事?”
淩怡瑋斂了笑,上嘴唇一嘟不屑的朝姚貝貝翻了個白眼,轉頭倨傲的看著葉子安,葉子安始終微笑著。
“葉子安,你怎麽還能這麽沒皮沒臉的賴在正宇身邊呢?你是沒點自尊呢,還是根本就不要臉!”
“因為我愛謝正宇啊。”
姚貝貝詫異的盯著葉子安柔和的側臉,葉子安這會兒怎麽又承認了?
“愛?”
淩怡瑋像聽到一個天大的笑話,大笑著兩手將脖子上擦過汗的毛巾抖在地上,朝葉子安走了一步。她那手下,一秒都不慢的立馬上前撿起。
“你有這個資格說愛他嗎?你當初和他在一起不就是為了安然歲月才簽的協議嗎?現在被人拋棄了又帶著個拖油瓶回來找他!你這叫愛他?”
“對啊。”
葉子安回答的輕輕巧巧,亦不辯駁。
“就沒見過你這麽賤的人!”
“喂!你——”
姚貝貝才出聲卻被葉子安扯住,截了話頭。
“淩總的意思是你愛他,比我有資格,比我更深?”
“你他媽不是廢話嗎?我認識他多久,你認識他多久?再說,你能為他做什麽,給他什麽,一無是處!”
淩怡瑋晾了葉子安半天不僅沒挫她銳氣,自己反被她激怒,雙手環胸,側過身,不願再正看葉子安一眼。
“給他生了個兒子啊,這個他沒告訴你?哦,您沒查到是吧?”
姚貝貝真想上前直接給淩怡瑋一拳,葉子安慢騰騰的弱欺樣真要把她急死,接下來卻被葉子安這句話弄得大笑不止。
秀才遇到兵,按理該說不清才對,結果卻是淩怡瑋被憋出內傷。
淩怡瑋臉被氣得紅一片白一片,小胸脯起起伏伏。
“天下又不止你一個人會生養!”
淩怡瑋幾秒後才嘲諷道,朝旁邊招了招手。
“葉子安,你不是心定得很嗎?我們賭一場如何?”
陪練的男人上前給她戴好拳套,淩怡瑋兩拳一碰又活動了下手腕,挑釁的笑睨著葉子安。
“你和我比一場,看看是你耐力好還是我更有本事!”
淩怡瑋從小幾乎沒輸過,隻要堅持,沒有什麽是她攻不下,克服不了的。她以前被欺負成那樣,後來還不都服服帖帖的臉貼地麵朝她求饒。
“淩怡瑋,你這不明擺著欺負人嘛?我和你比!”
“貝貝!”
葉子安未反應過來,姚貝貝已經脫了厚外套接過那陪練手裏的拳套。
“學姐,我這可不是街邊不良少女打群架哦。”
淩怡瑋又恢複了那甜美媚人的笑容,歪頭看著姚貝貝。
“可以呀!”葉子安拉過姚貝貝,卻是往出口方向走。
淩怡瑋露出自信的笑容,但下一秒就垮下來,一記右勾拳擊在她那保鏢下顎,趔趄的倒在台球桌上。
“淩總多陪他睡幾次,沒準他就離不開你了。我們就賭謝正宇何時不來找我。”
姚貝貝手裏的拳套,還不偏不倚的砸在淩怡瑋頭上。
“誰讓打他的?廢物!腦殘嗎?”
淩怡瑋在那怒吼,一陣拳腳交加的聲音。
“子安,你——”
姚貝貝被葉子安塞進出租車,她雖然把葉子安當朋友,卻一點都不了解她,又擔心她會再回去找淩怡瑋。
“貝貝,你懷孕了,別到處瞎跑安生點,前三後三可是很關鍵的!”
葉子安朝她溫暖怡人的笑著,關了車門,揮揮手,順著街道與她反方向而行。
姚貝貝給謝正宇打電話,卻一直沒打通,最後也就放棄了。
葉子安一直覺得,女人千萬不要太要強,尤其是在感情裏。因為,感情不是靠爭來的,硬爭是會爭來禍害的。
因而,葉子安總是顯得那般的無所謂或輕而易舉的就退走,害怕爭吵,不去爭取。
女人的福氣,有時候可能真的是等來的,但葉子安還未意識到,等,也是一種蹉跎。生命本就是一場盛大的等待,但結果就是消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