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趙夫子看見四個女子聚在一起，也不練箭過來了，就過來了，看見她們場麵分明還有點火藥味。便斥到：“幹什麽呢，不練習都聚在一起幹什麽？”

    錢思敏馬上端起了淑女姿態：“夫子，我們在討論箭術。”

    趙夫子問道：“是嗎？”分明是不信。

    錢思敏討論箭術那不是在說笑嗎！

    但陸雅靈回答：“是的！”

    夫子就不好說什麽了，除了名的好學生都說是的，那就不好怎麽說了。

    聞茗和衛芃嵐都沒說話。

    夫子便問道：“討論的怎麽樣？”

    錢思敏馬上接話：“在說王姑娘箭術高超呢，次次正中靶心。”

    說完還朝聞茗揚了揚臉，一臉得意。

    她這是明目張膽的當麵下套子。

    趙夫子很意外：“當真能射中靶心，不是說沒學過嗎？”

    這麽一說，錢思敏和陸雅靈也是詫異。她們隻看到聞茗正中紅心，並不知道她是第一次射箭。

    不過錢思敏更加確信了，聞茗剛才就是靠運氣射中的。第一次射箭，不過就是比自己力氣大了點，運氣好了點。

    聞茗是個誠實的孩子，回答問題都是一板一眼的：“能射中靶心，之前確實沒學過，是衛姑娘教的好。”

    趙夫子紮心了，衛姑娘教的好，那我這個夫子是幹什麽的。

    他咳了咳，還是有些心虛，他確實沒打算怎麽認真教。

    但真的不能怪他啊，他也很心塞啊，總共就三個女學生，一個根本就不是來學的，一個雖然來學，但也不要求練出個什麽名堂來，聽話的很，每次就自行練習，還有一個根本就教不了，一個姑娘家騎射那麽好，還來上什麽課，這不是專門來打老師臉的嗎！

    這好不容易又來了一個，居然是個有天賦的，但這個天賦居然是學生發掘的，他這個當夫子的臉往哪隔。

    於是問道：“真的每次都能射中靶心？”

    “不知道。”聞茗很誠實的回答。

    “什麽叫不知道？”夫子臉色有些不好，覺得這個學生不怎麽聽話。

    “衛姑娘教了之後，隻射了一次，正中靶心，所以不知道能不能每次中？”

    錢思敏不知道拆台來的如此快。尷尬的往陸雅靈身後挪了挪身子。

    夫子不知道該如何說了，搞了半天就是中了一次靶心。他就說怎麽可能有這樣的天才，第一次射箭就能次次靶心。

    他嚴厲地看了一下錢思敏。

    不過心裏好受了一點。

    錢思敏見聞茗這樣拆她的台，便靈機一動。

    “夫子，我不是故意說謊，隻是看到王姑娘一下子就射中了靶心，以為她是個中高手，並不知道她第一次射箭，就過來討教討教，但王姑娘好像並不怎麽願意和我們交流，要不我們簡單的切磋一下，每天就這樣自己練習也怪沒意思的。”

    “怎麽個切磋法？”夫子問道。

    “夫子您也知道我的水平，衛小姐的水平就更不用說了，就讓雅靈和王小姐切磋一下，相互比較學習，才能進益，我們也能從旁學習。”

    夫子一聽也覺得有理，這射禦課確實沒多少意思，有點新花樣也不錯。

    隨即問道：“你們以為如何？”自然是問陸雅靈和聞茗兩個當事人的意見。

    陸雅靈回答道：“我沒有意見！”自然是同意的。

    名聲是需要在不斷的比較和踩著別人的肩膀堆疊的，隻要不主動逞強鬥狠，被安排的，被迫的比試、展示，她都不拒絕。

    夫子看向聞茗：“你呢？”

    聞茗問道：“請問夫子，這是射禦課必須的內容嗎？”

    “並非必須。”趙夫子回答，還想解釋什麽。

    聞茗馬上接話：“那這是夫子的指示或命令嗎？如果隻是單純地問我的意見，我拒絕！”

    趙夫子一噎，本想解釋這樣做也並非不好的話，就說不出口了。

    錢思敏當然不樂意這樣的結果：“你這是怕輸嗎？”

    聞茗似笑非笑的看著錢思明和陸雅靈，說到：“我練我的箭，又不是戲子，沒有興趣表演給誰看，還是免費的表演！”

    這麽一說陸雅靈的臉色也不好看了。

    錢思明更加不憤了，拿手指著聞茗，一臉氣憤的說：“你……你……”

    聞茗上前捏住她的手，強製往下按，一臉冷色的看著錢思敏，沉聲道：“話，想清楚了再說。免得打結。”

    趙夫子看不下去了，也不想參活了，現在的學生都是祖宗，尤其是女學舍，於是一喉：“幹什麽，都練箭去！各練各的！”

    一甩袖子走人了。

    聞茗也鬆手，錢思敏吃痛的揉了揉手，想上前。

    陸雅靈攔住了她：“別鬧事！”

    錢思敏哼了一聲，陸雅靈拉著她走了。戲沒看成，還憋了一肚子的氣，很是不爽。

    衛芃嵐倒是看得津津有味，今天的射禦課她本來不打算來的，反正也沒什麽意思。

    沒想到這麽精彩。

    她湊到聞茗身邊，好奇的問道：“你和陸雅靈是不是有什麽仇怨？”

    “並沒有”聞茗搖頭。

    “那你這不是故意得罪她嗎？有什麽目的？”

    聞茗詫異的看著衛芃嵐：“你怎麽會這麽想，我和她又沒什麽交集，能有什麽目的。”

    “那你幹嘛要這麽做？”

    “不喜歡的人湊上來，當然要趕走啊，難不成還要裝作友好，假惺惺的相處，我忙著呢，可沒什麽時間跟討厭的人相處，太浪費了！”聞茗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呃……”衛芃嵐發現這樣的理由真是太他媽合心意了。

    但一想到聞茗的身份，貌似根基太淺，不免有些擔憂：“可是這樣樹敵了，她以後要對付你可怎麽辦？”

    “放心吧，她可是善良的好人，怎麽會這麽小心眼對付我呢，再說不是還有你嗎！”聞茗笑了笑看著衛芃嵐。

    聞茗心裏想，陸雅靈好不容易建立的人設在這裏，怎麽能讓它輕易崩塌，明麵上肯定不會為難她。暗地裏，我又不和她接觸，她想算計也難。再說了，算計我也不怕！

    衛芃嵐一聽，覺得聞茗真是太有意思了，就是應該這樣啊，討厭的人就直接趕走，當初朋友的人需要幫助就直接開口。

    她拍了拍聞茗的肩膀：“放心，以後有我在，他們絕對不敢欺負你！”

    一副哥倆好的模樣。

    聞茗其實在宋家、王家的那一段日子過得很憋屈，職業特性養成了她善於觀察，發現的特點，所以她並不是不會偽裝，相反她可以偽裝的很好，但部隊的生活，以及職業接觸的人群，導致她非常不喜歡和人虛與委蛇的相處。

    所以她喜歡衛芃嵐這樣的性格。

    任何不懷好意的接近，能力不夠就遠離，可控範圍就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