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問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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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薊岩來到書院首先去找了曲硯。
曲硯一看到衛薊岩來找他,頓時就覺得不好,昨天衛芃嵐來了,今天居然衛薊岩親自來了。
便主動開口詢問:“可是王小茗那丫頭出了什麽事?”
“不瞞先生,她如今在我府上,身受重傷,怕是兩三個月下不來床。”
“出了什麽事?”曲硯神色有些凝重。
“她在離開書院的路上遇到了截殺。”
曲硯眉頭緊鎖,什麽人會跟這丫頭過不去?
看來得找機會找她好好談談了。
“還是要感謝薊岩救了她,那丫頭是我的關門弟子。”曲硯第一次表明了聞茗的身份。
衛芃嵐內心還是一驚。
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關係,她曾經以為或許是曲家那邊的遠方親戚之類的,卻沒想到是弟子。
曲先生居然會收一個女弟子,難怪她可以跟男子一樣六藝隻修習一門。
難怪她說她賄賂了先生。
原來是這樣。
衛薊岩自然不能當曲硯這一謝,何況人根本就不是他救的,他還是順了聞茗的要求沒有否認,便說到:“先生多禮了,王小茗本也是家妹的好友。”
既然不能來上學,書院裏自然不能出什麽岔子,若有人問起,自然是要有個說法的,曲硯便說道:“讓她安心在你府上養傷,書院若有無關的人問起,就推到我這裏來。”
衛薊岩擔心的自然是這個,一個大活人突然很長時間不在書院裏出現,若是有心人問起,肯定是要有個說法的。
“既如此,我就先告退了。”
衛薊岩便離去了。
而柳月蓉昨夜被兄長告知,王小茗根本就什麽都不是,什麽背景也沒有,隻是個鄉下丫頭,跟人來京城裏做生意,有兩個錢罷了。
她今天心情特別好,總算可以出一口惡氣了,一個什麽都不是的野丫頭,居然敢對自己這麽囂張,說什麽都不能讓她好過。
這天騎射課,柳月蓉看到衛薊岩過來便問道:“夫子,不是說不能臨陣脫逃的嗎?為什麽王小茗一直不來上課了?”
“你很喜歡關心別人的事?”衛薊岩沒想到以來就有人問起王小茗,是有預謀的,還是無心的。
可柳月蓉不像是個有心計的人。
“我隻是覺得不公平,憑什麽她就能不來上課,書院規定,若不經批準,六藝缺課太多,是不能參加年年底考校的,那王小茗考校到底參不參加?”柳月蓉憤憤不平。
“她參加,至於缺課的事,你如果有很多意見,可以去問曲院長?當然你若是不想來上課,隻要年底考校能合格,我也可以批準。”
“誰還有意見的,都可以提?”衛薊岩掃了一眼為數不多的幾個女學生。
柳月蓉很是不甘心,就這樣被打發了,她剛查清楚王小茗的身份,可是根本就看到她人。
她可是打算著讓王小茗在眾人麵前丟人的,這都不見人,有什麽意思。
“夫子不知道她為何缺課嗎?”柳月蓉繼續問。
“既是院長批準的,我知不知關你何事?”衛薊岩根本就沒跟她好言相向。
柳月蓉一時下來不來台,又是‘關你何事?’,她聽到這個詞就恨得牙癢癢。
陸雅靈在旁出言到:“夫子,月蓉也隻是關心王姑娘,所以有些心急,您不用和她一般見識。”
衛薊岩嗤到:“你們女子間的關心,還真是讓人耳目一新。”
說完便不再理會他們。
陸雅靈一時也有些尷尬,還好衛薊岩已經走了。
衛芃嵐好笑的看了看他們,沒說話。
騎射課結束,衛芃嵐碰見女學裏的幾個人。
大家都湊到她身邊問道:“衛小姐,你今天怎麽一個人,那個常和你一起的王小茗呢?”
“你們都這麽關心她啊?”衛芃嵐笑盈盈的問道。
“都是一個書院的,又是女子,平時都看到,這兩天都沒見她,有些好奇,她去哪了,你應該知道吧?”
“知道啊!”衛芃嵐笑的很開心。
“那她去哪了?”
“我為什麽要告訴你們?”衛芃嵐繼續笑著看著她們問道。他哥是硬骨頭,難道就以為我就是軟柿子嗎?
……
……
一時沒人說話,大家看著衛芃嵐笑,都覺得有點毛骨悚然,紛紛散去了。
沒了王小茗,衛芃嵐也不在書院裏住了,直接回家去了。
柳月蓉雖然沒能直接讓王小茗好看,但是關於王小茗是個鄉下丫頭的事還是在書院裏傳遍了。
陸雅靈據蒙學裏的了解,說夏攸眠和王小茗貌似走的比較近。
這一段時間夏攸眠給她的感覺比較奇怪,去陸家也去的少了,也不像以前那樣動不動就惹事,似乎乖巧了不少,但卻不似以前那樣和她親近了。
這天她主動找到夏攸眠:“表弟,今天要不要去陸家,祖母老念叨你呢?”
夏攸眠回到:“母親身體越發不好了,我準備回家多陪陪她?”
陸雅靈誇讚的說:“表弟最近懂事了不少,是應該好好陪陪姑母。”
“不過也不能做什麽讓姑母生氣的事哦!”陸雅靈轉而又似無心的說到。
“我沒有做什麽讓母妃生氣。”夏攸眠疑問的看了看陸雅靈。
“我聽說你和那個王小茗走的很近?”陸雅靈問道。
夏攸眠並不打算隱瞞點了點頭。
“你難道還不知道?王小茗出生鄉野,不要和這樣的人走的太近,姑母要是知道你和這樣的女子走的近,肯定會不高興的。”
夏攸眠覺得陸雅靈說的很奇怪,一來母親知道他們走的近,知道小茗姐姐教他練武,看見他身子強健了不少,很是高興,另外小茗姐姐是院長先生的弟子,母親讓他多親近。
他記得小茗姐姐說過,凡是都要多思考,問一個為什麽。
所以他問了:“為什麽出身鄉野就不能走的太近?”
陸雅靈一時有些語塞,這麽理所當然的事情,居然還需要解釋。
小孩子就是小孩子。
於是她說到:“你是郡王府這一輩唯一的男子,身份尊貴,自是不能和那些人走得近,應該有一些身份相當的朋友。”
夏攸眠看著陸雅靈認真的說::“表姐可記得《孟子.萬章下》?”
陸雅靈一頓,她號稱才女,自然是記得的。
萬章問曰:“敢問友。”
夏攸眠不待陸雅靈說什麽便繼續說到:“不挾長,不挾貴,不挾兄弟而友。友也者,友其德也,不可以有挾也。”
“論語有雲:德不孤,必有鄰。《中說?禮樂》有載:以勢交者,勢傾則絕;以利交者,利窮則散。”夏攸眠繼續說到。
這段時間除了鍛煉身體,小明姐姐跟他說沈齊蘊是個有意思的小學究,可以和他玩。所以他這段時間和沈齊蘊一起讀書,似乎學問長進了不少。
陸雅靈瞠目結舌,覺得匪夷所思。
她這是被她號稱小霸王的表弟教訓了。
更奇怪的事她的表弟什麽時候學問這麽好了?
到底發生了什麽她不知道的事?
陸雅靈能再說什麽,隻好說到:“你自己有分寸就好,表姐也就是一時關心你,怕你被不知身份的人騙了。”
夏攸眠很鄭重地說到:“王小茗沒有騙我。”
“沒有就好,沒有就好!表姐還有事就先走了。”陸雅靈說完,就和夏攸眠分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