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留宿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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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稀的第一反應,是果斷拒絕。可瞟了眼票上的影名時,又沒骨氣說拒絕了。是早有觀察期待的片子,立時起了興趣,“諾蘭導的影片!?我非常喜歡這個導演的片子,你有幾張票?”
就兩張!”
楊稀滿含期望地笑問,“都給我?”原本她打算周末去看,正巧明天有假又有免費的票,何樂而不為!如果有兩張,還可以帶小七一起去。不過,小七似乎不大喜歡這類型的影片。
謝言微皺眉,“首映日的票很難買,隻兩張!你一張,我一張!”
哦!”楊稀沉浸在期待好看電影的歡喜中,沒很快意識到其中的不對勁!又不是什麽巨星的演唱會票,哪有那麽難買!?不過她向來崇尚簡單處事,有票的時候,便懶得再去網上定。她想要兩張,本是打算帶著小七一起去。然意識到小七向來隻喜歡言情片,特別喜歡那種蘇到炸的狗血言情劇。估計它也不會感興趣,不能去也無所謂。
謝言試探問,“你想帶誰去?”
沒誰!”估摸著就算有票,小七去的概率也極低,楊稀不再多糾結。笑說,“我一定去!”她將票小心地放在口袋裏,感激地說,“不過,作為回報,明晚那餐我請。”接受他一張電影票,還他一頓飯,正常的禮尚往來,應該沒毛病!
謝言沒反對,很愉快地點頭,“也行!”
楊稀感覺大半夜的,兩個人立在門邊不適合多說。張嘴再下逐客令,“太晚了,你回去休息吧!”
話剛落音,客廳的燈忽明忽暗地亂閃。搞什麽鬼?不會又是師姐來捉弄吧?楊稀用力吸吸鼻子,想探探有沒有玥茹的氣息。無奈沒仙力,完全探不出。不過,想到師姐幼稚貪玩的心態,如果真來了,絕不會隻弄弄電燈。想必,應該不會是她。
謝言指指燈盞,“燈壞了?還是這裏經常電壓不穩?”
楊稀搖頭,“不知道啊!從沒出現這種情況!”
我幫你修修吧!”謝言挽起袖子,又走回客廳。
沒事!”楊稀堵住他的去路,將一閃一閃的燈關掉,“壞了就壞了嘛,關上就沒事了,我習慣摸黑。”
謝言仍舊堅持,像是自己家的燈壞了似的,“不行啊,我有點強迫症,看到燈壞一定要修好。否則今晚老想著,不用睡了!”他打開手機裏的手電筒功能用於照明,繞過她,將茶幾挪到燈下,再拖了張凳子置於其上,“有沒有備用燈管?”
嗯……有!”楊稀無法阻止他,隻能幫忙打下手。翻出櫃子裏幾根蠟燭點燃,照亮四下。然後,找出備用燈管遞給已經借著椅子站到高處取下舊燈的謝言。
謝言很快將備用燈管裝上,“你開燈試試!”
恩!”楊稀按下開關,見燈管正常發光。不吝嗇地讚揚,“不錯嘛!”。
當然!我可不是一無是處的少爺!”謝言被她誇獎,立馬春風滿麵地大笑。見一切恢複如常,便打算下來。無奈下桌時,不小心勾翻楊稀剛才吃剩還沒來得及收拾而置於桌上的飯盒。盒裏的湯汁四散,頃刻灑髒他的褲腿。
呀!髒了!”楊稀趕忙扯來數張卷紙,將他被湯汁潑到的褲腳抹幹,但不幸還是留下大塊菜漬,十分不好意思,“你要是不介意的話,來我幫你洗洗。”
謝言也不管人家是否就是句客套話,幹脆利落地應了聲,“好!”
楊稀片刻變得進退兩難,幫他洗嘛,是應該的!可當下洗了他的褲子,他穿什麽啊?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她試探地說出實施的難度,“但現在很晚咯,洗完烘幹後,估計都天亮了!”
唔!但是……”謝言可憐的眼神配上可憐的語氣,“那你打算不管我?”
管!”好歹人家也是為了幫忙才遭到這般麻煩,她身為主人不能無視。楊稀回到臥室,翻出一套男式睡衣,拿來給他,“你到衛生間換吧!”
謝言接過,微皺眉,“還有男式睡衣?不會是你前夫的吧?”
其實是網上購物時,遇到“買一送一”活動送的,買一套女裝睡衣送一套男式的。反正,白送的就收著,也沒想過居然還有用。楊稀本就不打算給謝言太多示好信號,暗思如果他此刻誤會了什麽也好,或許能阻擋他對自己的興趣。幹脆順著他的話,“恩,前夫經常來過夜,所以留在這的。”
哦!”謝言沒再多問,走進衛生間將整套衣裳換下來。
楊稀將他換下來的衣褲放進洗衣機裏,瞅瞅時鍾,好人做到底地說,“現在一點了,你要是不介意的話,就在我家客房睡吧。明天早晨衣褲應該都已洗好烘幹,你從這去上班,如何?”
謝言爽快回應,“我一點也不介意!”
楊稀後知後覺地醒悟到不妥,怎麽能就這樣讓一個不算熟的男人在自家過夜?細思惶恐,感覺自己真傻,說的話完全是在挖坑給自己跳嘛。但現下都這樣了,也沒有更好的辦法。無奈領著他去客房,鋪好新床單,“睡吧!”
謝言乖乖爬,“晚安!”
楊稀幫他關了燈,亦回房睡覺。小七還在酣睡,似乎壓根不曉得家裏多了個人。她乏得很,很快夢鄉。
夢境中,緩緩地又晃現出那對男女,依舊是模糊看不大清的麵容。她坐在窗邊撥琴,窗外是滿園的桃花。那個穿戰甲的男子換成了白色長衫的裝束,立在她身後,似在賞樂又似在賞景,更像是在賞人。
他抬手折下花瓶裏的一朵桃花,插在她的發髻上,關切問,“住在這裏可還習慣?”
她淡笑回應,“很習慣!恰時桃花開得正豔,釀了一壺桃花酒給將軍,也不曉得將軍喜不喜歡。”
他看向桌上的酒壺,慢慢坐下,自倒酒喝,“請我來,就是為了品酒?”
她指尖發抖,撥錯了一個音。笑臉僵了僵,大約是不能接受出錯,索性停下。沒心思再撥琴,坐到他身邊,幫忙斟酒,“將軍一月未來看我,莫不是為了上次我拒婚的事?”
你說呢?”他執起酒杯,一飲而盡,“我說過,你的決定我不會反對,也不會多加強迫。既然你不喜歡我,我能做的就是遠離你。它日,你若尋到良緣,我必會送上厚禮恭喜。”
她低眉,軟語解釋,“奴家隻是平民百姓,害怕配不上將軍,所以才會拒絕!”
他聽罷,沒有多說。又喝了兩杯,起身告別,“還有事,先走一步!”
她緊張地站起,從身後摟住他的腰,眼淚說掉便掉。梨花帶雨地問,“將軍真舍得,我嫁給別人?”
一陣春風刮來,滿園的桃如小雨般瀟瀟落下。景美人美,似乎一切美得正當時。
他還維持著君子不強人所難的姿態,“自然是不舍得!可……”
她打斷他的話,“我願意!”
他愣了愣,雖然害怕聽錯或會錯意,卻沒有再問一遍確定。如果一切都是錯,他不介意將錯就錯。反身,直接而迅速地吻住她的嘴。壓抑的衝動瞬間崩塌,從門邊到也不過一眨眼的功夫……
懶起床,懶起床……”因為忘記取消平時工作日的鬧鈴,楊稀很不幸地被鬧鍾吵醒。她無奈起身,關掉很不識時務的鬧鈴聲。坐在床沿,滿心思還在想著夢裏的事情。
夢中的那個女人,真的是很久以前的自己?居然還和個男人發生過情事!?看來,從前的她很嘛!?楊稀不曉得,是該驚喜還是悲傷?
楊稀頭有點痛,打算繼續睡睡。無奈聽見外麵有動靜,本不想理會。思了思,還是起身去瞅瞅。
在廚房,看到了早起的謝言,“你咋起那麽早?在做啥啊?”
楊稀腦子晃過那夢裏的男人,雖然一直看不清他的臉,但細思起來,貌似跟謝言的身形很像。而且,產生那些亂七八糟的幻想,就是在遇到謝言之後!難說,自己真的跟他有過什麽!怎麽辦?應該不會吧?算了,想多也沒用!
謝言蹲在灶邊,用幹草引燃火,往裏麵添柴,“你這居然是燒柴的?還好我能幹,所以生火不算難事!早餐想吃什麽?”
楊稀不客氣地點餐,“麵!”,因為家裏的主食隻剩麵條!
好!”謝言一邊生火一邊問,“小七還沒醒麽?幾歲了?不上學麽?現在還不起床,上學不會遲到?”
楊稀麵對他一係列的問題,感到心虛。含糊地回應,“今天她請假!”
謝言忙碌手上的活,沒空多追問。自顧說話,“今晚的電影不適合小孩看,所以沒給小七買票。下次有動畫片再帶她一起看……”他洗鍋架在火上,“我讓柳圖晚上過來照看小七,應該沒事吧!”
不用柳圖!小七不喜歡陌生人!”楊稀暗思,小七頑皮,別到時變成小七捉弄柳圖。直接拒絕,“我的女兒很,還特別喜歡獨處。所以,你不用費心。”
行!”謝言專心煮麵,很快弄好一碗,擺上桌,“你好好享用,我得上班去了。”
楊稀受寵若驚地看著他,“你不吃麽?”
不吃了,有急事!”謝言回衛生間換上幹淨的衣服,笑著告別,“等我,下午盡量早點來接你。”
楊稀禮貌地說“再見!”,目送他離開後,關上大門回餐桌,準備享用他煮好的麵。
好香哦!”醒來的小七將葉身插在白瓷盆裏,一蹦一跳地過來,眼睛賊溜溜地看著麵條,隨意問,“剛送走的那帥哥,不就是跟你一起被綁架的男人麽?”
楊稀在它小眼神的注視下,很難吃獨食。拿了個碗,分它一半麵,“恩,他是我工作項目上的老板!”
小七蹦上餐桌,幻出的大嘴巴一邊吸麵一邊質疑,“僅是老板?能相約一起看電影?”
楊稀亦在吸麵條,暗讚味道不錯。被謝言的麵打動,說,“那算朋友吧!”
小七不依不饒,一臉看透所有的模樣,“普通朋友能在一起過夜?”它昨夜雖然睡著,卻對外麵的情況清楚得很。隻不過實在太累,懶得幻成人形攪局,待謝言走了才出來。
楊稀打了個嗆,差點把剛吸進去的麵條全吐出來,“不叫一起過夜,叫收留!哎,好像也不對!啊,反正不是你想的那樣!你想得太多了!”
小七“嘖嘖”兩聲,表示不相信她的胡話,“俺這段時間獨自在家時,看了不少言情片,曉得你們現在的人談戀愛都愛做啥。看電影是第一步,然後就是牽手、kiss、滾床單!都是成年人,一起過夜也沒什麽……啊,不對,你不是成年人,你幾千歲的高齡該算老年人了吧。我說,你這老婆婆歲數那麽大,還打算泡年輕帥哥?”
喂,不許說少兒不宜的言辭!”楊稀不曉得小七到底看了多少言情片,但看起來曉得的還真不少。思及自己曾對謝言撒謊稱有個女兒叫小七的事,為免將來有被拆穿的尷尬,得先給小七說說。扯到正題上,“我跟他說過你是我的女兒,下次如果見到他,記得幻成個小孩模樣!”
哦!這樣麽?”小七立即調皮地變成個小嬰兒,在地上蠕動地爬行。它睡過一覺後,仙力有所恢複,幻成各種樣式還算簡單。
不!太小了!”楊稀記得,從來沒明確告訴謝言有關小七的年齡。但嬰孩的模樣,實在太小。她忍不住伸出手指,輕刮小七通亦胖乎乎的臉蛋,“不過,你好可愛哦!”
小七用肥肥的臉蹭著楊稀的手背,變成個兩歲的娃娃。求抱抱後又幻成五歲的樣子,穿著的公主裙和粉色的小皮鞋,小嘴,耍傲嬌。
嘿,就這五歲的樣子吧!可愛!”楊稀又想到自己在機關信息網絡上沒有標識有女兒,如果被詳細追問,就說忘記登記了便是。哎,她其實頗鬱悶,不曉得一個接一個的謊言,最終會造成什麽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