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異世界的病貓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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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地方叫做仙界,一個與人間平行甚至可以說同一的一方天地!

    仙界內:

    抬起自己瘦弱的手。白皙的過分了吧,少年自嘲的笑笑,然後用力的向牆上砸去。刹那間,血色漫上潔白的牆麵。同樣不再潔白的手,吃力地握了握,感受手心的那些繭,仿佛隻有這樣才能證明自己曾經存在過。

    深深的夜,整個山頂燈火通明,隻有這個院子,黑的好像多少年沒人進過一樣。一張深深地口,吃掉了多少的年華。

    通明山,雲哲派的總壇所在。說起雲哲,京南一帶曾經無人不知。可惜十七年前的一場浩劫,縱使威名尚在,卻沒什麽天才湧現。然而就算如此,通明山一帶仍是雲哲派一家獨大。

    不少富戶農家都想把自己的孩子送上山來,盼望學個一招半式,以後光大門楣。不過雲哲派乃是以本家為尊,外人來了也不過學個皮毛。隻有真正的鄭姓子弟才能接觸最上乘的修煉功法,以致上天入地,千裏殺人,往來鴻雁一般,對於修煉得道的人來說,都是輕而易舉的事。

    而就在通明山的山頂,在那個黑漆漆的小院裏,瘦弱的少年低低地啜泣著。

    為什麽我這麽弱,少年恨恨的想著,氣提丹田,暗喝一聲,周身一點點的白光閃爍著。若是普通人看來,隻是一個人便能發光,不僅大呼神奇了吧。可惜明眼人一看便知,連周身白光都達不到,就連入門都算不上的。這少年身上的玄氣,少的連隻修煉一個月的孩童都不如。

    這片大陸上,各種各樣的法門層出不窮。練體者有之,煉器者有之,偏門左道的便去尋凶物,練邪法。但是絕大多數的修道士的能力如何仍是要看玄氣的多少。所謂玄氣,乃是儲存自身體內的修煉之氣,使用之時可呼喚外界自然之力,以達呼風喚雨之能,而玄氣亦有等級之分,白青藍紫紅,每一級有七階,使用時周身便有自身等級的光芒顯耀,由白至紅,表示一個人的能力強否。一個紅光一階的好手,便可在雲哲這樣的大門派中擔任要職。至於有些獨特法門所修功法怪異,亦有綠色黑色者,不過疏為少見。而紅光之上,幾乎個個是一等一的天生奇才,卻少人得見。

    聽吳伯說,父親已經是紅光四階的修道者,怪不得可以安居這雲哲一派的宗主。隻可惜自己,誒,怪不得父親從來不曾正眼看過自己。

    自己為什麽這麽弱,雲哲派宗主的大兒子,雲哲的大少爺鄭榆凝視著陰沉沉的天,又要有雷雨了,還要再練下去嗎?自從隻剩自己修煉以來,沒有任何一個晚上空閑過,可是如今連一個看門的小廝也打不過,真的還要修煉嗎?或者,該放棄了吧。

    身子搖晃一下,不堪重負的身體,不堪重負的心。

    不知為何,鄭榆自小就無法修煉玄氣,小時自己不知,其他人沒說過。直到自己二弟鄭琦長至十歲,父親竟教他行穴走脈,修煉玄氣,他自己不禁大驚,其時他已有十三歲,卻無人與他說過修煉之事。便去哀求父親教他。父親也不說話,隻甩過一本基礎功法來,冷哼一聲便走了。

    當時都是孩童,見到得到想要之物也不多想,從十三歲便開始修煉,到今天自己滿十七歲的生日,整整五年。

    五年,自己竟然沒有一點長進。開始他以為自己方法不對,便去求他人講解,也有人磨他不過,指點一二,可是按法修煉之下,隻覺得好不容易聚齊的一點氣很快就散掉,無影無蹤。他以為自己身體弱,便每天鍛煉,自己一天也不外出,便在小院之中練習各般鍛煉之法,也吃了不少苦頭,可是身子仍是虛弱,三天兩頭多病,功法也不得修煉,仍是隻有一點點玄氣。

    而且就算常人的話,就算再沒有天賦,修煉了五年身體卻也沒有變強,走上幾步胸口就開始發悶,每隔幾日也會不知不覺的生起病來,家裏理自己的人少,生病了三五天沒人知道也是常有的事。

    有時候鄭榆自己就覺得自己就是一隻貓,還是隻病貓,他自嘲的想。然後再運一口氣,練一套入門的拳法,可是才舞幾下,一陣胸悶,運氣不暢起來。

    咳,咳,一股氣衝上來,忍不住一口鮮血噴出,黑暗中紅色的液體濺在白色的細沙之上,觸目的鮮豔。

    鄭榆長歎一聲,自己修煉了多久了啊,多少的時光隻在這個小院和後山的密林之中。從小父親好像就不會和自己說話,照顧自己的一向是吳伯,而媽媽。。。

    媽媽,好陌生的詞語,自別的孩童聽過無數聲的一個詞,自己卻從不記得說過,不,不是,夢裏不止一次的脫口而出,可是那個白衣的纖瘦的背影,每次都是越走越遠,卻從未回過一次頭。她到底是什麽樣子呢?好想,好想,好想見一麵,隻見一麵也好。

    為什麽父親從不提起母親呢?鄭榆不禁歎一口氣,父親連和自己說話都是奢望,別提談論媽媽了。還是去問吳伯吧。

    說起吳伯,鄭榆心裏有一點笑意泛上來,在這個地方還在意自己的恐怕隻有這樣一個人吧。不知道為什麽自己從小就被人欺負,父親不管,二叔三叔也不管,自己名義上是個大少爺,可是連看門的弟子看自己都是一臉廢人的表情。

    但是吳伯不同,他對每個人都是和和氣氣,或許在別人沒什麽,可是自己看來,吳伯對自己卻格外的好。自己沒有小童婢女,隻有吳伯每日送飯菜過來。自小自己就被吳伯養大,自已也隻有這樣一個可以說話的人。每每有不懂的地方,也沒人願意和自己說,就隻好去問這個老人。

    正當鄭榆自己暗暗尋思的時候,外麵卻有一陣喧鬧,身上不禁打一個寒顫。

    他在哪?”一陣聲響傳來,四五個十五六歲的少年吆喝著走過來,中間一個長相俊俏的少年,雙目微亮,眉角卻稍稍下垂,看起來和煦的麵龐,卻總有說不出的一點陰沉。其他人雖然是一起來的,卻似有似無的放他在中間,拱月一般。他是雲哲十七代最出眾的弟子,鄭琦。

    廢物,少爺今天心情好,移了大駕通知你個喜事。”第一個進門來的人見了鄭榆,便喊道。

    鄭榆仔細認了認,雖然院裏沒有光亮,但這個人常常跟在鄭琦身旁,倒也算識得,是二叔一個偏房家的孩子。叫什麽自然不知道了,不過自己卻沒少被此人羞辱嘲笑。

    想想也知道的,一個身子不好,修煉不成,沒人願意管的孩童,自小長大自然就被同齡孩子嘲笑捉弄。而沒人給他出頭,小時候還反抗幾下,也逃不脫被人毆打的結果。小時隻是簡單的捉弄。到了後來其他人修煉有成,動起手來鄭榆不免吃了不小的虧。這也是因此他平時幾乎不出去的原因。

    自己躲著他們,可是人家找上門了,走也沒地方走。鄭榆也隻好硬著頭皮過去。

    鄭琦走到了門前,卻輕笑一聲,不再跨進一步。轉身對後麵人說到,這個院子平時也沒人打掃,還是不進了,弄髒了還要麻煩我那些丫頭們,哈哈。周圍人自然點頭大笑起來,先進來那個忙得跳出來,忙不迭的道,少爺說得對,太髒了,你這廢物平時也不知道打掃。最後一句倒是朝著鄭榆說的。

    被人欺負慣了,鄭榆倒也不為之動氣,口頭占了便宜身體就要吃苦,便也不說話,隻是站在門內冷冷看著。

    鄭琦見他沒有反應,不禁冷哼一聲,道“小爺今天不是來看你這張臭臉的,隻不過小爺馬上就有媳婦了,偏巧這個媳婦你倒也認識,也就過來知會你一聲,平時見了記得放尊敬點。

    自己認識,看鄭琦表情不是在騙自己,可是自己足不出戶,又認識幾個女孩子,即使識得,何必跑來和自己說。

    想想自己平時熟識的女孩,鄭榆隻是稍稍凝眉,然後不禁失聲叫了一聲,臉色瞬間變得煞白。怎麽會是她?

    ……

    鄭琦離開了。

    看到鄭榆變了臉色,鄭琦嘴角噙一絲輕笑,他知道鄭榆已經知道那個人是誰,自己也達到了目的,這次不必說什麽做什麽,眼前這個人,和一條死狗沒什麽區別。

    他很滿意的走開了。

    原來,是她啊。鄭榆已經看不見其他人走開了,心裏滿滿的隻有一個影子,要嫁給鄭琦的,是唐彩兒。

    雲哲是大宗派,自然和其他大宗派少不了交流聯絡。鏡雲門在京南威名不遜雲哲,而且多收女弟子。唐彩兒便是年青一代鏡雲大大出名的人物,手上手段不低倒還是其次,身份是鏡雲首座長老關門弟子倒也不是最出名的,為人津津樂道的,這個名字,是鏡雲門唐家公認的第一美女,年方十八,聲名便是普通人家也有所耳聞,而且性格溫婉,不知多少年輕俠少惦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