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身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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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榆第一次見唐彩兒,早在幾年前了。
唐彩兒是隨家人來的雲哲,長輩自然有人接待,小孩子卻沒人管。唐彩兒一個人無聊的緊,就自己一個人閑逛,不覺就走到後山。
在幹嘛?”唐彩兒第一次見鄭榆,鄭榆正自己躲在後山哭著,他平時沒人管,
欺負了就自己跑到後山,反正別人見他像見瘟神一樣,也沒人理他去哪裏。唐彩兒走上山時候,見到這個瘦弱的男孩自己抱著肩膀啜泣著。於她來說,生活本來就是高高興興的,不曾有自己哭泣的時候,一時女性的同情心泛起,輕輕地,出人意料的,攬住少年的肩膀“有什麽事,和姐姐說說好不好呢?”
鄭榆驚了一下,偏頭看到一個明媚皓齒的少女一臉殷切的看著自己。想自己一直以來連同齡玩伴都沒有,何曾見過這樣漂亮的少女。口中也訥訥的說不出話來,倒是連哭都忘記了。
唐彩兒見他這傻樣子,臉上淚痕未幹,卻一臉怔怔的望著自己,撲哧一聲的笑了出來。格格的銀鈴聲,驚醒了眼前少年。
別哭了,姐姐帶你去采花咯。”唐彩兒牽起男孩的手,一搖一擺的在後山漫步采花。鄭榆就在後麵跟著,也不多說話,一路上都是少女嘰嘰喳喳的聲音,講的也不過是小孩子的玩樂,可聽在鄭榆耳中,仙樂也就如此了。
你叫什麽啊?”兩人走得累了,坐在草地上一起休息,唐彩兒就問起這個不願說話,傻傻的少年。
鄭榆,你是誰,為什麽,從來沒見過你呢?”鄭榆不敢抬頭,怕自己說出名字就會引來眼前人的嘲笑,別人辱罵嘲笑自己沒什麽,可是就是不想在這個女孩麵前丟人
姐姐名叫唐彩兒,我師父是鏡雲門的大長老呢,看你瘦瘦的樣子,叫你聲弟弟你也不吃虧,不過你雖然話少,到是個不錯的小家夥呢”唐彩兒舒服的在草地上躺下,她知道這是少年特意挑選的最舒適的地方。“就認你當弟弟吧。”
才不要呢”鄭榆雖然總是自己一個人,可是眼前少女是真的對他沒有偏見自己也看得出來,也了的和她開著玩笑“又不知道你多大啊,我才不認黃毛丫頭當姐姐呢。”言語之間卻有一絲親昵在裏麵了。
誰管你呢,反正我當定了。”少女拍拍少年的額頭,“有事記得和姐姐說哦。姐姐會保護你的。”
。。。。。。
就好像一個約定一樣,鄭榆當時隻是覺得這好像一個夢,飄渺的夢。可是日後的日子裏,唐彩兒不止一次的照顧他保護他,每隔一段時間就來通明山玩耍,而玩伴就隻有鄭榆一個。日子見長,她自然也知道鄭榆在家裏的地位,雖然自己無力改變,仍然盡自己的心力逗他開心,聽鄭榆將自己的苦悶與難過。
鄭榆自己想著,沒有這個像姐姐一樣的女孩,自己還能不能熬過那些黑暗的日子。
可是,她就要被嫁給鄭琦了。
自己這個弟弟是同父異母,比自己小了三歲,就算被稱為最出眾的年輕弟子,可是他的品行自己也見過不少,這個飛揚跋扈,好高騖遠的人哪裏配得上唐彩兒。縱使長老也隻是礙於總價情麵,好多事都壓下來,不然就隻是鄭榆知道的他的壞事,逐出門派,廢了玄氣也是最輕的。
可是誰讓他是最受寵的人呢,修真一脈都知道鄭家這一個少年的英傑,若按常人眼光也與唐彩兒天生一對了。
自己的姐姐,就要被這個禽獸糟蹋了嗎?可是。。望著自己的雙手,鄭榆握住的拳又鬆開,自己又能做什麽呢?
鄭榆緩緩的走出院門,失魂落魄的走向後山,在那唐彩兒陪他度過好多個日子,每次他被人欺負,沒人理睬的時候,那個少女都在身邊傾聽,以後呢,真的隻剩自己一個人了。沒有母親,沒有兄弟,沒有玩伴,唯一關心自己的人,自己卻一點都保護不了。
啊。。啊。。啊。。”少年站在黑色的山上,向著蒼天怒吼,“為什麽是我,老天,為什麽這樣對我,為什麽,最後的一點希望都不會留給我”少年雙膝跪下,兩行淚再沒有東西束縛,嘶喊也慢慢變成低低的啜泣。
鄭琦離開時候還留下了一句話,可是鄭榆卻不明白這句話的意思,鄭琦說的是,“你這個本來就不該存在的人,總該滾回地底下了吧。”
為什麽自己是不該存在的人呢,鄭榆在後山上慢慢想著,他的頭腦很亂,自己是鄭家家主的大兒子,可是為什麽沒有一個人對自己態度友善,自己的身體究竟怎麽回事,連一絲玄氣都練不得可是卻沒人驚訝的樣子,難道,自己真的不屬於這裏嗎
鄭榆站起身來,即使平時在人前做出一副忍讓表現,可是這個少年隻是在隱忍自己,心裏一直有一股火冉冉不熄,他一直都知道自己身上發生過什麽,也聽吳伯說過十七年前發生過一場浩劫,剛巧那時自己剛剛出生,難道真的有某種關聯嗎?吳伯和自己說的時候吞吞吐吐,現在,到了弄清楚的時候了。而自己能問的,也隻有吳伯了。
吳伯在山上地位不高,住的也不是人多的地方。鄭榆不想讓人看見自己,挑選暗色的地方,慢慢走到吳伯房前,可是不待敲門,一個老人已經打開房門,一臉凝重的看著他,除了平時那個和氣的老頭哪有別人。
吳伯”見到自己親善的人,鄭榆險些再次流出淚來,他十幾年來受的苦實在太多,可是心裏又有那麽多疑惑不知。“我想知道。。。”
吳伯長歎一口氣,拉他進了屋子,沙啞的聲音聽起來不禁有一絲蒼涼。“本來我不想告訴你,可是事到如今,總該讓你明白,”吳伯沏了一杯熱茶,講給了鄭榆他的身世。
原來十七年前,修真正道出了一件大劫難,一直四分五裂的邪教被人整合在一起,於世間大開殺戮。而當時的正道至尊卻為門戶之見,不肯通力合作。當時京南最大的宗派雲哲與邪教硬拚數陣,門下精英死傷殆盡。而當時的宗主,鄭榆的祖父鄭楚南正苦於無法之時,竟得洪荒遺留的四大神獸之一白虎的授意,於京南箐山之上,擺了一個九幽邪靈陣。
九幽邪靈陣,要以九名當年陰月陰時所生的孩童為引,勾來九幽之下的邪靈,附身其中一人,吞噬其魂魄,以成施術者自己的邪神化身。此陣歹毒異常,特別要驗證孩童是否符合時,不符合的一律會被殺掉,由此為正道深惡痛絕,更兼要求時機材料都屬難得,邪教也不容易辦到,可卻不想正道的領袖竟做出此等事,一時正道顛覆。可是當時大難當頭,無人抵禦邪教鋒芒,竟也無人阻擋此事。
鄭楚南便集全宗派共整此陣,可是陰時孩童找來找去缺了一名,鄭楚南忽然想起,自己新生的孫子正是符合,當時已是迷了心竅,於是不容分說,竟將出生一個月的鄭榆放在祭壇之上,做了邪靈的祭品。
當日菁山之上,萬裏空中黑雲壓境,仿佛墨汁一般,鄭楚南行陣已成,喝一聲起,自山腹之中一股黑氣直起,竟將好端端一座山劈做兩半,而鄭楚南則被這黑氣生生化為飛灰。
邪靈現世,施陣者若是身死,則邪靈則會不受控製,終成更大禍患。而當時的邪靈所選,正是鄭榆這小小孩童。絲絲黑氣入體,仿佛要像鄭楚南一樣消失。
正當眾人以為邪靈再度為禍人間時,同屬四大神獸的朱雀突然現身菁山。此後的事吳伯也不了解了,可是知道的是最終邪靈不曾現世,鄭榆竟也奇妙的活了下來,而修真中一直敬仰的朱雀神獸,自那一天再不曾現身,隕落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