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不幸福的歸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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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後的空氣清新,樟樹的葉子在那絲暖陽下泛著亮光,折射出七色的彩虹。羊腸小路上,鎖夢獨自走著,不安墨娘的奇怪,正身望去,不遠處,穿著藍色衣裳的背影飄蕩,鎖夢走近,叫了聲墨嬈。
墨嬈回頭,看見鎖夢,微微一笑:“鎖夢,我特意在這兒等你的。”
鎖夢不解,隻聽墨嬈道:“我想和你談談,順便跟你道別。”
墨嬈突如其來的決定讓鎖夢措手不及,問為什麽?墨嬈走向前,鎖夢與之齊肩。
風靜靜的吹著,那絲暖陽也遮不住秋風透露出的絲絲寒意,墨嬈呼吸著大自然的清新,無奈的話語:“我不想回家的,可身不由己,我答應了師兄,一等他回到墨幽宮便向師父請辭。”
聽到有關於墨梓蠡,鎖夢更加疑惑,問墨梓蠡為什麽要讓她走?墨嬈停下腳步,那雙圓鼓鼓的眼睛直射鎖夢的眸子,坦誠:“因為我和你一樣,深愛著墨梓蠡。”
不詳的預感襲來,鎖夢看著墨嬈轉過去的背影,聽她說道:“有些事,我們都麵對不了,但是為他付出一切都是我心甘情願的,我知道他的心裏隻有一個幽鎖夢,我隻希望他幸福,別無他求。”
話音剛落,鎖夢便明白了是怎麽一回事,隻是想不到天山回來的路上發生的一切,可是坦然的接受這份祝福明知不能去擁有嗎?不,這是霸占,苦笑一下,不知哪來的勇氣讓她快步走到墨嬈麵前,拉住她的手,很是平和:“墨嬈,不否認,我們彼此相愛,可我卻沒有資格接受他的愛,這一切,已經注定了我的宿命,我希望你們幸福,我會祝福你們的。”
墨嬈正詫異鎖夢的言語,隻聽鎖夢又補充道:“隻是,墨嬈,好好愛墨梓蠡,別讓愛成為你的工具。”
墨嬈震懾,似乎知道鎖夢此話的意義,自己又何嚐不明白,還在思索中,聽到鎖夢堅定地口氣:“留下來吧!”
墨嬈瞪大了眼睛看著鎖夢。
我是替墨梓蠡說的,這也是我真誠的心願。”
墨嬈倍感欣喜,又更覺驚悚:幽鎖夢,你的冷又豈止控製了他?怕是整個世界吧!
鎖夢見墨嬈沒有了方才的冷漠,淡顏一笑,問到墨嬈跟自己回古洞嗎?她淡淡的搖了搖頭,說自己看著墨梓蠡過去了。
鎖夢鎖眉:“你不見他?”
墨嬈轉身,頭也不回的徑直走了,看著她孤獨的背影,不禁心疼,轉身,向古洞走去。
古洞,鶯飛燕舞,一派生機,鎖夢飛向流水中的藤椅,撫劍而坐,古洞內,墨梓蠡抱著鎖釋,鈺兒高興的言語,告訴梓蠡鎖夢回來了。
墨梓蠡詫異的神情,鈺兒解釋說她的寒氣襲來了,順著鈺兒的目光,墨梓蠡看到了那盆海洋之露凝結的白霜,鈺兒從墨梓蠡手中抱過鎖釋:“梓蠡哥哥,你去姐姐那兒吧!她定是有事的。”
墨梓蠡起身,走向那盆海洋之露,手觸碰那冰冷的白霜:“她一有事,這花便會結霜嗎?那是不是心事越重霜結的便越厚呢?”
鈺兒前來:“這花不比姐姐接觸的曼陀羅,可冥悲的寒還是感染了它,讓它染上姐姐的氣息。”又環顧四周,笑了:“何止海洋之露?這花草樹木都那麽的懂姐姐。”
草木藏情,墨梓蠡也笑了:“這也是對她最好的詮釋吧!允許我沒有這植物的靈性,懂不了她如此之深。”
鈺兒看到墨梓蠡垂頭喪氣的樣子,很是不忍,搖頭寬慰他:“梓蠡哥哥錯了,我們雖不及這萬物的靈性,可這靈物亦不能幫姐姐解憂啊!心底的那個,最深的,怕還是梓蠡哥哥吧!”
墨梓蠡不確定的問了句是麽?見鈺兒朝他堅定地點了點頭,便朝藤椅走去。
兩人隔了半個水潭,鎖夢手落在瑤琴上:“我聽到了箬竹的聲音,她的那首《枉毓》。”
墨梓蠡詫異:“梓木,博愛於世?”鎖夢重複墨梓蠡的話,冷笑一聲,問墨梓蠡能彈麽?白袍抖動,縱身一躍,坐到鎖夢身邊,兩隻手緩緩的搭在琴弦上,鎖夢從袖中取出箬竹留下的玉竹,放到嘴邊,跟著旋律吹動起來,奏上這絕世之戀。誰知?下一站,兩人又是什麽關係?
洞口,貝齒緊咬紅唇:幽鎖夢,你騙我,表麵說祝福我,暗地裏卻如此待我,我趙念嬈受此屈辱,不是我自作自受,我一定會討回來,一定會的,想罷,憤然離去。
竹林深處,醇酒打濕了竹觶,依舊那一絲笑容:“怎麽了?朱雀何以怒氣衝衝?”墨嬈深灰色的瞳孔,讓玄武去把墨蘭找來。黑袍一甩,玄武已不見蹤影,醇酒依舊嘀嗒的流下竹觶。
痕兒在古洞停滯,聽見墨梓蠡和幽鎖夢二人的《枉毓》之殤,心裏更不是滋味,挪動了腳步,向前,音停韻止。
痕兒?”墨梓蠡叫到。
痕兒白了他一眼,問向幽鎖夢鈺兒在哪?鈺兒從房內走出,手上的釋兒立刻張牙舞爪,想去痕兒那,痕兒也笑著抱起了他:“小家夥,這麽熱情呐!”
此刻,兩人已離了水潭,鎖夢麵露難色,不舍的望著鈺兒,墨梓蠡會意:“痕兒,是不是娘?”
痕兒這才記住此行之事,望了眼鎖夢,眼睛裏藏著憤怒,對梓道:“師兄,師父叫鈺兒姐姐去一趟,你抱鎖釋,現在走吧!我有話要對幽鎖夢說。”
墨梓蠡從她手中接過釋兒:“丫頭,你也大了,注意點……”不待墨梓蠡說完,痕兒不耐煩的說知道了。
鈺兒打破僵局:“梓蠡哥哥,痕兒知道的,我們走吧!”兩人向外走去。
路上,鈺兒燦爛的笑容:“好久沒見墨姨了,她一定還是以前那般美麗吧!”墨梓蠡很是無奈,心裏的那一幕:墨娘的青絲瞬間在眼前變白,抽泣一下,默不作聲。鈺兒道:“梓蠡哥哥,有些話或許鈺兒不該說,可你應該體諒一個做母親的心,母親的愛,是最溫暖的,隻不過選擇的方式不同罷了。”
手中的釋兒叫娘,墨梓蠡望著手上的小家夥,又看了看鈺兒,笑道:“也許隻有做母親的方能體會做母親的心吧!鈺兒真是個好孩子。”
鈺兒搖頭:“不,梓蠡哥哥,鈺兒已經是大人了。”兩人笑了,朝墨幽宮走去。
古洞內,痕兒斥責的語調:“為何讓鈺兒姐姐去找杜純魚?”鎖夢劍似的目光,不做任何解釋,隻說是她自己要求的。
她要求的你就答應了。”痕兒怒氣衝衝:“她等了你快三年,她那麽聽你的話,她如此天真,純可。”
痕兒哽咽:“你怎麽就答應讓她去呢?”
鎖夢走近痕兒,望著她流下的淚水,手抬起又放下,背過身去:“痕兒,鎖夢要謝謝你,我不在的日子,若不是你,鈺兒肯定不會如此順利,這麽多年來,我一直冷淡著她,甚至不曾給過她快樂。”
鎖夢內疚的言語,走向藤架椅:“你為她做的遠遠比我為她做的多得多,今天的局麵,我萬萬沒有想到,的確,我的鈺兒那麽堅強,知道自己種的因,自己要去找美好的果,這條路的坎坷我們一目了然,可正因為我們一目了然,就應該信任她,給她一個去找尋幸福的機會,不是麽?”
可那不是美好的結果,不是一個幸福的歸宿。”痕兒的激動讓鎖夢凝視著她,痛心的言語:“這並非一條坎坷之路如此簡單,也並非找到他便可以找到自己的幸福,現在的杜純魚已經不是以前那個吊兒郎當、天真嬉戲的釀酒郎了。”
鎖夢定神,想起了鈺兒的言語:現在的純魚哥哥已經另外娶妻,是京城宰相的義子。冷笑:“原來鈺兒不是為了讓我答應她去找幸福而編造的謊言,她的要求,是為了我啊!”
痕兒一頭霧水,隻見鎖夢慌張的跑進房內,到處亂翻東西,從石盒裏發現一個木匣,鎖夢停駐,顫抖的手端出放在桌上,打開,竟是兩封信,立馬拆開:
你叫什麽我不知道,不管你於杜純魚發生過何種關係,可現在的他,是堂堂宰相的義子,皇上的禦前士衛,我惜溯兮的丈夫,還望莫要打攪我們的夫妻生活,溯兮感激不敬。純魚妻拜上。
紙落到了地上,被痕兒拾起,大驚:“原來,原來鈺兒姐姐早就知道了一切。”
鎖夢轉身,抓住痕兒的肩膀:“這都是真的?”
痕兒看著鎖夢的傷心欲絕,沉重的點頭:“我把劍架在他脖子上,告訴他鈺兒姐姐生下了他的孩子,可他寧死不回。”
鎖夢癱坐在石椅上,耳邊浮起了鈺兒的話:他的姨母是墨娘,是墨娘害他父母分開,他要殺了墨娘報仇。頓悟:不好,純魚在利用他的身份,墨幽宮定有危險,痕兒已是墨幽宮宮主,可她性格暴躁,嫉惡如仇,我該不該告訴她呢?思量過後:“痕兒,你回去吧!”
痕兒不肯罷休:“你難道還要固執的讓鈺兒姐姐去找那個混蛋嗎?”鎖夢搖頭,說不知道,可鈺兒若執意如此,自己也無可奈何。痕兒瞪大了眼睛,抓著鎖夢的衣領,咬牙切齒:“我替鈺兒有你這樣的姐姐感到寒心。”說罷,憤怒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