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我們是曼珠沙華,可沙華總要襯托曼珠的嬌豔,讓她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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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是幽淚劃過的弧線,留下了煙一般的綺麗,盤旋在墨幽宮上麵,好讓墨梓蠡看到那亂成一團的場麵,墨梓蠡無奈的笑了,才明白自己躲不了,也不能躲:“幽淚,好兄弟,謝謝你,我懂了。”
說罷駕幽淚筆直而下,墨幽宮眾姐妹見墨梓蠡回來,紛紛抗議:“師弟,師父呢?幽鎖夢怎能傷了二師姐與嬈師妹帶走師父呢?”
墨梓蠡抽泣一下,朝念嬈走去,牽她的手,問道她沒事吧?念嬈蒼白的臉露出勉強的笑容:“姨母呢?你沒帶回她麽?”
墨梓蠡隻是幹笑,不曾言語,在眾姐妹的追問下,墨梓蠡應和著:“娘受了重傷,我剛給她療完傷,在靜養著呢!”
眾姐妹詫異時,一個聲音浮起:“他說謊。”
墨梓蠡朝傳來聲音的方向望去,是五師姐,墨梓蠡不安的神情,隻聽五師姐哭道:“師弟說謊,眾姐妹們,我們的師父,我們的師父被幽鎖夢那個妖女用冥悲神劍斷她血脈,血幹而死。”
眾姐妹都大吃一驚,口中喃喃叫著師父,眼淚順頰而下,墨梓蠡抑製住眼淚,盡量讓自己保持冷靜:“五師姐,你胡說什麽呢,我娘好好的在……”
不待墨梓蠡說完,啪的一聲,五師姐打了墨梓蠡一巴掌:“你這個不孝子,你還要袒護她到什麽地步?墨梓蠡啊墨梓蠡!那妖女到底給你施了什麽魔法,那可是生你的母親養你的師父啊!”
五師姐的話讓墨梓蠡更加清醒,搖頭:“不會的,幽鎖夢不會殺我娘的。”
五師姐傷痛欲絕的淚水雙流:“事實擺在眼前,你還有什麽說辭?若不是,你火化的又是何物?”
不會的,幽鎖夢不會殺害姨母的。”念嬈連忙幫墨梓蠡說辭。
念嬈的幫襯讓窘迫的墨梓蠡投向無限感激的目光,誰知五師姐一點也不罷休,咄咄逼人:“好,好,你們不信是吧!來人。”隻見兩個姐妹押了一個白發女子出來,那人不是紫姮又是何人,兩人將紫姮帶到了五師姐的麵前,墨梓蠡欲辯無言,隻聽得師姐說:“墨梓蠡,認識這個女人嗎?師父的血就是被灌到她身上然後死的。”
五師姐涕泗橫流,麵向大眾:“眾位師姐妹們,這個女子便是幽鎖夢的姨母,為了救她的姨母,幽鎖夢不惜以師父的鮮血注入,讓師父血幹而死,我們的師父死的好慘啊!”說罷,拔劍架在紫姮的脖子上:“眾姐妹們,讓我們殺了幽鎖夢,殺了她的姨母。”
瞬間墨梓蠡幽淚一出,奪了五師姐的劍,說不可。
五師姐卻不退步:“師弟,你還要如此冥頑不靈麽?”說罷,向眾姐妹起哄:“我們的師父死了,我們還要坐以待斃嗎?”單膝跪在墨蘭麵前,作揖:“謹遵二師姐吩咐,還請二師姐換我們一個公道,還師父一個交代。”
語罷,眾姐妹紛紛跪在二師姐麵前:“還請二師姐主持公道。”
墨梓蠡目瞪口呆,唯有念嬈緊緊的握住他的手。
墨蘭說話:“師父是我們的再生父母,如今師父仙逝,我們自要盡徒弟之敬,為師父報仇,殺了幽鎖夢。”說罷問向墨梓蠡怎麽決定?見他目瞪口呆的不發一言,五師姐便帶頭高喊殺了幽鎖夢,其餘眾姐妹也高喊殺了幽鎖夢。
墨梓蠡無可奈何:“幽鎖夢已逃,何以手刃於她?”
大勢已歸的墨蘭得寸進尺:“很簡單,兩天後便是良辰吉日,你完成和嬈師妹的親事,而紫姮便是祭品,幽鎖夢難道會不出現麽?”
墨梓蠡向後一退:“二師姐,定要如此咄咄逼人麽?娘屍骨未寒,你怎麽忍心讓我再迎娶嬈師妹,這豈不亂了綱常?”
墨蘭也不示弱::“那等著嬈師妹也成為她的劍下亡魂你才會有所行動麽?”
墨梓蠡心疼的望著臉色蒼白的念嬈,點頭:“好,兩日後我完成娘未完成的遺願,但我以幽淚第五十九代主人的身份命令,不能傷其無辜。”
見墨梓蠡依舊猶豫不決,五師姐再問到墨梓蠡如何處置幽鎖夢?眾人一聽,忙異口同聲說殺了幽鎖夢,殺了幽鎖夢。
墨梓蠡將幽淚高舉:“我會給眾師姐妹一個交待的,還請眾師姐妹守好自己的崗位,不要讓墨幽宮內亂。”
眾人分散而去,墨梓蠡走向紫姮,幫她鬆了繩子:“師伯,您快走吧!”
紫姮天真的瞳顏:“我不走,這裏是墨幽宮,我得找我師妹比劍對弈。”
墨梓蠡詫異紫姮的反常,將幽淚一舉,說師伯得罪了。不見紫姮還手,劍收,墨梓蠡擔憂的目光投向了念嬈,念嬈到:“紫幽宮宮主不是練成人花合一,武功蓋世了麽?為何會如此?”
墨梓蠡回想禁地之狀,頓時恍然大悟:“不好,是幽淚,是我動了幽淚讓冥悲移動了穴位。”
忙對念嬈說:“嬈妹,快去請墨巫來,我擔憂師伯有危險。”念嬈答應後便走了。
隱蔽的竹海,玄武佞笑:“如何,這下你該滿意了?”
念嬈麵無表情:“滿意麽?他對她情至深處,親眼目睹他娘死在幽鎖夢劍下也不願意相信是她殺了他娘,還處處維護她?”
玄武搖頭:“非也,他維護說辭並不代表不恨她,隻是這個人胸襟開遠,不會被眼前的仇恨蒙蔽,他有一顆鎮定的心,爹和娘雖不是幽鎖夢所殺,卻都是因幽鎖夢而死,所以他很明智他該做什麽,要做什麽。”
念嬈擔憂:“那幽淚冥悲豈不還是會雙劍合璧,幽冥斧又怎麽敵得過?”
為了責任,或許會的。”玄武很肯定的說。
念嬈惶恐不安,問道她玄武該做什麽?
玄武佞笑:“殺了紫姮,讓幽鎖夢舉目無親,讓她無依無靠,在迷惘中致死。”
墨幽宮,石壇中。
念嬈請來了墨巫,正在為紫姮把脈,紫姮天真的如同孩子一般,笑著對墨巫說:“墨巫,當年你與我三妹比醫,略輸一籌,如今醫術可有精進啊?”
墨巫眉頭橫鎖,墨梓蠡詫異,問紫姮怎麽會認得她?說她好像丟失了一部分記憶,武功也全失。
墨巫收了手,緊緊地握住紫姮:“師姐,墨巫醫術精湛,還望有機會與紫嬈師妹一比呢?”起身對念嬈說:“嬈侄兒身中鎖夢一掌,傷的不輕,還須多休息。”
念嬈點頭,謝過墨巫好意,說自己已無大礙。
隻見墨巫朝墨梓蠡道:“梓兒,你帶嬈兒去休息,我想和師姐單獨呆會。”
墨梓蠡詫異墨巫的嚴肅,想問紫姮可有大礙?卻被墨巫打斷,怒氣衝衝:“去啊!”
墨梓蠡方領命,不再多言,雙手作揖,帶著念嬈出去。
隻見墨巫坐在紫姮麵前,緊握著她的手:“師姐,宮主走了,墨巫痛實在不知該說往何處?可為何宮主的一條命卻換不回您的清醒呢?”
墨巫泣不成聲,隻見紫姮也淚落:“你說什麽?墨娘怎麽會為了救我死了呢?我怎麽沒有一點記憶?我們昨天不是還在比劍麽?”
對紫姮的迷惘墨巫很是惶恐:“你真的記不了了嗎?你怎麽隻記起滅師之前的事呢?你的紫幽宮被滅,你的侄女飽經滄桑也不記得了?那你與箬竹的賭局呢?還是,這場因你而起的戰爭你也忘記了?”
紫姮越聽越糊塗:“一派胡言,紫幽宮怎會被滅?我哪來侄女?我又怎麽會與箬竹這魔教妖女同流合汙?我又引發何戰爭?真是莫名其妙。”
墨巫怕刺激到紫姮,方附和她:“師姐,是我胡言亂語,還望莫要見怪。”
紫姮見狀,笑了:“墨巫,是你多憂了,世事滄桑,又豈是你我說變就變,說不變就不變的呢?”
墨巫點頭說紫姮所言甚是,自己受教了。
紫姮起身:“好了,墨巫,人生遇快意不快之事,總免不了有所感慨的的,作為師姐自該為你分憂。”拉著她的手:“我們去找墨娘吧!”
聽罷,墨巫拭淚:“師姐,墨娘有些小累,正在休息,你也累了,早點休息吧!明天我再帶你去見她。”聽墨巫這麽一說,自己也感覺疲累,便點頭,在這石壇中休息了。
墨巫扶紫姮休息後,便離開,來到自己的閣居,這裏充滿了藥香,一個很大的櫃子貼著牆壁,透出很多個小孔,裏麵擺滿了藥材,有煙嫋嫋燃起。“墨巫,我姨母她……”的確,是鎖夢的聲音,原來鎖夢動了真氣,昏倒在地,被墨巫救起。
墨巫無奈的神情:“因冥悲動了師姐筋脈,導致師姐武功全失,記憶不定,她可能記起一部分事情,可這部分事情絕對是她心儀的,絕沒有殺戮、爭奪、欲望。”
鎖夢癱坐下來,淚盈滿眼眶:“那婆婆豈不白白犧牲了?”
墨巫前去握她的手:“別灰心,孩子,總有辦法的。”鎖夢充滿期待的眼神。
墨巫無奈:“看外麵的刺激吧!箬竹,藏王,紫幽宮血案,弑師都會是治療她的辦法。隻是……”
幽鎖夢不詳的預感問了句隻是什麽?
墨巫道:“若刺激不當,可能會使師姐頭痛絞死。”
鎖夢一言不發,無盡的希望頓做泡影,墨巫拍拍她的手:“孩子,不要擔心你姨母了,如今你也自身難保。”
幽鎖夢驚起,跪倒在墨巫腳下:“墨巫,你責罵我吧!打我吧!是我害了婆婆,是我殺了婆婆。”
墨巫無奈:“如果跪能讓你心裏好受點,那你就跪著吧!但幽鎖夢,你給我聽著,別把你的眼淚拿出來,不能讓人看到你的怯弱,宮主雖不是你所殺,卻是因你而死,這點你難逃幹係,可是能怎麽樣呢?這條不歸之路,冷漓子、墨娘、淳於楓、祖師父、你已死的姨母,癡傻的大姨母,都是這條路上的犧牲者,這條路上的行人,誰都可憐,誰也無可奈何?但是在路上,就讓這場寧鳴而死不默而生的賭局持續下去吧!別忘了,你肩負的,是建立在多少無辜生命上的使命,你擁有的,是誰也不願有的宿命。”
鎖夢鎮靜下來:“墨巫,謝謝你,謝謝你還相信我。”
墨巫搖頭:“我相信的是宮主的犧牲,現在的你要格外冷靜,盡管梓蠡不相信你殺了墨娘,但他肩負整個墨幽宮的使命,誰也不會就此罷休,兩天後,便是他與念嬈的親事,而殺你姨母隻是為了引你出來的說辭,你一定不能出現。”
鎖夢起身,激動非常:“不,我要帶走我的姨母,也不能讓墨梓蠡與趙念嬈成親。”
墨巫憤怒,說紫姮不會出事,鎖夢不能阻止他們成親。
可念嬈是朱雀,是她和玄武聯手傷了婆婆。”鎖夢咬牙切齒。
墨巫點頭:“好,好啊!可幽鎖夢,除了幾位長老,誰會相信念嬈是朱雀,玄武尚在暗處,墨蘭為了宮主之位已明顯依靠了念嬈,全宮的姐妹也全部在墨蘭的掌管下。還是?她們相信念嬈是朱雀,然後呢?讓墨幽宮也受滅頂之災,和紫幽宮一樣隻剩下斷壁殘垣麽?”鎖夢不再言語。
墨巫撫摸她的頭:“孩子,我知道苦了你,你不想梓兒被蒙在鼓裏,可大勢不在我們手上,掌門環又在痕兒手中,隻好等痕兒回來再作商議。”
鎖夢看著墨巫,說答應墨巫不去,很是委屈的問自己可不可以見紫姮?
墨巫堅決的否定了她:“不行,你哪兒也不準去,整個墨雲山都欲將你殺之而後快,你處境十分危險,而你的姨母與你就是陌路,安心的呆在我這裏是最好的選擇,你放心,我會照顧好你的姨母的。”
鎖夢低下了頭,仿佛千金的重擔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墨巫將她的頭抬起:“梓兒剛認父母,父母卻因他最愛的人而死,可他沒有逃避,很清楚自己該做什麽?我希望你不要認輸,抬頭挺胸的把路走下去,至少,梓兒他還在默默地支持你。”說罷離開。
鎖夢一人留在藥房中,淚下:我們是曼珠沙華,可沙華總要襯托曼珠的嬌豔,讓她活下去。這句曾在天山對墨梓蠡說的話浮現在腦海:“墨梓蠡,請你,請你一定記得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