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無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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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要換電腦了,這破電腦,還得虧設置了半小時自動存盤一次,否則今晚又白忙。跟隨了我十年啦,老電腦。)“救我~!”嘭的一下,一塊鍋蓋大小的地麵硬生生的給頂了開來,直衝了有一兩尺高這才落到旁邊的地上,而且竟沒破碎,上麵的草也是好好的。

    然後就見一團火從地下滾了上來,確切的說,是個火人先躥一下,躥跳到地麵上,然後在地上開始打起了滾,試圖以打滾的方式來撲滅身上的大火。

    然並卵。,

    因為這火人顯然在地下已經呆了一段時間,甚至在兵士們丟進燃燒著的布條幹草都已經有一段時間了,他還強忍著不動,以為憑借自己的口吹或者是在地底下的擠壓加上地下的濕氣可以讓火隻燒一會就熄滅。

    可這是火油。

    那穿黑皮甲的三子能當上夥長本身就不能是省油的燈,大郎說地底可能挖了坑洞的時候他就暗道不好:這小家夥記狠著我呢,這是給我頭上點燈添蠟呢。

    明擺著的麽,你說沒找到人,人家小孩子都說了地底可能有人,真要萬一自己還沒找出來,換別人來真就找出來了,說明什麽?自己就脫不了和敵人勾結的嫌疑,就是把自己硬生生的推到了百來號兄弟們的對立麵去了,這不是找死麽?

    若是一刻鍾之前,他完全可以把大郎的話當耳邊風,也完全可以在事後給大郎穿穿小鞋,但是隊長已經說了即便是剩了幾個人也得保護大郎的安危的話了,就由不得他不慎重考慮一下得罪這個小孩子的後果了。

    所以就發了狠,見了洞口,也不愛惜火油了,按以往經驗,隻要有那麽幾滴的量,這會就象是用普通的胡麻油一樣的用了(胡麻油的價格大致在十幾文一斤,而十幾文,幾乎可以買三到四鬥的糧食,簡單說就是我們現在的二三十斤的量,不具體,想知道具體的算法的可以回去看灰雀的《食王傳》,裏麵有專門講的。而火油,其實就是石油,其產地有限,產出又少,比之於胡麻油又要更加珍貴。)

    不光用油舍得,捅進洞裏的布條幹草也特別的多,火油的特性那是一粘上火星,是非常的難吹滅的,尤其在那連轉身都不會那麽方便的臨時坑洞裏,如何撲滅得了?便是水來澆的話,沒有一大桶的水是不可能把人身上的火撲滅的。

    因此這埋伏的家夥就悲劇了,忍著忍著,終於忍不住了,他哪見過燒得這麽快這麽旺的火?最終還是忍不住,猛的頂開了頭頂上的草皮,躥了出來苦苦哀求救他。

    咱們這裏姑且不去討論人的耐受力的問題,但有一條,相信大家都能接受,那就是心中如果有信念,有堅持的理由,那麽人就能堅持的更久,如果有比他的生命要珍貴的非常多的東西需要他去守護去犧牲,他也許能堅持下來,可以不吭一聲的活活被燒死,但如果他自己個人的生命安危在他心中並不輕的時候,這就未必了。

    顯然這人沒有什麽崇高的信念來支撐他,所以撐不久,又沒有和國亡家滅這樣的高度掛上來,做跑龍套的麽,隻能有跑龍套者的覺悟罷,尤其是反派的龍套(咱主角肯定是正派人物,和主角作對的,自然就是反派人物。)

    “救他。”郭仲達沒多話,就倆字。人死了怎麽得活口?怎麽知道是誰派來的?他可不信會有誰會為了好玩而貓在這深山密林裏幾天,就為了吹一支吹箭。如果是為報仇,箭就不該衝著二妹去,而應該衝著他這個隊長來。

    “他是衝你來的。”大郎瞧了瞧那坑洞的位置,再瞧了瞧二妹站的位置,然後對郭仲達說道,嗯,這是從趙大他們這些打獵好手那學來的。

    郭達仲楞了一下,低頭想了想,把二妹叫了過來:“站到你起初的位置上去,就是他,對了,還未知小兄弟名字呢。”後一句是對大郎說的,稱呼也改了,從小崽子到了小兄弟了。

    “我沒姓也沒姓,村裏人都管我叫大郎。”沒名無所謂,沒姓通常就意味著是野孩子,但大郎卻是沒有這般的覺悟,整村就我沒名沒姓,阿大也沒姓,但好歹還有個廿八的名。沒名沒姓在村裏非常受尊重,沒姓的也受尊重,所以,沒名沒姓似乎挺自豪的。

    “某家如你這般大的時候,還被人叫土坷拉呢,哪似你,還人人管你叫大郎,成,以後就叫你大郎罷,待到有名有姓後再改不遲。”郭仲達見大郎絲毫沒有害臊不好意思的樣子,越發的以為大郎的不凡了,瞧瞧,才多大個人呢,就可以做到榮辱不驚,臨危不亂了,此子將來必有所成,這可是將來的、眼下可以抱的還沒長成的大腿喲。因而就趕緊的把自己好生的貶了一把,其實小時候,他可是他家附近響當當的一號人物,連大人都怕他。

    “大郎便大郎。”大郎此刻方知道沒名似乎不那麽好,可他傲驕啊,還是滿不在乎的樣子。

    “站到你起初和大郎說話的地方去,就是大郎大解還沒完,變出錢來之前的位置上去。”轉過頭,吩咐二妹站好,郭仲達又去到那坑瞧了瞧,“果然。”他衝大郎一挑拇指。

    再小心,還是會有細微的痕跡留了下來,不知道這坑的位置,那痕跡倒是不明顯,但知道了坑的位置後,再加上有了結果的往前推著找原因,這痕跡就很明顯了。

    坑邊有一處的圖有左右刮擦過的痕跡,在坑內,還有一支約摸四尺來長一頭鼓包起來的細竿,拿起來看,卻是中空的,這便是那吹箭的吹管了。

    大郎也跟過去,瞧瞧痕跡,再瞧瞧二妹站的位置,擺出一副明了的神情:“二妹原來站那,後來被我嚇退了兩步退開了,然後你又過去和我說了兩句,再然後就是我大解完了,你退邊上,二妹因你說過要看著我,又往前站,所以,吹箭本來是對著你吹的,結果是衝著二妹去了。”

    其實大郎早在撞退了二妹之後就明白了吹箭是衝著郭仲達去的,但是,要低調麽。

    郭仲達的想法轉變了之後,對大郎的態度那就是直接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他哪能沒瞧出來大郎的這點小心思,若是放在先前,他定會惱大郎又在耍鬼心眼了,但此刻,他卻是很高興,這麽小小的年紀,便知曉進退,不鋒芒畢露,以後前途無量喲,於是也幫著掩蓋:“正是如此,正好大郎你麵對著坑洞方向,所以見到了吹箭發出,但出聲提醒已經是來不及,所以撞了二妹一下,救了二妹一命,若沒你那麽一撞,恐怕二妹已然被小鬼拘往奈何橋去了。二妹你個憨貨,還不謝過二郎的救命之恩?!”

    “奈何橋分三層。”大郎卻是沒頭沒腦的冒出了一句。

    “什麽?”一個是憨憨的沒聽清,一個是分心想著這以後幾天的路上怎麽避免被人偷襲和怎麽和大郎搞好關係,若是能處到拜把子那是最好不過的,也是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哦,老村長說,奈何橋有三層,一層是大功德之人走的,走過去了便是仙官或鬼官,免了輪回之苦;一層是平庸之人走的,走過了,投胎或是為人,或是為畜,或是為草木走獸飛禽;一層是大奸大惡之人所走,盡頭是無窮無盡的刀山火海,油鍋炮烙。”大郎急急忙忙的解釋一遍,就跳到了坑裏,將吹管擺上,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研究了起來。

    “三層?倒是第一次聽說。”郭仲達有點疑惑的瞧瞧大郎,自嘲道,“想來某家必定是走那刀山火海一層了,某家有心不為惡,但沾的血可不少。笑什麽笑?二妹你比某家好不到哪去,咱們百來號人,哪個手上沒粘上幾十條人命?”最後一句卻是對正衝著他嗬嗬傻樂的二妹嚷的。

    心下卻是駭然:大郎這話是啥意思?是在提醒某家以後注意少殺人,多做善事麽?

    人心中隻要有那麽一顆種子埋下而且生根發了芽,那就是一發不可收拾。郭仲達便是如此的情形,先入為主的以為大郎是如同袁天師那樣的人物後,就開始疑神疑鬼了,總以為大郎也能算骨,推排出他的命運來,但是呢,因為這是天生的,大郎自己不知道,所以順嘴就說了出來。

    奈何。

    身為軍士,自有軍士的職責之所在,而且這麽些年來,他郭仲達除了殺敵摸營外,似乎沒啥其他的本事了,真要讓他離了隊伍,這天大地大的,上哪去討營生去?

    “既然能算骨,將來必定能改命。”朦朧的想法又開始生長起來了,得,這大腿得抱緊了。

    那邊廂,火人身上的火已經被兵士們用了浮土給滅了,但沒用,人活活的就那麽被燒死了,也是此人有點毅力,在坑內忍了段時間,但恰恰是這點毅力,要了他的命,若是一著火便跳了出來,火還未燒到肉,還能救回來。

    自然是一無所獲,死人身上,沒有任何特別的地方或物件,衣裳早已燒成了灰,整個人身上就幾乎沒有一處完好的皮膚,更別說想從麵容上瞧出此人是哪的人了,大唐之大,各地的交通又不頻繁,因而各地人都有各地人的特征(就是現在,大抵上都可以從人身上看出他是從哪來,比如說兩廣之地的顴骨要比其他地方的人高些,比如說東北的人顴骨又要比其他地的人低些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