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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隊伍在原地又戒備了近半個時辰,再也沒見了動靜,想來那埋伏的人是唯一的一個,又或者說,附近有他的同夥,見到一擊不成,且又引起了隊伍的注意,便隻好作罷。
經受了一次的襲擊,隊伍再也不似先前那麽的懶散了,出發前,郭仲達派出了幾撥的斥侯,每一撥都間隔一段時間出發,又等了近半個時辰,第一撥的斥侯回轉過來報說未見異常後,隊伍這才開拔。
大郎也不再被捆了,和昨晚的待遇相比,那簡直就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此刻的大郎,正愜意的趴在二妹的後背上,兜著他的,是一塊厚麻布,如同鄉間那些背著孩子的娘子般,由二妹背著。
本來大郎是想騎馬來著,長這麽大,他是第一次見到馬,自然是想騎的,要過一過英雄人物大將軍的癮,將來回到村裏就多了一樣吹噓的本錢。
郭仲達不讓,不是舍不得,隻因騎在馬上太過顯眼,他們的馬可不是回鶻人的矮個子馬,而是西域馬,不是大宛馬,卻也是個頭高出回鶻人的矮**足有兩個頭,即便是先前馱著大郎的駑馬,那也是曾經戰場上的功臣因逐漸的老了,沒了衝勁這才退了下來。
想到自己坐得高,就是個非常顯眼的目標,哪怕是再不情願,大郎也隻好乖乖的由二妹背著,初時大郎也是要自己走,論打仗,這些兵士自是好手,但若論起在山林行走,大郎還是有自信的。郭仲達依舊不讓,將大郎拉到一邊,低聲的勸:“若是前麵再有埋伏,你正好保存了體力,到時候跑出去,去幫我們搬救兵,這一帶也就你最熟,你要是沒了體力,到時候可就不妙。”
大郎不情願,但二妹可是高興得緊,姑且不論大郎撞的那一下是不是真的有多大用,吹箭已經用銀針測過了,沒毒(銀並不能真的驗毒,隻能驗不純的砒霜中含的硫而已),但大郎撞了他一下使得他免受了吹箭傷身的苦楚卻是真的。
二妹對大郎那可真的是感恩戴德,一路上背著大郎,嘴裏就沒個閑:“大郎,累不?要不要停下來歇息?放心,某能趕得上他們。”渾然是大郎背他而不是他背大郎的樣子。
“大郎,餓不?某背饢裏還給你偷藏了點吃的。”一會又顛了顛,壓低了聲音問。
“大郎,渴不?某腰間右側掛了個皮饢,內裏有水。”
三子也在一旁,顛兒顛兒的跑前跑後,二妹問大郎餓不餓,他就趕緊的掏出自己的吃的;二妹問大郎渴不渴,他就趕緊的將自己的水饢遞了上去。
總算他也不笨,一靜下來,將自家隊長前後的言行一串了起來:娘咧,隊長這是要巴巴的討好這小孩哩!得,咱也小心的伺候著這小祖宗吧,別到了末了,這小祖宗看俺越看越不順,背地裏使壞,在隊長麵前扯兩句,俺可就真的吃不了兜著走了。
所以整個畫風就完全的倒了過來,頭晚我們的大郎還是個被這些兵士嘲笑戲弄的俘虜,這天才亮,日頭還未出來,就成了整隻隊伍裏的小祖宗了。
一日再無事,經過一次襲擊的隊伍小心謹慎的總算是穿出了密林,途中有那麽一戶兩戶的山民或是一個兩個獵戶們搭蓋為打獵時作為臨時歇腳的窩棚,隊伍也是繞道而行,終於來到了一處穀地,穀地不大,也還未開荒,如今人少地多(總人口才一千多萬),平地裏有河有路的地種,誰會傻了吧嘰的跑這地方來開荒?
一人多高的草,卻是個埋伏的好地方,一眾兵士都沒等郭仲達下令,就自動的分成了幾撥如滾毯似的搜查了起來,有了早上被人埋伏在地底的經驗,這些兵士一見到小洞眼就更是小心在意,每個洞眼都是幾把長槍交叉的直捅下去,光捅還不算,捅到底了後,幾個兵士齊齊發勁,將槍尖上挑,若是活動的,這幾人的力怎麽地也足夠挑動了。
隻有大郎嘀嘀咕咕:沒見這是低窪地麽?沒見這泥潮濕著的麽?沒見人腳踩下去都要陷進半個腳掌進去的麽?就這哪能埋伏人?口中碎碎念著,臉卻是一抽一抽的,如果廿八在的話,保準會心疼:這是怕的喲。
然而沒人知曉,隻道大郎這是為那些兵士的徒勞而笑抽了筋。
二妹和三子邊都搓著手,樂嗬嗬的在一旁瞧那些兵士賣命。
一路行來,郭仲達早已經趁著大郎去小解的時候偷偷的吩咐過了這倆家夥:這是個將來能算骨的,可得好生的伺候好了,將來真要有難,隻要大郎肯相幫,出手點撥一二,沒準就能撿回一條命來。
這倆都是郭仲達的心腹之人,自是信得過。隻靠郭仲達自己一人討好大郎卻是不夠,隻有一人,越是討好反而落了痕跡,若是幾人都暗暗的討好,這情形就會好得多,效果也會比單人好很多。
大郎卻是不知這三人已經把他當成了未來的天師之類的人物,先不說他自己信不信這個,就是他自己也犯了糊塗,這一路來,路上有不少東西他卻是從沒見過的,但是一見到了,腦子裏就又如以往一般的“嗡~”的一下,知道這是什麽了。
比如白雉,這是北方極其少見的山雞一類的珍禽,大郎一見了,就知道它叫白雉,肉很甜,湯很鮮,口水是馬上就流了下來,但腦中卻似乎有股力量阻止他讓鞍前馬後的圍著他轉的三子去抓了來吃。
幸好也不是所有的沒見過的東西都是如此,比如說野椒(前麵說了,這就是花椒,以後不再解釋)樹,他楞是不知,而椒,卻是火原村裏家家戶戶最不可少調味料之一。
要說前些年也有這樣的,但是火原村有多大?小時候不大懂事,總沾沾自喜的以為自己聰明,大了後,幾乎很多東西都是見過了的,沒見過的就不多了,沒見過但又認得的就更少,因而倒不是很明顯,哪似這一天一夜見過的東西這麽多?
越是碰得多,大郎越有些害怕了,莫不是自己被鬼魅附身了?聽老村長和阿大說,鬼魅是很可怕的,附了誰的身,就會漸漸的將這附身的人變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而且還吃人肉,喝人血,很是恐怖。
“果然,大郎就是聰慧,說沒有就是沒有。”等到一眾兵士白忙活了一場後,三子堆起一臉的諂笑,衝大郎直挑大拇哥,“這一路上,有大郎在,卻是能省很多麻煩,某這就告訴隊長去。”說完顛兒顛兒的跑去找郭仲達了,卻是隻字不提或許他們的遇襲就是因為隊伍裏有大郎在也不定。
哪怕兵士裏大部分都抱了這麽樣的想法。沒人提,沒人敢提。
大郎卻是陷入深深的恐懼之中,怎麽辦?難道自己真的就要被鬼魅給生吞了不成?對於三子的馬屁及二妹的傻樂充耳不聞。
心中越想就越是害怕,但又不能在這幫兵士麵前掉了麵子,便一直碎碎念。
傲驕喲。
“大郎,莫如等到歇夜起身,某家讓三子帶幾個兄弟,護著你先行如何?可有把握知道前麵有無埋伏?”郭仲達得了三子的報告,走了過來。有些不確定,這可是冒險的行為,但卻是又能進一步的驗證心中大郎就是大唐未來的天師的想法。
不過卻是有把握的,自己等人已經有了提防,不再害怕偷襲,而大唐尚武,若是殺官襲官,可能頂多也就是流徙之罪,但若是公然的挑戰一支軍隊,哪怕是隻有十來人的小隊伍,那就等同於謀逆。
因而便不再怕,但謹慎是必須的,二妹固然力大,可人太憨,反應會慢一拍,倒是三子,人精瘦力卻不小,且機靈著,有他護衛著,想來出不了多大問題。
“不成,他們是衝我來的!”正碎碎念的大郎脫口而出,猛的自己也被自己的話嚇了一大跳,“早上的吹箭本來就是射我,但是有風,加之吹箭沒有尾羽毛,方向不易於掌控,吹箭所以就偏了,射向了二妹。”
不光大郎自己把自己嚇了一跳,郭仲達也被這話嚇了一跳,隻有二妹依舊傻樂著:“大郎又在說笑了。”等說完了後,他自己頓了頓,臉色也是煞白,想通了。
一時沉寂。
過了許久,郭仲達捏了捏拳頭:“便是衝大郎你來,某等也得護著大郎。”細細回想早上的風向,可不是麽?但他有的選擇麽?沒有。
除非他不想在軍營裏混了,又或者他有能耐把這百來號的兵士的嘴都堵上,說從來沒有碰到過大郎。否則,他就隻能護衛著大郎前行。
但卻是又堅定了他的想法。如果大郎不是那緊要的人物,誰會衝著他一個小孩子而來?天師或許有改運之能,如果真有那麽一位天師可以將天下大勢改變了,而這天師又是為皇家或某個節度使所用,那麽最不安的是誰?自然就是其他勢力了,各大節度使可是對如今的境況滿意得很,不和朝廷作對,但又半獨立於朝廷之外,是無形中的諸侯,日子愜意著呢,誰願意再回到以前處處受製於朝廷的日子?
自然就是要除未來的天師而後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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