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拜師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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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城這條最為繁華的街道上,一家頗為講究的酒樓中,袁若筠正與仲逸交談,一直不明所以然的羅英隻得帶了幾分飯菜回了住處。

    當初仲逸為了打發刁蠻任性的袁若筠便隨意答應了收徒的請求,而且隨口說了兩個條件:三日之內,由她親自寫一篇賦,十日內,二人再賽一次馬。

    原本以為就是說說而已,京城如此之大,躲過一時便可不再見,沒想到今日又重逢,看她如此信心滿滿,以後要在京城久住,而這袁若筠又大有來頭,看來這次真是躲不過去了。

    袁若筠擺擺手,示意丫鬟到外邊去,之後她便正式拜道:“師父在上,請受徒兒一拜”。

    仲逸急忙反問:“當初你那篇賦可曾寫好?”。

    “早就寫好啦,現在都可倒背如流”,袁若筠胸有成竹:現在就背誦於你,不過先聲明啊,這可是本姑娘親自動筆,花了兩個時辰才寫出來的。

    袁若筠直言不諱:這題目就是《拜師記》,寫的正是酒樓鬥嘴與城外賽馬之事。

    哦?仲逸微微點點頭,示意她說下去,想想這刁蠻之主要一展文采,還是蠻有看頭的。

    隻見袁若筠雙手背抄,微微抬頭,她輕咳一聲便張口就來:京城中街西行二十裏,有一老字號客棧,客棧以客房整潔為名,亦有數道特色菜肴,城中之人大多品菜品酒,外來之客則吃住兼顧。久而久之,其名漸隆,盛名之下,眾人紛紛慕名而來。

    初春時節,閑來無事,偶至此客棧,以酒中摻水而刁難於掌櫃,店中有一男子以“酒水酒水,有酒便有水、無水何來酒?”而予以反駁,自覺無理而怏怏離去。

    出門之際卻見手中馬鞭,遂以城外賽馬相邀,男子欣然應允。

    蒼山腳下,雜草林木間,山腰環繞是為道,二人自北始發而同行,初上風,後居下,繞後山而突現一斜坡,馬兒受驚滑下山,卻見身後有臂膀。

    男子身修長、臉白皙,模樣清秀似書生。文有道、武有術,千鈞一發能相救。爹爹常言兒任性,如今遇得小先生,先生文采勝師長、舉止頗像父,後認男子為師父,卻道一篇賦來,再賽馬。

    “哈哈哈……”,仲逸差點要笑噴了:看來這確實出自她之手,別人還真寫不出這似文非文之文了。

    袁若筠卻不予理會,她絲毫不見羞澀,卻繼續她的文采:“如今這文章也寫了,拜師大禮也行了,至於這賽馬嘛,不用說,我肯定是輸,所以這師徒之名分就定下來了”。

    良久之後,仲逸才收住笑聲,臉上卻滿是無奈:我這是被“拜師”了吧?

    “那我不管,反正這事就這麽定了,以後莫要再提”,袁若筠這才想起正事來:“上次說你來京城辦事,那這次打算做點什麽呢?”。

    能讓這“文采見長”的袁若筠說點正事還真不容易,不過仲逸還是不以為然道:“這次來京城打算長住,想做點買賣,開個店鋪什麽的,可惜租金太貴,本錢不足,此事不提也罷……”。

    隨意這麽一說,誰知袁若筠卻來了興致:“開個店鋪?這有何難?本姑娘也正有此意,隻是一個姑娘家的,多有不便,這才每日閑逛,反正不喜讀書……”。

    此話何意?若是別人提起,那便八成是有戲,眼前這位可是隨時就能翻臉的主兒,說了她也不懂,仲逸隻得隨意應付一句:“我這兒正愁著嗯,你就別添亂了”。

    “誰添亂了?”,好像受了什麽委屈似的,袁若筠雙手叉腰,開口便是:“師父若是不信,咱們明日便開始,找一家大鋪子,我做東家,你做掌櫃,每月結算一次,如何?”。

    看樣子似乎不像開玩笑,不過仲逸還是有些不信:“找鋪子?那有那麽容易?再說這本錢從何而來?賬如何分配?”。

    如此一說,袁若筠更輕鬆了:“找鋪子,到衙門辦許可,本錢,都由本姑娘一人包了。至於分賬嘛,每月向我交一筆銀子,直至我收回本錢,之後每月隻須給我一成的利潤即可,誰讓你是我師父呢”。

    這樣做買賣,要不是傻子,要不就是瘋子,仲逸覺得更不著調了。不過從袁若筠的神情來看,她確實不是開玩笑的。既是這樣,應付過這場麵即可,能躲一時算一時吧。

    見仲逸不在言語,袁若筠還以為他是答應下來了:“既是這樣,就說定了,本姑娘明日便差人辦理,三日後我們在這裏再見一次,還是這個時候”。

    看樣子能走了,仲逸便立刻變得一本正經起來:“好,就這麽說定了,三日後再見”。

    總算是吃完了這頓飯,仲逸正欲起身道別,卻見袁若筠雙眉微蹙,似乎想到了什麽:師父,咱們都說好了,可這開什麽店呢?

    我去……

    “我覺得還是開個當鋪,既幹淨又安靜,不用像客棧酒樓那般嘈雜,收益還頗豐”,仲逸能如此一說,真是難為自己了。

    “當鋪?當鋪好啊”,袁若筠高興的差點要跳起來:“各家所當之物不同,說不定有稀奇之物。來當之人越是著急,我們越是慢慢給他出當票,想想都覺得好玩,好玩……”。

    仲逸微微動動雙腳,這要是在荒郊野嶺,他直接用那燕子三沾水、蜻蜓頻點頭的淩波微步早就逃之夭夭了。

    此刻他卻隻得繼續一本正經道:“好,好,隻要你喜歡,怎麽著都行”。

    走出酒樓後,仲逸便急忙告辭,卻聽見身後那張嘴還說個不停:“若是有人來當物,必須要講個逗笑的事,把眾人逗樂了,就多給當點,否則,就少給他估點價……”。

    回到小院後,仲逸便將白日的經曆向仲姝說了一遍,不出所料,仲姝先是笑個不停,而後卻若有所思道:“說笑歸說笑,此事或許還真有戲”。

    “啊?”,仲逸一臉哭笑不得:“師姐,那袁若筠說笑,你也怎麽跟著瞎起哄了?”。(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