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繡衣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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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餘道抬眼看去,那名騎士騎在赤紅馬上,微低頭俯視他,眼中一片冰冷。

    呲!一陣長刀出鞘的摩擦聲響起。

    冰冷的聲音說出來:“繡衣使辦案,閑人退散。”

    聽見“繡衣使”三個字,酒肆中的空氣一陣凝固。酒肆掌櫃望著騎士,手指發顫,他扯著身邊夥計的衣服,慌張的低聲道:“走、快走。”

    其他人聽見繡衣使一詞,也都是嚇得麵色蒼白。即便是還剩下的幾個捕快,也是臉色一寒。他們握著長刀,都快忘了中央的餘道。

    捕快首領是先驚後喜,他哆嗦著身子,當即拱手行禮,大聲喝道:“祁北縣捕頭,見過上官。”他急忙指餘道。

    “此人正是妖道,望大人緝拿。”

    片刻的時間內,酒肆內隻剩下餘道、捕快,以及這名自稱繡衣使的騎士。

    騎士聽見捕頭的話,沒有回答,而是低頭看他,硬聲說:“繡衣使辦案,閑人退散!”言語中的冷意比剛才更甚幾分。

    “這繡衣使甚是囂張。”

    捕頭聽見這話,牙齒一咬,他暗恨地看餘道一眼,便說:“卑職領命。”

    “走。”捕頭招手,準備帶著自己的手下退出酒肆。但是就在這時,一人突然出聲道:“且慢。”

    捕頭聽見聲音,身體一定,回頭看對方,隻見那道士正看著他,好整以暇的說:“誰允許你退下了。”

    這話一說出來,現場一時寂靜。捕頭望著騎士,隻見騎士持著長刀,勒馬看著那道士,殺意漸起。

    轟!四周一陣破裂聲響起,酒肆的四麵牆被馬蹄盡數踏倒。七名著甲帶刀之人衝進酒肆,將所有人團團圍住。

    這時騎士稍微收斂殺意,他冷聲問:“如何?”

    衝進七人中有一人立刻答道:“共十八人受妖術所製,已妥善處製。”

    “好。”聽到手下回答已經處理好,騎士坐在馬上,將刀收入鞘中,說:“餘下人全數帶回縣衙,以供審問。”

    “是。”七人躬身應命。

    捕頭見到騎士收了長刀,他一咬牙,說:“大人,那妖道會使妖術,卑職兩名同僚已經遭他暗害,望大人擒拿。”

    說完他便眼神凶厲的看著餘道,顯然是想要至餘道於死地。既然已經得罪,那便應該得罪到底,直接殺死對方。

    這捕快果然是個狠戾之人,難怪能混到捕快頭子的地位。

    聽見妖術之言,現場的七名甲士立刻握緊長刀,結成隊列,提防餘道。繡衣騎士聽見捕頭的話,停下動作,打量向餘道。

    這時餘道微閉著眼睛,正**放於膝上的長劍,聽見捕頭之語,他緩緩說:“我聽你言,觀你行,知你手中必有諸多冤假錯案。”

    “今日你遇見我,便是可惜。”說完,餘道便緩緩的抽出長劍。一泓寒光出現在棚頂之下,內中仿佛還帶著血色。

    見妖人拿出兵刃,甲士更加緊張,已經是全身肌肉緊繃,隨時準備撲上去,將餘道格殺。

    對他們來說,他們已將妖人圍住,距離不過二丈多,就算這妖人會妖法,他們也有信心斬掉這妖人頭顱。

    但是繡衣騎士卻沒有輕舉妄動,他沉默著,突然說:“閣下可知江州繡衣使。”

    餘道伸指**一下冰冷的劍身,微點頭。

    江州繡衣使,江州太守麾下鷹犬,負責掌直駕侍衛、巡查緝捕、監聽百官,乃是江州太守控製麾下勢力的重要工具。

    莫說是尋常人,即便是一縣之長見到繡衣使登門,也會戰栗不能言。其蹤跡遍布整個江州勢力境內,無人敢觸。

    “若閣下退讓一步,會減少諸多麻煩。”

    捕頭聽見騎士之語,嚇得全身冒汗,他臉色慘白的站在原地,如臨深淵。

    這繡衣使,竟然在和妖人談條件!

    餘道聽見話,嘴角微笑,望著騎士,說:“卻是不行。”

    此言一出,四下更是寂靜。那些個甲士,手中的長刀攥得更緊,眼睛死死地盯住餘道。

    騎士聽見餘道所說,似乎是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但也沒有下令手下甲士上前。

    雙方一時僵持起來。

    捕頭是個聰明人,他聽見兩人對話,就知道這繡衣使竟然也對妖人極為忌憚。他牙關打顫,知道自己今日難得善終。

    一狠心,他大喝:“妖人,安敢抗命不尊,阻礙繡衣使辦案。”

    此言一出,騎士頓時轉頭看捕快,眸中冰冷。捕頭這話說出來,他若是再和道士妥協,傳了出去,一個辦案不力是逃不了的。

    捕頭見到繡衣使看自己,臉上冷汗更加多。

    “今已得罪繡衣使,即便逃過一劫,恐怕也是磨難多多。但是眼前性命要緊,卻是顧不了那麽多了。”

    凝視著膽大妄為的捕頭,繡衣騎士緩緩出聲到:“持刀。”七名甲士頓時雙手握刀,對準餘道。

    捕頭見到這一幕,眼中升起狂喜。

    餘道見到這一幕,也不慌張,他已經將長劍完全抽出,持在手中,此時劍身瑩瑩,如同明鏡。

    他突然說:“不必如此麻煩。”

    捕頭眼神癲狂的望著餘道,希望能立即將這妖道斬於刀下。他厲聲大喝:“妖人!還不快束手就擒。”

    他說這話是有道理的,繡衣使鎮壓的不僅是江州境內違逆百姓官員,更是那些棘手的奸邪之徒,其中使用邪術害人的,不在少數。

    區區妖人,還不會讓繡衣使認倒黴。

    “繡衣使當前,何不認……”

    餘道聽見他的話,輕聲道:“聒噪。”說罷,他持著手中長劍,輕輕一甩,嗡,一道血光抖出去,直接撲出二三丈。

    血光近到捕頭身前,從他腰間劃過。捕頭臉色一僵,他難以置信的說出最後一個字:“命……咳咳……”

    說完,這捕頭便口齒嗚咽、嘴角流出鮮血,身子從腰間齊齊斷開,啪得落在地上,變成兩半。

    這一幕落在其他人眼中,他們瞳孔紛紛一縮。剩下幾個捕快更是嚇得渾身發顫。

    餘道輕描淡寫的揮出一劍,然後便翹首看著馬上騎士。

    騎士和他對視,將長刀緩緩抽出,持在身前。

    氣氛凝重到了極點。

    “祁北縣妖人作亂,縣捕快圍之,全數就戮。”

    話說完,繡衣騎士道:“殺。”

    一字落下,七名甲士當即一喝:“諾!”

    餘下四名捕快還沒有反應過來,七名甲士就撲倒他們身前,將長刀捅進他們腹中,獰笑著一攪。

    “咯咯……”捕快難以置信的看著這些算是自己的“同僚”的人,身子發僵。有人想要抓住刀身質問,但是被甲士不耐煩地抽出長刀,隨手一砍,手掌頓時落下。

    片刻之間,四名捕快全數倒地,身子在地上還抽搐。

    對於這一幕,餘道臉色漠然。

    車船店腳牙,便是無罪也該殺。古時衙門更甚於五者,何人又敢痛殺之。

    有兩個捕快是早先重傷倒地的,沒有摻和剛才那一幕,但是甲士見之,仍然撲上去,將長刀貫入,結果掉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