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菲斯特那家夥沒有告訴你嗎？”

    麵對夏洛特的問題，德古拉有些疑惑。

    ——對他來說，墨菲斯特就是徐福。

    “也對，他自己其實也不是很清楚，自然沒辦法，也不敢告訴別人祂的名字！”

    “讓人連祂的名字都不敢說？”

    夏洛特下意識地想起了《哈利波特》中的反派boss伏地魔大人，

    “你說的，該不會是一個連名字都不能提的人吧？”

    “名字都不能提？”

    德古拉哈哈大笑起來，

    “恰恰相反，祂有非常多的名字——”

    “在埃及，祂是奧西裏斯；”

    “在北歐，祂名叫海拉；”

    “在東方，祂是威嚴公正的秦廣王；”

    “在希臘，祂則是沉默寡言的哈迪斯；”

    “祂忽男忽女，時而老者，時而少年。”

    “然而，那都隻是世人對祂的傳說。”

    “祂沒有形象。”

    “祂有萬千形象。”

    “祂是冥界之主，地獄之王。”

    “而路西法，也是祂名字中的一個。”

    “……”

    對德古拉這些如詩歌一樣的介紹，夏洛特一方麵很重視，一方麵又覺得對方是在裝13。

    不過，他也知道，這其實是德古拉在借助言語，向自己施加壓力。

    但越是如此，夏洛特反而越加的放心起來。

    ——如果他沒有給德古拉造成足夠的壓力，對方又怎麽會說出這種話呢？

    要知道，對曾經擔任過瓦拉幾亞大公的德古拉這種梟雄來說，抱大腿可並不是什麽值得驕傲的事情。

    當然，這種放心，並沒有減輕夏洛特心中對“祂”的警惕。

    其實，從之前徐福向夏洛特泄露德古拉從人類變為鬼神的過程開始，夏洛特就懷疑，這其中還有其他的鬼怪在作祟。

    畢竟，就算德古拉生前也是一代梟雄，但麵對徐福這種精通法術，老奸巨猾的半鬼怪，想要反過來套路對方也是不太可能的。

    ——專精的方麵不同嘛！

    可德古拉卻偏偏成功盜取了徐福的力量。

    在夏洛特看來，這其中八成是有其他鬼怪或者神靈幫忙。

    但具體是誰，夏洛特卻猜不出來。

    不過顯然，這應該也是一個實力強大，曆史悠久的鬼怪或是神靈。不然的話，祂也沒法坑得了老奸巨猾的徐福了。

    所以，當德古拉說出“祂”的存在時，夏洛特是非常感興趣的。

    他甚至為此，暫時放棄了“勸誘”德古拉“自殺”的行動。

    當然，他也考慮過，這可能隻是德古拉在拖延時間。

    但問題是，拖延時間對夏洛特也是有利的。

    所以，他也任由德古拉像個吟遊詩人一般講述著故事，然而——

    “你是在騙我吧！”

    聽完後，夏洛特並不怎麽相信德古拉的話，

    “死亡這種事情，的確是人類最大的恐懼，也是世間最為強大的規則之一，但恰恰因為其過於強大，是不能具現出神靈的存在的。”

    夏洛特根據自己理解，指出了德古拉話語中的漏洞。

    ——這個觀點，其實在他對付邪神時，就曾經跟查理茲講述過。

    而對於這個論斷，德古拉則點了點頭，

    “你說的沒錯！不過，那是以正常的神靈形成過程而言的。”

    “所以，“祂”的形成過程很特殊了？”

    夏洛特明白了德古拉的意思，

    “你該不會告訴我，“祂”也跟你和徐福一樣，是由人類轉化而來的吧？”

    “這個我就不清楚了。”

    德古拉嘴角露出一絲冷笑，

    “不過他的存在的確是真實的，我能夠成為現在這個樣子，就是得到了祂的幫助。”

    “因為得到了死亡的幫助，所以化身成了不死的吸血鬼嗎？”

    夏洛特覺得有些嘲諷，但德古拉卻搖了搖頭，

    “你對力量一所無知。祂代表的並不是死亡本身，而是人類對死亡的恐懼，或者說，人類想象出來的死後世界——”

    “地獄嗎？”

    夏洛特皺起了眉頭，

    “的確，全世界所有民族的神話傳說中，都有死後世界的存在。而死後的世界中，也總有類似天堂與地獄的對立存在。”

    “而祂代表的，也就是所有死後世界中的地獄部分。”

    德古拉冷笑著道，

    “所以，你稱祂為地獄之主，也沒什麽問題。”

    「地獄之主！？」

    夏洛特心中依舊有些不信。

    畢竟，按照他的理論，代表天堂的上帝是不存在的——或者說無法具現出來。那麽相應的，地獄之主路西法應該也是虛無的存在。

    而現在，德古拉這家夥卻告訴他，路西法真的存在。

    而且，世界上所有神話傳說中的地獄之主，還是同一個？

    夏洛特總覺得這裏麵有問題，不過，他還是想到了一種可能——

    “該不會是最早誕生的那批鬼怪中，有誰發現了可以從人類的恐懼中獲得力量，所以就選擇了人類對死後世界的想象這點，作為自己力量的源泉吧？”

    “而作為鬼怪，祂如果不執著於力量，甚至能在史前時代，就傳遍地球的每個角落。”

    “所以，世界各國的神話傳說中，才都會有地獄的存在。”

    “也有大洪水和類似天堂的地方！”

    德古拉補充道，順便說了一個讓夏洛特震驚的消息，

    “其實，天堂這個概念，也是祂創造出來的！”

    “什麽！？”

    一瞬間，夏洛特以為德古拉在胡說八道，但想起對方之前說過的一句話，他有些明白了，

    “沒有地獄的映襯，又怎麽會有天堂的光輝？——這句話反過來其實也對吧？”

    “沒有天堂的希望，又怎麽會有地獄的恐怖！？”

    夏洛特看了德古拉一眼，

    “如果你說的是真的，那祂創造天堂的目的，就是為了讓別人害怕地獄吧？”

    “是的。”

    德古拉點了點頭，

    “人類在有希望的時候，才會感到恐懼。如果完全都是絕望，那恐懼什麽的，其實也就無所謂了。”

    “而作為鬼怪，哪怕是祂，也需要人類的恐懼。”

    夏洛特沉聲道，

    “所以，祂為了讓人們對死後的地獄感到恐懼，刻意創造了天堂這個美好的概念——有了希望後，人們才會更加恐懼躲入地獄。”

    “說的沒錯！”

    德古拉拍起了巴掌，

    “不是因為天堂的建立需要一個廣大的地獄，而是地獄的存在，必須由一個虛無的天堂作為誘餌。”

    夏洛特則點了點頭，

    “的確是這樣。不過——”

    他看了依舊是加裏·奧德曼的樣子，臉上帶著微笑的德古拉一眼，

    “你現在應該已經不是德古拉了吧？”

    “我該叫你什麽？”

    “地獄之主！？”

    “還是路西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