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江湖上的刀與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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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習武之人無數,而真正被天下之人所熟知,並且奉為高手的隻有十個人。
其中排行第九的那位,出身江南道,慣使一把折刀,名字中有百裏二字,隻不過他不叫張百裏,他的名字叫百裏朝華。
不過如今他們也可以是一個人。
看著李文碩的眼睛,百裏朝華也是無奈的笑了笑,知道眼前這位剛認識的朋友認出了自己,拱手說道:“出門在外,江湖上朋友送的虛名太大,有時候還是多有不便,還請見諒。”
李文碩擺了擺手,卻是突然發現自己的身份也是假的,而且自己用假身份的理由和百裏朝華差不多,隻不過相比起來,自己這個名頭太大可就有點名不副實了。
而且暫時他還需要這個假身份,所以也就沒有表明,想著還是事情辦完之後如果自己還有命的話,就把身份告訴這位。
“百裏兄這就說笑了,你這名頭可不是別人送的,而是你自己一刀一刀砍出來的啊。”
李文碩看著滿地的屍體,不禁感歎,流出的鮮血已經順著石縫匯成了一小股細流,時至今日,李文碩手上的人命沒有一百也有八十,可是看著此情此景,仍是忍不出臉皮抽動,隻能說眼前這位天下第九的高手根本不在乎那些虛名,他的招式中看著不帶一絲一毫花哨的罡氣,每一刀都是實實在在的經由自己的手,砍在對手的身上,打起架來就像一個初境的武人一般。
可是李文碩知道,不是沒有罡氣,而是所有的力量都凝聚在了那一把刀中,化繁為簡,這是大境界。
就算隻聽到了百裏朝華這個名字,就足以讓李文碩毫不懷疑眼前這位的實力,畢竟老黃在武榜上的排名才是第十,而他是第九。
隻不過以前見過的高手,例如老黃,例如那天下第七的宋明哲,都是有些其貌不揚,或許老爺子年輕時候是真的瀟灑風流,可是到了現在年過古稀,是真的看不出來半點兒。
隻有這位百裏朝華,是真正的坐到了顏值和實力成正比,或許自己以後也有這麽一天吧,李文碩恬不知恥的想著,瞅了一眼百裏朝華手中的折刀,隻見那雪亮的刀身之上,血液如珍珠一般順著刀刃滑下,絲毫不能停留半分,忍不住讚了一聲。
“好刀。”
百裏朝華嗬嗬一笑,刀是好刀沒錯,可是畢竟已經跟了他這麽多年,征戰無數,再好的刀也經不住他這般無數次的劈砍,已經修補了這麽多次,外表雖然看著仍然沒有什麽問題,依舊鋒利無比,可是內裏卻是已經腐敗的不成樣子,幾乎已經到了極限,否則他也不會這般著急的出來找這鑄刀的隕鐵。
“你的那把劍可是要比我的刀好多了,不愧是劍閣的弟子,一生鑄一劍,一劍用一生,看劍一兄弟這把劍,就知道在劍閣這一代的地位絕對不低。”
百裏朝華的這句讚歎倒是真的,雖然沒見到寶劍出鞘的那一刻,他依然能夠感受到隱藏在劍鞘中那股子鋒銳的氣息和沉重的力量。
隻不過李文碩自己對劍閣的了解僅僅是知道那劍閣的老閣主柳青被人稱為劍鬼,是天下第五的高手,所以談話的時候就盡量避免了劍閣方麵的事宜,所謂言多必失,就是這個道理。
老爺子曾經提到過柳青這個人,竟是少有的誇獎了幾句,說這個晚輩是他見過的劍客中少有的幾個入門的了,即便是老黃聽到這個名字,也是直接搖頭,揚言完全不是對手。
江湖上本就有這樣一個說法,武榜前十之上,前五之人和後五之人無法相比,而前五之人中又唯獨那劍聖上官羽超然之上。
“百裏兄,你說你殺了他這麽多人,那羊舌誠基不會懷恨在心,把那隕鐵藏起來,不拿出來了吧。”
聽得這話,百裏朝華嗤笑了一聲,說道:“幾個蠻人,殺就殺了,還有那羊舌誠基,身為中原人士,卻是躲在這草原之上行些蠅營狗苟的勾當,若是真的敢把隕鐵藏起來,我一並砍了便是。”
這話說的輕巧,周圍一眾還不知道百裏朝華身份的人可還聽得頭皮發麻。
像是羊舌誠基那般成名已久的高手,豈是說殺就殺的,況且這還是人家的地盤兒,廣陽山雖然不大,但是兩三千個護衛還是找的出來的,任你就算是玄徹巔峰的武道宗師,我拿人數也可以堆死你啊。
可是已經來到場間,隻是遲遲沒有現身的羊舌誠基可不那樣想,雖然地處這遙遠的草原,可是中原的消息他還是掌握的不少,畢竟他做的這些買賣雖然兩頭都討好了,可是也相當於兩邊都得罪了個幹淨,隻是雙方暫時還需要他,沒有撕破臉皮而已,消息不靈通的話,這些年都不知道已經死了多少回。
在看到百裏朝華出刀的那一刻,他就猜出了他的身份,以他的小心謹慎,自然不會輕易的去招惹這位武榜留名的狠人,他很清楚的知道自己的實力,實打實的玄徹中境,無論在中原還是草原,都可以稱得一聲武道宗師。
可是這樣的實力放在百裏朝華的麵前依然不夠看,天下間玄徹巔峰的高手雖然不多,但也不少,但是能以玄徹巔峰登上武榜的就那幾人。
所以羊舌誠基知道先前就算換上自己去與那百裏朝華過招,下場比那幾個護衛也好不到哪裏去,顯鋒境界的護衛雖然稀少,但也不是找不到,死了雖然有些心疼,但就像百裏朝華說的那般,幾個蠻人而已。
至於這隕鐵,區區身外之物哪能和自己的小命相提並論。
想通了這一點,羊舌誠基就哈哈笑了兩聲,拍著手走了出來,說道:“今日有幸得見大名鼎鼎的百裏朝華的刀法,真是人生一大快事,陸行百裏,折刀摘花的名號果然名不虛傳,既然今日來了我廣陽山,怎麽不讓下人給我這個地主通報一聲,有失遠迎,還請見諒。”
這番話表麵上是對百裏朝華說,實際上卻是對周圍的這些賓客說的,意思是這是位不請自來的,不關我什麽事,而且這位的名號我已經告訴你們了,天下第九的百裏朝華,別說殺了你們幾個仆人,就是把你們殺了人家拍拍屁股也就回了中原,殺了也是白殺,你們自己看著辦。
“隕鐵。”
對上了這羊舌誠基,百裏朝華本來就沒有什麽好印象,更不會給什麽好臉色,別的什麽話也不說,伸出手來就是討要隕鐵。
這時候李文碩站到了百裏朝華的身側,輕聲說道:“百裏兄,你這樣就不對了,這隕鐵可是人家羊舌山主的寶貝,拿出來賣的話,一萬兩黃金都不一定買的到,豈會輕易送人?”
李文碩這樣說著,他記得百裏朝華說的那句話,不給的話就一並砍了,心道多好的想法啊,趕緊動手,他就站在你的麵前,把他砍了隕鐵就是你的了。
可惜羊舌誠基也聽到了百裏朝華的那句話,不待百裏朝華作何反應,就又是哈哈笑了兩聲,看著李文碩說道:“這位就是劍閣來的劍一兄弟吧,我對柳青老閣主也是敬仰已久,沒能親自接見,真是失敬啊,隕鐵什麽的好說,都是身外之物,在下已經備了薄酒,不如先來喝兩杯,隕鐵稍後就會送到百裏先生手上。”
聽得這話,李文碩內心無奈的搖了搖頭,心道這羊舌誠基果然是個老狐狸,價值萬金的隕鐵說送就送了,臉色都不改一下,身家果然不是自己這樣一窮二白的江湖遊俠比得了的啊。
誒?那我殺了他是不是算的上是劫富濟貧?李文碩腦子中胡思亂想著,卻隻聽得站在身旁的百裏朝華一聲冷哼。
“你還沒有資格請我喝酒,我先回去歇著,半個時辰內把隕鐵給我送過來,不然我砍了你。”
百裏朝華一點兒麵子都不給這羊舌誠基留,可羊舌誠基此刻的反應卻是讓李文碩非常的失望,絲毫沒有那種一山之主和武道宗師的威嚴,麵對這樣啪啪啪的打臉,仍是毫無怒色,一臉笑意。
“那好,就依百裏先生的意思,您先回去休息,隕鐵馬上就到。”
百裏朝華果然一句話不說,就麵無表情的走了,李文碩也是連忙跟上。
羊舌誠基又是轉身對著敖登行了個禮,笑著說道:“小人接待不周,讓殿下受驚了。”
話雖這麽說,敖登卻沒有感受到絲毫的敬意,不過她也不在意,這草原之上畏懼她身份的人很多,但絕對不包括眼前這一位,自己能夠驅使顯鋒境界的人作為自己的護衛,卻是那玄徹境界的高手沒有什麽辦法,武道宗師在那裏都是武道宗師,無論中原還是草原,輕哼了一聲,便是在幾個驚恐的奴仆的服侍下退下了。
這時候天台上的人已經走得差不多了,幾個黑色的影子一閃,便是來到了羊舌誠基的身前,單膝跪地,沉默的等待吩咐。
羊舌誠基負手而立,臉色變得陰沉無比,這個時候他才露出真實的表情,冷哼一聲,說道:“找幾個人把這裏清理一下,再把隕鐵給百裏先生送過去。”
羊舌誠基想了一下,接著說道:“再去查探一下那個劍閣的小鬼,看看他到底和那百裏朝華是什麽關係。”
“諾!”
四人化作了四道黑影,四散而去,看著離去的速度,顯然也是在顯鋒境界浸淫多年的高手,和方才損失的人手不同,這幾人都是中原人,甚至有兩個是他的子侄。
沒有辦法,廣陽山勢力雖大,人手眾多,但是大多都是蠻人。
羊舌誠基歎了一口氣,自己一個中原人,想要在蠻人的眼皮子底下掌握這麽大的勢力還是太難了,不過也是如此,自己才能在這兒安穩的待下去,若是真有一天這廣陽山山都是自己的人,恐怕那一天也就是草原蠻人軍隊上山的日子了。
……
李文碩跟著百裏朝華來到了他的住處,因為不請自來的原因,並沒有人給百裏朝華安排住處,所以暫時也就住在了李文碩這裏。
“劍一,你不在我們中原大好福地待著,跑來這草原之上幹什麽,難不成那拍賣會上也有你想要的東西?”
麵對百裏朝華的質問,李文碩苦笑著擺了擺手,說道:“那倒不是,我也是聽你說,才知道這裏舉行了什麽拍賣會的,來這草原,主要是師父有令,讓我來這荒原上曆練一番,否則我才懶得跑這麽遠的路啊。”
百裏朝華哈哈笑了兩聲,說道:“這倒是有趣,這草原之上雖然沒有中原那麽多亭台樓閣,名山大川,但也別有一番曠遠豁達的意味,對修行也有著不小的益處,你師父姓甚名誰,改天我如果去劍閣,定然要去拜會一下。”
聽到這話,李文碩一怔,暗道一聲糟糕,剛想糊弄過去,就聽得百裏朝華說道:“是我疏忽了,劍閣中有資格教授劍術,被稱為師傅的,除了那劍鬼柳青,柳老前輩,還沒有第二個人,一時失言,真是抱歉。”
李文碩尷尬的笑了笑,劍閣中隻有柳青一人可稱師嗎?
這個說法他還是第一次聽說,不過他可不打算繼續聊關於劍閣的事了,不然遲早得露餡兒。
“百裏兄又不是我劍閣中人,沒什麽好抱歉的,對了,那隕鐵怎麽還不送來,難不成那羊舌誠基想要違約,不如我們去砍了他吧。”
百裏朝華笑著搖了搖頭,說道:“劍一,我發現你是不是跟那羊舌誠基有仇,怎麽老想著讓我去砍他,方才在天台上如此,現在又是如此,到底有什麽事,說來聽聽。”
李文碩連忙擺了擺手,說道:“我這輩子第一次來草原,今天更是第一次見到這羊舌誠基,哪來的什麽仇怨,隻是兄弟我是個武癡,方才看百裏兄的刀法,腦海中像是閃過了一道光,便是想多見識一下,沒有想到被百裏兄識破了,真是慚愧啊。”
“原來是這點小事,我在刀法一道上,確實有著自己的一些理解和看法,不謙虛的說,如今天下的用刀之人中,用刀之人在我之上的絕對不超過三個,看兄弟你的境界還在顯鋒,指點一下你倒是沒什麽問題,想必柳老前輩也不會嫌棄我誤人子弟。”
聽得這話,李文碩心中大喜,天下前十高手的親身傳授,在尋常的武俠話本兒中都是屬於了不得的那種奇遇,沒想到竟是被自己遇上了,隻是想著百裏朝華的坦蕩,自己竟然用的還是假身份,心裏還是有一點小小的羞愧。
就在這時,房間外麵傳來了一陣敲門聲,兩人對視了一眼,百裏朝華便笑著喊了一聲。
“進來。”
說著一個身著黑衣的俊美年輕人就是走了進來,手裏捧著一個華貴的木盒,滿臉笑意,一進門就是說道:“百裏前輩,在下羊舌牧嶼,是山主的三子,特奉父親之名,前來交付隕鐵。”
羊舌牧嶼心情有些激動,之前的衝突他沒見到,不過就算見到估計也不會怎麽在意,所謂前輩高人不就應該是這個樣子的麽?
而且他也是一位用刀的,如今天下武人,初出江湖,大抵都是一些用劍的。
年輕人好麵子,用別的兵器都不好意思稱得上一聲劍俠,這當今天下,武人中用劍的更是幾乎占了一半,就算是那些演義小說中的主角,也多是一些用劍的。
這也不是很奇怪,因為如今天下十人之中,第一的上官羽,第二的張遠之,第五的劍鬼柳青,第七的宋明哲,甚至第三的老黃傘中也有一把劍,而用刀的,似乎也就那一人。
百裏朝華,當今天下刀道魁首,如今就坐在自己眼前,讓自己這一個用刀的後輩如何能夠不激動?
“東西放下,你可以走了。”
聽得這話,雖然有些失望,但羊舌牧嶼卻是不敢多言,將手中木盒放到了桌上之後便是緩緩退出了房裏。
百裏朝華打開木盒一看,那隕鐵足有人頭大小,通體黑褐色,看著倒是沒有什麽出奇的,用手摸了兩下,倒是有些溫熱,看了兩眼之後,百裏朝華就是收了起來,說道:“李兄若是不嫌棄的話,我們現在就去院中切磋一番?”
感受到了李文碩那股濃鬱的戰意,百裏朝華也是有些高興,他很喜歡和這種武癡打交道,因為這種人往往內心最為純淨,除了武道和自己所堅持的一些東西,很難去想一些蠅營狗苟的肮髒事情。他自己就是這樣的一個人。
兩人來到院中,相隔十步,拔出刀劍,遙遙對峙。
“鍛鐵折刀,刀長兩尺二,重五斤四兩二錢,我這麽說沒有什麽問題吧。”
百裏朝華微微一笑,銀色的眸子間有精光閃過,帶給了李文碩巨大的壓力。
江湖上劍客兒過多,之間交手也就多了不少規矩,比如這介紹兵器,自報身份什麽的,開始時多是相互之間的尊敬,後來慢慢的就變了俠客在江湖上宣揚自己名聲的手段。
百裏朝華自然不需要在宣揚自己的名聲,所以這是對李文碩的敬意,以一名刀客的身份。
想到這裏,李文碩笑了笑,說道:“劍長三尺三,重七十五斤六兩三錢,劍名碎牙。”
聽著這話,百裏朝華也是一怔,嘴角勾起一抹笑,雖然早就看出這劍是一把重劍,但也沒有想到這麽重,頓時也是升起了幾分興趣。
翠羽黃尾的鸚鵡落在了刀劍之間之間,唧唧的叫著,笨拙的扭頭,瞪著一雙烏黑滾圓的眼睛左顧右盼。這種家養的鳥兒沒有野禽敏銳,全然不怕人,更是沒有察覺到平靜中所蘊含的緊張意味。
李文碩神情微凜,百裏朝華僅僅是隨意的站在那裏,手中折刀在身前一擺,就給了他一種幾乎窒息的壓迫感。
不過老這麽站著不動也不是辦法,百裏朝華之所以站在麵前,就是因為這是切磋,想讓李文碩多多體會一些,否則若是生死之戰的話,李文碩怕不是已經倒在了地上。
鸚鵡忽然振翅飛起。
提步上前,身形一閃,轉眼間就是到了百裏朝華的身前,手中碎牙直刺而出,也是沒有散發出一絲一毫的劍氣,這是當初殺展雄信的那一劍,而且比之當初,又有變化。
看著這一劍,百裏朝華眼中露出讚許的神色,顯然也是沒有想到李文碩的劍術造詣竟然這麽高。
雖然不是劍客,但是以他的眼力,又豈會看不出這劍中奧妙,能在顯鋒境界用出這種實力,若是內力再高一些,豈不是就能越境去挑戰玄徹境界了?
雖然自己是一名武癡,但李文碩也沒有打算在一個剛剛認識的人麵前用出全部的實力,習慣性的留了一手,所用出的內力隻是正常的顯鋒大圓滿,不過百裏朝華也是沒有注意到,因為李文碩使出的內力,在顯鋒境界中已經算是非常高的了。
碎牙攜帶著呼嘯的破風聲,轉眼間就是來到了百裏朝華的胸前。
百裏朝華終於動了,手如幻影般一揮,速度雖快,但是李文碩仍然看清了這一刀,因為這一刀根本沒有什麽變化。
折刀原本垂在身前,隨著百裏朝華手腕兒的動作,在空中斬出一道直線,在最短的距離內,用最快的速度斬中了李文碩的鐵劍。
若是對敵,這一刀斬向的會是李文碩的頭顱,對於這一點,李文碩毫不懷疑。
雖說看清了,但並不代表能夠有應對的方法。
因為李文碩看到的隻是刀身的殘影,在他看到的同時,折刀已經斬在了碎牙上,即便百裏朝華已經留手,他仍舊感覺到了一股大力自劍身上傳來。
虎口瞬間崩裂,鮮血淋漓,李文碩被不受控製的長劍帶著倒退了十幾步才堪堪穩住身形,好在長劍沒有脫手而出。
百裏朝華連忙上前,說道:“劍一兄弟,你沒事吧,實在對不住,我力道沒有收住。”
李文碩雖然受了一些輕傷,臉上卻是帶著一股喜意,因為他抓住了那種感覺,相信一段時間的練習,把這段時間,走南闖北的收獲都融會貫通之後,那時候也許就是踏入玄徹境界的時候了。
而且身上的傷他故意留力的代價,如果剛開始時就全力以赴,絕不至於如此狼狽。
李文碩這樣想著,鮮血淋淋的右手在空中擺了擺,說道:“這歉意我可不敢收,百裏兄已經留力了,否則這一刀下去,我不死也得躺上個大半年,而且比起其中收獲,這點小傷算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