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離家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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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楚楚一臉疲倦地回到了醫院,已經換上了一身新的護士服,早上發生的事情令她非常擔心,她很久以前見過大叔,從那時候開始,就沒把這個神秘的男人當過好人,甚至沒有當過人類。
第一次見到大叔的時候,自己還隻有14歲,當時的場景曆曆在目。
“小姑娘,你叫什麽名字?”
“我叫林楚楚。”
“林小童是你什麽人?”
“是我爸爸。”
“把你的劍借叔叔用一下。”
“給你。”
自己把隨身攜帶的桃木劍給了大叔,然後看到的場景令自己終生難忘,一隻吸血鬼死在了大叔的手裏,那是一隻姓德古拉的吸血鬼。
後來自己為了要回自己的劍,獨自一個人找到了大叔的小別墅,當時便遇見了自己今天所破的陣法。
破陣之後大叔很不好意思地把劍還給了自己,從那以後自己就沒見過大叔了,確切地說是不想再見到大叔了。
14歲的自己,差點死在了那個符陣中。
現在林楚楚隻求大叔不要找林廈的麻煩。
......
......
林楚楚憂心忡忡地推開了重症監護室的門。
沒有什麽時間給林楚楚去想那麽多了,因為此時她才發現,病床上空無一人,呂意不見了。
“林小姐。”
“啊?”林楚楚被突然出現在身後的白醫生嚇了一跳。
白醫生一臉倦容問道:“昨天晚上到今天早上你去哪了?”
林楚楚反問道:“白醫生,呂先生被家裏人接走了?”
“自己走了。”
“他受了那麽重的傷怎麽可能走?醫院裏的人沒攔下他嗎?”
“他確實是自己走的,攝像頭拍到他從窗戶跳了下去,然後翻牆走了。”
林楚楚悵然若失:“為什麽......”
沒道理啊,那麽重的傷為什麽這麽快就好了,就算呂意是妖怪也不可能有這種恢複速度,更何況林楚楚很明白呂意並不是什麽妖怪,那他是如何做到這麽快便可恢複,並且還能跳下樓並翻過那麽高的牆的?
白醫生知道林楚楚在想什麽,自己想了很久也沒有想明白這些事,索性就不再去想了,自己可再也不想與這件事有什麽聯係了。
白醫生拿出了呂意留下的銀行卡,說道:“這是呂先生留下來的,我拿了500萬,餘下的你保管著吧。”
“白醫生,您......”
“他留下了字條,是給我們的,雖說一人一半,但我隻要500萬就夠了。”白醫生說道:“這次沒有丟了工作,我已經很知足了。”
林楚楚接過銀行卡,不知道該說什麽。
白醫生轉身道:“留著吧,不想自己用的話,以後有機會再還給他。”
林楚楚失神地點了點頭。
白醫生的臉上如釋重負,這一個多月的地獄生活終於結束了。
......
......
呂意倒是睡了一個十分安穩的覺。
早上起來的第一件事還是做好早餐,十幾年過去了,就算是自己學業最繁忙的高中時代,家裏的早餐還是自己做的。
呂意打開灶台,一把麵丟進鍋裏,等著煮好了拿出三個碗,把麵條分成兩份盛入兩個碗中。
看著多出的那個空碗,呂意有些發愣,然後把多出的碗放了回去,最後在兩個盛滿碗中倒入昨天的剩菜權當麵湯,一餐簡單的早餐就做完了。
呂意坐在餐廳的桌子旁吃著,這早餐的味道確實不怎麽樣,呂意吃著味同嚼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大清早就爬起來看電視的大叔走了過來,端起一碗麵條,再回到沙發上,大口大口地嘬了起來。
大叔吃完早餐後就出門了,呂意知道這是去李大媽那早餐店去買包子了,當然今天呂意還托大叔幫忙把自己欠李大媽的錢給還上。
呂意洗完了碗,換上了一身藍色的襯衫和長褲,拿起自己的大背包,將塞滿符咒的符器一個一個地裝進背包裏,再帶上幾套換洗的衣服,提上木劍,走出門去。
大叔已經告訴了呂意今天要去哪了,這個早晨,是自己與大叔長達四年的分別。
......
......
呂意想起大叔昨天晚上對自己說的話。
呂意躺在床上,大叔將一個玻璃瓶丟了進來。
“你從小吃到大的東西,就剩三粒了,關鍵時候記得吃一粒保命。”
“這東西吃一粒可以保命?”
呂意看著那紅色的丹藥,這味道苦澀的丹藥自己從小隔三差五就在吃,直到現在他才知道這東西的功效。
“廢話,不然你以為你憑什麽被割了喉嚨還不死,老子養了你這麽多年,是下了血本了。”
......
......
一起住了了十幾年,突然要分別,還真有點不習慣。
自認為很瀟灑地來了一句:“這就是男人之間的告別方式啊。”
話一出口呂意覺得自己有點傻,於是笑了笑,臉上的笑容看上去也非常傻。
背上背包,鎖好大門,呂意離開了這個生活了十幾年的小別墅。
路上的行人雖然很少,但是看見了呂意帶著木劍走在街上,很多人還是投來異樣的目光。
呂意從小到大已經經曆過不少次了,也不是很在意,但是還是覺得非常不舒服,好在自己要去的地方人跡愈發稀少。
看著手機上的導航,呂意來到了一個狹窄的小巷。
“街道辦事處?”
呂意敲了敲門,這個破敗的地方不知道多久沒有人來過了,辦事處的門上用手輕輕一敲便會落下灰塵。
令呂意吃驚的,門還真的開了,一個穿著馬褂的中年男子站在呂意麵前,與周圍破敗的環境格格不入。
馬褂男子說道:“請跟我來。”
屋裏的擺設十分陳舊,像是上個世紀的辦公室一樣,桌上居然還擺放有暖壺和瓷缸,光線也不是很明亮。
呂意跟在馬褂男子後麵,來到了一處院子,這院子的布景看上去也是有些年頭了,在院子中間的柳樹下擺放著不知道多久以前的木桌椅。
這倒是跟抗戰片裏麵的延安窯洞差不多。
正當呂意在欣賞風景之時,一個身影從院落中走出。
馬褂男子鞠躬道:“二小姐。”
來人揮手,馬褂男子走了出去。
呂意看著這個比自己矮了整整一個頭的小女孩,問道:“二小姐貴姓?”
“我叫林廈。”
“呂意。”
“我知道。”林廈走到柳樹下的桌前,說道:“坐吧。”
呂意走到桌前,將背包放在一旁,與林廈麵對而坐。
坐了幾分鍾,林廈沒有開口說話,呂意覺得有些尷尬,問道:“林小姐是知道我今天要來嗎?”
“是的。”
林廈纖手捧著茶杯,一口一口嘬著,問道:“呂先生也是一名天師道?”
“是的。”呂意也拿起茶杯淺淺地抿了一口,這才發現茶杯裏麵的居然是酸梅湯。
林廈捧著茶杯道:“國內天師道一眾人等,稍有本事之人我都見過,今日卻是第一次看見呂先生。”
呂意看著這個比自己還小三四歲的小女孩說著這麽老氣橫秋的話,不禁有些莞爾。
呂意答道:“本人道行尚淺,入不得林小姐法眼。”
林廈嘴角抹過一絲冷笑說道:“能拿到這份資格的人,無一不是人中翹楚,像呂先生,是否有些濫竽充數的意思了?”
呂意問道:“我是否得罪過林小姐?”
“沒有。”
“那為何林小姐如此大火氣?”
林廈昨天從大叔家裏回來之後,雖說是能看開,但是肚子裏確實是憋了一股悶氣。呂意的來曆雖說林廈不是很清楚,但是自己一向略有蠻橫,不知有意還是無意,林廈沒有能夠很好地控製住情緒。
“呂先生看出點什麽了嗎?”
呂意看了看四周說道:“不知林小姐在院中布下小雷音陣是什麽意思?”
林廈放下茶杯,微微笑道:“小雷音陣雖算不上精妙,呂先生能夠一眼看穿,說明還是過謙了。”
呂意站了起來,說道:“過獎。”
林廈也站了起來。
兩人麵對著,相互後退了幾步,拉開了七八米的距離。
呂意將一張符咒穿在劍上,捏出小劍訣。
地麵上不知何時多出了許多發光的符咒,即使是在白天,這符咒的光芒依舊刺眼。
呂意擺好架勢,等待著。
此時隻見一道雷霆從天而降直奔呂意所在之處,呂意似乎早已預見,將手中木劍直指向上。
那雷霆在接觸到劍身之時,就像膠水一樣黏在了上麵,呂意揮舞劍刃,雷霆居然轉變方向直朝著林廈襲去。
林廈也不慌張,隨手扔出三張符咒,手中結印:“禦魔咒。”
那三張符咒相互交錯,形成了一個淡藍色的屏障,直接檔下了這一擊。
雷鳴之聲回蕩在院中。
林廈震撼道:以小劍訣引雷音陣,呂先生之想法堪稱天馬行空。”
呂意指了指地麵,林廈看過去,臉色微變。
在整個小雷音陣能量匯集的最複雜處,出現了一張不屬於這個陣法的符咒,這個地方就是整個小雷音陣的陣眼。
不待林廈做出反應,那張符咒便燃燒了起來,藍色的火焰吞沒了那片區域內的所有符咒,隨即本來發著光芒的所有符咒頓時消散了。
呂意在借引雷霆攻擊林廈之時,也順著雷霆之勢扔出了一張符咒,正好落在了陣眼上。
整個陣法,就這樣被破了。
這樣的破陣手法,林廈之前簡直聞所未聞。
林廈的態度完全改變了,說道:“呂先生真是深藏不露。”
呂意拱手道:“哪裏,林小姐要不是在我進門之後請我喝了那麽久的酸梅湯,我也發現不了陣眼。”
林廈也拿起了木劍,正色道:“呂先生,請賜教。”
呂意雙指夾著一張符咒,說道:“林小姐,你已經輸了。”
林廈搖頭微笑道:“呂先生說笑了,接招吧。”
不待呂意接話,院子的大門被推開了。
一個滿頭白發的老者走了進來。
林廈收起木劍,鞠躬道:“父親。”
呂意看著進門的老者,暗自心驚,老者雖然年事已高須發盡白,但是依舊紅光滿麵,體態健碩,行走之時虎虎生威。
呂意看著老者又看了看林廈,好不奇怪:這年紀還是你老爸?當你爺爺都嫌大了。
老者身體站得筆直,負著雙手,表情略有些嚴肅。
呂意雖熱不認識,但也欠身問好。
老者開口,聲音洪亮中氣十足,問道:“呂意是吧?”
呂意鞠躬答道:“是的,敢問老先生貴姓?”
呂意剛問出口就知道自己又犯傻了,林廈的老爸不姓林還能姓什麽?
老者並沒有在意說道:“我姓林,叫林小童,是林廈的父親。”
“林老先生有何指教?”
“你剛剛說,林廈已經輸了?”
“是的。”
林小童轉頭看了看林廈,居然拱手作揖道:“還請呂先生指教。”
“不敢,不敢,老先生折殺晚輩了。”呂意沒想到林小童會作出這個反應,連忙說道:“林老先生想必一直在看?”
林小童還是一臉嚴肅:“是的。”
“那麽您應該看見了我其實丟出了兩張符咒,一張在陣眼上,另一張丟在了林小姐的身後。”
林廈聞言回頭,果然有一張符咒在自己身後的不遠處。
林小童說道:“還請呂先生指教,小女為何已輸。”
呂意一怔,對著林廈說道:“林小姐,麻煩站開一點。”
林廈聽到,向旁邊走了幾步。
呂意手指夾著符咒,嘴唇微動,瞬間手中的符咒便與地上的符咒被一根藍色的光束連接在了一起。
困魔咒?
這困魔咒居然還能這樣用?
林廈駭然,兩張符咒布成困魔咒,這用法依舊聞所未聞。要按照這樣的話,自己剛剛被這絲線貫穿,很大的可能是直接死了,這光束是妖怪都不敢輕易觸碰的。
林小童也是皺眉,說道:“呂先生劍走偏鋒,厲害。還請跟我來。”
林廈從驚訝中恢複了過來,跟了上去。
呂意悄悄叫住了林廈。
林廈回首問道:“有事?”
呂意小聲道:“林老先生想必是道行極深吧?”
“當然。”
“那為什麽他連這都看不出來?”
林廈白了呂意一眼,說道:“父親豈會知道這種下三濫的手段。”
呂意有些奇怪,問道:“這很下三濫嗎?”
“父親一定是這麽覺得的。”
“那你覺得呢?”
“暫時是覺得很無恥。”林廈說道:“不過在我學會之後,就不會那麽覺得了。”
林廈說完跟了上去。
“這不比我強到哪去。”呂意想著,這父女倆不僅年齡,連性格的差距也是極大。
這時候呂意不禁產生了一個十分邪惡的念頭。
林廈到底是親生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