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舍利來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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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二牛貪生怕死,不過是喜愛釋道修行之法,多年來在清源寺中其實並不大惡,至少張羽從生死簿上得到的消息,卻是很奇怪,這麽一個號稱三大鬼王之一的家夥,身上的罪孽竟然沒有多少,甚至比不上曆笙手底下一個小小的惡鬼。

    這也從側麵表明,這個家夥,實際上在清源寺存在感很低,也許知道的消息很少。

    可當他老老實實說起所有陳年舊事後,張羽又吃驚地發現,這廝八卦的緊,邊城百年來亂七八糟的小道消息,遊魂野鬼的、人間官場的、甚至當今娛樂圈的狗血緋聞,居然沒有他不清楚的,甚至一說到狗血八卦,陳二牛的眼就發出光來,侃出來的東西越扯越沒邊,簡直滔滔不絕。

    一直到張羽狠狠收拾了他,才回到主題,說起清源寺的舊事。

    清源寺始建於明代末年,乃是供奉當時的一得道禪師,據聞這禪師因生前能肉眼見亡魂,隔空與死人交流,而聞名於世,當地每逢鬼魂作亂,陰宅鬧鬼,便請此禪師前往化解。

    時日經久,禪師能驅鬼降魔之名,便遠遠傳出陝省,當時皇帝聞訊之後,遂下旨命禪師前往京城麵聖。

    禪師得聞此消息後,靜坐一日一夜,而後收拾行裝孤身一人離開,清源寺中僅留下他的兩名弟子坐堂。

    而禪師離去之後,也再也沒有回來。

    數十年後,明朝覆滅,滿清崛起,滿人入關後大肆屠戮漢人,導致當地十室九空,白日行走於街道上,甚至能親眼聽聞怨鬼哭訴的哀切之聲。

    清源寺中,禪師的兩名弟子有感生靈塗炭,遂應邀出寺,前往收魂,卻不料因道行不夠,反被惡鬼所害,枉死當場。

    現在清源寺留下的,落到張羽手裏的三枚舍利,便是那禪師和他徒弟坐化後遺留的。

    陳誌聽到這裏,十分奇怪,問道:“如果說那禪師弟子的舍利留下我能想通,可禪師的舍利怎麽會留下來呢?”

    陳二牛掃了他一眼,淡淡說了一句:“因為禪師根本沒有走出邊城,在長安的路上便被人所害,逼得自盡了。”

    張羽和陳誌對視一眼,心中一驚,問道:“何人所害?”

    “便是那傳聖旨的人?”

    “不是說是明朝皇帝傳旨的麽?”陳誌越聽越想不明白,朝廷傳旨的多為宦官,害一個禪師,一個佛門高僧,又圖謀什麽。

    張羽心思急轉,又知曉不少曆史,卻是嘿然一笑,道:“有意思。”

    見陳誌一臉懵逼,張羽也不打啞謎,解釋道:“明朝都城在北平,幾百年前,邊城不過是長安周遭的一個邊遠小城,那禪師說的不好聽,不過是一個野和尚,怎麽可能把名聲傳到千裏外的京城呢,更何況是傳到天子的耳中?”

    張羽笑了笑,又道:“更何況,那時節可不比如今,消息閉塞,紫禁城裏的天子,朝政繁忙,哪會專門下聖旨給一個和尚。”

    “這麽說,那禪師被假聖旨騙了?”陳誌聽懂了張羽話裏的意思,問道。

    張羽搖搖頭,道:“禪師也是博學之士,你想他為何要在寺中靜坐一日一夜,才動身前往京城?”

    不等陳誌接話,張羽繼續道:“因為他看穿了這是一個圈套,可他心甘情願走入陷阱中,說明禪師有降魔之心,可他在寺中又坐了一日,想必就是在給徒弟交待身後之事。”

    陳二牛目中放出異彩,點頭道:“大人足智多謀,小人欽佩之至,我對大人的敬仰有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又有如黃河泛濫,一發而不可收拾……”

    “你再多妄言一句,我即刻打你下地府苦役。”

    陳二牛立馬閉嘴,不再多言。

    張羽沒好氣瞪一眼,繼續問道:“那麽是何人害的禪師,於後來加害禪師弟子的,可是一夥?”

    陳二牛眼睛眨了眨,點點頭,沒有說話。

    張羽手訣一捏,手上神力展開,陳二牛忙不迭道:“大人所言正是,那加害禪師和禪師弟子的,便是長安鬼窟。”

    張羽沒有說話,目光示意陳二牛繼續。

    “長安鬼窟來曆很深,我也是偶然聽曆笙說起來的,那廝的道術便是從那兒學來的,每年的鬼節,這廝抓了不少魂魄,便是上貢給長安去的。”

    陳二牛撓了撓頭,想了想,又道:“那舍利就是曆笙帶來的,他分給我和洛茗雅,也沒安好心,據說和清源寺外的大陣有關,隱約是那大陣轉換陰陽成型之日,會造成天地動蕩,曆笙需要我們配合他,遮掩天機。”

    張羽忙問道:“遮掩什麽天機,怎麽遮掩?”

    陳二牛搖了搖頭,道:“這個小人確實不知,曆笙防備我們防備的緊,隻說功成之際才會告訴我們,還經常講,以後長安來客時,便是我等高居人間之日。”

    “哼,這曆笙,倒是便宜他了。”陳誌聽的心驚肉跳,曆笙一個小小百年陰鬼,居然妄想改天換地,還想統治人間,當真是狂妄之極。

    “不,”張羽想想,說道:“曆笙也不過是一個小角色,他知道得不多,具體的計劃和方法,應該是陳二牛所說的長安鬼窟才知曉。”

    “他們綢繆邊城這麽長時間,幾百年都等的起,所圖必然不是小事,而那道門中人對清源寺的陰鬼滅門,如此果決,想必對內情有所了解,不然不會選擇此時出山。”

    三言兩語間,張羽便將事情的來龍去脈,猜的差不多,聽的陳二牛頻頻點頭,目光中滿是崇拜欽佩,張了張嘴,習慣性的又準備開始“滔滔黃河泛濫”,可迎上張羽駭人目光,立馬把滿肚子的馬屁咽了下去。

    “對了,大人,本來清源寺還有一個和長安鬼窟有牽連的小鬼,那廝古怪的緊,像個鳥兒,又像個蝙蝠,可惜被道門的修士給宰了,那怪鳥常私底下和洛茗雅來往,被我無意中偷聽了好幾次。”

    陳二牛一見能立功,便把所有涉及到的情報,兜了個幹淨。

    張羽點了點頭,忽然問道:“陳二牛,你可願意跟隨本官?”

    “嗯?”陳二牛一愣,隨即麵上狂喜,點點叩頭,道:“願意,小人願意。”

    他不過一介陰鬼,還罪孽纏身,如今得了這個機會,不啻於鯉魚越龍門,如何會不抓緊機會,往杆兒上麵爬。

    “很好,現在本官便考驗你一次,你在神府裏守著,所有投往輪回去的陰鬼,你好好給本官盤問一番,看看有什麽可堪造就的,給本官勸下留在神府裏,我要……”

    話沒說完,陳二牛挑了挑眉,擠了個“男人都懂”的顏色,眉飛色舞道:“大人放心,小人懂得,大人要招秘書嘛,嘿嘿,小人一定好好把關!”

    轟!

    張羽不耐其煩,一記氣浪將他轟飛,砸到神府角落,生死不知。

    轉過頭,張羽正對上陳誌古怪的眼神,張羽想解釋一下,陳誌卻忽然躬身行禮,道:“小人先告退。”

    張羽無奈,招手喚過小青,小青麵目清秀,善解人意,臉色有些局促,走上前來。

    張羽低聲吩咐幾句,小青頻頻點頭,聽完後,小青鬆了口氣,又隱隱有些失望。

    “你和陳二牛這段時日便在此,好好替本官物色物色。”

    說完這些,張羽也閃身離開,陰神回蕩,飄回肉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