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再見了,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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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鍾馗眯眼,森冷的殺氣恨絕無比:“你領我去集市,隻是讓‘吸血魔’看看我。‘吸血魔’滿意了,你才把胭脂給我,這樣‘吸血魔’好把我召喚出來,吸我的血。”

    “沒錯。可惜我沒看出你是個男人,差點害了他。”

    “‘吸血魔’到底是誰?老實交代,我便讓你死得痛快些。你若不肯說,我有的是辦法,讓你在生死間徘徊,日日痛苦,永世不能超生。”

    “我早就該死了。我和你一樣,明明活得太久,不耐煩了,卻又有所牽掛不想離開。現在,反而是解脫。”

    “住嘴,我跟你不一樣!我不會為了續命,去害別人。”

    紅綾卻沒有回答了。她吐了一口血,閉上眼,不再動,身體慢慢變冷,臉上透出死氣。

    鍾馗伸手放在她胸前,紅綾的臉色又紅潤了起來。

    “聽你的口氣,我們還是老相識?你到底是誰?”

    紅綾睜開眼,痛苦地說:“不用浪費時間了,我不會告訴你的。”

    鍾馗伸出食指一點,紅綾身上的血變像是沸騰了一樣,汩汩地在傷口冒著氣泡。

    那是她的五髒六腑慢慢化成水的征兆。‘吸血魔’和紅綾為了保持年輕,一個吸男人精血,一個吸女人鮮血,都讓他惡心無比。更何況紅綾原本就不是人,她連個活物都不算,而且還不知道幫助‘吸血魔’殘害了多少少女,所以看她痛苦,鍾馗心中一點不忍都沒有。

    紅綾原本絕美的臉扭曲起來,變得恐怖無比,她痛苦地張開嘴,想要叫,卻叫不出來。

    鍾馗鬆開手:“說吧。”

    紅綾喘著氣:“混蛋,我不會說的。”

    “你真以為’吸血魔’愛你嗎?他要是真愛你,就不會眼睜睜看著你受苦不出來。也不會讓你頂著這幅身子不人不鬼的活著也不放過你。”鍾馗冷冷一笑,“你都活了幾百年了,見識過無數男人,還看不透情愛兩個字嗎?”

    “不是他不放過我。是我愛他,不舍得離開他。”紅綾眼裏忽然透出幸福的光,“你不知道,他有多好看。”

    “放了她吧。”梁柔兒滿是驚恐和憤怒的聲音忽然從身後傳來,。

    鍾馗不由自主回頭看了她一眼。

    隻分神了這麽一瞬,轉頭回來,紅綾便已經死了。美豔的肉體化成了霧氣,鍾馗伸手捉住那要散逸的魂魄,發現竟然是個男人,雖然麵貌模糊卻特別眼熟。

    “你怎麽…..?”鍾馗驚訝地問。他想起紅綾那天跟司馬鬱堂講的故事,忽然恍然大悟。

    “‘吸血魔’就是那個男人對不對。他在哪兒?”

    “我早就該魂飛魄散了,是他幫我在這個死人身體內暫居,我才能跟他相守。你永遠都捉不到他,永遠。”魂魄在晨光劃破晨霧的那一瞬,消失不見了。

    再見了,愛人。

    一聲輕歎在晨霧中似有若無地飄散開。

    鍾馗閉上眼,輕歎了一口氣:依舊徒勞無功,還讓梁柔兒看見了折磨紅綾,真是得不償失。

    抬頭看了看遠處慢慢變亮的天空,鍾馗轉身要走。

    梁柔兒卻在他身後叫著:“你站住,難道就沒有什麽要跟我說的嗎?”

    “沒什麽好說的。今天你看見的,還不是最狠毒的我。所以,離我遠些。”鍾馗的聲音極其冰冷。

    此時,司馬鬱堂氣喘籲籲從遠處追了過來,身後跟著棉花糖。

    “你真是越來越不濟事了。”鍾馗冷冷看著棉花糖。

    棉花糖低下頭,不敢出聲。

    “嗬嗬,你不是號稱高手嗎?連個女人都看不住。”

    梁柔兒大聲說:“不怪他們兩,是我趁他們不注意,給他們吃了下了迷藥的點心。”

    原本打算用在鍾馗身上,誰知道事情一件接一件,竟然沒有空拿出來,最後還是用在了別的地方。

    鍾馗冷了臉不說話,拔腿就走。路過司馬鬱堂身邊時,他忽然停下腳步,捏著司馬鬱堂的臉看了看。

    司馬鬱堂猝不及防,愣了幾秒,才忽然往後退了一步,惱羞成怒地沉下臉:“想打架嗎?”

    鍾馗恍然大悟:原來那個魂魄跟司馬鬱堂竟然有八成像。難怪紅綾會說司馬鬱堂像某個人,原來是……

    “你家可有什麽祖先橫死不得不與愛人分離?”他皺眉問。

    “胡說,你家才有祖先橫死呢?我家世代在刑部為官,要死也是為朝廷盡忠而死。”司馬鬱堂恢複了那副大義淩然,說口號不臉紅的模樣。

    看來,這麽問是問不出什麽的。鍾馗便放棄了,越過他們,繼續著他離去的腳步。

    棉花糖立刻跟上了鍾馗,叼著鍾馗平日穿的衣服,不住蹭著鍾馗的腿。

    “走開。爺現在沒心思理你們家的事。”鍾馗皺眉很不耐煩地喝了一聲。

    棉花糖跑到他麵前蹲著。它低頭哀求的樣子可憐得讓人鼻酸。

    鍾馗視而不見,繞過它要接著走。

    雖然不明白鍾馗在說什麽,可是見他完全不理會棉花糖,梁柔兒越發生氣:“你果然是心硬如石。”

    鍾馗的腳步頓了頓。

    棉花糖用隻有他們兩個人聽見的聲音說:“這件衣服,總比你身上那件好吧。”

    鍾馗低頭一看,自己身上那件裙子四處露肉,鮮豔的布條隨風飄蕩,還短了一截,要多怪異有多怪異。

    “說的也是,太有損本大神的風采。”鍾馗撕掉身上的衣服,張開手。衣服像是有生命一般,立刻飛到了鍾馗身上,並且自己扣好束緊。

    見識過他本事的梁柔兒和司馬鬱堂一點也不奇怪,以為這又是他的什麽法術。

    穿好衣服,鍾馗便接著走。棉花糖貼著他,生怕他把它甩掉。

    梁柔兒在鍾馗身後跺腳說:“你別走。我最討厭你這樣了。看我生氣也什麽都不解釋。”

    鍾馗充耳不聞,腳步不停,離開了他們的視線。

    梁柔兒喃喃自語:“我知道你這麽做是為了讓我討厭你,離開你。我偏不。”

    司馬鬱堂返回王府時,鍾馗正坐在大堂上翻著一大堆書冊。

    梁柔兒很好奇,卻不好意思靠近,坐在離他稍遠的椅子上。隻是折騰了一夜她一會兒就睡著了。鍾馗瞥了一眼梁柔兒,對棉花糖使了個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