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神秘小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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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馬鬱堂還未來得及細問,刑部尚書李耀祖忽然趾高氣昂走了進來:“司馬鬱堂,你怎麽管事的?讓刑部犯人跑到街市上去跳舞。”

    這是李耀祖第三次來刑部,前兩次一次是上任,一次是搶屍。所以,刑部各人對他多有微詞。

    司馬鬱堂忍著氣恭敬地說:“李大人。鍾馗早就洗清嫌疑了。不再是犯人。”

    李耀祖的臉熱了熱,嚷嚷著:“我管你啊。反正那個叫什麽鍾馗的,我就是看他不順眼。你給我把他抓起來。”

    “是,李大人。用什麽罪名?”司馬鬱堂客氣拱手問。

    李耀祖憋了許久,才冒出這麽一句:“聚眾淫亂!”

    “噗”有人憋不住笑了。

    這麽高端洋氣上檔次的罪名果然很適合那個人。

    司馬鬱堂忍不住抽了抽嘴角,恭敬地應了。

    司馬鬱堂帶著人來到便衣所說的城中集市上。原本應該擺滿各種貨物雜亂無章的廣場,今日出奇的整齊。所有商販都自覺地把貨物沿著外圍擺著。而廣場內站滿了人,像是排兵布陣一樣,成行成列。其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鍾馗站在最中間臨時搭建的台子上,正帶著大家跳舞。

    梁柔兒拿著麵鼓,為鍾馗敲著節奏。

    鍾馗便隨著節奏,甩手,踢腿、下蹲、跳躍。雖然是跳舞,卻充滿陽剛之氣,還挺好看的。

    小香也在台子上跳,不過比鍾馗的動作要嫵媚得多。

    廣場上那麽多人,卻沒有一個吵鬧,都在一本正經地學著他們跳舞。

    隻是下麵的人的動作就有些慘不忍睹了,簡直可以用群魔亂舞來形容。

    司馬鬱堂看了一會兒,示意手下過去抓人。手下在前麵開路,想要擠進去,卻幾次三番被人推了出來。

    “我要進去辦案。”手下終於惱了,沉下臉凶巴巴地那些人說。

    “嗬嗬,別騙人了。昨天還有人說自己是王爺,想要混進去呢。想要跳舞,就老老實實排隊。”

    “你?!想造反嗎?信不信我把你抓回去。”那個捕快惱羞成怒,要拔刀,忽然從旁邊走過來一個中年婦女,一把揪住捕快的耳朵。

    “哎呦,哎呦,娘,鬆手。我在公幹。”那個捕快被扯得嗷嗷叫。

    司馬鬱堂眼角瞥見自己的母親好像也在裏麵,忙叫住手下,讓他們都不要進去了。

    “這個是什麽舞?”剛才那個捕快問他娘。

    “鍾大師說,是一種廣場舞,叫‘還我青春舞’。好神奇的。有個大娘站在最前麵,跳了兩天年輕了十歲都不止。還有個老大爺本來是推著來的,看著看著就站起來自己跳了。”

    ‘嗬嗬,看來,這家夥為了騙人,還請了不少托兒。不把他弄回去關幾天,他是不會老實的。’司馬鬱堂冷笑了一聲。

    “娘,這家夥一肚子花花腸子,你不要被他騙了。你到底給了他多少錢?”

    “不許你這樣侮辱鍾大師。他分文不取,看見生病的還賜藥。運氣好的人還能得到他幫忙算命,指點迷津。”

    司馬鬱堂在一旁聽了,有些驚訝。

    莫非這家夥還是在查案?況且跳舞也沒有違反朝廷《長安治安條例》中任何一條,有些名不正言不順。現在抓人,豈不是犯眾怒?

    他這麽想著,衝手下揮了揮手,示意所有人先撤,然後自己換了件常服重又過來。

    廣場舞已經結束了。鍾馗正坐在旁邊一個小茶館的僻靜角落裏,給一個大嬸看相。

    “我從美女的麵相上看,最近家中跟土打交道比較多。”鍾馗煞有介事。隻是那一聲‘美女’叫得大嬸喜笑顏開,卻生生讓司馬鬱堂打了個寒戰。

    “對啊,對啊,我老公最近一直在幫人挖土。”

    “哦,是北麵?”

    “對啊。對啊。”

    “具體哪一家,我就看不出來了。”

    “哎呦,別說大師你了。就連我都不知道。因為每次他都蒙著眼。”

    “連東家的臉都沒看見?”

    “沒有。有人扔了紙條在我家,說是重金召挖土的。不過要求去的人要蒙著眼,某日早上在家門口等著,會有馬車來接。挖的時候大家都蒙著臉,不準說話交談。要大小便、吃飯喝水都是舉手,便有蒙麵人來悄無聲息領走,再領回來。到了傍晚,那主人家就把銀子放在我丈夫手上,又蒙住他的眼把他送回家門口。”

    “嘶,不好。你丈夫最近有血光之災。”鍾馗故意大驚小怪。

    “啊?那要如何是好?”

    “莫慌。”鍾馗隨手拿了個符咒放在她手中,“這個是平安符,要你丈夫隨身攜帶,切不可離身。如遇危險,隻要用手覆著符咒叫一聲‘救命’,便能逢凶化吉。”

    那個大嬸千恩萬謝地離開了。鍾馗裝作沒有看見靠門抱胳膊站著的司馬鬱堂,繼續給下一個看。

    每逢有人說自己家中男人最近在幫人挖土,鍾馗便給對方一個平安符。

    等人群散去,司馬鬱堂才冷冷地問:“你在查什麽?”

    鍾馗幹笑了一聲:“沒什麽。”

    “嗬嗬,我也不逼你告訴我。反正你查出來了,我就知道了。”司馬鬱堂說完,轉身就走了。

    司馬鬱堂空手回了刑部,沒想到李耀祖竟然還在等他。

    “抓到了嗎?”

    “沒有。經過盤查,鍾馗隻是在跳舞。沒有做什麽違法的事情。最近皇上三令五申,要依法治天下。屬下不敢隨意抓人。”

    “真沒用,先抓回來,隨便給他安個罪名不就行了?”李耀祖氣急敗壞地罵著。

    “李大人為何這麽關注這件事?”

    剛才司馬鬱堂還以為這個紈絝子弟不過是使小性子。現在見李耀祖好像是被鍾馗踩到尾巴一樣急切,他倒是真的警覺起來了。

    “沒,沒有。沒抓就算了。”李耀祖幹咳了一聲,掩飾著自己的驚慌,然後說了幾句無關痛癢的話就匆匆走了。

    司馬鬱堂等李耀祖走了之後低聲吩咐一個暗探去查李耀祖府上最近有沒有動土。

    李耀祖在刑部就是個空架子。如果能抓到他的錯,把他幹掉,沒有這個空架子架在頭上就更好了。不過,他要格外小心,畢竟李耀祖身後,還有一個李妃。如果不小心,就會打狗不成反被狗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