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又出了人命(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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棉花糖忽然出聲說:“我要到周圍找找看。凶手有可能是飛進來的,樹上說不定有痕跡。”眉頭緊鎖的司馬鬱堂被打斷了思緒。
這也不是沒有可能。司馬鬱堂眉頭一挑,立刻帶人去勘查周圍的樹去了。
棉花糖走的時候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鍾馗。
鍾馗等人都出去了,立刻捏了個結界把房間保衛,然後湊近死者,從死者身上捏了一點碎屑,祭起了萬相網。
果然,數量不少的碎屑又從四麵八方飛過來,聚在空中。
畢竟這是宮裏,鍾馗擔心有什麽高人在識破了他,所以不敢弄太久,一但查看清楚就立刻讓一切恢複原樣。
不一會兒,司馬鬱堂又微微皺著眉頭回來了。看來,他沒有找到任何線索。
又逗留了一陣,見棉花糖也沒有任何提示,司馬鬱堂似乎有些失望,便又領著鍾馗他們原路出宮。
路過剛才那個老太監摔倒的地方時,鍾馗聽見有人在低聲議論。
“陳公公怕是不行了。”
“嗯,太醫說,活不過今晚了。”
“可憐。”
他們說的大概就是剛才摔倒的那個老太監。
凡人短短幾十年壽命,每日都有人來來去去。
鍾馗沒有把這些放在心上。
離開宮中,回到寺廟後院,鍾馗忽然讓棉花糖弄來糯米紙。他把糯米紙捏成極其細的碎屑,在空中祭起萬相網。
像是買藥的時候稱斤兩一樣,鍾馗加加減減空中的碎屑的分量,最後終於點頭:“好了。”
他拿來了稱,稱了稱碎屑的總量,大概兩斤多。
“他在幹嘛?”白衣問棉花糖。
棉花糖搖了搖頭:“不知道,說不定是受了那件古怪的衣服的刺激,有點不正常了。”
它話音剛落,鍾馗忽然衝白衣招了招手:“你過來。”
棉花糖汗毛一豎,瞪著鍾馗:“幹嘛?你個隨時發情的種馬,敢打我老婆的主意,我弄死你。”
鍾馗卻笑得極其誠懇:“放心,我不會傷害她。”
隻是他越這樣,白衣越不敢上前。
“我就看看你有多重。”鍾馗揚了揚手中的稱。
稱過之後,發現白衣也是兩斤左右。
鍾馗腦子裏的疑惑,終於有了答案:這些碎屑有可能是一件衣服,而且是一件會自己爆開成碎片的衣服。
鍾馗摸著下巴想。
為了證明這一點,他悄悄潛入開始那三個命案現場,稱了所有命案現場的碎屑,發現都是差不多重量。
現在,四條命案終於有了相同的線索,那就是四件一樣奇怪的衣服。死者就是穿了同樣的衣服,然後衣服爆開了,他們才會出現赤身**的奇怪樣子。
如果能把苦主找來一個一個問就好了。不過他現在這樣跑去問東問西,會引起人懷疑的。
鍾馗想來想去,還是覺得點撥一下司馬鬱堂,讓他去問最好。
可是怎麽樣找司馬鬱堂才能不引起那個家夥的懷疑呢?鍾馗好苦惱。
偶遇,偶遇最好了。鍾馗一拍頭。
現在正是司馬鬱堂巡視長安城的時間。這會兒他應該走到飯館兒門口了
鍾馗來到飯館,然後坐在樓上,裝作觀景,時不時往下看一眼。
司馬鬱堂遠遠從街尾而來,鍾馗一見立刻下樓走到大堂裏,等著司馬鬱堂路過的時候,他好衝出去。
司馬鬱堂的腳步聲由遠而近。鍾馗抬腳正要出去,忽然聽見一個聲音說話,他便又硬生生又收回了腳。
“司馬大人,許久不見。”
那是梁柔兒的聲音,應該說,是那個謊稱自己叫梁柔兒的女人的聲音。她的本名叫什麽,她的真實身份,鍾馗到現在還不知道。
他被人以那種屈辱的方式殺死在眾人麵前,梁柔兒和司馬鬱堂都有參與的嫌疑。
這也是鍾馗對所有人隱瞞他還活著的原因之一。
隻是聽見梁柔兒的聲音,他的心還是不由自主猛烈跳了兩下。這樣讓他跟那些有七情六欲的凡人沒有兩樣。
身上的無常衣感受到了他的變化,立刻收緊了些。
鍾馗垂眼淡淡苦笑:他還是定力不夠,太容易在她麵前露出破綻。今天,就算了吧。
“我在巡邏。”司馬鬱堂客氣地簡短回答梁柔兒之後便不再說話。
“你怎麽現在變得這麽生分。”梁柔兒的語氣有些哀怨和失望。
“小姐想多了。”
“你說奇怪嗎?他作亂的時候,到處都是長得像他的人。現在他死了,就連那些長得像他的人也不見了。”梁柔兒的聲音哽咽起來。
“小姐不要再想他了。”司馬鬱堂的聲音不由自主溫柔了許多。
那些像鍾馗的人原本就是‘吸血魔’放出來嫁禍給鍾馗的。現在既然已經把鍾馗成功殺死,‘吸血魔’自然就不再浪費精力了。
鍾馗想起自己被**吊在半空中的屈辱場麵,越發不敢再逗留了,悄悄後退,轉身要從別處離開。
司馬鬱堂忽然冷冷出聲:“既然來了,不要鬼鬼祟祟躲著,出來吧。”
原來司馬鬱堂已經看見他了。鍾馗歎了口氣,隻能走了出去,衝司馬鬱堂作了個深揖:“司馬大人。”
他感受到了梁柔兒驚喜的目光,越發把頭壓得很低。
“什麽事?”司馬鬱堂目不斜視地問。
“沒事,我在樓上吃飯,看見司馬鬱堂大人路過,所以下來打聲招呼。”
“我跟你不熟。”司馬鬱堂冷冷回答,“以後打招呼就免了。”
“是,司馬大人,小人記住了。”鍾馗低頭應了,正要走。
梁柔兒卻叫住了他:“請留步。”
鍾馗當沒聽見,繼續走。
司馬鬱堂知道梁柔兒以為這是鍾馗,便索性叫住這人讓梁柔兒死心:“小姐叫你,你就停下來。跑什麽?”
鍾馗知道自己瞞不過梁柔兒,聽見司馬鬱堂叫他以為司馬鬱堂又起疑了,所以越發不肯停,隻管往飯館後麵僻靜的巷子跑。
司馬鬱堂拔腿快步跟了上來。梁柔兒也毫不含糊緊追了過去。
最後被他們兩個團團圍住堵在一個死胡同裏,鍾馗隻能停下來,無奈地問梁柔兒:“小姐叫小人何事?”
麵前之人麵貌平淡甚至有些猥瑣,聲音沙啞如破鑼,背還佝僂著,根本就不是鍾馗。梁柔兒笑了笑掩飾自己的失望:“沒什麽,隻是看你的衣服有些特別。”
聽梁柔兒這麽一說,司馬鬱堂也開始仔細盯著鍾馗的衣服看。
一根一根仔細排列的粗大紋路,不像是他見過的任何布料做的,倒是很像稻草。
幾天前,司馬鬱堂曾問過牢頭可有發現鍾馗的異樣。牢頭隻說,這個人就躺著睡覺,也不吃飯,也不起來活動,沒有別的異樣。隻不過牢房裏的稻草少了許多,莫非這家夥是吃稻草的?
“把你的衣服脫下來我看看。”如果是鍾馗,很有可能根本就沒有在牢裏待多久。他看見的隻是用稻草做的傀儡。說不定麵前這個也是那個傀儡。鍾馗用它來跟著他入宮,跟著他查案。
因為激動和興奮,司馬鬱堂的眼波在微微顫動。他努力壓抑著,生怕泄露自己的心思,嚇跑了對方。
鍾馗意識到自己疏忽了,讓心細如塵的司馬鬱堂察覺到了破綻,忙笑了笑:“我有個怪癖,喜歡穿稻草做的衣服。”
“你自己脫下來,或者我替你脫。”司馬鬱堂放冷了聲音,伸手從飯館門口的小爐子裏抽了一根燃燒著的木柴出來舉在手裏,沉著臉朝鍾馗逼近,一字一頓地接著說,“最快的方法就是一把火把衣服燒了。你自己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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