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迷幻的桃花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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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鍾馗知道自己臉上那張麵具根本騙不了小香,忙直起身:“哪裏,瞞著誰也不敢瞞著你。”

    “嗬嗬,那可難說,你要不是有事兒找我幫忙,說不定還一直瞞著我。”小香似怨似憤地看著鍾馗。

    剛打發一個,這個又來了。鍾馗有些頭疼了,幹笑了一聲:“那個,最近這些事情都太危險了,我怕牽連你。你不是好不容易才穩住人形嗎?”

    “從你出事到現在都好幾個月了。你怎麽不來找我?我還以為你真死了,你個狠心賊。”小香忿忿打了一下鍾馗的手臂。

    鍾馗齜牙咧嘴假裝很痛,然後帶著討好的笑說:“這不是沒顧上嗎?”他朝棉花糖使勁使眼色,讓棉花糖幫他脫困。

    棉花糖卻裝作沒看見,轉開眼冷笑:“嗬嗬,跟我有半毛錢關係嗎?誰讓你那麽花心,到處勾搭女孩子。”

    “這又是誰?”司馬鬱芬從門口走了進來驚訝地圍著小香轉圈。

    娘嘞,又來一個!鍾馗暗自哀嚎。

    小香也瞪著司馬鬱芬:“你又是誰?”

    司馬鬱芬哼了一聲指了指鍾馗傲然說:“我是他的主子的妹妹。自然也就是他的主子。”

    小香用桃花眼瞥了一下鍾馗,似笑非笑的問:“哪位高人能做你的主子?”

    鍾馗幹笑了一聲:“小的是司馬鬱堂大人請的擠奶工。”

    聰明的小香立刻明白了其中的奧妙,做出恍然大悟的樣子:“原來如此。”

    “司馬小姐找在下何事?”司馬鬱堂告訴司馬鬱芬這個院子是給棉花糖它們住的。而在司馬鬱芬眼裏棉花糖就是個寵物。鍾馗知道司馬鬱芬總不至於找個寵物說話,所以肯定是來找他。

    “你比看上去要聰明。”司馬鬱芬嘻嘻一笑,然後圍著鍾馗打轉轉,上下打量鍾馗。

    鍾馗被她看得渾身發毛,又不敢動。

    司馬鬱芬終於站定,從懷裏掏出一個小琉璃瓶:“我看你每日擠奶這麽辛苦,特地帶了一點桃花釀給你。”

    粉色的液體在透明的瓶子裏晃動,帶著星星點點的花蕊,煞是好看。

    “桃花釀?”鍾馗接過瓶子,仔細端詳。

    “這可是我修行時,精心挑選庵堂外桃花林朝南枝條上花苞和桃花蜜一起釀成的。費了我不少心思和時間,你可要端穩了。”

    定是司馬鬱芬刁蠻狂野到無法管束,司馬延才不得已把她送到了庵堂裏。她哪會那麽好心給一個才不過見過一次的卑微‘擠奶工’送什麽慰問品?所以這個瓶子裏裝的絕對不是什麽好東西。

    到底是扔了桃花釀,從牆上翻走,還是假裝不小心直接把瓶子摔了算了?鍾馗望著桃花釀,短短一瞬間,腦子裏已經閃過了數個念頭。

    “喝啊。”司馬鬱芬等得有點不耐煩了,陰森森地說,“你可不要辜負了我的一片好心。”

    小香微微一笑:“是啊,喝吧,你可不要辜負了小姐的一番好意。”

    司馬鬱芬特地來找他,今天他不喝,她自然明天還會來。

    況且小香也提醒了鍾馗,有她在,什麽毒都不怕。

    鍾馗揭開了瓶蓋,一陣幽幽的花香夾雜著酒香和甜蜜的氣息撲鼻而來。

    “咦?”鍾馗驚訝地挑眉,“這酒聞著還真不錯。”

    他仰頭把酒倒入口中。陽光下,喉結在白淨的皮膚下滾動,竟然別有一番攝人的風姿。

    司馬鬱芬看得有些呆了。

    小香的目光在司馬鬱芬和鍾馗之間來回逡巡。瞥見司馬鬱芬臉上的驚豔,她不由得微微一笑。不是鍾馗要花心,實在是他什麽都不幹都極容易吸引女人。

    鍾馗一口氣喝完,長歎一聲:“好酒。”

    司馬鬱芬這時才從呆楞中醒來,忙轉開頭,微微紅了臉,心中有些奇怪:這個‘擠奶工’也太白淨了。那張平常甚至有些醜陋的臉都壓不住他那過人的氣質,竟然讓她輕易就看得走了神。

    “謝小姐賞賜。”鍾馗恭敬地把琉璃瓶退還給司馬鬱芬。

    司馬鬱芬接過瓶子,小心的觀察鍾馗:“怎麽樣?”

    “好喝,要是有下酒菜就更好了。”鍾馗老老實實回答,“不過這個酒有點甜,不太適合我這種大老爺們,小姐還是留著自己喝比較好。”

    “我不是說酒的味道,我是問,你有什麽感覺嗎?”司馬鬱芬又湊近了一點,低聲問。

    鍾馗疑惑地側頭想了想,回答:“沒什麽感覺。我該有什麽感覺嗎?”

    話音未落,他就聽見耳邊響起小香的驚叫,然後周圍的一切怪異地忽然在他麵前傾倒了。

    直到臉碰到了地麵,鍾馗才意識到是他像被推到的石像一樣直挺挺的側倒在地上。

    然後就被沒有然後了,他徹底睡死了過去。

    不管小香怎麽用力搖晃,鍾馗都沒有反應,她隻能用上了醒神香,掐人中,紮針各種法子。可是鍾馗還是一動不動。

    小香一把捉住司馬鬱芬的胳膊,發狠地大聲問:“說,你到底給他喝了什麽?”凡人的毒物對於鍾馗來說,根本沒有用。他就這樣絕對有人針對他。

    “桃花釀的酒啊。”司馬鬱芬一臉無辜。

    “胡說,他喝普通的酒根本就不會醉。”小香低聲嗬斥,伸手發狠捏著司馬鬱芬的肩膀,“快說,不然我把你臉皮揭下來。”

    不要說司馬鬱芬,就連站在她們身後的棉花糖都被小香臉上的陰鬱狠辣驚得打了個寒顫。

    司馬鬱芬快被嚇哭了,臉色發白卻說不出話來。

    一個身影掠過,把司馬鬱芬從小香手裏救了下來。等他們站定,小香才看清楚,原來是司馬鬱堂來了。

    “出了什麽事。”司馬鬱堂回到家中聽說司馬鬱芬來大廣寺了,就知道她一定會闖禍,所以立刻就趕過來了。

    “你的好妹妹,把他給毒暈了。”小香咬牙切齒地說。

    司馬鬱堂瞥了一眼地上帶著詭異微笑熟睡的鍾馗,沉下臉問司馬鬱芬:“怎麽回事?”

    司馬鬱芬癟著嘴說:“庵堂裏的師太喝了我釀的桃花釀都會發瘋,所以我想知道,這個酒對男人有沒有作用。”她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低下頭不敢出聲了。因為司馬鬱堂的臉色越來越陰沉,竟然比小香還要駭人。

    司馬鬱堂從司馬鬱芬手裏接過瓶子,嗅了嗅瓶口:“你加了什麽奇怪的東西?”

    “沒有。就是用桃花的蜜釀酒,釀好之後泡了一點桃花進去。”司馬鬱芬擺著手,低聲嚅喏。

    司馬鬱堂要叫郎中,小香悄悄擺手。司馬鬱堂才想起鍾馗的脈象跟別人不同,全憑鍾馗自己支配。他想要跟凡人一樣,那就一樣。有時候看上去他和平日一樣其實卻脈象全無。

    跟平日一樣,在鍾馗暈過去之後,他們做的就隻有等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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