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陽將畫一卷，交給袁姍姍，這樁交易就算完成了。

    錢回去他自然會安排。豪富人家講的是體麵，要不然陳陽也不會出價500萬。石明對此放心得很。

    這時孫佐民就起身告辭了。他今天收獲不少，琴也聽了，自己也表演了，譜子還讓陳陽潤色了一番，心中滿意得很。

    拉住陳陽的手，孫佐民久久不願放開：“陳老啊，從今往後我們就是朋友了。你不會因為我是個俗人，而不願意和我交朋友吧？”

    陳陽道：“孫部長說哪裏話，你要是俗人，在場的就沒有雅士了。什麽時候您來江南，也好讓我一盡地主之誼。”

    孫佐民道：“會去的，會去的，江南是靈秀之地，一定會去的。”

    公良喜道：“說不定什麽時候孫部長就主政江南了。”

    羅明雙看了公良喜一眼。

    孫佐民道：“公董啊，這話可不能亂說。你雖無心，被有心人傳揚開去就不好了。”

    公良喜忙道：“是，是，是我失了分寸了。”

    抬頭環顧四周道：“你們都當沒聽見啊。”

    石明道：“我向來知道你是個大嘴巴。你就是不說，我也隻當你是在胡扯。”

    眾人都笑起來。

    一幫人將孫佐民、羅明雙、王秘書三人送出門外，孫佐民又拉住陳陽的手說了一會話，才依依惜別，鑽進車去。

    陳陽站在門外，不住向孫佐民揮手致意，直到車子沒影兒了，才回轉身去。

    公良喜道：“陳老啊，今天這麽多人中，收獲最大的就是你了。”

    陳陽道：“對啊，誰叫我慧眼識珠，買了一副好畫呢？”

    公良喜搖頭道：“不是畫。”

    陳陽明知故問道：“不是畫是什麽？”

    公良喜道：“這還要我說出來嗎？孫部長對你這樣熱情，我羨慕得很啊。你500萬買一幅畫，花出去的是錢，買回來的不是畫，是豪情啊！你這種性格脾氣，能不叫人喜歡嗎？就是我公良喜也一心想要交你這個朋友。”

    陳陽道：“公董，我們不早就是朋友了嗎？”

    公良喜眼珠一轉道：“陳老，我要跟你拜把子。”

    袁姍姍撲哧一聲笑出聲來。她覺得這個公良喜太逗了，怎麽想起來跟老爺子拜把子呢？

    陳陽道：“這可不行，我今年90了，你才多大？到時候發誓詞，說到‘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你可不合算啊。”

    說得石明等人都笑起來。

    公良喜道：“陳老，你不像90歲的人啊，看上去最多80。”

    石明道：“哪有80，最多75。”

    公良喜道：“你收了500萬嘴就甜了。這種話也說得出來。可不像你石大會計師一向嚴謹的作風啊。”

    秦韻替丈夫辯解道：“陳老看起來就是顯得年輕嘛。”

    公良喜道：“你們夫妻兩個兩張嘴，我說不過你們。”

    石明道：“主要陳老太客氣了，我都說送給您了，您還非得給500萬。”

    公良喜道：“這就是境界問題了。境界未到，你是想不明白的。500萬對你來說是大錢，對陳老來說卻是小錢。人若是在小錢上計較，難免丟了大錢。”

    陳陽道：“這是你說的，不要往我身上套。我隻是不占人便宜，不讓朋友吃虧。”

    公良喜道：“石大會計師，聽清楚了沒有，陳老可把你當朋友呐！”

    石明道：“這是我的榮幸。”

    公良喜道：“一句榮幸就完啦？真是秀才人情紙半張！陳老在三秦這些天，你可得把他陪好了。我也是酒店事太多，不然這事還輪不到你！”

    石明忙道：“一定，一定。陳老今後的行程隻管交給我。保證安排得妥妥帖帖的。”

    平空得了別人500萬，石明心中也是過意不去，正好趁這個機會表表心意。

    就拉住秦韻，兩夫妻商量起來。

    此時秦韻對陳陽的那點妒忌心理早已煙消雲散。

    這樣一位出手闊綽的大闊佬，你妒忌他幹什麽？拍馬屁還來不及呢！

    10萬的時候還可以擺擺藝術家的臭架子，都500萬了，還擺什麽臭架子。500萬比一個藝術家架子實惠多了。

    商量好了石明就問道：“陳老，不知道您到終南山來是純粹旅遊呢，還是另有目的？”

    陳陽道：“不瞞你說，我想學些養生之道。”

    石明道：“了解，了解。”

    這也是人之常情，對一位90歲的老人而言，沒有什麽比自己的健康問題更重要的了。

    石明又和秦韻嘀咕了一陣，過來說道：“陳老，終南山真有一位隱居的高人，擅長道家的養生之道，名字叫做‘昏明老人’，是秦韻的古琴老師。隻是這人雲蹤無定，不一定就能找到。”

    陳陽聞言大喜。他並不是真的想學什麽養生之道，隻是想找個擋箭牌。這個昏明老人這麽神秘，實在是個再好不過的擋箭牌。以後自己有什麽事情隻管往他身上推就是了。

    想好了便道：“不知道這位昏明老人有沒有一個落腳之處？”

    秦韻道：“落腳之處是有的，就是終南山深處的‘昏明洞’。但是這昏明洞不好找，我去了也要費好大一番功夫才能找到。”

    陳陽道：“你隻要告訴我大致的方位，我自己慢慢去找。”

    他根本就不打算去找這個昏明老人，隻是做個樣子，回去就說益智丹是昏明老人給的就完事了。

    但是秦韻不是這樣想的，她想好歹也收了人家500萬，總得幫他把這事辦妥了，也算是還他的情，就道：“陳老，還是我帶你去吧，我怕你去了找不到地方。那個地方就是我去不小心也會迷路，更別提你人生地不熟的了。”

    陳陽無奈，隻得道：“那好吧，你什麽時候帶我去？”

    秦韻道：“明天吧，明天我們一早出發。隻要找到了昏明洞，就是他不在，我也有辦法聯係上他。”

    “好吧。”陳陽道：“那就明天早上吧，我在酒店等你們。公董你去不去？”

    公良喜道：“我就免了吧。酒店裏事多。今天就算是忙裏偷閑了。再說我才52歲，閻王爺暫時還想不到請我去。等我也到90了，再去找這個昏明老人學些養生之道。”

    陳陽道：“那也隨你，到時候你要向我學，我可是不輕易教你的。”

    公良喜道：“別啊，陳老，到時候我付您學費還不行嗎？”

    “學費可是很貴的。”

    “甭管多貴，有價就行。”

    兩人說笑著又進琴室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