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進琴室也不聽琴了，陳陽坐著喝了盞茶，說一會閑話，就起身告辭。公良喜早就想走了，見陳陽一站起來，忙也告辭。

    二人出門坐了各自的車，就向華天大酒店去。

    到了房間內，見陳耀明帶著一個陌生人正在等。陳陽猜想這大概就是陳家山派駐終南山的那位員工了。

    那人本來坐著的，見陳陽來了趕緊站起來。

    陳陽微笑著向他點點頭，自己先在沙發上坐下了，才招呼他道：“坐，坐。”

    那個員工看看陳耀明。

    陳耀明也道：“坐，坐。”

    他才重新坐下。

    陳陽見他30多歲的樣子，心想陳家山怎麽不派個年青人過來，30多歲是有家室的人了，獨自在終南山生活上多不方便，便道：“在這裏多久了，想家嗎？”

    那個員工就笑起來了，回道：“老爺子，我就是這邊的人。”

    原來陳家山雇了個終南山本地人找老道士。

    陳陽向陳耀明道：“你爸爸安排得好。”

    又向那個員工道：“你叫什麽名字？”

    那個員工道：“我姓顧，名字叫渚清。”

    陳陽道：“渚清沙白鳥飛回，你這名字起得不錯啊。你父親有學問。”

    顧渚清笑道：“我爸爸是個農民。我這名字是行族裏一位長輩給起的。”

    “是嗎？”陳陽道：“你這位長輩有點意思，是知識分子嗎？”

    “不是。”顧渚清道：“他早年是終南山上的一個挑夫，專門給各大道觀挑東西的。後來年齡大了，挑不動東西了，就去當道士，當了沒有幾年，又還俗去承包山地種藥材，種了許多年也沒見種出什麽值錢的東西來，就把山地轉給別人了，現在也不知道在哪裏。我是有十幾年未見著他了。”

    聽起來是一個落魄者的故事，陳陽也不放在心上，問道：“你拿著圖畫去找老道士，有點眉目嗎？”

    雖然知道顧渚清不可能找到那位虛構中的人物，陳陽還是問了一句。原因無他，圓謊而已。

    顧渚清道：“自從陳總裁將圖畫寄給我後，我一直就沒去找。”

    陳氏集團的員工都知道陳家山隻是公司總裁，陳陽才是董事長。

    “你為什麽不去找？”陳耀明還不知道這事，一聽就生氣了。

    什麽意思嘛，雇傭你就是為了找那位老道士的，你人都不去找，將你雇來做什麽？這樣不負責任的員工，陳耀明還真沒見過。

    陳陽就知道這中間肯定有原因。顧渚清又不是傻子，當著老板的麵說起自己不守職責的事情來，還一臉的神態自若。

    便道：“有什麽原因嗎？”

    顧渚清點點頭道：“我見過圖畫上這人，知道他是誰。所以沒去找，隻問了問。”

    “啊？！”陳陽驚呼起來。這無中生有虛構出來的人物，顧渚清居然說自己見過，到底是別有用心，還是巧合之下，確有其人？

    “太好了！”陳耀明情不自禁地站了起來：“你快帶我們去找啊！”

    顧渚清根本沒有起身的意思，說道：“這個人找是找不到的，隻能等。我所以沒跟總裁說自己見過這人，是怕萬一等不到，最後總裁說我撒謊，我倒落了個不是。”

    這話把陳陽也聽糊塗了，問道：“怎麽回事呢？你能不能說清楚點？”

    顧渚清清了清嗓子，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

    原來圖畫上的這位老人就是給顧渚清起名的那位長輩，名字叫做顧昏明，住在小樵村。

    陳陽一聽就留上心了，不知道這位顧昏明和秦韻說的那個昏明洞有什麽關係。

    這位顧昏明據村裏的老人說，十幾年前就已經80歲了，看起來卻隻有60多歲的樣子，走起路來虎虎生風。村裏人都說，顧昏明之所以看起來年輕，是因為當了多年挑夫的關係。常鍛煉的人比一般人是不顯老。

    陳耀明聽了大失所望，他還以為顧渚清說的是何方神仙，原來是一位當過挑夫的老頭，就算看起來比一般人年輕些，那又有什麽神奇之處，自己90歲的爺爺看起來也很年輕啊。

    轉頭就向陳陽道：“爺爺，顧渚清說的跟圖畫上的應該是兩個人吧？”

    顧渚清見陳耀明開口了，就住口不言。

    陳陽斟酌道：“這要等見過了人才知道。古話道大隱隱於市，這位顧昏明老人就是那位老道士也說不定。顧渚清剛剛不是說過嗎，他早年也當過道士。”

    顧渚清連忙點頭道：“是的，他曾在‘昏明觀’裏當過道士。”

    “什麽？”陳陽驚呼道。這人名字叫做顧昏明，又曾在昏明觀裏當過道士，莫非和秦韻說的是同一個人。

    當下好奇心大盛，就叫袁姍姍給石明打電話，問一問那位住在昏明洞的老人叫什麽名字。

    電話通後陳陽將事情一說，石明也不知道。

    問了秦韻才把電話回撥過來：“陳老啊，我問了，秦韻的師父名叫顧昏明，是終南山小樵村人，隻是他在村子裏已經沒有房子了，去那邊是找不到人的。”

    名字、住址都一樣，是同一個人無疑了。

    “嗯，明白了。”掛了電話，陳陽心想真是巧了，自己隨口胡謅的一個人，陳家山照著樣子叫人描摹出來，居然真有其人，而且這人還很神秘，似乎真有兩下子。

    自己想想也覺得好笑，又對這顧昏明起了無窮的好奇心，就對顧渚清道：“你把這位昏明老人的事情好好跟我說說，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

    在顧渚清的描述下，顧昏明就是個可憐的孤寡老人，無妻無子無女，十幾年前每年清明都會回一趟小樵村，因為他父母的墳在那邊，但近十幾年連清明也不回去了。村裏的老人都說他老了，走不動道了。但今年清明有人又看到他了，說他的相貌一點也沒變，還是十幾年前的樣子，走起路來虎虎生風。

    村裏的老人都不信，仔細算起來顧昏明也90多了。90多歲的老人走路虎虎生風，哄鬼呢！

    話說到這裏顧渚清的敘述就結束了，最後他總結道：“這個人找是找不到的，隻能等。時間就在清明這幾天，回來他也是給父母上墳。我們隻要在每年清明那幾天守住他父母的墳頭就可以了。其他什麽辦法都行不通。”

    陳陽卻注意到了另外一個問題，他問道：“你說今年有人看到顧昏明了，那人是誰？”

    顧渚清道：“那是我一個堂叔。對了，他有個女兒在華天大酒店上班。”

    “誰？”

    “顧秀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