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家就已經兩點多，中午兩人都沒吃飯，和珠什麽也不肯吃，樓蘭風自己叫了一份點心邊吃邊調看了葉家的監控。兩天來紅外移動感應隻有一次開機，還隻是錄到一隻貓夜裏鬼頭鬼腦橫穿了葉家的院子。

    突然想到了寧檬當時離魂時既然能找孤魂問到凶手，當然也能問到是否有共犯，自己怎麽就忽略了呢？樓蘭風暗罵自己愚蠢，然後撥通了寧檬電話，可惜答案令人失望，寧檬說：“我們當時一高興忘乎所以，忘了這個茬，光顧著爭吵爭論第二天讓不讓我去了。不過我記得他們沒說還有其他仇人，都是僅僅指證葉翔。他們陰魂不散守候在那，如果有其他共謀，不可能不一起說出。”

    “不知道那些孤魂還在不在那裏，在的話要詳細問問。”

    “如果仇怨已申很可能散了，你要是真的懷疑有共犯，那我們晚上再去看看。”

    二人約了一起晚餐，然後再去劉莊調查。

    寧檬這樣的人平時活動的範圍其實極其有限，她們基本不能隨意上街出現在公眾麵前，否則就會引來騷亂。這一點與和珠倒是很相像，和珠看著滿屏幕的假滿洲人演繹的先祖裝腔作勢爭風吃醋，回顧過往的榮耀；而寧檬恰恰是個演員，她耀眼的光輝都是在屏幕上體現，現實中大多數時間反而是圈在家裏難以動彈，還不如普通人自由自在。

    寧檬要是知道自己被拿來和滿臉皺紋三百年的僵屍做比較，恐怕會老大不高興。

    家裏多了和珠變得很不方便，樓蘭風特地打電話給管理處讓他們暫停所有房間服務，一切自給自足，任何人不得再進入他的房間，免得和珠和服務人員意外碰上。

    傍晚要出門時和珠還在看電視：“沒想到皇子不是皇上親生，嬪妃居然肆意和貴戚偷情，真是萬萬沒想到！”

    樓蘭風：“你可別看著看著就當真了，這都是瞎編的，放你們那會整個劇組都要滿門抄斬、株連九族。”

    原本和她約法三章是要將她鎖起來的，想想似乎也沒多大必要，她既然一路服從跟隨而來，沒必要這時候再自己跑了，想單獨進城就不會躲山溝裏吹風了。

    和珠倒也非常聰慧，很快學會了使用遙控器等開關。即便鬥轉星移時隔幾百年，學這麽簡單的東西總不至於比孩子還笨。

    寧檬選了一家法國餐廳，說是比較清靜。樓蘭風接觸過的所謂西餐僅限於披薩、漢堡或者簡易的牛排餐，這麽中規中矩的地方有些不自在。劉瑜酒店管理出身，恐怕比寧檬本人對此還要在行，一路教會了樓蘭風，兩人玩得高興就像一對小情侶。

    寧檬談笑嫣然，美目流盼，紅酒入口飛霞上臉，恰似小樓光景，雖然明知內核換人，樓蘭風還是不禁又開始心旌動搖，低聲笑道：“咱們開火車進衛生間？這也算一箭雙雕吧？”

    寧檬斜眼看著他，桌下踢了他一腳！

    飯後兩人直奔劉莊，到了葉家寧檬稍加勘查就黯然搖頭，她說孤魂散盡，已經無處詢問。

    樓蘭風：“恐怕真的如你所說，沒有其他共犯，不然那些孤魂豈能輕易放過。”

    回到家已經十點，和珠看到他站了起來，很聽話不再行禮，點頭微笑：“大人回來了。”

    樓蘭風示意她坐下。她倒是沒有之前拘謹，坐下繼續看電視，隻不過已經換成了現代劇，邊看邊說：“媳婦忤逆，居然還敢強詞奪理，杖三十披枷示眾三日，準保再無下次！”

    樓蘭風嗬嗬笑：“所言極是。”

    裏外看了一圈，和珠似乎一直坐在沙發中就沒挪地方，樓蘭風問她：“你難道就不需要吃點東西？像個常人那樣？你這麽不吃不喝我覺得實在不靠譜。”

    和珠搖搖頭：“脾胃虛弱，五穀難進。”

    樓蘭風：“你真的不會是喝血的吧？”

    和珠明顯不悅：“血食惡濁，大人怎麽一再提起？”

    樓蘭風：“不喝點水？”

    和珠猶豫了一會才說：“我需要再浸泡水中數日，才能得以快速恢複，不知大人可否提供方便。”

    樓蘭風點頭：“怪不得你依山傍水而居，這個事很簡單，等會就辦。不過咱們話說在前頭，我現在可以不逼你回答，但是最終必須得給我一個解釋，你我都心知肚明，在你身上發生的一切不可能毫無來由，我職責所在，把你放歸人世之前必須確定你無害。”

    和珠默然，許久才說：“大人救我大恩，和珠本不該隱瞞，隻因事有蹊蹺，還未理通，來日必定合盤托出，毫不遲疑！”

    樓蘭風：“我也和你實話實說，像你這樣來路不明，沒有戶口身份的人，是難以在這個世界久留的，咱們必須得心往一處想，共同找到一條解決之路，你才能避免殺身之禍。”

    和珠點頭稱是。

    樓蘭風也覺得和她再說不出什麽，無事可做，居然陪著她看了一會婆婆媽媽的戲！

    樓蘭風教會她如何點播。

    還和她交流心得：“你要是喜歡看婆婆虐兒媳，挑韓國的劇。”

    和珠笑著點頭。

    “要是想學僵屍喝血，就看美國的劇。”

    和珠臉又拉了下來。

    樓蘭風出門買了兩套最老式的掛鎖。

    午夜時，樓蘭風放好了一浴缸熱水，教會和珠如何調節水溫上下水，然後對她說：“你想泡多久泡多久，泡好了叫我放你出來。衣服繼續穿今天的吧，明天再買兩套換洗。”

    和珠點頭稱是：“勞大人破費，和珠日後必當圖報。”

    “別給我惹麻煩就好。”

    樓蘭風把她關在裏麵，在外麵加了一把鎖鎖上了。等會睡著了，他可不想被人偷襲一口咬破脖子。

    之後又在客房加了一把鎖，把電視機也搬了進去。明天開始不能讓她繼續坐在客廳裏，萬一服務處的不聽話跑進來，後果難料。

    入睡前細聽衛生間動靜，隻有偶爾的水聲，和珠很安靜。

    樓蘭風歎口氣：“我這是何苦來哉！”

    第二天早上起來，衛生間居然毫無動靜，樓蘭風剛剛靠近，和珠就在裏麵說：“大人早安，和珠收拾好了。”

    樓蘭風開鎖把她放出來，反而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問她：“還是不吃早飯？”

    和珠已經穿戴整齊，聞言搖搖頭，看上去氣色又好了不少。

    樓蘭風把她帶入客房：“既然不吃不喝，這裏有精神食糧，你繼續看你的電視吧，我把門反鎖了，任何人來都不要應門。”

    和珠點頭稱是，打開電視兩眼放光。

    樓蘭風歎口氣：“這大媽過了幾百年都是大媽，而且愛好都能趨同。”

    突然心中一動，和珠看上去似乎比昨天要年輕了幾歲，看來今天回來要好好盤問一下她的身世，不管死了多久，總有自己的家世，這些多問問也許有助於了解她的秘密。

    治療時孟影走過來，臉上掛著日常的微笑，樓蘭風當著她的麵脫光下水已經習以為常，就要躺下去時，孟影突然問：“最近是不是很忙？”

    樓蘭風聽她問得奇怪，感覺必有什麽事，直接問道：“有什麽問題？”

    孟影：“給你提個醒，今早娛樂新聞有個熱點，女星寧檬和神秘男子法國餐廳親密晚餐。”

    樓蘭風目瞪口呆還沒反應過來，孟影：“快躺下去吧！”二話不說將他直接扣下去封在透明棺材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