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暴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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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臨吧,奧賴溫!”雷諾的聲音回蕩在垃圾山之間。
但是,什麽都沒有發生。
“怎麽會……”雷諾心裏一驚,魔力的灌注愈發劇烈。
一個慵懶的聲音在他的耳邊響起:“對付這些連魔力都沒有的垃圾,實在是太掉價了,吾輩的力量不是被用來清理垃圾的,你可是伊齊基爾的弟子,這點小事應該難不倒你的吧,自己解決好了。”
哈?
自己第一次召喚星靈,這家夥居然就開始罷工了?雷諾一時不能接受這個現實,難道不是簽訂契約之後,星靈就會無條件為自己而戰嗎?罷工是什麽情況?
可憐的小雷諾,事實上,和其他的召喚物不同,星靈對於契約的執行有很大的自主權,這通常與召喚者的魔力強度有關,因為讓星靈現身有兩種方式,第一種消耗召喚者自身的魔力,星靈幾乎會百分之百執行召喚者的命令;另一種方式是消耗星靈自身的魔力,這一般會發生在契約者魔力過低或者受傷很重的情況下,以這種方式現身的星靈自主性極高,還可以自由選擇降臨和回歸的時機,能對這種狀態下的他們產生約束的,大概隻有和契約者的羈絆了。
不過顯然,雷諾和自己的星靈們還沒有那麽鐵的交情,而單憑他現在的魔力根本連一分鍾的召喚都無法維持,所以,出現星靈罷工的情況也不是什麽意外的事。
這邊雷諾還沉浸在被自己的星靈放鴿子的尷尬之中,另一邊的混混們可沒有那麽好的耐性,一開始雷諾身上湧起的魔力波動確實讓他們嚇了一跳,但隨即他們就發現並沒有想象中的冰刃亂舞或者烈火加身,於是這些家夥的膽子瞬間就大了起來,甚至因為之前一瞬間的慌亂,有些惱羞成怒。
“臭小子,裝神弄鬼,現在玩夠了吧!”
混混首領最先按捺不住,一腳飛來,直接把還在發呆的雷諾踢倒在地,剩下的混混們一擁而上,把雷諾圍在中間就是一頓痛毆。
狼狽不堪的雷諾隻來得及用手臂護住麵部,蜷縮起身體,盡量減少被打的部位,根本沒有一絲還手的餘地。
“蠢小子,你的魔力呢?”
耳邊再次響起奧賴溫的聲音,這次他顯得有些氣急敗壞,一派恨鐵不成鋼的語氣。
魔力?
聽到這個詞,雷諾下意識地讓身上的魔力按照伊齊基爾教導的方式流轉起來,陡然間,筋肉裏似乎充滿了力量。
“哈啊!”雷諾不管不顧地一甩手臂,洶湧的魔力伴隨著他的動作爆發開來,把圍在身邊的小混混們全都掀翻在地,甚至個別倒黴的家夥被甩飛四五米,直接撞在不遠的牆壁上。
“什……什麽?”被掀飛的混混們掙紮而起,驚疑不定地看著忽然間大發神威的雷諾。
“這是……我做的?”雷諾低下頭看著自己的雙手,臉上寫滿難以置信。
混混首領從地上爬起,剛剛他摔倒時頭剛好擦在一塊石頭上,血滲下來染得半張臉都是鮮紅。他緩了緩神,舉起木棒直衝過來,嘴裏憤怒地咆哮:“少在那邊得意了小鬼,你還差得遠呢。”
雷諾慌慌張張地調集體內的魔力,雙臂借著暴漲的力量架在身前。
嘭!
混混首領的臂力大得驚人,猙獰的木棒帶著風聲砸下,被雷諾用胳膊擋住,他的雙臂上不時浮現出紫色的流光,靠著這股魔力才堪堪支撐住身體,但手臂已是大片的青紫。
混混頭領見此,手腕用力,木棒換了一個角度再次狠狠砸下,雷諾才剛剛擋下,下一次攻擊又來到了跟前。
“臭小子,居然害得本大爺這麽狼狽。”混混頭領攻勢愈加狂猛,他在來到這片遺忘之地前,原本是一名附近王國的守備軍,後來因為違反了軍規被流放。曾經在軍中受訓的經曆,成了他製霸一方的資本,此刻,帶釘木棒被他當做雙手闊劍施展開來,打得雷諾是風雨飄搖,搖搖欲墜。
而在雷諾看不到的地方,獵戶座星靈奧賴溫正撚著自己翹起的兩撇小胡須,饒有興味地注視著這場戰鬥。
“果然,雖然初步掌握了魔力,但是應用和實戰方麵簡直是一塌糊塗。”
他苦惱地捂住眼睛,好像不忍心再看下去,但目光卻透過指縫,牢牢地鎖定在苦苦支撐的少年身上。
“也別要求這麽高嘛,畢竟他還隻是一個十幾歲的孩子,能在伊齊基爾那種粗暴無腦的教育模式下短時間學會魔法就已經很不簡單了,他總共不過修行了半年而已,還指望他能一下子變成個戰士嗎?”
另一個聲音響起,聲音的主人並未現出真身,但聽起來應該是個美麗的婦人。
“海格,你覺得呢?”奧賴溫對著空氣問。
“他又沒和我簽訂契約,我管不著。”海格力斯的態度淡漠。
“真是的……有必要跟一個小孩子賭氣嗎。”奧賴溫無語地搖搖頭,“算了,觀察得也差不多了,看起來該我出手了,否則這小子真要撐不住了。”
他站起身子,活動一下手腳準備介入戰場,但下一刻混戰中心卻猛然爆發出一陣劇烈的魔法波動。
“這是……”奧賴溫吃了一驚,一個閃現來到戰團上空。
隻見受困於攻勢下的雷諾爆喝一聲,渾身的魔力隨之變得無比狂躁,以他自身為中心,無規則的魔力如火焰般爆發,這一次他的魔力毫無保留地釋放,連周遭的土地都在這股衝擊之下裂開了縫隙。
首當其衝的就是那個混混頭領,即便有軍中的底子,長久的懈怠也讓他難以抵禦這陡然爆發的龐大魔力,揮出的棍棒被反彈回自己身上,人也被震飛,撞在之前的牆壁上,不過這次牆壁直接被他撞碎。從天空往下看去景像震撼無比,以雷諾為中心,足足有十米的範圍被這一招給清空了,甚至地麵都被掘出了不淺的大坑。
暴走過後,雷諾像斷線的木偶一樣,直直的向下倒去,鼻血流了一臉,沒等他落地,就被出現在身後的奧賴溫攬在懷裏。
“真是亂來啊,”仔細檢查了少年的狀況,奧賴溫無奈地歎口氣,“該罵你愚蠢還是該誇你結實呢,這種程度的魔力爆發,居然沒有導致魔力衰竭,你這小家夥的魔法源是有多變態。”
他又看看四周一片狼藉的景像,感到一陣無語。
“我們又不會真的丟下你不管,至於這麽拚命嗎,真是個不服輸的小家夥。”
“總之,”奧賴溫一把把雷諾扛在肩上,“先離開這裏吧。”
一陣光芒閃過,兩人從原地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