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你可以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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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不當再次把目光放在秦淮河上,平靜開口。

    “獨坐池塘如虎踞,綠蔭樹下養精神。”

    加字數了,七絕了這是。

    無論七言絕句還是五言絕句,重點都在後兩句。

    這兩句和前麵兩首同樣是不顯山不露水,普普通通。

    不過這次士子們學乖了,再怎麽皮再怎麽癢癢的家夥也沒有插嘴。

    他們已經被何不當治改了。

    好的或者差的詩,這家夥都能講些個歪理,還讓人灰頭土臉無法反駁。

    所以他們又開始保持謹行慎言的優良素質了。

    何不當掃視了一圈,發現這些都學乖了,沒一個說話的。

    就知道你們這次學乖了,何不當心道。

    再一再二不再三,這些士子又是這個時代的精英階層,腦子還是有的。

    但是別以為謹行慎言就行了。

    何不當也不是什麽善茬,一肚子壞水。

    選這首詠蛙是做什麽的,肯定要錘哭他們。

    “春來我不先開口,哪個蟲兒敢作聲?”

    哪個蟲兒敢作聲?

    這麽淺顯的意思,士子們瞬間就明白了。

    所有人都一副難以置信的樣子。

    感情多嘴挨錘,少說話還是避免不了挨錘。

    “獨坐池塘如虎踞,綠蔭樹下養精神。春來我不先開口,哪個蟲兒敢作聲?詩名:詠蛙,各位說句話啊,有什麽看法?”何不當一副正經的樣子開口詢問。

    可這時候怎麽會有人回答他,誰說話誰傻嗶啊!

    他們一個個麵色難看,像吃了死耗子一樣。

    “有沒有感覺到一隻巨蛙出現在心中,有沒有發現原來青蛙也有如此凶焰滔天的一麵,不巧,這也是一首寫實詩,還請飽讀詩書各位給一點中肯的評價。”

    何不當心裏快笑瘋了,臉上依然是一副安靜如貓的模樣。

    眾人感覺瞬間受到一萬八千點傷害,恨不得掩麵而走。

    可是現在走就顯得有點輸不起,心胸狹窄了。

    作為領頭人,楊文忠無可奈何開口道:“這是一首傳世之作。”

    楊文忠強忍心中的無奈。

    現在他肯定不能詆毀這首詩,這詩是好是壞,絕大多數人都能明白。

    “何掌櫃把青蛙本身的形象升華到如此高妙的境界,在下佩服。這首詠蛙小中見大,舉重若輕,是不可多得的佳作。”

    “何掌櫃觀察細致,把青蛙蹲的姿態寫成“如虎踞”,非常傳神,蛙蹲和虎踞這兩種姿態確實酷似。”

    “‘虎踞’卻把青蛙身上的“虎氣”凸現出來了,賦予了青蛙“虎”的氣質,這種聯想確是神來之筆。”

    “後麵把“蟲兒”作為陪襯的對象,合乎青蛙的活動規律,讓青蛙的“萬蟲之王”的形象躍然紙上,讓人陡生“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感歎。”

    “其實老朽更佩服的還是那句“春來我不先開口”,普普通通,卻非它不可......”

    楊文忠一口氣做出了好多句解釋。

    這首詠蛙是異常豪邁,可這種豪邁刺傷了楊文忠,讓他發現自己已經年輕不在。

    提學官育人子弟的身份是他現在最大的寬慰,不自覺的,他就喜歡上了這句‘春來我不先開口’。

    “那就能發給我一個伶人了唄。”何不當露出了笑容。

    領袖的大作,肯定是氣吞萬裏如虎啊。

    提學官反常的露出了笑容,他已經破罐子破摔,或者說覺悟了,豪情道。

    “風流人物自然有佳人相伴,請!”

    何不當當仁不讓,提步向前,人群散開一個通道。

    走進文魁大會的會場後,何不當發現了一個熟人,雲中鴿。

    這家夥正在和一個美貌的伶人談笑,絲毫沒有收到外麵的影響。

    何不當有點生氣。

    不是朋友嗎,剛才我怎麽也算是落難了吧,別說搭把手了,這家夥竟然看都不去看一眼。

    何不當來到雲中鴿身前道:“雲八兩,在這可玩的開心?”

    “啊,掌櫃的啊,你還真的來了,我在這很好啊。”雲中鴿表情驚訝似乎現在才知道何不當來文魁大會了。

    何不當的臉瞬間黑了。

    這家夥還會打馬虎眼了。

    豈有此理。

    “那你知道我來文魁大會做什麽嗎?”

    雲中鴿楞道:“你來做什麽?”

    “當然是為了讓你玩得更開心點。”何不當臉上滿臉冷笑,就差用咬牙切齒表達他的不滿了。

    雲中鴿:“......你這是怎麽了掌櫃的。”

    “我剛才遇到麻煩了,那麽那麽大的動靜你都不知道?”

    何不當說出這句話雲中鴿滿臉難以置信。

    他的表情很到位,有模有樣的,就像是真的不知道一樣。

    這句話傳到其餘士子耳中就不一樣了。

    哪是您遇到了麻煩,根本就是俺們被教育了一番。

    士子們低頭迅速走開,雲中鴿這一個桌子迅速成了是非之地。

    一旁的楊文忠道:“何掌櫃,您上座?”

    他發現情況有點不對,如果在鬧出點幺蛾子,那就更難收拾了。

    何不當想了一下,道:“好啊。”不過他沒打算就這樣放過雲中鴿,冷聲道:“雲中鴿,作為朋友,你剛才的做法可不仁義啊。”

    到底是雲中鴿頭沒那麽鐵,他不擅長死不承認,苦著臉道:“掌櫃的,您是什麽人啊,就算區區在下不去給您幫忙架勢,您一樣能應付自如,這天下誰能難為您啊。”

    狡猾的雲中鴿上去就是一串馬屁,圓滑的很。

    何不當臉上雖然還是不悅,但心裏倒是高興了一些,他也喜歡聽人拍馬屁。

    “那你還真是真知灼見。”

    說完後,何不當跟著楊文忠走上一個小高台,那是是欣賞伶人歌姬彈唱的最好位置。

    其實在何不當來到會場後,一直有一雙眼睛冷冷的盯著他。

    一個中年女子。

    她叫王金花,碧玉閣的老鴇。

    前兩天在天下第一當吃的虧她這輩子都忘不了,回去後的幾天裏一直處心積慮的琢磨著怎麽給何不當使絆子。

    但是,她想不出什麽好辦法。

    不過她覺得今天是個機會。

    何不當來到高台後,隨手指了一個嬌小的女孩。

    這個小姑娘生了一個略顯嬰兒肥的小臉,萌呼呼的,懷裏抱著個大琵琶,很可愛。

    “你來。”

    小姑娘一愣,瞪大眼睛指了指自己。

    “沒錯,就是你。”

    “可我隻是個小丫鬟啊。”

    “你可以拒絕。”何不當皺著眉道。

    “不拒絕,願意!我願意!”

    小姑娘隻能依言,來到何不當身邊坐下,將琵琶小心翼翼的放在一旁,開始斟酒。

    楊文忠在一旁笑著道:“何掌櫃果然奇人異行,不過每次的選擇都很遠見正確,這個小丫鬟是花魁柳驚仙的貼身丫鬟。”

    “何掌櫃也比較喜歡柳花魁吧,現在用她的小丫鬟正合適。”

    楊文忠覺得何不當想迂回接觸柳驚仙。

    何不當滿臉無語,我特麽就隨手一點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