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格的意思是……”

    為水門倒了一杯，自來也拿起酒杯衝他一舉，“之前我帶你去妙木山修行，但是沒告訴你我是怎麽找到妙木山的。”

    水門會意，拿起酒杯和老師碰了一下，“我認為那是您的秘密。”水門當時是非常好奇的，畢竟是那麽奇妙的世界，在進入妙木山之後，他就失去了對所有飛雷神印記的感應。

    “我是迷路找到的。”自來也嘿嘿一笑，飲盡杯中酒。

    “欸？”

    “實際上大蛤蟆仙人早在百年前就預言到我會上妙木山。”

    “那位大人……”水門對大蛤蟆仙人是有印象的。

    “之前帶你過去，本想讓蛤蟆仙人看看你是否就是預言之子，可惜當時他一直在沉睡。”

    “預言？”

    “我會收一個獨當一麵的孩子為徒，而這孩子會為忍界未來帶來空前的和平或毀滅，總會一天我要被迫作出‘選擇’，而我的選擇會將世界引向和平或者毀滅。”目光越過酒杯，自來也觀察著愛徒的神色。

    水門手上酒杯中的液體慌了一下，很快恢複了平靜，“您說的合格，難道就是指這個？”

    “水門，你很聰明，天賦很好，又有責任感，在任何方麵都是一個完美的好徒弟，我甚至認為你將成為木葉最完美的火影。”看到徒弟沒有太多變化的表情，自來也歎了口氣，“但是我總感覺差了些什麽。”

    水門回想之前自己說過的話，“是眼界嗎？”

    “是感性。”自來也給出了不同的答案，豎起了一根手指，“一次都沒有，我一次都沒有見過憤怒的表情。”

    水門認真的搜尋記憶，以前還真沒注意過，就連小時候辛奈玖被雲忍抓走時，他也不曾憤怒，不過那時是因為兩個人還不是很熟。

    但後來知道辛奈玖成為九尾人柱力的時候，為什麽沒有憤怒呢？

    應該憤怒嗎？辛奈玖正是因為要成為九尾人柱力才來到村子，否則兩個人連認識的機會都沒有。更何況，自己有把握保護好辛奈玖，自己的封印術也是因此才突飛猛進的。

    “憤怒是沒有必要的，”水門從回憶中醒來，“比起憤怒，我更想把時間用在努力上。”

    “這就是問題所在，你太理性了，近乎冷酷。”為水門斟滿，自來也抬眼問道，“你的三個弟子，他們的性格和喜好你清楚嗎？有喜歡的人嗎？討厭的食物和喜歡的食物？你都清楚嗎？”

    “他們……”

    “不要說第一次自我介紹的內容喲！”

    水門的嘴巴無力地張了兩下，最終還是沒有任何聲音出來。

    “‘戰爭剛剛結束沒多久，新的混亂就開始蠢蠢欲動，第三次忍界大戰隨時可能發生。身為老師隻要教好學生如何戰鬥和生存就足夠了，太多的交集和關心隻會在生死相隔的時候徒增傷感，畢竟飛雷神再快也有無法及時趕到的時候。’你是這樣想的對吧。”

    水門嘴唇蠕動兩下，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

    “你並非真的冷酷，隻是你超乎尋常的理性讓你的情感被壓製了。你擁有偉大的抱負和寬闊的胸襟，你可以把村裏的所有人都看作家人，但你將最多的愛留給了辛奈玖，剩下的再怎麽平均，都是稀薄的。這很好，但要成為預言之子，這樣還遠遠不夠。”

    遺憾地晃了晃酒杯，裏麵已經空空如也，自來也繼續道，“從前，我是這麽想的。可你的話讓我明白了，身為老師，不應該把自己的想法強加給學生，著眼於根源，從最開始的地方進行改變，再慢慢發展，或許要比我之前的那種紮根於每一個人，逐漸完成整體改變的方法，要好的多。”

    “老師，您……”水門搖了搖頭，“謝謝你的教導。”

    自來也露出微笑，所謂禮貌，本身就代表一種疏離，一個稱呼的改變，意味著水門已經明白了自己話中的意思，“走吧，我帶你去找知曉一切的存在，希望他老人家這次沒有在沉睡。”

    小鯉魚繞著水牢遊來遊去，“白龍先生，你還想吃東西嗎？”

    虛岸血眼睜開一絲縫隙，幾天裏他已經被這隻小鯉魚煩得不行了，偏偏又拿她沒辦法。

    “白龍先生，我給你唱歌吧，我唱歌很好聽哦~”

    白龍閉上眼睛不理她。

    小鯉魚也不惱，吐出晶瑩的泡泡，自顧自唱起了歌，

    “咕咕咕

    水泡輕輕地飄

    嘩嘩嘩

    碧水輕輕地流

    海洋從這裏

    飄出萬山綠藻

    我們盡情

    遨遊在這

    晶瑩的懷抱

    ……”

    黑姬閉著眼睛陶醉在自己的歌聲中，沒有看到水牢中白龍渾身抽搐，痛苦地翻滾。

    這是一個安靜到死寂的世界，碧藍的天空和蔚藍的海水在遙不可及的遠方相接。

    白雲飄蕩的天空，倒映在海麵，唯一能夠分辨兩者的事物，就是海麵上青草茂盛，方圓不過十米的小島。

    一顆歪歪扭扭的青翠樹木，一把木製長椅，一棟簡陋的小房子構成了小島上的所有。

    滴答。

    一滴水從海麵升起，飛向天空。

    像是打開了什麽開關一般，滴答聲連成一片，無盡的水滴爭先恐後飛上天空，構成濃厚的積雨雲。

    寂靜的世界喧鬧起來，狂暴的閃電猶如成群的蟒蛇，在雲層若隱若現，發出振聾發聵的轟鳴。

    一隻小手推開了房門，岸然從中走出，坐在了長椅上。

    “也應該來了。”

    像是回應他的話一般，高亢的龍吟響徹天際，血紋白龍破水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