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9 啟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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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食是人生大事,拜廷帝國有名的大詩人兼大貴族,德漠特曾說,人無疑是大地的主人,又是胃腸的奴隸,若一生沒有宴飲,就像一條長路沒有旅店一樣,受他影響,貴族款待賓客時,更不敢怠慢。

    可容納數十人的宴廳,蘭德爾跟埃布爾明共坐一桌,上麵鋪著大紅餐巾,次等身分比如騎士,城堡官員等,共坐一桌,角落則是下人們跟士兵。

    第一輪菜色共有四道,鹹兔肉,酸菜湯,燉羊腿,和甜炸麵包,一旁的仆人替兩人取了一些後,就撤下分給次席的用餐者。

    第二輪也是四道,烤肉做法,牛豬雞鴨皆有,每樣菜最多不用超過三口,表達賓客沒忘記七善之一的節製,唾棄七惡之一的暴食。

    第三輪則是不含內髒的禽類,乳鴿,花雀,鵪鶉等。這一輪沒有限製,蘭德爾用的多了些,吃了兩隻乳鴿。

    第四輪則是湯品,用各種蔬菜熬成的補湯,最後一輪則是甜點。

    收第四輪食物時,一名女仆不小心把埃布爾明的碗盤弄倒了,這是失禮之舉,要是在佩昂城出這種事,波尼會把下人關禁閉三日,作為對客人的賠罪。

    “沒事,你下去吧。”埃布爾明沒發脾氣,依然笑容常駐。

    被收下的食物,都會分送給在場的仆人們,表示主人的恩賜,一名肥胖女仆的走過普乙安身邊時,那充滿肉感的大臀部,搖搖晃晃,被狠狠捏了一下,剛開始她還沒反應過來,呆立當場,接著那隻手臂,又狠狠的抓了一下。

    “啊!”她叫了一聲,熱燙的湯水撒到坐在普乙安隔壁的偉伯身上。

    “賤……。”,偉伯痛道,差點爆粗口。

    “大人,我不是有心的。”這下可把胖女仆嚇壞了。

    場麵尷尬起來,埃布爾明有點為難,看著蘭德爾,維護自身品相也是榮譽一環,如果他的手下不滿,他必須交代。

    “我記得聖典救世篇中提到,人誰無過,無心之舉不必在意。”蘭德爾說完後,偉伯忍住,他還不是騎士身分,不能用維護自身榮譽的說法,給那女傭幾巴掌。

    一場宴會,就在大致上還算完美的情況下落幕,一共上了二十四道菜肴,加上其他人的夥食,花費不小。

    晚膳後,蘭德爾回到房間,十數盞的油燈和蠟燭把房間照的通亮,蠟燭使用蜂蠟,並無多大異味,還有種香味飄蕩屋內。蜂蜜珍貴,養蜂人幾乎都是貴族所雇,平民不易享用。

    蘭德爾上前細看,一盞油燈中在燒著一塊黑灰物體,“龍涎香!”

    這東西蘭德爾也用,燃燒時會有淡香之氣,提神醒腦。

    此物為遙遠北方的雲龍在睡覺時,留下的唾液清香,若掉入土中,並不會蒸散,而是融合一處,有止血功用,拜廷的拉丁人甚至把其添加於酒中,當作春藥來使用,此物很難取得,因雲龍無法訓養,即便捕抓到,也會閉口不吃不喝,十幾日後,身體脫水而死。

    傳說雲龍能治百病,所以一直有人族捕獵,翻看史書,舊曆前,高盧王國也是雲龍棲息地,現今雲龍在歐羅大陸幾乎絕跡,要在遙遠的俄斯大陸,才能看見。

    “埃布爾明對我還真是豪爽。”

    房間沒用較為便宜的炭火,所以也沒有排放難聞氣味,感到對方的好客,蘭德爾坐在椅子上思考,“若是我幫他忙……我控製這領地的話……。”

    此山堡位置不錯,隻要在周邊,多多加裝哨所跟箭塔等反擊設施,一旦發生戰事,能要花好幾倍兵力才有可能打下來。蘭德爾思考時。

    “大人。”一名年輕女性推開門,身上隻穿著一件連身衣,準備陪寢。

    “別脫。”蘭德爾聞聲知人,頭都沒抬,這樣的女人,他不願碰,一是其身分卑微,二是怕染病,三是鄉下真沒甚麽美人,四則是現在沒心情。

    “大人,您抬頭看看。”女人發出像喘息聲,自己撫摸下體,並伸出舌頭。

    蘭德爾被的吵的看了一眼,“身材太馬虎了。”

    聽到這話,女人像一隻戰敗的公雞,不情願地低頭退去,城堡好多時日沒有客人了,聽說來了一位年輕大貴族,她剛才讓管家占了好大的便宜,才要到這個名額,

    把嘴巴裏麵的濃稠物清理後,就馬上趕來,但一眼的審核,就讓她飛上枝頭的美夢破碎,不過她心態極為正麵,馬上轉到了另外一間房,一名稍有身分,年紀不大的男人房前。

    “叩叩。”

    她敲開門後,“大人,聽說您是醫生?我這裏長了個硬塊,勞煩幫我治療一下。”

    “嗯……這叫硬乳症,我幫你吸軟就沒事了。”

    剛剛那女人沒把門闔好,加上她極會發聲,聲浪透入蘭德爾房內,把蘭德爾吵的心煩,蘭德爾拿著一盞油燈走出門外,才發現聲音從四麵八方傳來。

    **是城堡最好的夜間運動跟娛樂,沒事之人,全都纏在一起,討論著神學跟交際學等各式學問。

    “操……嗚……”

    有一道聲音,特別難聽。蘭德爾隨聲而去,很快就找到普乙安,他正跟一個胖女仆廝混,在一間雜物房裏,使用後入式摩擦。

    普乙安像個猛獸,女仆則像頭巨豬,兩人動作很大,身上汗珠不斷,地板被踩的嘎嘎作響,整個房間都有股異味。

    “完事後,把身上帶的王國行政地圖拿到我房裏。”蘭德爾說完便走,把門重重關上。

    這突然的一響,把正在最後關頭的普乙安給嚇軟,兵器欲振乏力,最後他用上拉法的藥,才重振雄風,把所有力氣發泄幹淨後,接近軟腳,胖女仆也像條死魚一樣,一動不動,露出春風般笑容。

    普乙安到了蘭德爾房內時,城堡報時的鍾聲響起,距離剛才說話,已過兩個小時。

    “看不出,你挺厲害的,我等的花兒都謝了。”蘭德爾正在寫信。

    “給。”普乙安沒有接話,也拿了張椅子坐下。

    “少主,您要地圖幹甚麽?”普乙安道。

    “這塊怎麽破掉了?”蘭德爾指著地圖上嘉雅郡西邊的缺口。

    “我看看……那是比魯男爵的領地,以前我經過一次,他是諾曼大公的女婿。”普乙安已有四十,跟隨侯爵波尼去過很多地方,他最大的夢想,就是有一座城堡,所以每到一個新地方,他對當地的領主家世,都很感興趣,甚至背下。

    蘭德爾突然聯想到什麽,又看了一下地圖。

    不隻埃布爾明地領地,整個普列公爵的領地,都已經被王領包住了,缺口的平原地區剛好靠近塞納-馬恩省河畔支流,貨物可以用船銷往北方的不列顛地區,但卻被諾曼大公拿走了,而光看地圖,諾曼大公的領地,跟這塊飛地,又相差太遠。

    “那個野心家拿這地方,是想幹甚麽?”蘭德爾覺得這裏麵有問題,又說不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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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晚雨勢停緩,隔日早上,卻又大作,使蘭德爾在城堡又多逗留一日,告別時,蘭德爾拿了一封信給埃布爾明,這是阿道夫家族在王都的產業,能夠借支一些錢,幫他暫時應付一下。

    “我們相逢在陌生時,分手在熟悉後,望此友誼長存,我的朋友。”

    跟埃布爾明行了擁抱告別後,蘭德爾繼續前行,連日的滂沱大雨,使得路麵難以前行,行走速度不快。

    於是蘭德爾改變路線,走起國王大道,高盧上下的主要道路都以此命名,不過走這條路就要進入各地的繁華地帶。

    隨著石板路的延伸,人潮漸多,先是在道路周邊,出現一些沿路的小型旅棧和住家,之後越來越密集,形成一處小商圈。

    他們這一票人出現後,所有在大道上的車隊,全都識相的退避,讓他們直行無阻。

    不論窮富,很多騎士都蒙上臉幹過強盜勾當。

    “好俊的馬,還有那副鏈子甲,太完美了。”

    “不知道是哪家的貴人,好囂張阿。”

    “那個英俊的騎士正在看我!”

    在眾目睽睽下,他們走出商圈,又往前一段路後,一片高聳連綿數裏的城牆,擋住了去路,護城河水位高漲,上麵浮滿糞便,惡臭無比,抬頭往去,數十座塔樓上,弓箭手正警備著,有三處入口。

    “問問怎麽過去?”蘭德爾道。

    一名士兵抓了個準備入城的過路旅客,打探清楚後,回來道,“少主,中間隻有領主能和國王能走,旅客必須從左城門進入,逃票者,罰以十倍租金,右邊則是貴族專用入口,但暫時封閉,每個人頭收一銅幣,兩條腿以上牲畜,則秤重。”

    “怎麽秤法?”

    “每百斤肉一個銅幣起跳。”

    高盧王國的貨幣,采用銅幣,銀幣,金幣為主,皆為十比一的比例,同時還有種小額硬幣叫半銅幣,也是十枚半銅比一銅。

    “這跟明搶沒多大差別,這麽搞法,難怪聽說普列行省經濟一落千丈。”蘭德爾看著守城士兵,一個個麵黃肌瘦,脫下軍裝,就像乞丐。

    來到左城門入口前時,士兵讓其下馬,蘭德爾恍若無聞,普乙安則亮出一麵金製的貴族令牌,刀劍交錯,拱著上麵的金獅。

    士兵知道這是貴族,便不再盤查,準備放行。

    “亂來,誰讓你們放行。”一名穿著綠色衣服的檢查員,憑空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