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謝龍★叛逆、武藏號超級戰列打賞。

    陸續來了客人，有客人見堂上有空座頭，卻被安排在門口等，不憤，和夥計口角，得知預訂饅頭才有預留座位的待遇，要點饅頭，又被告知隻能排到月末，氣得跳腳大罵，說看牛樓看人下菜碟。

    耿誌一句話讓他閉了嘴：“皇帝來了都得排隊，你算個鳥？”

    爭吵時不少人看著，聽到這句話，人人神色古怪，有人嘀咕：“難怪叫看牛樓，果然牛。”

    一個皮膚如玉般白皙的青年，輕搖折扇，姿態閑適，笑對身邊槐梧的仆從道：“好大的口氣。”

    那槐梧的漢子比常人高出一個頭不止，站在人群中，頗有鶴立雞群之感，耿誌一眼認出他正是前幾天來預訂十份饅頭之人，便朝他點頭，算是招呼。

    槐梧的漢子點頭回應，跟在青年身後，進了堂中。

    今天十分饅頭全被這人預訂了，隻預留一張桌子，其餘的都坐滿了人，這人拿出預訂的牌子，夥計把他們引到靠窗的桌子。

    “趙五呢？”青年問。

    夥計道：“不知客官尊姓，找趙五郎何事？”趙軒可不是一般人，哪能來個人找，便去通報？

    青年微笑道：“你跟他說，趙九來了。”

    趙軒正在催促陸維快點做饅頭，做完好進城去逛，又道：“我們先去吃太學饅頭，再去州橋東。沒吃過你做的饅頭之前，我一直以為太學饅頭最好吃了，吃過你做的饅頭後，嗬嗬，覺得吧，官家金口誇獎過的太學饅頭也不過如此。”

    “什麽太學饅頭？”陸維還真沒聽說過，他穿過來沒一個月呢。

    “前年官家禦駕親臨太學，嚐過太學的饅頭，曾說：‘以此養士，可無愧矣。’自此太學饅頭風靡京城，太學的學生們以能吃到這種饅頭為榮。不過，我覺得，比你做的饅頭差多了。”

    太學是大宋的最高學府，皇帝心血來潮關心教育事業，特地去視察，太學的廚房製作了饅頭呈給皇帝，皇帝吃後說了這麽一句話，於是，太學饅頭榮升東京名小吃排行榜首位。

    趙軒為陸維感到可惜，如果皇帝吃了他做的饅頭，現在風靡京城的，便是看牛樓的饅頭了。

    陸維當頭潑他一盆冷水：“你以為，人人吃得起一份二十貫的饅頭？”

    係統這麽定價時，陸維就沒想過做出的饅頭會成為大眾食品。奢侈品在任何時代都隻有少數人消費得起，何況是一次性的奢侈品？真當人人跟你一樣，把錢不當錢？

    趙軒張了張嘴，還真無話可說。剛好夥計來報趙九找，算是為他解圍。

    “趙九來了？今天二十啦？”有美食管夠地吃，日子過得就是快呀。

    “是。”

    “今天去不成了。走走走，我們會會趙九去。”趙軒當先而行，走了幾步，見陸維沒動，奇道：“怎麽了？”難道去不了東京城，小孩子脾氣發作？

    陸維道：“我還有活沒幹呢，你先去吧。”一般都是客人來了才做饅頭，現做現上桌。

    “我在這裏等你。”趙軒道：“你忙完，我為你引見。”

    同樣姓趙，一排五，一排九，內中大有深意。要說這人不是趙軒介紹來的，陸維不信。

    十份饅頭做好，兩人前頭走，夥計端了跟在後頭。青年喝著看牛樓獨有的新式茶湯，微微皺眉。坐在下首的槐梧漢子則是剛一沾唇，便吐出來了：“苦。”

    “九哥，你可來了。”趙軒過去，槐梧漢子起身行禮，然後退了出去。

    陸維一眼注意到男子的手，活了兩世，他第一次見到這麽漂亮的手，偏偏這雙手的主人卻是一個男子。青年明顯比趙軒年長，反而排行第九，讓陸維推翻這人也是宗室的猜測。若不是宗室，又是什麽身份，讓趙軒甘心呼之為哥？

    青年一雙眼睛停在陸維臉上，微笑道：“好一個俊朗少年郎。”

    被人這樣當麵誇長得帥，陸維一點沒臉紅。這張臉，是他穿越過來唯一滿意的地方，曾自我安慰，算是帶著記憶投胎了。

    青年長得也不賴，隻是五官小巧了些，若是這副五官長在一位妹子的臉上，定是美人。陸維一邊胡思亂想，一邊拱了拱手，道：“見笑。”

    竟是不亢不卑，難怪能與趙五交往。青年眸中閃過一絲異色，指了指下首的座位，道：“坐。”

    他不似有意倨傲，偏偏舉止投足間自有氣度，好象平素習慣高高在上般。

    陸維在他指的條凳坐了，剛好坐在趙軒對麵。

    “聽趙五說，你做得一手好饅頭，不知是否真如趙五說的那麽好？”青年不似別的客人，對端上來的包子急不可耐，也沒有對濃鬱的香氣感到異樣。趙軒吃了那麽多次，一聞這香氣，鼻子便吸個不停，恨不得把所有香氣全吸到肚子裏。

    每次包子上桌，都能讓堂上食客停下筷子，這次也不例外。所有人看著熱氣騰騰的包子，隻有青年在看陸維，他對陸維的興趣比包子大得多。

    陸維突然明白，這人是衝他來的。

    “饅頭已上，客官嚐過便知。”

    青年吃東西的樣子很優雅，漂亮的手握住竹筷，似乎連竹筷都變得好看了。

    “確實不錯。”一個包子吃完，他放下竹筷，道：“阿軒不愧吃貨之名，推薦的東西確實好吃。”說著輕笑起來，眼睛彎成月芽形。

    陸維更覺得他像妹子，笑的樣子更像。

    趙軒似乎有些不好意思，道：“我早說過，這是我吃過最好吃的美味。”

    他沒有像以前那樣，包子上桌，不管不顧先吃了再說，眼睛沒離開過包子，卻一直克製著，沒動筷。

    情況很不對。

    青年又夾一個吃了，放下竹筷，掏出極精美的錦帕拭了拭唇角，道：“阿軒，你要吃多少留下，其餘轉贈給在座諸位吧。”

    一直偷看桌上的包子流口水的食客聽到這句話，怔了，不知誰一激動，手裏的筷子沒握住處，掉在地上，發出咣的一聲。

    趙軒招呼夥計過來，道：“留十個。其餘的分送各桌。”

    陸維露出異色，這些天，就算九一分成，他也賺了不少，自是嚐過包子的滋味，可做了兩百多份包子，還沒誰大方到把這麽貴的包子送人。

    這人，一定大有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