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悲歡離合陰晴圓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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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書接上文,王子騰說讓賈玢節後來提親。賈玢目瞪口呆的望著王子騰,心道:這是什麽情況,太突然了,這是要逼婚的節奏啊,我是願意呢還是願意呢!心裏猥瑣的想著。

    王子騰見他模樣,歎氣道:“唉,本想與你相看一番,不想秋狩再即,此番一去我不知……”話未說完又是連連歎息。

    賈玢忙正色道:“老領導,此言為何?”

    王子騰道:“玢兒呀,此事一言難盡呀,你我相交日久,我甚是看重你,現在王家有長女,年方及笄,相貌上佳,我有意將其托付與你。何如?”

    賈玢遲疑道:“這…婚姻大事,父母之命,末將不敢擅專呀”

    王子騰笑道:“你且放心,四大家族世代聯姻,同氣連枝。你隻管回去與恩侯相商”

    “那末將告退,若長輩同意,必請官煤提親”

    王子騰點點頭,起身相送!

    賈玢回府後,直奔賈赦處。賈赦見他勿忙,便問“我兒何以至此”

    賈玢將今日與王子騰所言詳細說了一遍“父親意下如何?”賈赦怒道:“他們王家這是要逼死我呀,先來一個處處與我作對,現今又想送一個給我添堵,我不同意!”又道:“前段時間,想把她侄女說與璉兒,現在又要把長女嫁與你,他們王家非要我榮國府改姓不成?”

    賈玢見他生氣趕緊勸道:“父親休惱,兒子倒不這麽看,二嬸將侄女說與璉兒卻實是想鞏固自己的權益,但王將軍嫁女,托孤意思明顯,我雖不知他遇到何為難之事,但將軍與我有恩,如何能辭。”見賈赦的怒氣漸消,又道:“況且我年將弱冠,該當娶妻,雖說父母在不分家,但住梨香院,與府內往來不密,實如單過,成親後亦隻孝敬父母,不知他人呀。”

    賈赦聽他這麽說,心氣漸平。思慮片刻道“與我同去給老太太請安”說完領賈玢直往榮慶堂而去。

    榮慶堂內

    賈母端坐榻上,邢、王二夫人左右下手陪坐,賈珠夫婦,賈璉、寶玉並三春姐妹俱在,正說著賈珠幾天後下場鄉試的話題,聞聽外麵丫鬟回道大老爺與玢九爺來了。

    二人給賈母請安後,賈玢又給邢夫人、王夫人請安。眾弟弟妹妹也與賈赦`賈玢見禮後。賈母問道:“玢哥兒不是去你王家舅舅府上了嗎?怎麽這麽快就回來了?”

    賈玢回道:“此次拜見,將軍說到一事,孫兒不敢做主,特回府商議”隨即將王子騰許婚一事講了一遍。

    賈母問王夫人:“這王家長女是哪個,怎麽沒聽你說過呀?”王夫人也納悶道:“二哥家裏有兩女,大女兒熙鸞才十一歲還沒相看,小女兒熙燕就更小了,沒有及笄之年的女孩呀”忽然一拍手道:“哎呦,不會是鳳丫頭吧,她在我們王家可是長孫女呀”說完臉上陰睛不定的看著賈玢。

    賈玢也嚇了一跳,心說“難道是王熙鳳,我告非!我搶了我弟弟的老婆,傳說中那個機關算盡太聰明的鳳辣子”倒吸一口涼氣後,看著賈小璉同學,心道:哥哥我也算救你一命,省的被她害死。轉向王夫人道:“二嬸是我的至親,又是王家的姑太太,您覺得這事可行嗎?”

    王夫人心下盤算:原打算將鳳哥兒說與賈璉,這樣一來夫妻二人都向著二房,將來這榮國府還不是我珠兒的,可惜二哥不同意,倒鍾意這個庶子,二哥想是看好玢九的前程,如果鳳丫頭嫁給他,自己再好好籠絡一番,將來珠兒進入官場豈不是一大助力!打定主意後,王夫人掩嘴笑道:“原想將鳳哥兒說與璉兒,偏二哥不同意,原來早就相中了玢兒,也好終是嫁進咱們家了,老太太你就等著享福吧”又是對老太太一頓恭維。

    賈母心裏與王夫人想的一般無二:玢哥兒看來是有出息的(還用看嗎?她最疼愛的寶貝兒子才是六品主事,還靠的蔭封,人家都從三品了),王熙鳳嫁過來後,又是兄弟,又是表兄妹的,賈玢還能不幫賈珠?

    幾位當家人心裏計較後,滿口稱讚,都認為這門親事極好,讓賈赦盡快過三書六禮,孩子都那麽大了該成親了,爭取年內迎娶過門。此事定下後,眾人又對賈珠交口稱讚,言他今次必中,明年再中個狀元,賈家就是文武雙全了!

    賈玢鬱悶:老子自己就是文武雙全,還用這病秧子幹嘛,想著不自覺得傲嬌起來。

    探春素會察言觀色,見賈玢在府中地位甚高,一直想與他親近。見賈玢心情甚好,便道:“九哥哥姻緣已定,仕途順暢,真是人生快意呀,將來入閣拜相,可要記的小妹呀”說著盈盈一拜,賈玢被她說的嘴都快咧到後腦勺了。豪氣道:“三個妹妹的嫁妝我給添十抬”

    三春一聽喜的連忙施禮道謝!

    賈母見他們兄妹和諧,覺得他對三個丫頭都這樣大方,將來必不會誇待賈珠寶玉的。也就笑意盎然的看他們玩笑!

    賈赦與邢夫人心裏直罵:敗家玩意兒!王夫人見賈玢如此,開口道:“三個丫頭是沾了你的光了,可憐我的元春呀,自小就崇拜她九哥哥,直到進宮都沒見著麵,我苦命的女兒呀”說看拿帕子拭眼角的淚水!

    賈玢等心中直反胃,太紅果果了!

    賈玢說道:“二嬸休要難過,如果可以的話我會照扶大妹妹的”

    王夫人見心願達成,便笑著恭維賈母說她有大福氣,孫子有出息,孫女有造化!

    轉過天來賈赦請官媒去王家提親,攜帶的禮物豐盛,賈玢戌邊多年,戰爭財可沒少發,有錢!!!

    納采、問名、納吉、納征、請期五禮過後,雙方定下臘月二十六賈玢親至王家迎娶!

    這邊由賈赦主導瑣事,那邊皇上下旨九月初一北行秋狩,隨行人員各種準備。賈玢腰佩養吾劍,身背鐵胎弓,手執狼牙槊,可惜身穿緋色文官袍,有些不倫不類。

    賈玢隨駕秋狩二十九日集齊,初一正式開拔!旌旗招展,軍威赫赫!行至鐵網山,途中耗時一月,暫且不表!

    且說今秋鄉試八月二十五進場,考三場,曆時九天。賈珠是走著進場抬著出來的,他本就身體羸弱,這九天的煎熬可是要了他的半條命!賴大、周瑞將他接回府中,拿帖子請太醫,一通忙亂後,太醫開藥後囑咐:“大爺身子弱,在那方麵又不節製,這次下場又傷了根本,靜養為佳,切忌房事,勿受刺激”太醫走後王夫人將李紈一痛數落。

    李紈心中委屈,自從進門後,夫妻曾恩愛數月,可老太太、太太總是賜丫鬟過來,賈珠雖好學,但與其父一樣,總說什麽長著賜不可辭,一副孝順的樣子,可背後卻夜夜快活。再有這些丫鬟想上位,瘋狂的爬床,勾引主子,現在傷了身子全算在我頭上,我心裏苦啊!

    賈珠臥床靜養期間,有丫鬟爬床,賈珠本性漁色,偷偷成就好事,身體卻日漸虧空。

    到了放榜這日,賈母屋裏眾主子聚齊,連透明人賈琮、賈環都在。大管家賴大與管事周瑞前去看榜!

    貢院門口人聲鼎沸,周瑞是王夫人的心腹,其妻是王夫人的陪嫁丫頭,今日賈珠如能中舉,在府中二房就又壓大房一頭了,周瑞覺得與有榮焉,唉,玢九爺可不能算!

    周瑞與身邊的人閑聊著,聽他說是等榮國府大少爺的榜,頓時恭維不止,言道大少爺必中解元,周瑞學著賈政的姿態,微笑稱是。

    榜單出來後,周瑞先看頭名,不是賈珠,就一路向下看,直到榜尾還不出賈珠的名字,周瑞汗都嚇沒了,不死心,又從下往上看,還是沒有。心內忐忑不定,擠出人群磨磨蹭蹭的回榮國府。

    那邊賴大跟周瑞不同,他覺得賈珠上次沒中,這次成績不可能太好,就從後往前看,看到中間的時候心叫不妙,越看汗越多看到榜首,沒找到,又從頭再看一遍,還是沒有,賴大匆匆趕回府去!

    府裏門子一見賴大回來,笑問:“珠大爺高中第幾名”賴大臉色發青,沒好氣的道:“該幹什麽幹什麽去,瞎打聽什麽”門子見狀知道不好,沒敢說話,回崗位上了!

    賴大一路上遇見人問,都沒理,府裏下人貫會察言觀色,見他這般,都閉嘴不言,府裏空氣為之一緊!

    到了榮慶堂,賴大進屋跪倒,賈母見他回來,便問“如何,中了第幾?”賴大身子發抖,哆嗦不敢言。賈母又問“可是名次靠後?”賴大低頭道:“奴才無能,沒在榜上找到大爺的名字”說完伏地不起。

    賈母不悅“你看清楚了?”賴大道:“極認真,不敢欺瞞主子”“下去吧”

    賈母又對眾人道:“我累了你們回吧”說罷,由丫鬟扶著向內間而去,眾人見狀都告辭離去。

    賈赦心裏樂開了花,臉上凝重道:“二弟好好跟珠兒說,這次不中還有下次,大不了跟你一樣捐個官,有他大哥在朝裏,保他無憂”賈政心中羞惱,應道:“謝謝大哥,弟弟先走一步”說完拂袖而去

    王夫人回到榮禧堂召來周瑞,問道:“你怎麽回事,現在才回來?”周瑞忙道:“賴大看了一遍就回來報信,奴才怕看錯了,仔細看了好幾遍這才回來遲了,請太太責罰。”王夫人問“當真沒有?”周瑞搖搖頭。“我苦命的珠兒呀”王夫人傷心的哭道。突然一個丫鬟闖進來說“太太大爺吐血了,您快看看去吧”王夫人大驚,急忙往外走問“金釧到底怎麽回事?”那丫鬟金釧道:“是老爺訓了大爺幾句,大爺一急就吐血昏死去了。”二人且說且走來至賈珠屋子裏,見賈珠臉色慘白,人事不知。王夫人急步上前,抱著賈珠哭道:“我的兒,你不要嚇娘,娘沒有你可怎麽活,咱不考這勞什子了,娘去求你舅舅,求你大哥,給你謀出路,隻要你好,娘什麽都為你做,這爵位是你的,這榮國府將來娘也會交你手上,我的兒啊”王夫哭著哭著把心裏話都說出來了。

    很快賈母也驚動了,賈赦夫婦也到了。

    太醫請過脈後,對跟出來的賈政說:“在下無能為力,準備後事吧”說完也不受診金告辭離去。賈政訥訥的回到裏屋看著床上的長子,淚流滿麵:“珠兒呀,父親對不起你呀”賈母聞聽他言,心下叫糟。淚水也止不住的流下來,王夫人更是哭天喊地的!

    忽然,賈珠睜開眼,看著屋裏眾人,對賈母道:“又讓老祖母費心了”對賈政道:“孩兒不孝讓父親失望了,孩兒以後會努力的”賈政含淚道:“好孩子沒關係呀,父親以後再也不逼你讀書了…”賈珠又對王夫人道:“孩兒還得給母親掙誥命呢,孩兒會好好讀書的”轉頭對賈赦說“讓大伯,大伯母操心了”賈赦縱是再不喜二房眾人,但是人之將死其言也善,賈赦不忍的道:“珠兒家裏的事別惦記了,有我們呢”賈珠輕輕點頭道謝。最後拉著李紈的手道:“你我少年夫妻,原以為能長相廝首,沒想到竟先走一步,也沒留下個孩子,以後也沒個依靠,可苦了你了”李紈哭道“我有了,剛查出來,你得親自教他才是啊”賈珠一聽,雙目一亮“真的嗎?”李紈猛點頭!

    賈珠口中喃喃道:“我要教他讀書考狀元,光宗耀祖”忽的手一伸道:“我中了,我中了,我要考會試,考狀元”話音未落,卻是再無動靜,王夫人本就在他身邊,見他這樣,嚎一聲“珠兒”抱著他狠狠拍著“你這不孝的東西,你怎麽就不要娘了,你把我也帶走吧,你這是要了我的命呀,我的珠兒”這邊王夫人嚎啕大哭,那邊李紈悲傷過度昏死過去,賈母最疼賈珠,現今白發人送黑發人,一口氣沒上來直接倒下了。賈政在一旁淚奔中。

    賈赦見狀忙讓下人拿帖請太醫,又令賴大,林之孝準備喪事。命周瑞去各府報喪,令人請寧國府賈珍過來主持操辦!

    一番忙亂終是將賈珠發送了,榮國府上下愁容滿麵,老太太、二太太,珠大奶奶全都臥病在床!因是小輩出熱孝就陸續有些人情往來要操辦,府中一向由二太太當家,現在不能理事,老太太便讓大太太邢氏暫管,邢氏五品小官之女,有股小家子氣,不受賈母喜歡,又沒有子嗣,平常都是上下克扣,愛財如命,又因長房一家雖然襲爵但是偏居一隅,二房身為次子,卻因賈母偏心竊居正房榮禧堂,掌管中饋內外事宜。

    如今邢氏一朝掌權,上下其手,整治家仆,下人們怨聲載道!大房卻樂在其中!

    正是誰家今日添新墳,誰家歡樂誰家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