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又抄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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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且說賈因為尤氏臥病在床,內院諸事無人打理,聽從寶玉的建議來請王熙鳳,

    邢夫人卻笑道:“你大妹妹家中那一攤子事都忙不過來,哪有功夫管你這邊兒呢!這事還得跟你大兄弟說一聲才好!”

    王夫人也幫腔道:“她一個小孩子家,何曾經過這樣事,倘或料理不清,反叫人笑話,倒是另尋他人才好。”

    賈珍笑道:“嬸子的意思侄兒猜著了,是怕大妹妹勞苦了。若說料理不開,我包管必料理的開,便是錯一點兒,別人看著還是不錯的。從小兒大妹妹頑笑著就有殺伐決斷,如今出了閣,又在那府裏當家主事,越發曆練老成了。我想了這幾日,除了大妹妹再無人了。嬸子不看侄兒,侄兒媳婦的分上,隻看死了的分上罷!”說著滾下淚來。

    王夫人心中怕的是鳳姐兒未經過喪事,怕她料理不清,惹人恥笑。今見賈珍苦苦的說到這步田地,心中已活了幾分,卻又眼看著王熙鳳出神。

    王熙鳳素日最喜攬事辦,好賣弄才幹,雖然當家妥當,也因未辦過婚喪大事,恐人還不服,巴不得遇見這事。今見賈珍如此一來,她心中早已歡喜。將賈玢的囑咐早忘的一幹二淨了。

    先見兩位太太不允,後見賈珍說的情真,王夫人有活動之意,便向王夫人道:“大哥哥說的這麽懇切,姑媽就依了罷。”

    王夫人悄悄的道:“你能成麽?”

    王熙鳳道:“有什麽不能的。外麵的大事已經由珍大哥哥料理清了,不過是裏頭照看照看,便是我有不知道的,問問太太們就是了。”

    王夫人見說的有理,便不作聲。邢夫人欲要說什麽,但話到嘴邊又忍住了。

    賈珍見王熙鳳允了,又陪笑道:“也管不得許多了,橫豎要求大妹妹辛苦辛苦。我這裏先與妹妹行禮,等事完了,我再到那府裏去謝。”說著就作揖下去,王熙鳳還禮不迭。

    賈珍便忙向袖中取了寧國府對牌出來,命寶玉送與鳳姐,又說:“妹妹愛怎樣就怎樣,要什麽隻管拿這個取去,也不必問我。隻求別存心替我省錢,隻要好看為上,二則也要同那府裏一樣待人才好,不要存心怕人抱怨。隻這兩件外,我再沒不放心的了。”

    寶玉早向賈珍手裏接過對牌來,強遞與王熙鳳了。

    賈珍又問:“妹妹住在這裏,還是天天來呢?若是天天來,越發辛苦了。不如我這裏趕著收拾出一個院落來,妹妹住過這幾日倒安穩。”

    王熙鳳笑道:“不用。你大兄弟也離不得我,倒是天天來的好。”

    賈珍聽說,隻得罷了。然後又說了一回閑話,方才出去。

    一時女眷散後,邢夫人便問王熙鳳道:“你今兒怎麽打算的?”

    王熙鳳道:“老太太隻管先回去,我須得先理出一個頭緒來,才回去得呢。”

    邢夫人聽說,便先同王夫人等回去。

    這裏王熙鳳來至三間一所抱廈內坐了,因想:頭一件是人口混雜,遺失東西;第二件,事無專執,臨期推委;第三件,需用過費,濫支冒領;第四件,任無大小,苦樂不均;第五件,家人豪縱,有臉者不服鈐束,無臉者不能上進。此五件實是寧國府中風俗!

    王熙鳳即命晴雯釘造薄冊。即時傳喚賴升媳婦,兼要家口花名冊來查看,又限於明日一早傳齊家人媳婦進來聽差等語。大概點了一點數目單冊,問了賴升媳婦幾句話,便坐車回家。

    回到府中,卻不見賈玢的人影,便問平兒道:“咱們老爺呢?”

    平兒語氣頗酸的說道:“老爺說連日被寧府的事攪得心煩意亂的,都無法專於朝政了,就去倪姨娘那邊躲清靜了!”

    王熙鳳笑罵道:“就沒有不偷腥的貓,人家倪材無女眷理家,便把自己的妹妹請去幫忖,而如今倒好,成了他的外宅了!”喝了口茶問道:“說什麽時侯回來了嗎?”

    平兒搖頭說道:“沒有提,倒是讓我提醒你,千萬別沾寧國府的事兒”

    王熙鳳不在乎的說道:“有什麽大不了的,都是一家子的骨肉,一筆還能寫出倆賈字不成?現今人家遇到難事了,咱們不得幫一把嗎?別管他了,我自有章程!”

    一夜無話,至次日,卯正二刻便過來了。那寧國府中婆娘媳婦聞得到齊,隻見王熙鳳正與來升媳婦分派,眾人不敢擅入,隻在窗外聽覷。

    隻聽王熙鳳與賴升媳婦道:“既托了我,我就說不得要討你們嫌了。我可比不得你們奶奶好性兒,由著你們去。再不要說你們‘這府裏原是這樣’的話,如今可要依著我行事,錯我半點兒,管不得誰是有臉的,誰是沒臉的,一例現清白處理。”說著,便吩咐晴雯念花名冊,按名一個一個的喚進來分派差事!

    一時間寧國府眾人無不遵命行事,王熙鳳見自己威重令行,心中十分得意。

    因見尤氏犯病,賈珍又過於悲哀,不大進飲食,王熙鳳便從自家府中烹製了各樣細粥,精致小菜,命人送來勸食。

    賈珍也另外吩咐每日送上等菜到抱廈內,單與王熙鳳。

    王熙鳳不畏勤勞,天天於卯正二刻就過來點卯理事,獨在抱廈內起坐,不與眾妯娌合群,便有堂客來往,也不迎會。當真為寧國府的事情賣了命的操持!

    這賈玢則躲了清閑,白日上朝坐衙處理公事,晚上則與倪妮顛鸞倒鳳,快意無比!

    倪家的彩禮也準備妥當了,隻等寧國府喪事一過,便上門過禮!

    這日休沐,賈玢昨晚與倪妮戰至拂曉方停,這會正摟著愛妾酣睡,倪妮也被折騰的骨軟筋酥的,如同爛泥一般,被賈玢摟在懷裏揉搓著!

    這時有丫鬟來回:“奶奶,外麵有人來找老爺,說是有要事!”

    倪妮道:“你先領到書房等著,老爺過會兒就去!”丫鬟領命去了。

    倪妮輕捏賈玢鼻子,又用手捏住他嘴唇,不一會賈玢被憋醒,見倪妮調皮!

    雙手用力將她塞在自己身下,便要挺槍開戰,倪妮趕緊求饒,道:“老爺饒了我吧,外麵有人等著您回事呢,您快去吧!”

    賈玢用力的拱了她幾下,又對著她的紅唇啃了一會兒,才心滿意足的起床穿衣!

    待他來到書房時,見到郭不同和胡一刀正腰杆挺直的坐著。

    賈玢道:“可是有了消息?”

    兩人見賈玢到來,馬上起立行軍禮。

    賈玢坐下後,示意他們也坐,問道:“都有什麽消息?不同先說。”

    郭不同道:“經過仔細查訪,我們確定賈秦氏的死亡有內情,關於賈珍與其之間的私情已經查實無誤!”

    賈玢道:“果然不出所料,秦氏的身世查清了嗎?”

    郭不同道:“經核實,確是出於東宮,為宮女所出,後來不知什麽原故,被送到了秦家撫養,經賈政撮合嫁與賈蓉。”

    賈玢歎道:“我這二叔倒挺會鑽營的,沒想到大腿沒靠上,差點受牽連,這次秦氏早亡怕是我二叔出力不小呀!”

    又示意胡一刀介紹情況。

    胡一刀拿出一疊紙張呈給賈玢,說道:“這賴家之豪富,怕是比榮國府不差分毫呀,這奴才比主子還要自在呀!”

    賈玢越看越怒,一拍桌子道:“混帳玩意,這才多少年就把榮國府給搬空了,一刀命人準備,我要端了這欺主的奴才!”

    胡一刀領命前去招集人手,賈玢讓郭不同繼續監視寧榮兩府的情況!

    等賈玢領人包圍了賴府後,胡一刀命人砸開府門,賴府的奴才不明就理,還欲反抗,被胡一刀放翻幾個後,就跪了。

    賈玢背著手參觀這賴家豪宅,咋舌不已。

    這同樣是奴才,有的混得好,有的混得差,奴才中混得最好的,要算賴嬤嬤。

    賴嬤嬤在賈母麵前有小板凳坐,份量輕的主子見了賴嬤嬤都得站著。

    賴嬤嬤有兩個兒子,大兒子賴大在榮國府擔任總管,二兒子賴升在寧國府擔任總管,兩個媳婦兒也都是主子們手下的得力幹將。

    賈薔,有寧國府嫡派玄孫之稱,見了賴大得恭恭敬敬地稱他為賴爺爺。兩位管家,手握重權,兩府大小事務都由二人過手!

    賴嬤嬤的孫子賴尚榮,一出生,賈家就讓他脫去了奴才身份,有了自由之身,而後跟著賈府的子弟一起讀書上學。賴尚榮有自己的丫鬟和奶媽,生活質量跟那些公子哥兒一樣!

    這真是一部奴才的奮鬥史呀!

    手下親兵們將賴家一眾人員盡數押到院中!賴家兄弟俱在兩府中當差,隻餘賴嬤嬤在家裏享福,如今也被押了過來。

    她一見賈玢心叫糟糕,這位爺出了名的會抄家了,自己的家業怕是不保了,心裏苦澀,眼淚嘩嘩的流著,便要抱住賈玢的腿哭求!

    賈玢豈能給她近身的機會,一腳將她踹出五六米遠,對親兵們道:“將奴仆們發賣了,所有家資統統封存,抬到咱們府上!”

    胡一刀帶著十幾人去抓賴家兄弟及他的的婆娘,賈玢吩咐道:“不管誰攔著,一概不理,隻管將他們送到步兵衙門,交給王山處理,這老婆子就把賴尚榮一起賣到山西挖煤,不死不讓出來!”

    賈玢抄家確實有一套,不過半天的功夫,賴家便空空如也了,他滿意的將地契收好,一點也沒覺得不好意思,這世道奴才的一切都是主子的,包括性命!

    想著賈母知道消息後的表情,賈玢一陣偷笑,這一家子蛀蟲就是她養起來的,甚至是故意縱容的!

    賈玢悠哉遊哉的回到好漢子府,他決定跟老太太攤牌了,這賴家他都抄了,自然不在乎被罵幾句。

    來到榮養堂,賈母正跟幾個丫鬟鬥牌,見賈玢來了,笑道:“咱們家的大學士,今天怎麽有空來我這兒呀!”

    賈玢笑道:“老祖宗有件事,得跟您說道說道。”

    賈母問道:“什麽事呀?”

    賈玢道:“我把賴家給抄了!”

    賈母聞言一驚,手中牌真砸賈玢,怒罵道:“好你個畜牲,是不是巴不得我早死呀?你這是存心要氣死我呀!快把他老子找來,我要教訓教訓他!”

    這時外麵來了一群人,當先的正是賈赦賈政,他們進來也沒跟賈母行禮,賈政質問道:“文若,這賴家犯了什麽罪,你動這麽大陣仗?”

    賈玢道:“他們在外麵打著我賈家的名義,欺淩弱小、平擾訴訟,甚至草菅人命!我接到舉報後,立即命人查證,各項罪名查實後才動手抓的人!”

    賈母怒氣衝衝的道:“她怎麽說也侍候了我幾十年了,算得上是我的親人了,你這麽不聲不響的把人拿了,你眼裏還有我嗎?”

    賈玢道:“身為朝庭命官,我當以國法為先,做為主子,我也有權懲治奴才,我沒覺得有錯,至於沒有事先通知你們,是怕走漏消息!”

    王夫人問道:“那賴家的家產呢?”

    賈玢道:“賴家除一棟宅子外,別無他財,這宅子就交由老祖宗發落吧!”

    王夫人氣急道:“胡說,賴家幾十年來,可沒少往外淘渙東西,怎麽會沒有啦!”

    賈母也道:“光我賞賜的好物件就有不少,哪有你說的那麽不堪,你快說東西你弄哪去了?”

    賈玢聳聳肩道:“你的說有,那你們自己去找,我反正沒看見,事情經過我都說清楚了,要有疑問,你們就到山西煤窯找賴嬤嬤吧,賴大一家子估計活不到明天了!”

    見王夫人還欲說什麽,賈玢道:“我這還有一些罪狀,是某些人的,我還不想撕破臉,但願某些人能提早收手,免得害人害己!”說完就走了!

    賈母氣道:“你看看他說得是什麽話,我在這住不下去了,政兒給我收拾收拾我要回榮慶堂!”

    賈政王夫人對視一眼,不情願的應承道:“好的母親,我先給你將榮慶堂打掃一下,過幾日來接您”

    王夫人也道:“既然事都這樣了,您就消消氣吧,現在都忙著秦氏的喪事,沒功夫給您打理,等事情過去後,咱就回榮慶堂,想住多長時間都行!”

    賈母不悅道:“你們是不是嫌棄我了,好好好,我還是收拾收拾回金陵老家吧!”

    賈赦在一旁看好戲正上癮呢,這會見母又來這招,精神一震,學著賈政以前的樣子,跪在地上抱著賈母的腿道:“都是兒子不孝呀,還請母親息怒”又對賈政道:“二弟你看你把母親氣的,還不跪下道歉,趕緊把母親接到榮慶堂!”

    賈母無語了,賈政跪地暗罵,王夫人恨的直咬牙!賈赦心情甚好!

    最後賈政還是將賈母接回了榮慶堂。

    賈玢回到自己住處,見平兒在呢,便將她拉到榻上,上下齊手,弄得平兒嬌喘連連!

    賈玢邊摸邊問道:“你太太呢!”

    平兒癱在賈玢懷裏道:“太太現在協理寧國府忙的很,得入了夜才回來!”

    賈玢怒道:“賤婦可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