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七)種是因得如是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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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回說到寶釵在妙玉的榻上發現一物,心裏翻起滔天巨浪!

    你道是何物?卻是賈玢脖子上的翡翠掛墜,這還是自己編的繩結,翠綠通透的觀自在菩薩吊墜!

    怪不得前日自己問他吊墜哪去了,他支支吾吾的,自己還以為被黛玉拿去了,誰曾想竟落在了這裏!

    難道妙玉與老爺有奸情?寶釵心裏不停的計較著,臉上卻絲毫不顯,她可不是黛玉那醋壇子,一碰就翻,更多時侯她都會私下裏解決!

    寶釵不動聲色的坐回榻上,聽她們聊天,黛玉因問:“這也是舊年的雨水?”

    妙玉冷笑道:“你這麽個人,竟是大俗人,連水也嚐不出來。這是五年前我在玄墓蟠香寺住著,收的梅花上的雪,共得了那一鬼臉青的花甕一甕,總舍不得吃,埋在地下,今年夏天才開了。我隻吃過一回,這是第二回了。你怎麽嚐不出來?隔年蠲的雨水那有這樣輕浮,如何吃得。”

    黛玉知她天性怪僻,不好多話,亦不好多坐,吃完茶,便約著寶釵走了出來。

    寶玉和妙玉陪笑道:“那茶杯雖然髒了,白撂了豈不可惜?依我說,不如就給那貧婆子罷,她賣了也可以度日。你道可使得。”

    妙玉聽了,想了一想,點頭說道:“這也罷了。幸而那杯子是我沒吃過的,若我使過,我就砸碎了也不能給她。你要給她,我也不管你,隻交給你,快拿了去罷。”

    寶玉笑道:“自然如此,你那裏和她說話授受去,越發連你也髒了。隻交與我就是了。”

    妙玉便命人拿來遞與寶玉。寶玉接了,又道:“等我們出去了,我叫幾個小幺兒來河裏打幾桶水來洗地如何?”

    妙玉笑道:“這更好了,隻是你囑咐他們,抬了水隻擱在山門外頭牆根下,別進門來。”

    寶玉道:“這是自然的。”說著,便袖著那杯,遞與賈母房中小丫頭拿著,說:“明日劉姥姥家去,給她帶去罷。”交代明白,賈母已經出來要回去。

    妙玉亦不甚留,送出山門,回身便將門閉了。

    妙玉親自將茶盞收好後,靠坐在榻上,拿著翡翠吊墜,呆愣愣的出神:自己的清白就毀在他手上,他卻再不露麵了,他將自己當玩物了嗎?

    晚飯也沒用,滿懷心事連打坐也靜不下心來,所幸躺在床上,直直的盯著屋頂發呆!

    及至鼓打三更,才有些困乏,迷迷糊糊的睡著,恍惚間隻覺有人在脫自己的衣物,瞬間驚醒,果見一黑影附在自己身上施為,剛要尖叫出聲,嘴卻被大手捂住!

    妙玉淚流滿麵,想掙紮卻根本無力反抗,隻能被對方肆意淫辱,此時她的思想卻詭異的飄飛了:早知如此,還不如便宜了他!

    被蹂躪了半夜後,妙玉幾度昏迷、醒轉,終於對方在體內釋放了,燙的她一陣痙攣!

    隻聽那人低吼道:“真他娘痛快!”妙玉聞聽,哭道:“怎麽是你?”

    那人笑道:“不是我是誰,敢偷老子的女人,我不劈死他算他能耐!”

    妙玉唔唔的哭個沒完,哽咽道:“你們家真是欺人太甚!還有天理嗎?”

    “賈某何時又欺負了?”這人正是賈玢!

    妙玉哭道:“那你這是做甚?上次就是用強,還沒找你說理呢,這次又來!”

    賈玢無恥道:“一回生二回熟嘛!我也是忙活了一天剛回來,又惦記著你,才來看看的!”

    妙玉轉過身去,仍自抽泣不止,賈玢看著那雪白的玉背圓臀,又蠢蠢欲動了,不顧佳人反抗,強行上馬,又耕耘了一番!

    這次妙玉老實了,因為她昏睡過去了,賈玢這才蹋蹋實實的睡了個好覺!

    次日天尚未亮,賈玢醒來,沒法子今天還得去一趟清虛觀,看著懷裏沉睡的美人,一陣可惜,要是能接著睡到日高起多好!

    又摸索了一陣,便起身穿衣,卻在枕下發現了自己的吊墜,拿過來戴上,笑道:“這下有交待了!”吻了妙玉一下,便出了門!

    妙玉歎了一聲,翻過身去偷偷啜泣,真是:欲潔何曾潔,雲空未必空。可憐金玉質,終陷淖泥中。

    賈玢來到太仆寺抽調了五百校尉,快馬加鞭的奔往清虛觀!

    秋後的深山冷風陣陣,四周落葉飄飛,枯草發黃,賈玢命人將道觀包圍,叫開觀門,仍是上次的小道童先來的。

    見了賈玢喜道:“大爺,您怎麽來這般早?”

    賈玢可憐的撫摸了一下他的腦袋,問道:“張道士呢?”

    小道童道:“真人在做早課,大爺隨我來!”

    賈玢隨他到了三清殿,張道士停下了早課,笑道:“這位大爺是?”

    小道童介紹道:“這是榮國府的大爺,賈大學士!”

    張道士驚喜道:“恕小道無眼,竟不識貴人大駕,該死,該死!”

    賈玢行到三清法像前,撚起三根香點燃了,拜了三拜後,插到香爐上。問道:“張真人,這三清是何來曆?”

    張道士笑道:“大爺考我嗎?那我試著答一下,這三清為玉清境元始天尊、上清境靈寶天尊也就是通天教主、太清境道德天尊即為太上老君!我說的對嗎?”

    賈玢笑道:“很對,看來你不是浪得虛名之輩!我問你這太上老君擅長什麽?”

    張道士笑道:“大爺說笑了,老君自是擅長煉丹了!”

    賈玢道:“你得老君幾分?”

    張道士笑道:“老道不及老君之萬一呀!”

    賈玢道:“著哇!老君之丹尚不與人皇服用!你這半吊子水平何以敢?”

    張道士臉色大變,強自鎮定道:“大爺從哪聽來的?欲加之罪何患無詞呀!”

    賈玢笑道:“今年四月二十六,你做了什麽?”

    張道士咽下幾口唾液,道:“做了場遮天大王的聖誕!”

    賈玢道:“遮天大王是誰?”

    張道士結結巴巴道:“是…道教…的一個神仙!”

    賈玢笑道:“恐怕不是吧!顧名思意,遮天遮天便是這天,這天便是當今,這天大王可以理解為當今皇上嗎?”

    張道士轟然倒地,張了半天嘴卻說不出話來!

    賈玢繼續道:“皇上的壽辰在八月,你卻在四月做聖誕,可見這其中有詐,咱們通稱為萬壽節,你卻稱為聖誕,依前麵的解法,聖誕難道是聖丹?說你有沒有向皇上獻丹!”

    張道士臉若死灰,喃喃道:“果然來了,我早就料到這一天了,隻是沒想到來的這麽遲,一度以為我能逃過這一劫呢!”

    賈玢轉身對身邊校尉道:“把這些帶出去,嚴加詢問,有知情者一概處決!無辜者,流放北疆!”

    待殿內隻剩兩人後,賈玢道:“說說吧!想必死為何來此,你已心知肚明!也別打機鋒了!你的下場也定下了!”

    張道士苦笑道:“前期諸侯混戰,導致民不聊生,屍橫遍野!我四五歲上便死了父母,到處流浪,一次發疾病就要慘死野外。

    天可憐見,被令祖上賈源公所救,終於得回一條賤命,我無以為報,見賈公日夜爭戰,便肯求代他出家祈福!

    賈公心裏感動,便送我到大觀修行,我也算聰明,十幾年間便掌握了一些內門秘術!

    後來賈公便為我修了這清虛觀,憑借三寸不爛之舌,加上一些相麵之術,倒博得先皇的賞識,讓我掌了道錄司,還因為一些術法,封了大幻仙人!

    我的風頭一時無倆,又長出入宮中,遂漸結識了今上,他甚仰道教文化,尤好丹藥之術。”

    說到這裏,張道士一笑,問道:“大爺可曾聽過今上的一首詩?”

    賈玢搖頭道:“皇上還寫過詩?這賈某倒是孤漏寡聞了!”

    張道士笑道:“鉛砂和藥物,鬆柏繞雲壇。爐運陰陽火,功兼內外丹。光芒衛鬥耀,靈異衛龍蟠。自覺仙胎熟,天符降紫鸞。”

    賈玢道:“皇上對丹藥如此癡迷?”

    張道士苦笑:“他還是皇子時,便要我給他煉丹,可我忽悠人還行,哪懂煉丹呐!

    我怕他治我的罪,便從別處買了一個丹方,胡亂加了一些鉛汞丹砂之物,煉成既濟丹,並言道須以參湯服用!

    不想他吃了後,覺得效果甚佳,便一發不可收捨,每月派人來取!

    他登基後,整日疲於朝政,夫妻之事又不加節製,終於傷了身子,卻認為丹藥效力不夠,逼我改進藥方!

    我隻得加大藥力,甚至在古書上,找了一些古丹方煉製,他都來者不拒,一一服用了。

    起初我以為他有難言之癮,就偷偷加了些壯陽助興之物,不想反倒傷了他的龍根!

    原來他經常服用這種丹藥,並不是為了治療某種疾病,而是專門用作彌補元氣,延年益壽。

    一般說來,人們服食丹藥,總不免有所顧忌,怕與身份不投,出現意外,他卻勸我也服用,說:‘此丹修合精工,奏效殊異,放膽服之,莫稍懷疑,乃有益無損良藥也。朕知之最確。’”

    賈玢諷刺道:“那你為何無事?”

    張道士苦笑道:“那丹是我煉的,我如何敢吃!”

    賈玢罵道:“王八犢子,你自己都不吃,你竟敢讓皇上吃,去你媽的!”一腳將張道士踢了個大馬趴!

    張道士委屈道:“我也是被逼無奈呀,我自知活日無多,每夜都睡不著,就怕有人敲門!沒想到你現在才來!”

    賈玢怒道:“廢話少說,皇上還能有多久?”

    張道士神秘兮兮的說道:“本來一月一給的丹,我生生拖到半年一給,不然他早沒了!”

    賈玢道:“這次你送了多少?”

    張道土道:“四月二十六那日,出的丹多,夠他吃到這個月的!”

    賈玢道:“若不吃了呢?”

    張道士慘笑一聲道:“若吃著還能活到年底,若斷了的話,估計下月就不行了!”

    賈玢罵道:“你丫的找死也別拉上我,快將剩下的丹拿來!”

    張道士苦笑道:“皇上以經這般光景了,吃也是死,不吃也是死!若不吃則與旁人無關,若吃了再死,獻藥的人也活不成了!”

    賈玢唬了一跳,罵道:“娘的,老子在鬼門關走了一圈,老張啊,我謝你了,你算救了我一命!”

    張道士笑道:“我隻是不願多造冤孽了,請大人對那些孩子,高抬貴手吧!”

    賈玢道:“你那些藥在何處,給我吧!”

    張道士臉色一變道:“大爺,何必自討沒趣?”

    賈玢笑道:“有些事就得有人幹!”

    張道士無奈的從太上老君法像後,拿出一瓶丹藥,道:“裏麵有二十粒,省著點用或許能堅持到年!”

    賈玢接過後藏於袖中,道:“我知你恩情,也不難為你,請便吧!”

    張道士淒涼的笑道:“大爺是有大造化之人,切莫沾上藥石之物呀!”

    賈玢躬身一禮,道:“多謝教誨!”

    張道士從懷裏掏出一粒丹藥,笑著卻比哭還淒慘,道:“我煉丹害了人,就讓我也死在丹上吧!這是純鉛汞砂所製,未加任何中和之物,大爺看看效果如何!”說完便一口吞下,然後盤膝坐到蒲團上,閉目靜等!

    不久,賈玢便見他七孔流血,未幾便血流身而亡,不禁打了一個寒戰,心道:“七竅流血而死,是嚴重中毒的反應,這丹真厲害,那皇上他…”不敢想下去!

    行至殿外,將小些的道童遣散,大點的流放,知道內情的全部殺死!

    望著清虛觀被熊熊大火吞噬,賈玢有些唏噓不已,書中的榮寧二府也是在一場大火中,化為灰燼,落了個白茫然大地真幹淨!自己能改變命運嗎?

    狠狠地吐了口唾沫,罵道:“把嗎字去了,老子一定能!”

    當先策馬離去,回京後往宮裏遞了折子,永正帝隻回了三個字:知道了!

    賈玢無奈的回了步兵統領衙門,召來了戴禮,道:“想跟著我幹嗎?”

    戴禮恭敬道:“末將最夢都想跟隨將軍!將軍有令盡管吩咐!”

    賈玢道:“好,這裏有一瓶藥,我要忠順王世子三天內吃了它,一粒不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