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零九)此去前途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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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外全部淪陷,令新登帝位的建熙皇上憤怒不已,心底還有一絲恐懼,生怕女真人順勢打到關內,危及京城、擾亂自身的享亂!
建熙帝拍著龍書案問道:“諸位愛卿,有何妙策解關外之危呀?”
眾臣皆默默不語,建熙帝指名道姓的道:“皇叔,當初是你與女真人和談的,如今他們撕毀盟約,活捉我朝重臣,你說朕該如何處置?”
忠順王有些尷尬的道:“臣以為先派重兵防禦,再派使節去關外遣責!勒令女真放還南安郡王、退回原處!”
賈玢被他的可笑言論打敗了,決定惡心他一下,出班奏道:“臣以為王爺所說極是!臣推舉王爺任欽差,即刻前往遼東,料想王爺虎威一抖,稍加恐嚇。必能威懾女真韃子,令其釋放南安郡王滾回老巢!皇上,非是臣恭維忠順王,實因滿朝文武,唯王爺有此能為!”說完便退到劉奇身後!
忠順王被他噎住了,他可不想再去女真那裏了,上次差點沒要了他的老命,這次再去怕是回不來了!
忠順王當即開口道:“能為皇上分憂,臣萬死不辭!怎奈,臣去年失兄喪子,悲痛過度以致傷了身子!近來又風邪入體,恐怕還沒走到遼東,老臣便病死他鄉了!”
忠順王看到建熙帝臉色不快,又道:“當然了,若朝中百官皆不請命,皇上無人可派,臣願冒死前往!”
建熙帝思及他的好處,又想到那風騷的錦霞,心裏一陣火熱,忙道:“皇叔乃朕之肱骨!不想國事家事,竟令皇叔勞累至斯,朕又怎忍驅使病臣呢!皇叔務必養好身子,朕離不得你呀!再選他人吧!”
忠順王感激涕零的拜謝了建熙帝,佯裝咳嗽了一陣,得意的看向賈玢,心道:“你想整我?你還差得遠呢!”
連恒見忠順王輕易躲過,諫言道:“臣認為當務之急,是趁女真人立足未穩之際,出兵將其擊退。在關外與其周旋,總好過被動死守!”
賈玢大感讚同,說道:“連大人此言才是謀國之策!以功為守,功守相合,禦敵於國門之外才是正理!”
忠順王抓住話柄,道:“兩位大人皆是武將出身,俱有豐富的治軍禦敵經驗!依本王看,就由連大人為主帥,賈大人為副,定能領兵滅金,收複遼東!皇上請您恩準!”
連恒心中大罵,老子剛剛有了與你較量的資本,你就想攆走老子,沒門!賈老弟,對不住了!
連恒怕建熙帝答應,急忙奏道:“皇上,殺雞焉用宰牛刀!臣認為賈大人一人足矣!”
賈玢一愣,莫名的看向連恒,見他一臉歉意的不時偷瞄自己。心裏苦笑:這貨甩麻煩的手法相當老到啊!真是逮誰坑誰呀!
建熙帝聽到連恒的話,有些意動,正在猶豫之時,忠順王說道:“兩位先帝多次褒獎賈大人,仁宗爺更是稱其為大英雄大豪傑,臣亦覺得賈大人適合領兵滅金!”
忠順王心裏樂道:“妙極,這是你們自己相殺,本王順手為之,既破了你們的連盟,又送走了這喪門星!”
建熙帝沉吟了片刻,道:“賈愛卿,你意如何?”
賈玢為難道:“臣久未領兵,恐疏於戰陣!且臣婦即將臨盆,臣雖不敢因私廢公,卻難免掛心!恐廷誤了軍機,令吾主受驚、將士受累!請皇上再擇他人吧!”
楊勳道:“賈大人此言錯矣,國危思良將,板蕩識誠臣,依老朽之意,你還是勉為其難吧!”
言鬆道:“臣依昔記得,賈大人曾數次請旨滅金,此番時機己至,皇上就遂了賈大人的心願吧!”
建熙帝笑道:“言愛卿說的對,朕亦知賈卿請戰之事,賈卿此時執意不肯,是對朕有意見嗎?”
賈玢跪地道:“臣不敢!隻要皇上一聲令下,臣悉從調遣!”
建熙帝大聲道:“好!朕封你為東北行署大元帥,盡快赴山海關禦敵!”
賈玢領旨後,問道:“皇上,不知讓臣帶多少兵馬前往?”
建熙帝有些為難,看向連恒道:“連愛卿,兵部還能調出多少兵?”
連恒道:“這兩年遼東兵員傷亡巨大,將北方的機動兵力消耗殆盡!若從南方調兵的話,一是時間太長,二是南人多數不能適應北部氣候,怕大軍未到,戰鬥力就減去十之七八!”
忠順王接口道:“連大人的十萬西北軍不就在城外駐紮嗎?”
連恒哪舍得自己的嫡係部隊去送死!連忙道:“如今女真人失去牽製,很可能聯合蒙古南下,這十萬軍隊不可妄動!皇上明鑒!”
建熙帝對自身的安全十分重視,忙道:“朕亦覺不妥,連愛卿再從別處調派!”
楊勳歎了口氣,道:“皇上,不若從步兵統領衙門出一萬兵員,再從京營和西北軍各調兩萬,加上飛熊軍的六千人,將近六萬人,賈大人到河北後再征一些,稍加訓練或可為之!”
建熙帝問道:“連愛卿、賈愛卿,你們覺得楊首輔的建議如何?”
連恒雖不舍那兩萬精兵,也知不是計較之時,忙道:“臣無異議!”
賈玢考慮了一會兒,道:“臣怕地方官員不願配合,還請皇上再下明旨!”
建熙帝痛快的說道:“這好辦,朕再封你為冀遼總督,軍民事宜一體節製!”
賈玢心中大喜,臉現難色道:“臣手下兵員紛雜,恐不能立現成效,還請皇上多加體諒!”
建熙帝道:“朕亦知愛卿難為,朕隻要求你守住關隘,反攻遼東的事,由愛卿相機行事!”
賈玢感激道:“臣定不負皇上重望,三年內必滅偽金!”
建熙帝笑道:“卿不負朕,朕亦不負卿!待愛卿凱旋歸來,朕必城外親迎!”
君臣們又奏對了一番,建熙帝笑道:“難題已解,朕有些乏了,就退朝吧,有事就由內閣票擬施行!朕要為賈卿和關外百姓,齋戒祈福百日!”
眾臣暗自腹誹:靠,這一竿子就支出去三個月!名為祈福實則享樂,不是明君所為呀!
楊勳見怪不怪了,當廷不能駁了皇上體麵,待會兒再勸勸皇上吧!
眾臣廣散後,賈玢找到連恒,苦笑道:“兄長可害苦小弟了!”
連恒心虛道:“我也是不得以而為之,當前最適合領兵的就你我兩人,愚兄脫不開身呐!”
賈玢道:“那也得咱們商議之後再說呀!你這樣一來,小弟措手不及呀!”
連恒拍拍他道:“放心,我一定在京營和西北軍中,挑最精銳的兵給你!”
賈玢道:“兄長帶出來的兵,小弟放心的很!隻是在後勤上?”
連恒道:“忠順王一夥不敢在這上麵動手腳,誰敢伸手,我就剁了他的爪子!”
賈玢道:“以後全仗兄長周旋了,小弟先謝過了!”
連恒忙道不必,兩人又就兵員交接之事商議了一番!
建熙帝的旨意很快下達,命賈玢於正月二十出發!
賈玢陷入了忙碌中,從太仆寺鎮撫司抽調五千校尉,與各處調派的兵馬組成六萬人的新軍!
三天三夜的整編之後,六萬大軍駐紮城外,靜待出發之日到來!
大觀園內也忙亂起來,黛玉、寶釵收拾行裝欲要隨行,王熙鳳多次暗中垂淚,卻不得不強顏歡笑,以穩人心!
賈玢正月十九,方才得空回到笑傲山莊,剛進到王熙鳳屋裏,便見到裏麵鶯鶯燕燕一群,嘰嘰喳喳說個沒完!
迎春眼尖見到賈玢身影,便跑到他身邊,抓著他手臂,張了張嘴,卻沒發出任何聲音!
賈玢攬著迎春肩頭,笑道:“放心,倪材好的很,等那邊穩定了,就接你們過去!”
迎春俏臉一紅,低聲道:“我是擔心大哥哥,又不是惦記他!”
探春一臉憂色的望著賈玢,眼圈發黑,眼球布滿血絲,顯然數日未眠!
賈玢摸摸她的頭,笑道:“你也別擔心,許成雖無消息,但他素有機謀,必能平安無事,說不定他正貓在哪享福呢!”
探春破涕為笑,道:“大哥哥給我指的婚,妹妹就等著你做主了!”
賈玢笑道:“還賴上我了,行啊,我保正把許成抓回來,與你成親!”
黛玉道:“我們幾時動身呀?我得提前跟外祖母告別呢!”
賈玢驚疑道:“我們?”
黛玉道:“對呀!我們商量好了,我和寶姐姐先陪你去,鳳姐姐過幾個月再去!”
寶釵道:“你自己在那邊無人侍候,我們不放心!”
黛玉笑道:“也斷了某些人的歪心思!”
賈玢皺眉道:“我是去打仗的,又不是到處遊玩!帶著你們不方便!”
黛玉笑道:“胡說,我聽仙兒說了,你授了冀遼總督職,我們就跟到河北不出關,熟總行了吧?”
寶玉道:“還是不去的好,姐姐妹妹都走了,園子裏就不熱鬧了!”
寶釵笑道:“就走我們倆人,還有這麽多人陪著你玩呢!”
賈玢無意聽他們拌嘴,走到王熙鳳身前,拉著她到僻靜的屋子裏說話!
王熙鳳見左右無人,一頭紮到賈玢懷裏,哽咽道:“我不想離開你,真想隨你一起去!”
賈玢同樣有些傷感,安慰道:“這不是我們夢寐以求的事嗎?終於可以脫離這是非圈了!”
王熙鳳道:“若以我們分離為代價,我情願不要!”
賈玢道:“那邊現在冷,等暖和了,你就帶著孩子過去!咱們不就又在一起了嗎?”
王熙鳳讓賈玢坐下,自己則坐在他腿上,環著他脖子道:“我在外人麵前,都是拔尖要強、嬉笑怒罵!可我也是小女人,也想要人嗬護,也想你寵我!”
賈玢撫摸著王熙鳳隆起的大肚子,道:“我知道,這些年委屈你了!”
王熙鳳動情的索吻,賈玢激烈的回應著,良久之後,王熙鳳輕喘著說道:“皇上能許我出京嗎?”
賈玢沉默了很久,道:“我先帶顰兒、寶釵走,若皇上無反應,你再尋機過去,你和孩子們分批走,無論是迎春過去,還是送探春出嫁,都可以跟著去嘛!”
王熙鳳道:“你決定不再回來了嗎?”
賈玢道:“一朝得脫平陽地,遁入深山他悔遲!”
王熙鳳道:“既然下了決心,我絕不拖你後腿,你放心去吧!這邊有我叔叔幫忖,應該無事!”
賈玢道:“我同劉、楊、胡等交好的閣臣,通過氣了,他們自會照應咱們家的!”
王熙鳳笑道:“那就好,別忘了咱們還有擋箭牌呢!”
賈玢道:“對她好點吧!她也不容易,將來若可以的話,不妨帶她一起走吧!”
王熙鳳點點頭,俏臉貼著賈玢的臉,道:“你個壞人,為什麽對我這麽狠?”
賈玢摟緊她道:“今日的分離,是為了以後更好的相聚!”
兩人緊緊相擁著不再說話,享受著難得的二人世界!
晚飯賈母處用的,賈母對男人上戰場的分離場景司空見慣了!不停的寬慰王熙鳳,當她知悉黛玉也要同去時,摟著黛玉不舍的哭了一場!
賈赦對賈玢千叮萬囑,讓他千萬小心,打仗時盡量躲在後麵,莫衝動、少逞能!
賈玢哭笑不得的應付著他,隨後又跟兒女們告別一番!
是夜,賈玢摟著王熙鳳說了一夜的貼心話,次日清晨,賈玢輕輕放開熟睡的王熙鳳,躡手躡腳的往外走去!
王熙鳳背對著他,閉著眼睛說道:“替我保護好你!你的命是我的!”
賈玢頭也沒回的道:“我會等你來收拾我的!”說完便走了!
王熙鳳眼淚嘩嘩的流,說道:“要是敢拈花惹草,我要你好看!”
賈玢將郭不同留在京城,聽從王熙鳳調遣,並在關健之時,護送王熙鳳到遼東!
讓黛玉、寶釵兩人坐馬車,隨同胡一刀所率的一千名親兵先行後程!
賈玢進宮拜見了建熙帝,又與眾臣告別,由內閣大學士、兵部尚書連恒親自送至城外軍營!
賈玢一聲令下大軍開撥!井然有序的行動著,賈玢衝連恒抱拳道:“連兄,賈玢此去不知時日,還請兄長多照應家人!”
連恒道:“賢弟放心,有連某在一日,誰也不敢動賈家!”
賈玢道了聲謝打馬便走,直行了十裏餘,方回身望去,依然可見雄偉的長安城!歎了一聲,道:“七年的時間,我在此經曆了起起伏伏,幾經生死!這一去,是龍歸大海虎入深山?還是馬革裹屍而還?”
賈芸打馬而來,道:“父親,您在想什麽?”
賈玢道:“你說,咱們還能回長安嗎?”
賈芸道:“當然能了,這裏是京都,天下最繁華之地,咱的家也在這裏!咱們一定會回來的!”
賈玢笑道:“不錯,咱們一定能回來的!也必須要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