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9 太子中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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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母後在世之時,就早已讓東陽曜將這皇宮的秘道爛熟於心中。
所以,可以說太子殿下閉著眼睛,也能在這四通八達的秘道中行走自如。
他邊依著記憶在秘道中行走,邊在心中感慨:“還好這東陽建國不過兩朝,單薄的家底和空虛的國庫,讓篡位成功的前東陽王隻能'屈居'在前朝的皇宮裏,而對這皇宮的秘道卻渾然不知。”
猛地,東陽曜頓住了腳步。
從前是他年幼,思維尚不成熟。
既然母後對這皇宮了如指掌,又在宮中安插了自己的心腹死士,讓當時年幼的自己不但避開了太後的毒手,還在父王的麵前上演了“宮女下毒”的那場戲......
既然母後早有預見,為何不帶他逃離這個魔窟,東山再起呢?
難道說母後還活著???......
不可能,一定是自己想多了,母後深愛著父王,而且當時必是存了死誌。
盡管事隔多年,他仍清清楚楚地記得母後是日漸消瘦,最終吐血而亡的。
母後臨終時的淒慘景象,一直是他臥薪嚐膽、砥礪前行的動力......
就這樣,走走停停、一時之間思緒萬千的東陽曜,等清醒過來,才發現,不知不覺中,自己竟已來到了母後生前的寢宮。
按捺住自己激動的心情,他屏住呼吸,側耳傾聽,並無任何動靜。
“也是,還有誰會在意一個故去的前皇後?!而且,這故去之人又是掌權的太後最痛恨的人呢。”東陽曜暗暗自嘲著。
就這樣,毫無阻礙的,東陽曜的雙足,在九年後,再一次踏進了母後生前的寢宮。
他這才發現,宮中的擺設一如母後活著。
一股熟悉的水果香味傳來,抬眼望去,案幾上擺放著的仍是母後生前最是喜愛的水果。
恍惚間,東陽曜仿佛又看到了母後慈愛地衝著自己擺手招喚著......
他剛要抬足,向兒時一樣奔去,遠處傳來的一陣輕微的腳步聲,讓他瞬間清醒。
提氣、縱身,東陽曜屏住呼吸,隱身在大梁之上,借著月光,好奇地向下張望著。
明黃色的便服,在這月光的照射下,煞是顯眼。
不用想,他也知道,在這後宮之中,也唯有皇上才敢如此穿戴。
隻是不知道這麽晚了,父王來此做甚?
東陽曜猜的沒錯,來人正是東陽王。
踏著月亮冷冷的清輝,東陽王緩緩地步入大殿。
月光下,他那略顯佝僂的身軀,兩鬢斑駁的白發,有一瞬間刺痛了東陽曜的眼眸。
當他看到東陽王孤獨地坐在軟塌之上,環顧著四周,又用手輕輕地摩挲著軟塌的撫手時,東陽曜的心,在這一刻突然就變得柔軟起來。
眨了眨雙眼,生生地將眼淚逼了回去。
被眼前情景深深刺痛了的東陽曜,黯然離開皇宮,或許父王一直深愛著母後,隻是......
回到京郊大院的太子,一夜無眠,他呆呆地坐在床前。
父王那斑駁刺眼的白發與母後吐血而亡的場景不停地在他眼前交替著閃現......
直到管家親自端來了早餐,才打破了他的魔魘。
同時,管家還送來了宮中傳來的情報。
“廢太子,再立儲君”
就這麽簡簡單單的幾個字,不但刺痛了東陽曜的眼,也再次撲滅了他剛剛喚醒的孺慕之情。
這就是他那所謂的“好”父王和狠毒的皇祖母!
閉了閉酸楚的雙眼,再次睜開眼睛時,東陽曜的眼中已是一片清明,他又重新恢複了冷靜。
靜靜地思考了一會兒,發出了一道道的指令。
就是這些個指令讓老管家為之一震,雙膝跪地,遙遙地向遠方拜去,老臉上涕淚縱橫,“武家有後,我大周複國有望了!”
再看向東陽曜時,態度竟已變得恭敬無比。
東陽曜知道,直到這時,老管家才把自己當成了真正的主子。
伸手虛扶了老管家一把,“李伯,這天下馬上就要大亂,讓手下的商鋪趁現在盡量多囤些糧食。”
“老奴知道,老奴懂得,主子需要銀兩的日子在後頭呢,這白花花的銀子豈有不賺之理?!”
看著老管家又哭又笑,前言不搭後語的樣子,東陽曜終於露出了一絲真誠的微笑。
半個月後,太子“低調”回京。
時隔九年,父子再見,彼此的心情都格外的激動。
東陽王親自走下龍椅,去攙扶欲行跪拜大禮的愛子。
隻是甫一碰到東陽曜的右臂時,太子的身子微微一僵,一個沒忍住,輕輕地“嘶”了一聲。
都說父子連心,這聲輕嘶,在東陽王的耳中,不嚳於驚雷巨響。
舔犢情深的東陽王便欲上前仔細查看,東陽曜自然不肯,父子倆一時僵持不下,東陽王的臉色頓時難堪了起來。
還是大總管見勢不妙,慌忙地打著圓場“殿下,皇上聽說您要回來了,這興奮的好幾宿都沒睡好覺,今個兒可是早早就退朝了,就等著第一時間能見到殿下您呢。
這些年來,皇上對您的思念,奴才可都看在眼裏,您看,您就......”
“父王”東陽曜的眼圈一紅,“撲通”一聲跪下“兒臣該死!這麽多年是兒臣不孝!讓您牽掛了!”
說著說著東陽曜的臉色一白,竟昏了過去。
“快叫太醫!”東陽王大驚失色,一時之間竟是慌亂不堪,急得團團轉。
還是大總管為人冷靜,先命小太監把太子抬到軟塌之上,同時,再派人去宣宮中最好的太醫速速趕來。
待太醫匆匆趕到時,那東陽王的眼睛都紅了,裏麵燃燒著熊熊的怒火!
“查!給朕好好的查!看是何人敢如此大膽,竟然敢對朕的太子下手!!!”
天子之怒,豈是常人所能承受的?!
即使這東陽王素來以軟弱聞名,但是多年久居皇位,沉澱下來的氣勢就已非常人可比。
嚇得老太醫頭都不敢抬,哆哆嗦嗦地走近軟塌,倒吸一口涼氣。
軟塌之上,太子的衣衫盡褪,人已陷入深度昏迷之中。
一道醒目的刀傷,從肩頭一直深深地劃到上臂。
傷口猙獰,周圍竟已變成了黑色,細聞之下,還有一絲腥臭。
即使不是行醫之人也看得出來這刀口是浸了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