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說了，那地上跑的，總不如天上飛的營養價值高。”

    這倒是個新鮮的說法，東陽曜暗中記下了，摩挲著下巴示意屬下再接著說。

    “可是，有一次小姐不知怎的捧回來兩隻鳥蛋，說是黑鳶下的蛋，這東西珍貴著呢，是肥貓替她尋來的。”

    “黑鳶？”東陽曜和宮月同時瞪大了眼睛。

    那黑鳶是老鷹的一種，是當之無愧的空中霸王，築巢的地方相當高，也不知那肥貓是怎麽做到的？

    不過，東陽曜轉念又一想，那隻肥貓可是隻靈貓，大約是有辦法的吧。

    屬下接著道：“是黑鳶。一開始藥王大人也不信，可是，小姐自從得了那蛋之後，就再也不出屋了。”

    ?????

    東陽曜和宮月滿臉的問號，可也隻能耐著性子聽下去。

    “據屬下查看，小姐與那隻肥貓天天躲在房間裏，輪流著孵那兩隻蛋。”

    說到這裏，一想到小姐弓著身子小心翼翼孵蛋的情景，屬下忍不住咧嘴笑了一下。

    被東陽曜惡狠狠地瞪了一眼，這才想接著往下說。

    可是，沒辦法，那個實在是場景太好笑了。

    他隱藏不住臉上的笑容，真想說出來分享一下。

    倒是宮月這個直腸子叫道：“快講一下，小姐如何孵蛋？”

    “小姐每日裏把蛋藏在衣服下麵，貼身放著，弓著身子一動不動。

    隻有在吃飯、睡覺的時候，才把蛋交給那隻肥貓，那隻肥貓也是如此。”

    “小姐怎麽會知道孵蛋的？”

    東陽曜終於忍不住問了出來，當然嘴角難得地噙著一絲微笑。

    隻要腦補一下那種場麵，就已經覺得很好笑了。

    “藥王大人也是如此問的，小姐理所當然地答道'母雞就是如此做的'。

    任藥王大人磨破了嘴皮子，小姐也不肯動一下。”

    “約有二十多天，那蛋終於孵出來了一個，另一個，小姐說是不成了。”

    東陽曜和宮月同時鬆一口氣。

    不過，東陽曜有些不滿地道：“這怎麽能叫把藥王穀弄得烏煙瘴氣的呢？”

    “是這樣的，自打小姐帶了那蛋回來，那隻母鳶就發了瘋似的，在藥王穀鬧騰。

    不但把養的那些家禽都叨死了，還見人就啄，尤其是老管家，也不知怎的，嚇得老管家不敢出門。

    連藥王大人都無可奈何，又念它是因為小姐才失去了自己的孩子，任那母鳶折騰了二十多天，後來才不知所蹤。”

    估計，這隻母鳶確實把藥王穀折騰得夠嗆，東陽曜也就原諒了屬下用了“烏煙瘴氣”這四個字。

    不過，這母鳶如何認準了老管家，不用說也知道，定是和那鬼馬精靈的小丫頭脫不開幹係。

    按說老管家忠心耿耿，穎兒不是不明辯是非的人，肯定是那小丫頭發現了什麽，才用這種方式來提醒藥王的注意。

    東陽曜想了一想，吩咐下去，讓人時刻留意著那個老管家。

    並親自修書一封給藥王，派屬下快馬加鞭地送了過去。

    聽到這裏，宮月已經跪服了穎兒，他暗暗發誓：以後，打死也不招惹那個小魔女！

    再一看主子一臉寵溺的笑，絲毫也不把穎兒所做之事當作胡鬧，宮月更覺得未來的歲月令人擔憂丫！

    這才叫作“有人歡喜有人憂”，哈哈。

    派往藥王穀的暗衛剛走，蘇文懿那邊又有消息傳了過來，說是“皇後娘娘的接生嬤嬤找到了”。

    據她回憶，皇後娘娘當時是未足月便早產的。

    剛下生時，隻有成年男子巴掌般大小，連哭聲都沒有。

    依她多年接生的經驗來看，是斷斷沒有活下來的道理。

    而且，即便那柳家權勢滔天，卻連個太醫都沒給柳夫人請。

    隻給了接生嬤嬤一些銀兩，便匆匆打發了。

    因為剛出生的嬰兒，按常規是要倒提起來拍打腳掌心的，所以嬤嬤記得很清楚，在皇後娘娘的右小腿後麵有一塊銅錢大小的褐色胎記。

    可是，讓嬤嬤感覺到奇怪的是：柳夫人在生產的過程中一直流著眼淚，似乎傷心的很。

    嬤嬤便懷疑這一胎是被人用藥提前催出來的。

    可是，事後卻聽說柳家的小姐不但活了下來，還當上了皇後娘娘，嬤嬤便覺得簡直不可思議。

    東陽曜習慣性地用手指輕扣著桌麵......

    考慮了半晌，才對著宮月吩咐道：“準備一下，本宮要回宮一趟。”

    “可是，殿下，三日後便是書院的期考了。”

    “告訴院長大人想辦法延遲一周，本宮定會回來。”

    “這也能行？”

    宮月張大了嘴巴，有點兒傻乎乎地問道。

    東陽曜沒說話，隻是皺了皺眉，宮月立馬麻溜兒地起身去辦了。

    東陽曜有些無可奈何地揉了揉額頭，老天，他這個影衛最近怎麽變得婆婆媽媽的？！

    ......

    第三天，蘇文懿在自己的書房裏，終於等來了麵帶疲色的太子殿下。

    一口氣喝完蘇文懿備好的，還是溫熱的銀耳蓮子羹，東陽曜這才緩緩地開口道：“這個皇後是假的！”

    “你是說......？”

    “對，她不是柳府真正的謫小姐。”

    這個可能性，以蘇文懿的精明自然考慮過了。

    不過，他很聰明地轉移了話題：“殿下吩咐盯著的那個翠兒，果然有古怪。

    屬下將她倒掉的皇後娘娘喝過的藥渣，派人送去了藥王穀，藥王大人在裏麵發現了冰魄，但份量不多。”

    “又是冰魄？”

    東陽曜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藥王怎麽說？”

    “大人說了，這冰魄若是女子長期少量口服，可導致子宮寒涼，難以受孕。”

    東陽曜的眼睛一下子便瞪得老大，“這麽說，東陽瑋並不是她所生的？”

    “屬下也這麽想過，可是記事房裏的檔案以及皇後娘娘生產時的接生嬤嬤都沒有問題。”

    “這樣啊”

    東陽曜又用手指輕輕地扣起桌麵來了......

    確實，如果瑋兒不是皇後娘娘所生，那麽以老太後的凶狠，定會將那嬤嬤滅口。

    這樣看來，那個翠兒倒是個關鍵人物了。

    “派人查過那個翠兒的家人沒有？”東陽曜突然問道。

    “屬下查過，那翠兒是柳府的家生奴才，據說父母早亡，隻有一個弟弟。

    但在翠兒進宮前，這個弟弟突然失蹤了，柳府也報了官。

    不過，沒查到什麽線索。

    而且那柳府又沒丟什麽貴重物件兒，最後也就不了了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