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麗麗臨走的時候，臉色終於恢複了正常，眼神也不在躲閃；李若離就像護犢子的家長，狠狠地橫了孫不器一眼，才拉著欲言又止、很不情願的“姐姐學妹”離開。

    孫不器說服了兩女，後麵對付外教湯姆的工作，都要自己來了，不能再假手於人。他打發走兩女，又去網上騷擾洪磊，接下來的一係列活動，都要利用網絡的力量。

    2003年，大學生孫誌剛在收容所被打死，《南方都市報》發表了《被收容者孫誌剛之死》，然而這條消息沒有引起太多關注；

    2個月內，“孫守剛事件”在天涯論壇、貓撲、西祠胡同等各大論壇轉載，才引起了更多的社會注意；網友們氣憤填膺，紛紛要求嚴懲凶手。

    在熊熊民意，強大社會輿論的壓力下，花都政府從嚴、從快處理了救助站犯罪人員；

    人大立法，廢除了實行21年的《城市流浪乞討人員收容遣送辦法》，公布了《城市生活無著的流浪乞討人員救助管理辦法》。

    “孫守剛事件”是一個標誌，互聯網上的聲音第一次反饋到現實世界，兩者不再是毫絡民意也是社會民意！

    洪磊是一個網站的站長，熟絡微軟係統，是本時代的電腦高手，也是係統優化的絕頂天才。雖然沒有太詳細、精確的數據，但據粗略推測，使用過番茄花園的電腦，不會少於兩千萬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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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洪磊最近的心情，真是冰火兩重天。他從孫不器那裏，輕輕鬆鬆賺來300塊的“意外之財”，以為自己找到了新的道路，不斷向網友推銷付費服務功能；

    然而網友們習慣了互聯網的免費午餐，對付費服務嗤之以鼻，去谘詢的人都寥寥無幾。

    洪磊太關心網上的“業務”，不知不覺的荒廢了現實工作；頂頭上司不是好相與，抓住機會就敲打，偶爾還拉到辦公室裏長篇大論的談心。

    孫不器的qq騷擾，更是讓洪磊格外心虛，以為自己賣出去的“處女作”有毛病，對方要售後服務或者想退貨。他哪裏敢回信息，隻好沉默以對，裝作自己不在線的樣子。

    孫不器不知道洪磊的心裏活動，依然囑托舍友們，隔上一兩個小時，就騷擾對方一次。

    qq模仿流行的網絡遊戲，搞出了升級製度；按照qq在線時間的長短，分別給與“月亮”、“太陽”形狀的標誌，後麵又給出“皇冠”標誌。

    社會上出現了個新名詞--“掛qq”，如果宿舍裏的電腦不多，經常一台電腦上會掛四五個qq號碼；網吧網管也開拓了新業務，幫助老客戶們掛qq等級，收到的額外小費，甚至比本職工資還要高。

    騰訊看到市場上如此大的需求，推出了qq會員製度，會員在線的經驗要比非會員高一倍；快速升級qq等級，成了大家充會員的理由，很多都是充幾年的會員。

    孫不器當然知道qq等級的貓膩，所以並不特別在意qq的等級。前世曾經聽過一則小道消息，有一版qq的數據庫，直接儲存到本地電腦上，懂行的人打開數據包，可以任意修改qq等級。

    麵對孫不器qq消息的狂轟濫炸下，洪磊不堪其擾，在“良心”的譴責下，終於不再裝死，回複了對方信息。

    阿波對洗衣服的孫不器高喊，“sd，那個鳥人回你消息了，要不要理對方？”

    孫不器沒來得及，衝掉手上的肥皂泡沫，匆忙跑到阿波背後，趕緊指揮，“你就問對方要手機號碼，qq上說事情，不太方便。”

    阿波對電腦很新奇，很樂意擔當碼字工，不過還是在口頭上抱怨，“你輕輕鬆鬆的一句話，老子要打好多字，我真是自找苦吃。今天的晚飯……”

    孫不器聞弦歌知雅意，用沾滿泡沫的手，拍拍小夥伴的肩膀，會意的說道：“行，隻要你要到對方的電話，完成這個任務，晚上我請你吃食堂二樓的地瓜粉！”

    阿波叫住再次去洗衣服的孫不器，“對方說啦，他給咱們宿舍打過電話，應該存了電話，不太想給啊！”

    孫不器沒有好氣的反問，“咱們宿舍的電話機，有來電顯示的功能嗎？”

    阿波才知道任務是那麽的艱巨，為了那碗土豆粉，使用了“洪荒之力”，用勁渾身解數，發揮自己經常扮女生，勾搭男性qq聊天的功底，終於不辱使命。

    2004年網民們，沒有絲毫的“娛樂”心態。他們的qq資料都是如實填寫，甚至幾村幾組，家庭的門牌號碼，小學、初中畢業學校，都追根究底後，才一一如實填寫。

    大家第一次接觸網絡，都是循規蹈矩，按照qq資料，添加聊天好友；如果某個學生，有一個遠隔千裏的網友，在朋友圈裏倍有麵子，可以在學校裏橫著走。

    小夥伴聚在一起閑聊，都會說“我今天又加了某某省份的網友，對方都工作幾年了。”；更有nb之人，使用icq添加國外網友，用不流利的英文加手勢進行交流。

    阿波拷貝了同班女生的資料，選擇了一個大眼睛的qq美女頭像，就“守株待兔”；主動申請添加好友的信息，他來者不拒，然後用女生的口氣，和網友們聊天。

    阿波對這種“惡作劇”樂此不疲，天天晚上，分享自己碰到的奇葩人或者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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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洪磊接通孫不器的電話，先下手為強，馬上說道：“想退錢的話，門都沒有！馬上就要月底，我們還沒有發工資，那300塊交房租了……”

    他采取先聲奪人的態勢，以打消孫不器退貨退錢的心理。

    洪磊剛畢業沒多久，業餘時間和精力都花在網站維護、番茄花園係統的優化上，沒有找到其它財路，隻能靠死工資。

    他沒有孫不器的“生意頭腦”，對自己的番茄花園認識不足，不但讓網友免費下載自己的程序，還提供免費的谘詢業務；網友的讚揚和留言，就是他們做事的動力，一直都靠愛好支撐。

    開發、優化番茄花園，不但沒有賺到錢，反而虧進去不少電費、服務器租用費、寬帶的費用；小夥伴們都不是大富之家，隻是單純的喜愛電腦，喜愛互聯網技術，就“自備幹糧”來翻譯、優化微軟的windows係統。

    孫不器也是一陣心酸，這些後世本應該叱吒風雲的人物，現在竟然如此潦倒，真是生不逢時啊；洪磊不回自己的消息，竟然隻是怕秋後算賬，找他退錢。

    “哥們，你誤會了！我可沒有退錢的意思，就是有其它事情，想找你幫忙，就問你有沒有時間？”孫不器打斷了洪磊的話，先給對方吃一個定心丸。

    洪磊連忙點頭，結結巴巴的回答，“有，有，有！這次不管什麽事情，我都是免費幫忙！”

    不談錢的話，大家還是好朋友！雖然孫不器在電話那頭，看不到自己的表情和動作，洪磊依然激動萬分，不由自主的站立起來。

    孫不器問道：“你認識天涯、水木或者西祠的管理員嗎？如果認識的話，可不可以幫忙牽線搭橋？該付的費用，不會少你一個鋼鏰，不能讓你白搭功夫又搭錢！”

    孫不器不占這個小便宜，對於他來講，能用錢解決的問題，都能慢慢解決。他現在急匆匆的賺第一桶金，頗有“一萬年太久，隻爭朝夕”的架勢，希望在年前，能賺到弟弟的救命錢！

    洪磊不好意思的回答，“我隻認識天涯的968，以前因為業務的原因，和他有過聯係；至於其它的網站，人家都不理睬，看不起咱們大專生！”

    瀛海威把互聯網引入中國後，國內各種聊天室興起；因為監管的原因，很多聊天室關閉了；

    網友968舍不得聊天室裏的網友，又在股票上賺了一大筆，可以承擔了網站的建設費用。各位小夥伴集體努力，有錢的出錢，有力的出力，就有天涯論壇。

    天涯論壇定位於市井，各行各業的人士都可以來論壇裏吹牛打屁；其它的論壇，輿論基本上被版主的同學占據，其實也就是變相的學校論壇，或者當地的小圈子文化，隻關注與身邊的風花雪月。

    孫不器想報複湯姆，隻靠自己的力量，是遠遠不夠的，第一個就想到了利用網絡輿論，實現“四兩撥千斤”。本校論壇不如“未名”、“珞珈”出名，人流量稀少，造不起輿論，隻能抱希望與天涯、貓撲、西祠胡同等知名論壇。

    孫不器其實更鍾意天涯，人流量大，三教九流都有，很容易形成社會輿論；而且論壇裏政府人士比較多，容易把訴求傳達到官方。

    有熟人就好辦事，孫不器順利的聯係上天涯的版主：968。

    天涯論壇的大本營，就在省會海口。968聽說孫不器是瓊大學生，有重要的事情要商量，大家住在同一個城市，就是一種緣分，欣然同意了對方的拜訪。

    孫不器放下了電話，長出了一口氣，心裏對湯姆判了死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