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願你出走半個月,歸來後,仍然是少年 (修改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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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不器對著遠處偷窺的陳佳暢招招手,“咱們回根據地吧,後麵好像沒有課了吧?”
陳佳暢暗說,“咱倆不是一個專業,你沒有課,我有啊!”但用“沒有逃過課的大學生,大學生活不完整”說服了自己,偶爾逃課也無傷大雅,更何況是女生呢,再說《魔獸》好有趣,可以賺小錢錢。
現在的工作室就是一個草台班子,問題重重,不勝枚舉。打金人員擴充太快,人員流動性也大,有時做幾天就因為這樣那樣的理由離職,工資結算是個難題,一點不付就變成了“周扒皮”,付太多又變成“冤大頭”,也給努力做事的人,立下一個不好的flag。
工作室的核心技術,就是通過ebya等相關工具,和需要買金的客戶交易,這個渠道隻能保密,目前隻掌握在孫不器、陳佳暢、李若離手裏,徐麗麗偶爾也客串客服人員,幫忙交易。
工作室裏頭腦靈活的人員,早就發現幾人玩的把戲,很多人都是英語專業的學生,也能看懂交易頻道的信息,知道“黑心資本家”用人民幣收購金幣,然後以美元銷售的伎倆。
奈何來這裏打工的人,沒有本金購買電腦,也沒有渠道購買激活碼,點卡等,對遊戲不熟悉,不知道遊戲是不是像《天堂》那樣,很快就變成昨日黃花,那樣的話,投入都打水漂。
不過很多人私下裏開始串聯,等結算了第一筆工資,幾人就合夥買一台電腦,冒一次險。
孫不器也知道這個苗頭,根本阻擋大家複製,也不想組織,隻要抓住核心,提前搶占市場,先瓜分優質客戶,吃最大一塊。市場那麽大,想獨吞根本不可能,海口本地以工作室為黃埔軍校,其它高校學生聚集的城市,武漢、廈門,都在零零星星建立美服的工作室。打壓了本地,也隻會便宜了那些人,根本於事無補,還不如把培育出來的人,當做羽翼。
雖然做成一筆大生意,收到一個可以信賴的人才,孫不器依然悶悶不樂,知道自己再也回不去了,願你出走半生,歸來仍是少年,隻是奢想,已經是斤斤計較,心有城府的企業家。
處女座的人就是如此龜毛,溫破虜說了孫不器想說不敢說,幹了他自己想幹不敢看的事情,還對提議者有怨言。
心情不好的孫不器,決定放飛自我,回到了宿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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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不器走進宿舍,就收到了熱烈歡迎。
半個月裏,外麵發生了那麽多事情,宿舍依然故我,甚至椅子都沒有挪動地方。但也有小小的改變,陽台上一顆香水百合開了花。
阿波和阿道圍著孫不器轉圈,還不斷抽鼻子,扯衣服。
阿波大失所望,“衣服還是那一身,包養你的富婆,都不得給你買套新衣服嗎?俗話說,人靠衣裝馬靠鞍,種馬兩樣都要!”
阿道也對自己的發現很失望,“身上沒有一點香水味道,沒有女人的味道啊!難道是男人……”他趕緊跑開,雙手捂著胸口,一臉“我不搞基”的神色。
剛進門,還沒有放下手裏的水果,就被懷疑為“種馬”、“鴨子”、“基佬”,這群損友一點都不可愛!
孫不器亮出殺手鐧,高舉手裏的塑料袋,大聲喊道,“在座的諸位,誰要喊一聲,“孫不器是宇宙無敵大帥哥”,就能得到蘋果一枚!”
話音剛落,宿舍裏傳來六聲,“孫不器是宇宙無敵第一大帥哥!”
一點沒毛病,孫不器和五位舍友,異口同聲的喊出來。
梁浩小聲的問道,“齊魯,你們那裏還招不招人,如果要的話,算上我,最近手頭有點緊……”說完臉上一片紅,似乎使勁了全身力氣。
梁浩家庭不錯,父母雖然離異,父親在羊城做點小生意,貸款買了一個房子,雖然重新組建了家庭,也給他添了一個小妹妹,可沒有短了用度。
梁父甚至還花了8000多,給兒子買了一台清華同方的電腦,甚至已經在路上。
孫不器想到溫破虜的交代,“當然可以,如果一切順利的話,這個星期就可以。”
在床上修仙的阿勇,“齊魯,你不講義氣,那麽好玩的遊戲,都不叫我。”
阿波,“你cs打的那麽菜,還有點輕微的暈3d,被咱們國人虐就算了,難道還要給歪果仁送菜?”
房間裏馬上雞飛狗跳,炒作了一團。
孫不器心裏有了譜,自己離開的這段時間,小夥伴多多少少都關注了遊戲,對於英語專業的學生,瀏覽外文網站不算太吃力。
他,“擇日不如撞日,今天我給大家當個向導,以後你們想去玩,不用和我打招呼,自己長了腿,就自己走著去!”
阿波,“齊魯,你逃了那麽多課,好像彭豬頭都知道了。前兩天就讓你去找他,你到時候就推說我忘記告訴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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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孫不器推開李書記的辦公室,
正在聊電話的李書記,指了指板凳,示意自便。匆匆忙忙掛完電話,平時溫和的臉上,露出複雜的神色。
“你自己坦白吧,我沒有力氣奚落你。這段時間,你逃了多少課?眼睛別轉,別和我打馬虎眼。”
孫不器像個犯錯的孩子,低頭看自己的腳尖,任對方奚落。他最近半個月逃的課,比別人四年逃的課還多!
李書記講學校政策,講學分和績點,講高額的獎學金和入黨,歸根結底一句話,大學生還是要重視學習,平時分不夠,考試就不及格,修不夠學分,就不能畢業,就不能找個好工作。
如果是年少無知的叛逆少年,可能對如此苦口婆心的話語反感,但孫不器年輕的軀體裏,藏著一個成熟的靈魂,能理解對方的良苦用心。
優秀畢業生的高平台,和普通人隨便講究的工作,一年兩年看不出差距,十年八年後,就是兩個階層的人。前者已經是社會的中堅,企事業單位的負責人,後者可能要憂心現在的飯碗,每天陪著笑,以確保自己朝不保夕的工作。
孫不器先老老實實的承認錯誤,發誓一定要痛改前非。
他眉頭一轉,一臉苦色,“李書記,我是向你來求救。我和別人一起開的工作室,最近要招一批人員。一個統計,一個出納,再招一個清潔,一個勤務人員。”
李書記漫不經心,“你們發展的挺快,已經有五六十號人,還不滿意,仍要繼續擴大規模啊。現在不是小打小鬧,還要招聘全職人員,看來野心不小。”
孫不器心裏暗想,得了,這位慈眉善目、一臉和氣大媽似得中年婦女,對一切都了如指掌,不說不代表知道啊。
臉上擠著笑容,“李書記,您不虧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南海觀音。學生我現在有難,第一個就想到了你。”
李書記,“你這小滑頭,真不知道怎麽說你。收起你的鬼心思,我能不知道你要給我送權利了嗎?四個正式職工,出手不小啊。”
2004年,農民不在安於貧窮的土地,以前是知識分子孔雀東南飛,現在所有人都是東南飛。哪個人沒有幾個窮親戚,李書記對孫不器送上來的工作崗位,心裏肯定有特別的想法。
她開始算計,“你別給我四個,我要一個清潔工吧。我對象的堂哥從老家投奔來,但沒有太多文化,一直在食堂裏打雜,屬於編外人員的編外人員。你不用看我的麵子,就做清潔工吧。”
一座房子,幾十號人,還都是本校的大學生,製造不了太多的垃圾,清潔工其實事情也不多。
孫不器聽到對方沒有選統計和出納這樣光鮮,錢多的工作,反而選了又髒又累的清潔,而且隻要了一個職位,知道李書記為自己著想,害怕引起“合作夥伴”的反感,讓他難做人。
他強烈要求,“在出納和統計中,一定要選一個人,這些人要內部人,一定要誠實可靠,用外人不放心。”
李書記才作罷,臨走的時候提醒,“小彭的愛人工作不如意,所在的後勤商店要承包給個人,她們這些售貨員可能要下崗,你去的時候,多多留心。”
這是明顯的作弊,彭學勝出名的怕老婆。他讀研究生的時候,一直是老婆養著,底氣一直不足。
李書記提醒孫不器,如果可能的話,把彭學勝老婆招進去,就相當於抓住了牛鼻子,不怕對方不乖乖的聽話,不敢再找茬。她作為學院的書記,不可能每次都維護學生,尤其還是大錯不犯,小錯不斷的孫不器!
孫不器進了彭學勝的辦公室,受到了狂風暴雨般的批評,當他提出要讓嫂子工作,彭學勝臉上如開了胭脂鋪子,不斷轉變顏色。
學校的職位僧多粥少,彭學勝一個小小的輔導員,還沒有大學老師。根本沒有實力和關係,安排妻子的工作。她妻子是本地人,踏實能幹但就是文化低,還長了一張刀子嘴,在校有商店裏,大家還能容得下,一旦變成私人經營,肯定會被開除。
麵對孫不器丟過來的橄欖枝,他沉默了。
孫不器雖然對彭學勝的為人很不齒,但心裏也是感激對方的幫助,雖然對方動機不純,但他作為受益者,很難站在道德高度去指責。他原來的本意就是四個職位,送給對方一個,現在如果能把彭學勝的愛人方慧,那就是皆大歡喜,他就相當於拿到了尚方寶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