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曆史的前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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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李歐回到駐紮的荒島時,天色已值黃昏,將大包小包的零食從小船上抬下,男孩辛勞的摸了一把根本不存在的汗,暗淡的光線將其陰影拉扯得極為悠長。

    李歐望著呆坐在海岸……無聊到看報紙的薩龍問道。

    “怎麽了?臉色這麽難看?”

    薩龍的小眼睛動了動,咧著難看的嘴瞅了李歐許久,還是歎了口氣。

    “唉……海上越來越不太平了,自從羅傑死後,整個世界都在躁動,沒人能預測到今後會發生什麽,但應該都是些可怕的事情……”

    李歐心想我就能預測到會發生什麽……隻是這話他當然不會說。

    “報紙上到底說了什麽啊?讓你這麽難受。”

    薩龍那巨大手指的指腹上,鋪開著一張小小的新聞報,李歐一直懷疑,他怎麽能看清報紙上的內容?如果是自己,捏著一張還沒手指大小的報紙,上麵又複印著密密麻麻的字體,肯定一口唾沫就淹沒了,看都不會去看。

    “推進城的神話被打破了。”

    李歐胡思亂想之際,薩龍突兀的說道。

    “哐當。”

    正準備做晚餐的李歐,嚇得一把將鍋給扔掉。

    薩龍似乎沒有注意到李歐的反應,繼續開口敘述著報紙上的內容。

    “羅傑時代的四大傳說之一,金獅子史基……就在不久前,自砍了雙腿逃出了從未有過出逃記錄的因佩爾頓,打破了推進城堅不可摧的神話,締造了新的傳說。”

    “……”

    李歐虛著眼嗬嗬幹笑,嘛……前世看到這場麵,確實還蠻震撼的。現在的話……金獅子應該去找白胡子了吧,然後會啟動二十年計劃,不過最終還是會被主角打出屎來,沒卵用。

    “還有新世界剛嶄露頭角,被譽為最有可能成為新四皇的男人,紅發香克斯——前海賊王見習船員,卻出現在了東海。”

    薩龍又接著說道,表情似乎有些擔憂。

    “真是摸不清楚他想要做什麽。”

    這種擔憂讓李歐麵無表情,甚至想笑,不由得撇嘴冷笑,並諷刺開口。

    “你在擔憂什麽?擔憂海軍會吃敗仗?拜托老兄,你已經不是海軍了好嗎?甚至在備案上,你已經是個死人了。”

    你已經是個死人了。

    這話讓薩龍陷入呆愣,內心深處甚至升起一種強烈的不真實感。

    是啊……老朽已經是個死人了?還擔心什麽呢……

    與其在這裏念念叨叨,不如做些有意義的事情吧。

    比如之前答應的事,要鍛煉這小子來著?

    “得嘞嘻嘻嘻嘻!得嘞嘻嘻嘻!你!你說的對!得嘞嘻嘻嘻嘻……老朽已經是個死人了啊,得嘞嘻嘻嘻……”

    薩龍莫名其妙的傻笑起來,笑得眼淚都流出來了,笑得鼻屎都嗆了出來,笑得像個三千噸的胖子。

    李歐生火沒搭理他,老老實實做自己的晚餐,這是他能認真吃的最後一頓飯了,吃完就要開始無休止的訓練了。

    秋刀魚早就被李歐路上做成刺身生吃掉了,二十條一條不剩……但仍沒填飽他的肚子,所以說這些食材,隻是李歐的零食而已。

    用二十分鍾做飯煮湯,二十分鍾吃完喝完,二十分鍾洗碗刷鍋,進食結束之後,李歐“嗖”的一下站了起來。

    “準備開始了嗎?”

    一邊的薩龍拖著腮幫問道。

    “恩。”

    關乎到未來的實力,李歐也認真了起來。

    他拿出一塊早就準備好的黑色頭巾,將其係在眼前,綁在腦後,擋住了自己的視線。再閉上眼睛……一瞬之間,所有的事物仿佛都陷入了漆黑的虛空,本能的恐慌感席卷李歐的大腦。

    “鍛煉見聞色霸氣,其實不用這樣。”

    薩龍那震耳欲聾的聲音在漆黑的環境中響起,讓李歐的心情稍安了一點。

    “不,正如你所說,就算按照見聞色霸氣的正常訓練表,我也不一定會覺醒。既然如此……不如更極端一點,也好鍛煉自己的心智和感知,適應黑暗……當什麽時候,我在如此漆黑的環境下也波瀾不驚時,估計也摸到了【生命歸還】的敲門了吧。”

    李歐的固執和決心,讓薩龍有些讚歎。這孩子說的對……漆黑就代表著危險,危險就會讓潛力爆發,自然提高了覺醒見聞色霸氣的可能性。

    而想掌握【生命歸還】,也需要一定的精神鍛煉,最低的要求就是能隨時進入冥想狀態。

    冥想之後則是內視,你的意識要能夠看到體內任何一處,進入到任何的器官之內,之後就水到渠成了。

    “那好,隨你便吧。”

    “恩,從現在開始……除了每周一天的狩獵,其餘時間,不覺醒見聞色就會一直戴著。”

    所謂的狩獵,就是出海利用【偷偷果實】去竊取成長、強化的能量,這是必然不能間斷的任務。

    拿下眼罩,也是為了不讓眼睛退化。

    眾所周知,如果眼睛長時間不接觸陽光,視覺就會越來越模糊,若猛然接觸陽光,甚至會刺瞎雙眼。李歐就是為了防止這種事情發生。

    話說完後,他戴著眼罩開始行動起來。

    起初有些猶豫和害怕,不敢輕易的挪動一步,總是探出手探出腳,摸索著什麽……在稍微適應黑暗之後,便小步的跑了起來。

    但這裏是海灘,旁邊是叢林,路麵也不可能筆直平坦。

    所以很快,李歐要麽是反應過大,摔進了海裏;要麽是反應不來,直接被障礙物絆倒。就這樣磕磕絆絆的饒了島嶼一周,再次回到原地時,身上多了不少的傷痕。

    李歐流著汗,咬著牙。

    怕嗎?

    怕。

    當然怕!

    誰不害怕黑暗?

    黑暗就代表著危險,代表著傷害,代表著可能死亡。

    也代表著無知,代表著未知,代表著孤獨和冷。

    但李歐會去適應。

    不僅僅要適應,更要去征服!

    既然沒有見聞色霸氣,那就先用耳朵去征服!

    去聽海濤的聲音!聽那聲音大概距離自己有多遠!聽前麵可能會有什麽!從而判斷出大致的地形!躲避那些障礙物!

    漸漸的……【偷偷果實】竊取的藍色能量發揮了作用,它讓李歐的感知開始變得超乎常人!讓李歐通過聲音判斷出海灘附近大致的形態,於是加速,再加速!再再加速!直到能用自己最高的速度跑上二十圈才算第一階段結束!

    當然……就算李歐是天才,這事也不可能一天之內就做到,因此需要長時間的堅持。

    他有一個精準的鍛煉表。

    第一階段……是先在完全黑暗之中,達到能夠自如奔跑和基本生活的狀態。

    比如繞圈鍛煉,比如做飯洗碗。

    第二階段……一定要達到能夠戰鬥捕獵的狀態。

    叢林中有許多的野獸,那是薩龍的食物來源,也將是李歐的食物來源。

    與什麽野獸戰鬥,通過感知來判斷目標的運動,或者是毒液等一些特殊能力。達到這個階段,李歐就差不多完全適應了黑暗。

    然後是第三階段……

    戰鬥技術的鍛煉和升華。

    從弗洛瓦德那裏偷來的劍術,讓李歐掌握了基本的用劍訣竅,但還形不成什麽體係。加上李歐也來不及去劍道館學習流派劍術,就隻能自己摸索。

    怎麽摸索?

    李歐也不知道。

    隻能不斷的訓練抽、帶、提、格、擊、刺、點、崩、攪、壓、劈、截、洗、雲、掛、撩、斬、挑、抹、削、紮、圈等基本擊法。

    由於海賊王中太刀最多,李歐用的也是太刀,於是又訓練刀術,在這裏也稱基本劍道。

    大概是掃、劈、撥、削、掠、奈、斬、突等。

    之後發現這些太雜,用處不大,李歐就減少了訓練量,隻當做日常熱身,開始隻訓練一種劍術。

    也是李歐前世在網上唯一搜過,且記得的劍術。

    名為拔刀術。

    拔刀術是前世李歐因為無聊,訓練著玩而已,後來由於各方麵條件放棄了……但整體步驟全都記得清清楚楚。

    刀柄之握法——拔刀術的握法和普通握法不同。

    目視——李歐無需目視,隻需感知。

    吐納。

    鯉口之切法——如果力量過大也可以忽略。

    拔付。

    斬下。

    血振。

    納刀。

    其中斬下這步李歐記得,有九個不同的方位,分別是:“唐竹”、“袈裟斬”、“逆袈裟”、“左刺”、“右刺”、“左切上”、“右切上”、“逆風”、“刺突劍”。

    這些李歐也記得清楚。

    於是一日複一日的開始訓練。

    對訓練一事,李歐腦中有個印象很深的老頭。是動漫《全職獵人》中的獵人會長尼特羅,他在力量達到巔峰時,開始了名為“感恩”的修煉,每日練習自己的掌法,一步一步仔細慢慢的來,每日揮完兩萬次算結束,直到兩年後……發現自己揮完兩萬次太陽卻剛升起來。

    那種程度無疑非常恐怖,也是李歐所向往的境界。

    於是他也開始這種笨方法。

    一遍一遍,一步一步的去緩慢而認真的重複那拔刀的步驟,九個方向。

    自持沒有尼特羅的毅力,就不斬兩萬次,斬九千次,每個方向一千次!

    不練完就不睡覺,不吃飯。

    從那以後,西海的某個荒島便出現了一個少年,持刀對著波瀾詭譎的海洋不厭其煩的揮刀訓練。

    斬了大海,斬了天空,斬了太陽。

    仿佛要斬到天荒地老。

    李歐日複一日的感受著沙灘的摩挲聲,感受著海浪的拍打聲,感受著海鷗的鳴叫聲;感受著陽光的舒適,感受著和風的輕撫,感受著鹹腥的水汽,感受著黑暗的壓製漸漸被撬開,宏偉的生命力迸發出來。

    這裏是海賊王。

    是西海。

    是荒島。

    是1502。

    名為李歐的少年站在曆史的前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