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稱心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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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回到王府,掀開車簾,隻見老舒頭臉上掛著焦急的神色,侯在門口。

    朱由鬆一下車,就看到自己的承奉拽著長袍,兔子似的跑了過來,難為他一把老骨頭,跑的比自己都快。

    “老舒,什麽事這麽慌張?”

    老舒頭喘了兩口大氣,瞪著眼說道:“王爺,京城來人了,好像還帶了聖旨。”

    “哦?”朱由鬆不敢大意,雖然想不明白為什麽降下聖旨,還是疾步趕回王府,在老舒頭帶領下來到會客堂。徐光啟見他有急事,自己告罪一聲,去教堂和自己的老朋友敘舊去了。

    會客堂裏,小生子已經等了有一會,朱由鬆前腳剛走,他就到了。這次到福王府傳旨,小生子自告奮勇,仗著來過一次的優勢,搶到了這次機會。

    眼見朱由鬆走來,小生子親切地迎了上去,請安行禮道:“王爺這還不到一個月的功夫,咱們又見麵了。”

    “哈哈,原來是小公公,咱們可是熟人了,這次又給我帶什麽好消息來了。”

    小生子笑嘻嘻地說道:“王爺您智勇雙全,大名都傳到萬歲爺耳朵裏去了,特地讓小人給您帶了一份差事。”

    “哦?”朱由鬆一陣意動,天啟給我的差事,會是什麽?

    小生子收攏了下情緒,擺出一副高冷的表情,好像全世界都欠他錢一樣,冷聲喊道:“福王接旨。”

    朱由鬆知道,這些傳旨太監,傳旨的時候代表的就是皇帝,必須擺出這麽一副臭臉,所以不以為杵,跪地接旨。

    小生子展開聖旨,搖頭晃腦,高聲念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朕聞得天下有道,得其民,斯得天下矣。故民者,天下之本也。”

    小生子接下來一頓文言文引經據典,朱由鬆加上繼承的世子記憶加起來,也隻能算半個文盲,聽的頭暈腦脹,一句都沒聽懂。

    過了好一會,才終於進到正題,隻聽他念道:“有福王朱由崧,賢明昭著,朝野皆聞。今中原百姓,受人欺哄,從賊者甚眾。著福王招募鄉勇,總督河南山東二省兵馬,即刻平賊,宣揚教化。使賊首覆滅,從賊百姓醒悟。欽此。天啟七年五月。”

    朱由鬆聽的目瞪口呆,這可真是要下雨天打雷,想瞌睡來枕頭,怎麽會有這種好事降臨?這樣一來,自己也不用偷偷摸摸,總督兩省,招募鄉勇,想發展勢力,都可以光明正大,奉旨而行了。

    其實不怪他自己不信,大明朝自從藩王朱棣奪了他侄子的江山,哪個皇帝不對藩王小心戒備。搞得明初一方土皇帝的藩王,都活活變成了混吃等死的米蟲。其實要是放在其他時期,這道聖旨也萬萬發不出來,這樣的聖旨一出,就算是皇帝,也會被滿朝文臣唾沫星子淹死。

    但是如今實在太特殊了,朝堂上已經沒有人敢跟魏忠賢叫板了,但凡有點抵觸的,都被他打壓回家了。萬歲九千歲這倆人,對著頭一商量,福王有錢,朝廷缺錢,讓他去平亂吧。朱由校在魏忠賢的遊說下,直把福王當成了憂國憂民,忠君愛國的賢王,自己主動要求出錢糧募兵馬平亂,感人啊!

    而魏忠賢,更是把小福王當成了一個巨大的財庫,隻等著他平亂成功,找個心懷不軌,圖謀篡位的由頭,抄了富可敵國的福王府。他們都沒有想過,福王會不會擁兵自重,因為在這個時候,一個藩王是很難真正的擁兵自重的。你所有的權利,都來自皇帝的聖旨,當他收回你的權利,也隻是一句話的事情。讓你總督兩省兵馬,你就是所有兵馬的大元帥。一旦收回,這兩省的兵權還是牢牢掌握在朝廷手裏,你將連一個兵都調不動。

    小生子見他茫然跪在地上,不理睬自己,自己捧著個聖旨,尷尬無比。小聲提醒道:“王爺,接旨哇!”

    朱由鬆愣過神來,高呼一聲:“本王接旨。”

    小生子見他接了旨,就收起了欠揍的表情,笑嘻嘻地說道:“恭喜王爺,賀喜王爺,受此重任,萬歲爺對您真是信任的緊呢。”

    “嗬嗬,能力越大,責任就越大。沒想到本王如此低調,還是被陛下知道了這一身的才學,真是皓月難掩光輝,明珠不蒙塵灰啊。”

    身後王府眾人一臉黑線,紅著臉低著頭,生怕別人知道眼前這個人是自己主人,隻有一個劉毅得意洋洋,笑容滿麵,覺得正是如此。

    小生子宣旨這麽些年,也沒見過這種領旨感言,畢竟自己還是個太監行業的新入門者,應變能力欠缺,愣在原地。

    朱由鬆已經親切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小公公一路辛苦,來人啊,帶小公公去後院歇息,你這次啊,一定要在本王府上多待幾天。”

    送走小生子,朱由鬆已經難掩興奮之情,走到堂內王府人群中,拍拍這個,捏捏那個,還笑著說道:“所以說啊,夢想這個東西,還是要有的,氣運說來玄乎,說不定哪天就掉在你的身上,出門就能踩狗屎,彎腰就能撿錢,抬手就能摘果子。”

    眾人麵麵相覷,都在心裏暗道:完了,小王爺上次撞了一次性情大變,這次不會又要變身了吧!其實小王爺上次變得挺好的,希望石頭精他老人家,收了神通,別再禍害王爺了。

    就在大家為朱由鬆暗暗祈禱的時候,已經走到院裏的朱由鬆,頭也不回,高聲喊道:“今晚設宴,把老子的親信都叫來!”

    老舒頭得了這麽沒頭沒腦的一句話,愣在原地,誰知道您的親信是哪幾位啊,但是朱由鬆已經大步走回內院,老舒頭隻好長歎一聲,靠自己直覺去請人赴宴了。

    回到內院,朱由鬆就看見盛開著石榴花的樹下,一個心字蝶衣,百褶裙的美人正在臨摹繪畫。

    自己房裏雖然鶯鶯燕燕,群雌粥粥,但是隻有醉仙樓出身的行首大家,素月才有這個才藝。

    素月看到院裏花開的漂亮,心動之下,從書房取了紙筆,樹下作起畫來。她用心描繪,倒沒發現朱由鬆的到來,朱由鬆躡手躡腳走到她身後,看到紙上枝幹遒勁,花枝舒展,極有韻味,讚歎一聲:“好畫!”